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萍鄉話怎樣談戀愛?
原籍萍鄉,從出生到上大學,在萍鄉生活了17年,此後的外鄉生活經歷讓我覺得萍鄉話實在可以作為間諜暗語來用,能聽懂萍鄉話的人,除了在萍鄉生活有年頭的人,其他人我沒遇到過。上大學的時候,年級裏除了我以外,還有壹位萍鄉老鄉。因為我們的萍鄉話沒有同學能聽懂,這使得我兩議論他人閑話時最安全,從來沒有引起被議論者的抗議。有壹天,受了氣的這位萍鄉老鄉在路上遇到讓他受了氣並正和我散步的壹位北京籍同學,老鄉用萍鄉話和我打招呼,並笑著用萍鄉話當著我和那個北京同學的面用最狠毒的話罵著那北京油子。而那個同學因為聽不懂還壹個勁的笑著點頭。這讓我這位老鄉很是舒服了不少天。大學壹年級那個元旦,年級開晚會,要求我們兩個萍鄉老鄉出節目。於是我兩用萍鄉話講相聲,結果沒有壹個人聽得懂。我們正在演這個節目的時候,進來了壹個別的班的同學,壹個勁的問她身邊的人我們是不是從日本來留學的?盡管在北方的大學練習了四年的普通話,畢業後在很多個城市工作過,但由於萍鄉話的影響,鬧了不少的笑話。在萍鄉話裏面,很多音是不區分的,比如,IN和ING不分,F和H不分,ON和ONG不分,Z和ZH不分,B和P不分等。平時語速不快可以很好的把家鄉話藏起來,但遇到說話快的時候,狐貍尾巴就自然露出來了。食堂的師傅因為聽過我把白菜說成“怕菜”,所以有次看見他買菜回單位我跟他打招呼說“柳師傅早,這麽快就買菜回來了?”他回答我:“我怕菜,沒敢買,只好早早回來了。”叫我好尷尬。從開始工作到現在,從來沒有在自己的單位遇到過萍鄉人。這麽多年下來,漸漸的也就從口音裏抹掉了家鄉話的口音。但每當我的同事或朋友聽到我與萍鄉的家裏人通電話,我還是經常要給他們講萍鄉話的笑話。在全國各地跑得多了,知道有些地方的方言裏用了很多古漢語的詞語和語音,我相信萍鄉話裏面也壹定有這種情況。可惜我不是研究語言的,沒法琢磨這個問題。有壹年我開始學習日語,發現日語的好幾個發音在普通話裏沒有,卻在我們萍鄉話裏面有。人家說日本很多東西來自中國的唐朝,所以我都有些懷疑萍鄉話的發音可能保留了唐朝的語言成分。沒準唐朝人說的就是萍鄉話。幾年前去意大利出差遇到幾個華人朋友,有說粵語的、客家話、閩南話、潮州話、唯獨沒有說普通話的。只有我壹個人說國語。我們交流起來卻必須用英語,我們沒人可以同時聽懂所有這些中國話。去日本出差的時候我說壹些常用的日語,但不能用日語表達我的意思的時候,我就直接用萍鄉話。日本人當然聽不懂我的萍鄉話,但從發音和語調來說,他們也沒有發現我在說日語的過程中用了中國話,最常問的是我在哪些地方生活過,我的方言他們不太懂。我今年在香港見到了幾個從買來西亞和印尼來的華人朋友,大家在酒吧說著方言的話題。馬來的朋友驕傲的說他能說英語、馬來語、普通話、香港話、福建話和客家話。印尼的朋友說他除了能說這些話,還會說潮州話。我跟他們說,其實妳們也就是會說漢語、英語、馬來語而已,別把自己整的跟個語言天才似地。如果方言也獨立算壹種語言的話,我比妳們還天才,我會英語、日語、普通話、香港話、萍鄉話、長沙話、西安話、東北話。於是他們對從來沒有聽過的萍鄉話感興趣。他們經常來中國,我說的幾種方言裏他們唯壹沒有聽過的就是萍鄉話。壹番講解,尤其是我說了在日本的故事以後,大家立馬對萍鄉話有了更大的興趣。他們提了壹個很適合當時酒吧環境的問題:“用萍鄉話怎樣談戀愛呢?用萍鄉話談戀愛的話,男女用詞會有什麽樣的區別呢?怎樣說吊馬子的效果最好?”這個問題可把我難住了。雖說在老家生活了十七年,可那是不懂事的十七年,除了知道要考大學,對男女之事基本無知,更別說談戀愛了。別說是那時候的風氣家裏的父母不會允許早戀,就是允許戀,我們也沒有這個心智。朋友們相信我可能確實沒有這樣的經驗,於是問我:“用萍鄉話對壹個女孩子說愛她怎麽說?”老實說我不知道會怎麽說,但要說的不拗口的話,應該不會說“我愛妳”三個字,我猜可能會像香港人那樣用我喜歡妳來表達。香港人說“我鐘意妳”代表“我愛妳”,但萍鄉人會用什麽詞表達這個意思,我真得不知道。至於更親昵的萍鄉話會怎麽說,我就猜都不敢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