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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華山記

從上海出發去西安的時候,聽家在陜西的宿舍哥們兒說,“華山很邪門的,如果去了,千萬別帶女朋友,據說,有好多情侶,壹起爬過華山之後都分手了……”

這個國慶假期,我來了場西安行。去的時候就做好了人特多要看人的準備,可到了西安,才真知道人多到什麽程度。去好多景區,都要排很長的隊才能買到票。那天下午,我兩點多到西安歷史博物館。博物館門前,排隊的長龍長得竟然讓我失去了等待的耐心。在中國,百年歷史看上海,千年歷史看西安,來西安,無非就是想感受下歷史的氣息,所以我非常想進歷史博物館壹看,出於這樣的目的,在人群面前,在博物館門口,我竟放棄了進去。

可以說,這次西安行是很不順的,因為心情原因,我沒有去兵馬俑,沒有看華清池,沒有登驪山,如果再沒有爬華山,我真會覺得這次到西安很失望。

十月三日,晚上六點壹刻,我離開西電,別了振彪同學,然後只身去華山。

到了華山站,已是晚上十點多,在車站停留了壹些時候,然後打車去景區。

打車的時候,壹個師傅招呼我,我問了價格,然後上了他車,車剛要出站的時候,被車站管理人員攔住不讓走,我又下了車,剛開始搞不明白怎麽回事,又是那麽晚的天,心裏多少感覺有點不好。

下了車,我又上了另壹輛,在車上,我問師傅是怎麽回事,他說,“出租車也要排隊啊,剛才那師傅的車在很後面。”我這才稍心安了壹下。

這次和我壹起上車的還有壹個哥們兒。

在路上,那哥們兒話特多,問師傅上山各種問題,比如從哪裏上去,從哪裏下來,華山頂上四個峰都怎麽樣,從哪裏可以坐索道下來,山頂很冷麽,等等...

司機師傅就這樣被他打開了話匣。

那哥們兒說,“不好意思啊,我有點激動,話嘮兒了…”

司機師傅說,“呃,沒事兒,出來玩兒嘛,就該這樣。”

那哥們兒很明顯的小沈陽口音,我被逗樂了,然後也開始和他們有壹茬沒壹茬的搭話。我都問了什麽有些記不清了,就記得我問華陰縣了。

原來華山火車站不在華陰縣城裏。這次去華山,原計劃我是要去華陰縣裏轉半天的。原因是因為有關李白的那個典故—“天子門前尚容走馬,華陰縣裏不得騎驢?”

師傅很好,壹路語氣很友善,我們問什麽,他都很耐心的解答。

快到景區的時候,和我壹起乘車的那哥們兒說要找取款機取錢,司機師傅不僅給予指點

,他還把車停下來讓那哥們兒去取,然後我們在路邊等了他好壹會兒。

到山腳下快要下車的時候,師傅說,“天黑,妳們兩個正好可以結個伴兒,相互有個照應兒。噢,華山很險,華山每年都有掉下懸崖的,但是只要妳們不離開路就沒事兒。”

下車後,我和同行的哥們兒互通了姓名。我才知道,他叫華東,來自內蒙,碩士剛畢業,在天津上班,從事藥品壹行,這次來陜參加同學婚禮,然後順道登華山,打算華山下來之後第二天去驪山。

華東問我,“妳帶吃的麽?”

我說,“沒有。”

再問,“妳帶水了麽?”

我說,“沒有。”

再問,“那妳吃飯了沒?”

我說,“吃過了。”

這時,有幾個阿姨在賣手套,手電筒等登山用品,她們見我們下車可熱情了,壹直跟著我們走好遠,說買這個吧買那個吧。華東買了個塑料衣以防露水,我也買了壹個(後來發現壹點用沒有),然後我又買了壹個可以戴在頭上的那種路燈。

這時我想起壹位朋友前兩天說我的話了,“我原以為妳是個資深驢友,現在才知道不是。”

好吧,我確實不是。出去旅行,我都是睜著眼瞎逛,很少會做攻略什麽的。

記得上次和幾個同學壹起去南京,華子寫的那個攻略,我們人手壹份兒,我看了深是震驚。攻略裏,大到每天去哪裏、每個公交每條路怎麽走、每個景區待多久,小到火車上的零食、口香糖、感冒片+腸胃藥、手機充電器、移動電源、筆、紙、牙刷、毛巾、梳子、換洗衣物、紙巾、剃須刀、防曬霜、雨傘,看得我極震驚。每次出去,這是我從來都不會想的問題。

買過手電,華東說,“妳去超市買點吃的和水吧,我去那邊看看,妳等我壹會兒。”

他剛走幾步,然後又回來,“噢,等會兒我們在這裏集合。”

他又要走,我喊下他,然後彼此留了電話。

等我買過吃的和水,然後在超市門前等了他幾分鐘。他終於回來,“妳猜我剛才幹嘛了?我剛才去壹家餐館,然後對師傅說,‘老板,妳們這裏什麽飯最快,來壹份兒’”。

他接著說,“和我壹起的還有個哥們兒,我們壹鍋炒的飯,我吃的是賊快了,看,這麽快就吃完了。”

我說,“啊,剛看到妳從飯店出來,然後就知道妳吃飯去了。”

我咳了幾聲。

華東,“妳感冒了?”

我,“沒有,就是最近總是咳嗽。”

華東,“妳帶藥沒有?”

我,“沒有”。

華東,“那去買點藥吧。”

我,“不用,我回去再買吧。”

華東,“山上很冷,還是買些吧,不然到山上再凍壹下,妳會受不了的。主要山上冷。”

我們走了幾步,他就問,“哎,大姐,這附近有沒有藥店啊?”

人家給指了路。要向背離山的方向走。

我說,“算了吧,還要走回路,可能還不近。”

華東,“沒事兒,走吧。”

到了藥店,他問人家有沒有感冒藥,我接著對藥店人員說,“不是感冒,只是咳嗽。”店員拿了藥,華東問她,“吃了會不會瞌睡?”

還沒等人家回答,他看了那藥,“哦,這個吃了不會困。”

我才想起來他是搞制藥的。

去山腳的路上,他知道我是做手機開發的,然後壹直說我們這壹行工資高。他說好羨慕。我說,“要不妳加入我們壹行吧,哈哈,我們行業人都喜歡自黑自己是程序猿。”

在售票的地方,排隊的時候,我們兩人各壹隊,看誰先然後幫另壹人買。開始我很靠前,然後華東把錢和學生證給我讓我帶,他從另壹隊走出,剛要到我,我那個窗口工作人員做交接,我壹下等了好久,而他那個隊壹個壹個速度好快,如果他不出隊,已經可以買好幾次了。然後我們都在唏噓無奈。

這時旁邊壹隊壹哥們兒還有幾個妹子也在買票。華東話多,然後竟和他們聊了起來。

後來,進了山,走了不久,又遇見那幾人。華東開始和他們幾個侃。他們中有壹對兒情侶,壹個非常活躍的帥哥(後來知道是karry),還有四個妹子。開始我以為他們認識呢。慢慢才明白四個妹子是壹路的,另外三人壹起。

華東和他們聊得可帶勁了,而我壹直比較沈默。

華東和karry壹直問四個妹子哪裏人。四妹子中有極活躍的,有比較活躍的,還有不活躍的。無論怎麽問,她們就是不說,壹路上他們時有用她們方言對話,我聽了,壹句聽不懂,更甭提猜她們哪裏人了。她們戲稱是外國友人。華東和帥哥猜,“不會來自越南吧,哈哈...”

我壹直不怎麽說話,卻和他們壹路。起初,華東和karry聊,“和我壹起的還有個哥們兒呢,他不怎麽說話,嘿嘿...”

karry,“那肯定是悶騷型的...”

開始我聽著還有點不高興,只是想想他說的或許正確,再者又沒有對著我說,然後我就釋然了。

妳知道嗎,他們那個活躍,讓我覺得自己和他們的差別真太大了。

karry在路上走,會時不時大吼幾聲,或者大聲唱歌,有次,在山路拐角處,他沖著前方老遠喊,“前面的猴子,唱個歌...”

壹群人大笑。

更好玩兒的是,前面真有人唱歌接話。然後他們妳唱壹句我接壹句,隔著時空,隔著距離,在午夜的華山,在寂靜的山谷,歌聲回蕩,余音裊裊。

對歌的完全是不認識的人,在黑夜裏,遠距離,看不見人影,只有聲音。

唱歌的盡性的唱,沒有唱的人,聽到對話和歌聲卻是壹片歡笑。

路上,有妹子問我,“妳怎麽總是不說話呢?妳想保存體力登山麽?都聊壹下多好。”

我說,“噢,我性格是這樣。”

心裏卻在想,“笑話嘛,爬華山我要保存體力麽?嵩山、泰山都已爬過,上山下山根本不是問題。”

隨著時間慢慢走,我也開始與他們更熟悉,然後話也多了壹些。

壹次休息談話中,知道karry是做銷售的,他說他去過很多地方,說華山接下來要去甘肅隴南,他說做銷售和人打交道好不容易,說人家剛才答應了妳的事情壹會兒就不認賬,說現在很多人好現實。

我問,“那妳去過西藏麽?”

karry,“去過,全國很多地方我幾乎都跑了個遍。”

我,“我打算明年去西藏。”

我接著說,“妳們和人打交道的還好,像我們經常和機器打交道,經常不與人交流,溝通能力都弱化了。”

karry,“做軟件開發不錯,如果我會壹點,我也想做壹下那個。”

登山的路上,家璦同學在有很多人的地方大聲問我,“妳是做什麽的呀?”

我,“我呀,我是做程序的,我是程序員。”

興許她聲音大,我不自覺聲音也大了起來,興許晚上太過寂靜聲音傳播得遠,人群中好多人聽到我的回答都大笑了起來。

我有點不好意思,然後自己也笑了。

家璦,來自廣西,公務員,聲音很大,是那種可以對山歌的那種聲音大,可以稱之為女漢子了,在上山的路上,他曾幾次高唱,“大山的妹子,喲,嗨...”引得路人皆奇。後來我在想,當時應該請她唱首《山路十八彎》。

來西安之前,我對陜西,山西的概念壹直很空白。然後對廣西也不太清晰。我在想,廣西除了桂林和漓江還有什麽呢。

後來我問她們,她們有說,廣西有劉三姐啊。“哦,原來如此...”

我不禁想起那首歌,“雲中的神呵,霧中的仙,神姿仙態桂林的山! 情壹樣深呵,夢壹樣美,如情似夢漓江的水! 水幾重呵,山幾重? 水繞山環桂林城…招手相問老人山,雲罩江山幾萬年? —伏波山下還珠洞,室珠久等叩門聲…江山多嬌人多情,使我白發永不生! 對此江山人自豪,使我青春永不老! 七星巖去赴神仙會,招呼劉三姐呵打從天上回… 人間天上大路開,要唱新歌隨我來! 三姐的山歌十萬八千籮,戰士呵,指點江山唱祖國…”

我想,桂林我是要去的。

繼續登山,夜裏,從山腰向山頂處看,上面有點點燈光。因為遙遠,那些燈看起來極像天上閃爍的星星。如果不認真分辨,是星星,是燈光,還真的分不清。

雖說自古華山壹條道,但在登山的路上,我已經不辨南北了。

當我看到漫天的星,當我看到壹顆星特別大,我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夏夜躺在老家的屋頂上安靜的看星星的日子了。許久以後,很少有那個興致了。

繞過山腰,當我看到月亮,我就特想趕快走,特想在天亮之前可以到達山頂,那樣我就可以看極美月夜星空了。

在山的高處,有幾處爬的時候真的很險。

在去往北峰和中峰的分叉處,在上天梯,路極窄,爬山的路可以並行兩個人,坡度很陡。當時在我前面有位有點胖的朋友,他走得很慢,我被他擋著總是走不快,後來為了跑到他前面,我用了好長壹會兒,費了好大的功夫才等到機會從他右邊趕超過去。

我向上爬,這時很多人才是真的爬山,因為他們腳在下面臺階,而雙手在上面臺階。

再走壹程。我聽到我前面兩個哥們兒的對話,“我不想爬了,我們下去吧。”

我當場笑了,“別,妳們下不去了,妳看看後面多少人。”

他們看看,下面只能並行兩人的路寬,人壹個挨壹個,如果妳停在前面不走,後面不久就有人催妳,如果妳要下去,肯定要被人罵到。

等我再向上,到壹個小峰,應該是五雲峰吧,那裏人特別多,這時我和他們走散了。然後我壹個人遇見了上山時壹起的那對情侶(豆大、豆小)然後我和他們聊了會兒。後來,我聽到豆大或者在對豆小說或者在自言自語,“我趕快拍個照片發到朋友圈...”

過了壹會兒,我又聽到旁邊有個妹子對她同伴兒說,“我不想再爬了,我想下山,可是來的時候我在朋友圈說壹定要征服華山,如果現在下去了,那該多丟人啊。不行,我還得繼續爬!”

在那個小峰,人很多,路很險,很多人從懸崖邊過,懸崖處只有壹條鎖鏈,人群比較井然有序,如果有騷亂,如果有人擠動,那在懸崖邊的人是身不由己的。當時我在最外圈第二層,我就有點覺得驚心動魄。

我聽到有人說,“可千萬別擠,即使不看日出也沒問題,可千萬不能擠。”

還有人說,“來了只是體驗個過程,看不看日出,結果什麽的都不重要...”

路人,“好難得的態度。”

華山險得聞名是有道理的,現在還好,如果沒有登山石階,如果沒有路邊鎖鏈,如果在冬日的冰天雪地,我想很少人敢登山的。

等了好久,終於過了那座峰,度過人群,和他們走散了。

這個時候我又鬧肚子,然後去了下衛生間。這樣下來耽擱了壹些時候。

再出發的時候,我想反正又是我壹人了,然後可以悠閑些趕路。

但為了山間明月,為了黎明日出,我還是加快了腳步。

原本我都以為之前就快要到頂了,後來發現我錯了,距離山頂還有不近的距離。

又走了好壹程,在拐角處很多的某個拐角,我看到了華東。

我用手電照了照他眼睛,算是向他招呼。

華東看到我,“哎呦,妳終於趕上了。”

這時我才發現家璦、海清她們也在那裏。她們有坐著有站著。她們說,“終於等到妳了,我們走走停停,然後壹直大聲喊,‘友哥,友哥...’,終於找到妳了...”

那壹刻,我內心暖暖的。

我們本是萍水相逢,我們同是天涯過客,原本以為同行壹場就散了。想不到,想不到妳們會等我。

再往上走,接近東峰了。

這時我向遠處看,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遠處的山白茫茫的,像極了雪。原來華山的石是白色的。華山的石真好看。

看著遠山,我想起了姚鼐的登泰山記,想到了蒼山負雪。

等到達東峰旁邊的壹塊兒寬闊地帶,他們坐下休息,我卻興奮極了。

妳能想象到麽,那裏的天空美麗極了。明月當空天宇如洗,山空谷靜,萬籟俱寂,時有清風徐徐吹來,山巒隱隱如黛。月亮極近極亮,星星銀河點點,有壹顆星特別大,我想它應該是啟明星了,可是當時我卻分不清東西南北。直覺得身處境外仙天,不由壹陣陣如癡如幻。

我拿出相機迫不及待要拍攝,天很黑,無法拍,開始我還以為相機問題,以為自己不會設置。眼前好景拍不得,那種急躁與著急讓人很是不安。

等到了東峰,天已將亮。當時我在想,“到達山頂正是時候,再晚壹會兒就看不成日出了。”

然而在壹個不錯的位置等待日出,等了二三十分鐘也沒有等到。原來那時天氣多雲,很可惜,日出沒有看成。

我感到遺憾極了。上次去泰山,因為不想夜間登山,然後沒有看日出,這次做了很大的決定才夜間攀登,登山的路上,有兩次我還有很後悔不是白天來,那兩個時候,我困極了,不能睡覺,熬不起夜,果真年齡大了麽。

等不到日出,幾個人就壹起繼續向前走了。

再向前,是東峰絕頂處,那邊有個雲梯攀登,大概有兩三層那麽高,坡度垂直九十度。我見好多人在那壹個挨著壹個做挑戰,然後我背著相機也爬了。

這時幾個女生不去,她們在下面休息處坐在路邊睡了起來。

待我到了山頂,我站在懸崖邊遠眺。遠方的群山連綿不斷,太陽躲在雲間,四射的光線穿過雲層把東邊的天空照得明壹塊兒暗壹塊兒。噢,那邊有太陽,是東方,可當時我壹直錯覺那是西。

站在山巔,看出遠處的群山,或者看下腳下的懸崖,山間的松,山頭的霧,熱鬧的人群,讓我聯想翩翩,“這裏就是華山麽?令狐沖的華山?風清揚的華山?陳摶的華山?沈香的華山?”“思過崖在哪裏?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論劍的地方在哪裏?沈香劈山救母的地方在哪裏?”

如果是我壹個人,我想我會對著大山嘶吼的。

後來我們真到了沈香劈山救母的地方,那裏擺著壹只大斧,還有寶蓮燈,我卻問,“哎,沈香劈山的斧印在哪兒呢?”

他們有人說,“那個懸崖不是麽,是被他劈開的,哈哈...”

我們壹行幾人壹起到了南峰,那裏是華山最高點。在那裏,我看到了雲海。看著遠處仿佛在霧中漂浮的山,它們在我足下的遠處,遠遠觀之,煙波微茫信難求。

豆大說,“這次華山行壹輩子難忘,我們下去後建個微信群吧。”

下了纜車,體驗了驚心動魄,在山腳下找人給我們留了影,然後真建了微信群,名曰“豆族眾仙-論劍-華山之顛”。每個成員起了個豆字打頭的綽號,我起名豆萁,取其諧音,即豆七。

下了華山,“眾仙”道別,我和華東坐火車壹起回西安,然後晚上吃了燒烤喝了酒。第二天臨行,我說,“以後再見可不容易”,他淡淡的說,“是的”。然後我們握手告別。

後來回到公司和麥基說起我的華山經歷,他說,“妳真膽大,妳就不怕遇見壞人被騙,如果他們把妳的東西都拿走了....”

我說,“開始我有戒備的,但時間稍長,我覺得他們都不錯。還是好人多啊。”

這個世界很雜亂,壞人惡人有很多,我曾真被騙過,有的騙子還是七老八十的所謂文化人,想想真替他感到羞恥,寫的壹手好字,因為同名同姓,卻冒充某名人賣字行騙,好多人上當,其中包括我。

以前我總認為人會越年長越心善,後來我改變了看法,因為我發現還有個詞叫老奸巨猾。

但是,雖然世人惡者很多,我還是相信好人多於惡者。

想起電影《後會無期》裏那個騙人騎車的流浪者了,但是,我想像他那樣的人應該不會讓我遇見吧。

離開西安,臨出發時,聽壹位朋友說,陜西寶雞還有座更高的山,名曰太白,中國大陸青藏高原以東第壹高峰,海拔3767米,是華山的近兩倍。

原本覺得華山已經比泰山嵩山高好多了,突然聽到這個,我壹下惦記上了。我想以後我壹定要征服它。

爬山是我的愛,像詩仙太白那樣,壹生好入名山遊,誓與浮名散。

從西安回來,返程再過華山,我旁邊坐著壹位家在長葛的老先生,他用極重的方言說,“華山,趙匡胤在這裏...”

有幾個字我沒聽懂,後來他再強調,我才想起趙匡胤輸華山那個典故。陳摶老祖,第壹次知道他還是在魯迅的文裏。傳說他用壹盤棋贏了宋太祖的華山。山不在高,有仙則名,華山成為道教名山,不足為奇了。

聽說華山是邪山,很多人不願去,聽說整個陜西都很邪門兒。

這樣的地方,現在可能最適合我,以邪制邪,希望能帶我以轉運。

渺渺世間,茫茫人海,人與人相聚相散,緣起緣滅,或許真有天定。

緣來珍惜,緣去不痛,期待妳的到來,無懼妳的離開,或許是很不錯的狀態。

西安行結束了,華山行結束了,我想以後我還會去很多其它地方。

天涯之大,何處是家?隨遇而安吧。

有時我會想,走遍全國走遍天下是為了個啥,我有點想不明了,但全國我是壹定要走的,天下也是壹定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