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林默生跟著隊友來到學校的時候，學校正在舉辦籃球賽，在來之前他們就已經打聽過了，莫晚晚今天會到體育館看男朋友打球。
體育館氣氛高漲，人滿為患，但想找到莫晚晚，倒不是很費勁，作為A大公認的校花女神，莫晚晚的出場可謂相當高調。
隊友不動聲色地守在出口處，預防莫晚晚逃走，林默生則在莫晚晚身後不遠處的位置坐下，靜靜觀察著莫晚晚。
莫晚晚的男朋友是籃球隊的主力，長得也是高大帥氣，在籃球場上更是化身行走的荷爾蒙，壹舉壹動都能引起女生尖叫，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就連林默生也看出來了，那個帥氣的男孩子眼裏只有莫晚晚。
他投了壹個漂亮的三分球之後，就邀功似地停下來看向觀眾席上面的莫晚晚，莫晚晚也很配合地鼓掌外加比了個大拇指，那個男孩子才繼續跑動起來。
在外人眼裏，這當成是壹對郎才女貌的校園模範情侶。
但手裏拿著莫晚晚全部個人資料的林默生可不那麽認為，好不容易熬到中場休息，莫晚晚站起來想走到場上給自己的男朋友送水的時候，林默生就上前攔住了她。
林默生是當了幾年特警，身上的氣質早已經成型，就算此刻穿著便服，也是十分器宇軒昂的，他出現在莫晚晚面前，板著臉的模樣硬是把莫晚晚給嚇得往後退了壹步。
莫晚晚手裏拿著水，警惕地望著林默生：“請問有事嗎？”
他們站的地方是拐角，觀眾席上的人也不會貿然下來，林默生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警察怔，連語氣都透著十足的剛正不阿。
“警察，莫小姐，我們懷疑妳跟最近發生的壹起謀殺案有關，需要妳跟我們回局裏做個調查。”
葉子華在球場上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莫晚晚下來，就到觀眾席上去找，可她舍友卻說她早就下場去給他送水了。
葉子華摸出手機給莫晚晚打電話，另壹頭的莫晚晚跟林默生坐在汽車後座上，按下了接聽鍵，眼睛卻壹直盯著林默生。
“沒事，家裏突然來了個叔叔，說要帶我去喝茶，家裏親戚嘛，推脫不了，沒事的，我晚上就回去找妳，好好打球，打輸了看我不回去打妳。”
莫晚晚撒了個謊，打消了葉子華對她突然離場的疑慮，等掛了電話，她就雙手環胸，滿臉不悅地望著旁邊壹言不發的林默生：“警察叔叔，我說妳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壹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大學生，我謀殺誰了？”
林默生半個月前才過完了26歲生日，現在被壹個19歲的女大學生喊叔叔，雖然他長得過於硬朗，不想現在流行的那種小奶狗那麽軟萌，但是，他也不想自己被叫得那麽老，這心裏頭多少有些膈應，瞟了莫晚晚壹眼，依舊的剛正不阿。
“只是懷疑妳跟這個案件有關，沒說妳殺人。”
莫晚晚沒說話，只是鼓著腮幫子轉頭到壹邊。
她今天早上起得晚了，沒來得及吃早餐就去上了課，下課也只是啃了個面包就被葉子華拉去看他的籃球賽，剛才她是想給葉子華送完水之後就出去吃東西，誰東西突然出來個警察，莫名其妙地就把她給抓了起來。
現在她是又委屈又冤枉又氣又餓，看旁邊黑著臉的林默生不太好接觸，她安靜了壹會，盯上了副駕駛座上長得眉清目秀的小警察。
“警察同誌，我可以了解壹下這個跟我有關的案件是個什麽案件嗎，不然我這稀裏糊塗地被妳們抓來，真的是壹點防備都沒有啊？”
那個小警察是聽林默生的話的，這時候也是小心翼翼地往後瞄，看林默生的眼神行事。
莫晚晚何等機靈，壹個側身擋在了林默生和那個小警察中間，壹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小警察。
“警察同誌，妳照說無誤，難不成他還會打妳不成。”
莫晚晚散著長發，此刻壹動，頭發就散了下來，其中壹縷正好滑落到林默生放在膝蓋上的手上。
林默生小時候經常聽媽媽說，女孩子是香香軟軟的，是要被捧在手心裏寵著的，可他長大之後遇到的女孩子，個別有狐臭的就不說了，警校裏的女孩子個個驍勇善戰，滿身泥土和汗水味，雖然很帥氣，但是跟他老媽說的香香軟軟的女孩子多少有些出入，現在莫晚晚的頭發在他面前散開來，撲面而來壹股淡淡的茉莉花的香味，讓他心頭壹顫。
見林默生沒什麽表示，那個小警察就道：“10月13號，也就是昨天，本市房地產大亨駱城所開的汽車被人剪斷了剎車線，從跨江大橋上墜落身亡……”
莫晚晚之前就算被抓了，她也是壹臉輕松，可小警察說這句話時，她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甚至猛地直起身子，滑落在林默生手上的頭發也在壹瞬間飄走了。
“妳說誰死了？”
莫晚晚的聲音很是激動。
小警察被料到她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原本要說的話就卡在了喉嚨裏。
“駱城，本市房地產大亨，妳認識？”林默生答道。
莫晚晚不說話，只是皺起好看的眉頭，臉上快速飛過多種情緒，有不可思議、有解脫、還有壹絲絲地悲傷，只是很快她就笑了起來。
“哈，他終於還是死了啊。”
2
林默生得到的消息裏面，是說駱城在去世之前，把自己所持有的公司股份壹半轉給了莫晚晚。
駱城的太太跟壹雙兒女過慣了富貴日子，哪裏會想到駱城死了之後憑空出現了壹個人跟他們搶財產，就硬是說莫晚晚是駱城養在外面的小三，駱城聽了她的枕邊風才會把財產過繼給她。
富豪包養漂亮女大學生，這個猜測在警察局的警察看見莫晚晚真人之後，變得真實了幾分，平時嘴上沒個把門的老黃看見跟在林默生身後走進審訊室的莫晚晚，當下就道。
“我要是有錢，我也願意養這樣漂亮的姑娘。”
莫晚晚的長相帶著幾分媚氣，壹雙桃花眼跟會勾魂壹樣，之前就有人這麽形容過她，說她要是穿上了古裝，壹定就是住在破廟裏等著落魄書生路過的狐貍精。
這狐貍精的稱號嘛，就有些意思了，壹來可以指她長得漂亮，這二來嘛，就暗指她的個人作風了。
自從在車上知道死的人是駱城之後，莫晚晚就陰沈著壹張臉，坐到審訊室了，也還是壹副靈魂出竅的陰沈樣。
林默生握著筆在桌子上敲了敲，讓莫晚晚回神，然後問道：“妳跟駱城是什麽關系？”
“沒什麽關系。”
林默生壹頓，暗道這姑娘這是在鬧脾氣？想了想，換了壹個方式問：“我們所持有的資料顯示，妳可能是駱城的情婦，對於這壹點，妳有什麽想要反駁的嗎？”
莫晚晚聞言，擡眸看向林默生“我反駁了妳會信嗎？”
林默生挑眉：“耳聽為虛，這消息我也是從別人那裏拿來的，如果這不是真的，那妳就得向我證明這壹點，不過可能有些難，因為資料還顯示，妳在學校裏面的口碑……”他斟酌了壹下用詞，道：“不怎麽好啊。”
何止是不怎麽好，簡直是差到爆。
什麽搶別人男朋友、被富豪包養、同時交好幾個男朋友、更有甚者，竟然還說她墮過胎。
而這壹切的源頭，都來源於大壹剛開學時和舍友的壹次矛盾。
大壹剛開學的時候，莫晚晚宿舍裏面有個女生跟她男朋友分手了，而分手第二天，那個男生就轉過頭來追莫晚晚。
莫晚晚那時候也很懵啊，她就見過那個男生兩次，而且每次都是匆匆打個照面，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那種，但是舍友不相信她，壹口咬定莫晚晚跟她男朋友有壹腿、後來舍友轉專業，搬走了。
但傳言就壹傳十，十傳百，從莫玩哇搶別人男朋友，傳到她換壹個月換三個男朋友。
莫晚晚起初難過得要死，但後來，也就釋懷了，而且，被人貼上壹個標簽久了，有時候恍惚間，莫晚晚還真的就以為自己就是那種人。
莫晚晚也知道林默生已經盡量委婉了，也難為這個長得壹副兇相的警察叔叔還顧及她的自尊心，緊繃了許久的神經微微松懈，她撲哧壹聲笑了出來。
“這些東西吧，妳信，它就有，妳不信，它就沒有，何況我男朋友都不在乎這些事……”
“哦，說到妳男朋友這個事情，我也稍微調查了壹下他，然後我發現，妳男朋友是個gay，他跟妳在壹起，不過是為了掩蓋這個事情。”
莫晚晚嘴角壹抽，果然是警察啊，調查起人來絲毫不含糊。
這個尷尬的場面僵持了許久，莫晚晚最終還是拜倒在了警察的權威之下，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她還是說出了事情。
“如果非要說我跟……”她斟酌了壹下用詞，道：“跟死者的關系的話，從血緣關系上來說，他是我的親生父親。”
莫晚晚說出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是很冷靜的，甚至可以說是冷漠。
莫晚晚的家境他們也是查過的，小時候母親去世之後便壹直在孤兒院生活，雖然後來被人收養，但也壹直靠著資助才完成學業，而資助的人中，就有駱城。
但關於莫晚晚是駱城的私生女這件事，他們就無處查起了。
現在聽到這個消息，林默生也只是微微壹頓，便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莫晚晚的媽媽是未婚先孕，家裏的人覺得這是壹件不光彩的事情，所以少不了受委屈。
說起駱城，莫晚晚對他的記憶是模糊的，在很小的時候，媽媽會指著相片裏面的男人對她說：這是妳爸爸，等晚晚長大了，就可以去見爸爸了。
媽媽尚且在人世的時候，莫晚晚對駱城這個所謂的爸爸沒有半點感情的，只是當媽媽去世之後，親戚不願意收養她，就把她送到了孤兒院，莫晚晚就開始萌生出了所謂的爸爸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壹個親人的念頭。
媽媽之前有說過爸爸的地址，她記性好，記得牢，跑出去找過駱城幾次，有時候只能守在路邊遠遠地看著那個西裝革履的爸爸，終於有壹次能跑到他面前了，駱城在她爆出自己和媽媽的名字的時候，變了臉色，匆匆叫人把她送回了孤兒院。
被自己的爸爸送回孤兒院啊，這該是有多諷刺啊。
雖然也大概明白，駱城也是迫不得已，而且對於突然多出來的女兒，他接受不了，但是，莫晚晚更接受不了被自己的親人送回孤兒院。
日積月累的恨意，讓莫晚晚很難再承認駱城是她的父親，只是現在事關案件，莫晚晚只好說出來了。
但是關於駱城把財產轉移到她名下這件事，她是萬萬不信的。
笑話，壹個在生前把她送回孤兒院不聞不問的人，怎麽會突然開了竅。
3
十幾年來對她不聞不問的父親，突然在臨時之前給了她壹筆巨款，對於這種事情，莫晚晚也是懵的，不管駱城他家裏那位鬧得再兇，警察也不能無憑無據把莫晚晚給扣押了。
加上做了DNA鑒定，這莫晚晚的確是駱城的親生女兒。
好壹通忙活下來，已經是晚上了，他們讓莫晚晚做了最後的記錄，就放她出來了。
莫晚晚在警察局裏面呆了大半天，暖氣把身上烘得暖洋洋的，這突然推開玻璃門，壹陣妖風撲面而來，仿佛在她臉上甩了壹個大嘴巴子。
莫晚晚吸吸鼻子，覺得眼角有些酸澀，又走了幾步，身上寒意更甚，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餓，莫晚晚突然覺得身體壹陣空虛。腿壹軟，就蹲在了地上。
林默生開車準備回家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路邊蹲著什麽東西，再湊近些，喲，可不就是剛剛在警局裏被他審了大半天的小姑娘嘛。
這姑娘肩膀微微聳動，是哭了的節奏啊。
林默生把車開到她旁邊，打開車窗，把頭探出去。
“需要幫忙嗎？”
莫晚晚正咬著自己的膝蓋不然自己哭出聲，猛地聽到這個聲音，胡亂抹了壹把眼淚，悶著頭道：“不用。”
剛剛在警局裏面林默生已經察覺到了莫晚晚的情緒有些不對，就算是多年不聞不問的父親，到底也還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突然就死了，小姑娘難免會難過。
他是不擅長安慰人的，但這姑娘畢竟是他審了壹天，思來想去，語氣略顯生硬地說了壹句：“節哀順變吧，畢竟人死不能復生，我們也會盡全力找到兇手……”
沒成想林默生的這句話卻把小姑娘給激怒了，莫晚晚猛地站起來，瞪著壹雙紅通通的眼睛看向車裏的林默生。
“誰說我哭是因為他死了，我這是餓的！我飯都沒吃妳們就把我帶到警察局來，莫名其妙地就關了我大半天，我都要餓死了，現在出來了哭會還不行了，難不成妳還想把我抓回去啊！”
莫晚晚的長相本就是具有攻擊性的美，就連今天被他領進警察局，也是壹副初出牛犢不怕虎，走路自帶風的樣子，可是現在卻頂著壹雙紅通通的眼睛委屈巴巴地沖他發暴脾氣……這著實，有些反差。
林默生是真的不會安慰人，被莫晚晚指著鼻子罵了壹番之後就楞住了，莫晚晚罵完，也覺得怒氣消了壹下，狠狠地哼了壹聲，就要轉身離去。
林默生看著那個背影，不知怎麽地，又開車跟了上去。
莫晚晚見他又跟上來，情緒有些繃不住，跺著腳道：“妳又跟上來做什麽。”
林默生的車上有買來準備送給朋友孩子的AD鈣奶，這會正好有用，他找了出來，遞給莫晚晚。
莫晚晚楞了楞，明白了他的意思，想想現在自己是真的餓，也就向權威低了頭，把AD鈣奶接了過來，語氣別扭，帶著哭腔道：“謝謝。”
莫晚晚拆開AD鈣奶咬著吸管就喝了起來，想起自己剛剛對他吼的那些話，就偷偷擡眸看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莫晚晚這副樣子，實在太楚楚可憐，再加上現在已經晚了，警察局離她學校挺遠的，林默生想了想，做了壹個決定。
“上車吧，我送妳回學校，順便再帶妳去吃個飯。”
莫晚晚在腦子裏飛快地權衡了利弊關系，妥協了，抹了壹把眼淚，沖著林默生鞠了壹個躬。
“謝謝警察叔叔。”
林默生嘴角壹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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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生的本意是請她吃飯，畢竟這麽壹個小姑娘，遇到這種事情，心裏打擊想必是不小，但吃飯他準備去結賬的時候，莫晚晚就搶著買了單。
莫晚晚吃完了就不再沮喪了，手裏還拿著沒喝完的兩瓶AD鈣奶，沖林默生嘿嘿笑了兩聲：“妳送我回學校，我請妳吃飯。”
說著，她還把手裏壹瓶AD鈣奶遞到林默生面前，“剛才在警局門口壹時情緒失控，對妳說話沖了壹些，對不起。”
她還是對自己剛才的態度耿耿於懷，林默生輕嗤壹聲，他也沒放在心上，幹他這壹行的，遇到態度惡劣的人多了去，不過，竟然她都道歉了，他也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吧。
見他接過了她手裏的AD鈣奶，莫晚晚才展開笑顏。
“咱幹了這壹杯奶，壹笑泯恩仇。”
案件還在進壹步調查，莫晚晚雖然不是直接嫌疑人，但也跟這個案件多不了幹系，時不時就被警局傳訊，到警局壹坐就是半天。
雖然對林默生的初次印象是個嚴肅高冷的警察叔叔的形象，但接觸幾次下來，莫晚晚也清楚了林默生的脾氣，不再像之前那樣抵觸他，甚至大老遠看見還會笑著揮手打招呼，喊壹句：“警察叔叔。”
當然莫晚晚也不是覺得林默生是真的老，只是他的表情總是過於古板嚴肅，讓她忍不住喊壹句警察叔叔調戲壹番。
林默生雖然從來沒有答應過，但莫晚晚依舊喊得不亦說乎。
警察局裏面時不時跑了這麽壹個漂亮的小姑娘，局裏其他單身小夥子都明裏暗裏瞄著，可這姑娘卻獨獨跟林默生走得近，別人大呼失望的同時，又覺得林默生跟這小丫頭有戲。
有八卦的女警暗戳戳去套林默生的話，正在看案件資料的林默生頭都不擡壹下就回：“我目前還不想讓自己多出壹個侄女來。”
知道林默生的古板性格，女警不敢再多說話。
這樁案件足足調查了壹個多月，才有了新的進展，發現是生意夥伴下的手。
雖然莫晚晚從壹開始就表示出了對這樁案件的不在意，只是本著警民合作這個原則，才配合他們調查案件，但是當案件真相大白的時候，兇手被繩之於法的時候，林默生還是感覺到莫晚晚壹直緊繃的神經松懈了下來。
駱城的屍體早先是放在太平間，後來便被送去火化下葬，葬禮的時候莫晚晚沒去，也沒什麽名分去，現在案件真相大白了，林默生覺得，還是要帶莫晚晚去看壹下駱城。
可當他提出要讓莫晚晚去公墓裏看駱城的時候，莫晚晚卻在瞬間斂了笑意。
“活著的時候他壹次都沒來看過我，死了卻要我去給他上墳，這是什麽破道理啊。”
說著她就要走，林默生想拉住她，卻被她甩開了手，還順勢推了他壹把。
這半個多月裏，林默生對莫晚晚是相當縱容的，壹來是覺得她壹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自然要對她好壹些，二來嘛，莫晚晚喝了他給的AD鈣奶之後就跟他自來熟了。
這縱容來縱容去，竟然讓這小丫頭對他動起手來。
他當然不會被莫晚晚這小胳膊小細腿的就給推開了，但他還是故意往後退了幾步，沈著臉道：“妳這個行為是襲警！”
他這麽壹說，旁邊穿著警服路過的警察們紛紛側目，莫晚晚秒慫，但還是不想屈服。
莫晚晚轉身走的時候，林默生就在後面喊：“明天早上八點，我在公墓門口等妳。”
他這麽壹喊，莫晚晚捂著耳朵跑得更快了。
冬日的早晨，空氣都帶著厚重的寒意，林默生七點半的時候就已經開車到公墓門口等著了，沒等多久，遠遠地就看見有個穿著黑色大衣的少女抱著壹大束白色的花走過來。
林默生自己都沒察覺，在看見那個款款而來的少女時，他眼底不動聲色地漾開了溫柔。
莫晚晚走到林默生的車旁邊，表情還是有些別扭。
“我說妳有車，直接開車到我們學校門口接我不就行了，還讓我自己打車過來。”
林默生挑眉，逗她：“我還以為妳不來呢。”
莫晚晚的惱羞成怒，作勢要拿手裏的花砸向他，林默生接過了她手裏的花，下了車，兩人步行著進了公墓。
莫晚晚也就糾結了壹個晚上，幾乎是徹夜未眠，天蒙蒙亮了，才下定決心要來公墓看。
她內心已經翻滾了壹整晚，乃至出來買花的時候，心裏還是很難平靜的，但是當她越來越靠近駱城的墓了，她反倒越來越平靜了。
眼看著駱城的墓就在眼前，莫晚晚突然拉著走在自己面前的林默生的衣角。
“怎麽了？”林默生反問。
莫晚晚沒松開他的衣角，反而揪得更緊，她擡眸看著比自己高出壹個頭的林默生，眼角和鼻尖都被冷風凍得通紅。
“察覺自己可能會被競爭對手殺害，所以在死之前定了遺囑，留給了我公司壹筆錢，不管是出於對我跟我媽的愧疚，還是其他的什麽原因。”她頓了頓，又道：“在他心裏，還是有我的吧，他其實，也有那麽壹點點喜歡我的吧，就是那種，爸爸對女兒的喜歡。”
越說到最後，莫晚晚的聲音就越小，眼角也越發通紅。
她的樣子過於無助，猛地壹下就撞到了林默生心裏最柔軟的地方，他伸出手，像個長輩壹樣輕輕拍了拍她的頭，肯定道：“嗯。”
雖然林默生已經盡量輕柔，但莫晚晚還是覺得自己的腦殼被他拍得咚咚響。
她伸手揉了揉，小聲抱怨：“別人都是摸頭，妳這個樣子，我怎麽覺得妳是要捶爆我的狗頭。”
林默生笑了，“哪有自己說自己是狗頭的。”
他原本想著去幫她揉揉腦袋，但伸手的時候，卻覺得這個氣氛有些不對勁，他便把手收回來，轉過身道：“該幹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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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從墓地回來之後，林默生和莫晚晚就沒有再見過面了。
對於駱城分給莫晚晚的那壹筆錢，莫晚晚自然是收下的，她的養父母養育了她那麽多年，家裏條件也不是特別好，就當是回報他們的。
原本想著事情就這麽結束了，他跟莫晚晚這個小姑娘的緣分也就盡了，但是沒想到，這還沒到壹個星期呢，林默生又在警察局遇到莫晚晚了。
女警跟他說的時候他還不相信，過去壹看，還真的就在壹群烏煙瘴氣的年輕男女中看見了莫晚晚的身影。
她的頭發亂得不行，白色的裙擺沾上了不知名的汙漬，衣服前襟還有血跡，估計是流了鼻血。整個人看起來狼狽到不行。
她看見林默生，頗為尷尬地笑了笑。
“好巧。”
她雖然狼狽，但至少還有個人樣，她周圍的那些人，不是染著亂七八糟的頭發就是帶著流裏流氣的配飾，不用猜都知道是外面混的。
林默生皺著眉，把莫晚晚從人群裏拉了出來。
“他們怎麽妳了？
語氣雖然嚴厲，但卻出於關心，莫晚晚還沒來得及解釋，旁邊的警察就先開口了。（小說名:《摩羯先生圈養小狐貍》，作者：三月桃花雪。來自：每天讀點故事,看更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