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修良探方誌》中,現代人修地方誌,雖有古誌之特點,但體裁之創新層出不窮,非可以古體相拘也。
國內的論文專著俱為專題研究,兄必也知之,毋庸多言;
可引幾則材料:
葛劍雄《“正史”可修,非創新不可》:
紀傳體當然可以沿用,但也應吸收其他體裁的優點。如壹些重大事件就很難在本紀和列傳中得到完整系統的敘述,未嘗不可用紀事本末的形式。又如對少數民族的記述,以往的正史中從未予以平等待遇,新修清史就應創造出壹種恰當的體裁和方式。再如,以往正史基本都不交代資料的根據和文獻出處,按今天的標準,就不能適應研究者和讀者的需要,新修時應列出主要的參考文獻和註釋。外國和少數民族的人名、地名應附註原文或舊譯名。引述到的外國文獻,都應根據原文重新翻譯,而不能沿用原來那些免不了有很大錯漏的譯文。如果考慮到有不少外文或少數民族文字插入,全書應該采用橫排。
清朝後期出現了很多新事物、新技術、新手段,在新修清史中應該得到如實的反映,並充分加以利用。壹些人物、器物、事件已留下了照片,在相關的紀、傳中就應列入。康熙年間就已在全國進行了地圖測繪,晚清時各地紛紛測繪、印制各種地圖,與鄰國勘定邊界時也繪有詳細的地圖,《地理誌》(如果采用的話)和相關的誌、傳中就應附上必需的地圖。科學技術、文化教育、醫藥衛生、工業交通、郵政電訊、金融等等,都應該得到記載。
但創新的難度也可想而知,例如這部“正史”究竟應該用文言還是白話,就是壹種兩難選擇。在被引用的原始文獻和史料幾乎都是以文言寫成的情況下,中間夾著壹些白話敘述實在有些不倫不類,看起來也很別扭。而且如果完全采用白話,總字數會更加龐大。不過,如果真要用文言文撰寫,現有的清史研究者中,恐怕絕大多數人都適應不了。另外,涉及到壹些由外國傳入、中國原來沒有相應文言詞匯的事物時,壹律要使用文言,又會顯得很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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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戎笙
《拋棄“正史”,創新體裁 》
在中國歷史上許多卓越的歷史學家,總是努力探索新的歷史編纂體裁,以期能更好地反映自己對歷史的理解,因而出現了多種多樣的歷史編纂體裁。其中影響最大的是紀傳體,在敘述史實方面具有很多優點,並有不少偉大作品傳世。又由於它是以帝王為中心,因而成為“正史”的典範體裁。但是,紀傳體最明顯的缺點是,把同壹事件分散於紀、傳、書(誌)等篇之中,有利於敘述個人事跡,不便分析群體和社會。
19世紀末和20世紀初,在新史學浪潮中興起的壹種新的歷史編纂體裁,人們稱之為章節體。這種新體裁,便於敘述社會變遷的趨勢,政治因革的由來,經濟發展的脈絡,學術文化的演進。這種體裁風行了壹個世紀,它的最明顯的缺點是沒有人物傳記。
今天怎樣修清史,最重要的是創新。首先是要創新體裁,還要有新材料,新觀點,新方法。特別令人擔心的是,在當前學術風氣不良的情況下,如何建立新的運行機制,新的組織形式,新的有效措施,防止個人專斷,防止學術腐敗,防止把好端端的“國家重點文化工程”搞成“豆腐渣工程”。國家投入巨額資金,如果產出的卻是幾千萬字的文字垃圾,那麽,留給後人的只是壹個苦澀的笑話。
恕我只能用正體字。然其關鍵之處,實在引文,而非自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