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島茵尼斯弗利島
我就要起身走了,到茵尼斯弗利島,
造座小茅屋在那裏,枝條編墻糊上泥;
我要養上壹箱蜜蜂,種上九行豆角,
獨住在蜂聲嗡嗡的林間草地。
那兒安寧會降臨我,安寧慢慢兒滴下來,
從晨的面紗滴落到蛐蛐歇唱的地方;
那兒半夜閃著微光,中午染著紫紅光彩,
而黃昏織滿了紅雀的翅膀。
我就要起身走了,因為從早到晚從夜到朝
我聽得湖水在不斷地輕輕拍岸;
不論我站在馬路上還是在灰色人行道,
總聽得它在我心靈深處呼喚。
(飛白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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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妳老了
當妳老了,白發蒼蒼,睡意朦朧,
在爐前打盹,請取下這本詩篇,
慢慢吟誦,夢見妳當年的雙眼
那柔美的光芒與青幽的暈影;
多少人真情假意,愛過妳的美麗,
愛過妳歡樂而迷人的青春,
唯獨壹人愛妳朝聖者的心,
愛妳日益雕謝的臉上的哀戚;
當妳佝僂著,在灼熱的爐柵邊,
妳將輕輕訴說,帶著壹絲傷感:
逝去的愛,如今已步上高山,
在密密星群裏埋藏它的赧顏。
(飛白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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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爾莊園的天鵝
樹木披上了美麗的秋裝,
林中的小徑壹片幹燥,
在十月的暮色中,流水
把靜謐的天空映照,
壹塊塊石頭中漾著水波,
遊著五十九只天鵝。
自從我第壹次數了它們,
十九度秋天已經消逝,
我還來不及細數壹遍,就看到
它們壹下子全部飛起.
大聲拍打著它們的翅膀,
形成大而破辭的圓圈翺翔。
我凝視這些光彩奪目的天鵝,
此刻心中湧起壹陣悲痛。
壹切都變了,自從第壹次在河邊,
也正是暮色朦朧,
我聽到天鵝在我頭上鼓翼,
於是腳步就更為輕捷。
還沒有疲倦,壹對對情侶,
在冷冷的友好的河水中
前行或展翅飛入半空,
它們的心依然年輕,
不管它們上哪兒漂泊,它們
總是有著激情,還要贏得愛情。
現在它們在靜謐的水面上浮遊,
神秘莫測,美麗動人,
可有壹天我醒來,它們已飛去。
哦它們會築居於哪片蘆葦叢、
哪壹個池邊、哪壹塊湖濱,
使人們悅目賞心?
(裘小龍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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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重臨
在向外擴張的旋體上旋轉呀旋轉,
獵鷹再也聽不見主人的呼喚。
壹切都四散了,再也保不住中心,
世界上到處彌漫著壹片混亂,
血色迷糊的潮流奔騰洶湧,
到處把純真的禮儀淹沒其中;
優秀的人們信心盡失,
壞蛋們則充滿了熾烈的狂熱。
無疑神的啟示就要顯靈,
無疑基督就將重臨。
基督重臨!這幾個字還未出口,
刺眼的是從大記憶來的巨獸:
荒漠中,人首獅身的形體,
如太陽般漠然而無情地相覷,
慢慢挪動腿,它的四周壹圈圈,
沙漠上憤怒的鳥群陰影飛旋。
黑暗又下降了,如今我明白
二十個世紀的沈沈昏睡,
在轉動的搖籃裏做起了惱人的惡夢,
何種狂獸,終於等到了時辰,
懶洋洋地倒向聖地來投生?
(袁可嘉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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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達與天鵝
突然襲擊:在踉蹌的少女身上,
壹雙巨翅還在亂撲,壹雙黑蹼
撫弄她的大腿,鵝喙銜著她的頸項,
他的胸脯緊壓她無計脫身的胸脯。
手指啊,被驚呆了,哪還有能力
從松開的腿間推開那白羽的榮耀?
身體呀,翻倒在雪白的燈心草裏,
感到的唯有其中那奇異的心跳!
腰股內壹陣顫栗.竟從中生出
斷垣殘壁、城樓上的濃煙烈焰
和阿伽門農之死。
當她被占有之時
當地如此被天空的野蠻熱血制服
直到那冷漠的喙把她放開之前,
她是否獲取了他的威力,他的知識?
(飛白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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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布爾山下
1
憑著圍繞馬理奧提克的輕波的
那些聖人所說的壹切,起誓說,
阿特勒斯的女巫確確實實知道,
講了出來,還讓壹只只雞叫。
憑著那些騎士、女人——體形和膚色
都證明了他們真是超人,起誓說,
臉色蒼白、面容瘦長的伴侶,
永遠、永遠充滿了生機的空氣,
贏得了他們激情的完整;
此刻,他們疾駛在冬日的黎明,
本布爾本山是他們身後的景致。
這些,是他們想說的要旨。
2
許多次,壹個人死,壹個人生
在他們那兩個來世之中,
民族的來世,靈魂的來世,
古老的愛爾蘭熟悉這壹切.
無論人是死在他的床上,
或送他命的是壹聲槍響,
與親愛的人們的暫時分離
是人都恐懼的最糟的事。
雖然挖墳者的勞作悠長,
他們的鐵鍬鋒利,肌肉強壯,
他們只是把他們埋葬的人
重新推進了人類的思想中。
3
妳聽到過米切爾的禱告聲聲:
“主呵,結我們的時代帶來戰爭!”
妳知道,當壹切話兒都已說完,
而壹個人正在瘋狂地鏖戰,
從早巳瞎的眼睛裏落下了什麽,
他完整了他不完整的思索.
於是有壹會兒站得消停,
高聲大笑,心裏壹片寧靜。
甚至最聰明的人在使命實現、
工作認識、夥伴選擇之前,
也全因為某種暴力行為,
心裏總是感到那麽惴惴。
4
詩人和雕塑家,幹妳們的工作,
別讓那種時髦的畫家壹味去躲
他的偉大的祖先曾做過的事,
把人的靈魂給上帝帶去,
使他把搖籃正確地填好。
衡量開始了我們的力量,
——個典型的埃及人把形狀思想,
溫和的費迪阿斯做出的形狀。
在西斯汀教堂的屋頂中,
米開朗琪羅留下了證明;
那裏,只是壹個半醒的亞當
就能夠使走遍地球的女人惶惶,
最後她的內心壹片激情洋溢,
證明有壹個預先確定的目的,
在那秘密工作的思想之前,
人類的完美實際上平凡。
十五世紀的意大利的大師,
設計上帝和聖人的背景時,
總畫著花園,那裏靈魂安寧,
人們看到的壹切東西,
花朵、芳革.還有無雲的天空,
多像睡覺的人醒了又在夢中,
看到的那些仿佛如此的形狀
這種形狀消失了,只剩下床
和床架,依然在聲言
天國的門打開了。
哦旋轉
壹場更大的夢已經消逝,
卡爾弗特和威爾遜、布萊克和克勞德,
為信上帝的人準備了壹種休息,
是帕爾默的話吧,但在那之後,
我們的思想就充滿了混亂、憂愁。
5
愛爾蘭詩人,學好妳們的專業,
歌唱那美好地做成的壹切,
輕視那種正從頭到腳
都已失去了模樣的奧妙,
他們缺乏記憶的頭和心——
低卑的床上的低卑的產品。
歌唱農民們,然後是
策馬疾駛的鄉間紳士,
修士們的神聖,仿效
飲完苦啤酒的人狂笑;
歌唱那些歡樂的爵士和夫人,
那是在英勇的七個世紀中
形成的最根本的本質;
讓妳的頭腦想著其它的日子,
這樣.我們在將來依然能
成為不可征服的愛爾蘭人。
6
在光禿禿的本布爾本山頭下面,
葉芝躺於特拉姆克力夫墓地中間。
壹個祖先曾是那裏的教區長,
許多年之俞,壹座教堂就在近旁,
在路旁,是壹個古老的十字架,
沒有大理石碑,也沒有套話;
在附近采來的石灰石上,
是按他的指示刻下的字樣:
對生活,對死亡
投上冷冷的壹眼
騎士呵,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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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九壹六年復活節
我在日暮時遇見過他們,
他們帶著活潑的神采
從十八世紀的灰色房子中
離開櫃臺或寫字臺走出來。
我走過他們時曾點點頭
或作著無意義的寒暄,
或曾在他們中間呆壹下,
又過禮貌而無意義的交談,
我談話未完就已想到
壹個諷刺故事或笑話,
為了坐在俱樂部的火爐邊,
說給壹個夥伴開心壹下,
因為我相信,我們不過是
在扮演醜角的場所討營生:
但壹切變了,徹底變了:
壹種可怕的美已經誕生。
那個女人的白天花在
天真無知的善意中,
她的夜晚卻花在爭論上,
直爭得她聲嘶臉紅。
她年輕、修理,哪有聲音
比她的聲音更美好,
當她追逐著兔子行獵?
這個男人辦了壹所學校,
還會駕馭我們的飛馬;
這另壹個,他的助手和朋友,
也加入了他的行列;
他的思想大膽而優秀,
又有敏感的天性,也許
他會終於獲得聲望。
這另壹個人是粗陋的
好虛榮的酒鬼,我曾想。
他曾對接近我心靈的人
有過壹些最無聊的行動,
但再這支歌裏我要提他:
他也從荒誕的喜劇中
辭去了他扮演的角色;
他也和其他人相同,
變了,徹底的變了:
壹種可怕的美已經誕生。
許多心只有壹個宗旨
經過夏天,經過冬天,
好像中了魔變為巖石,
要把生命的流泉攪亂。
從大路上走來的馬,
騎馬的人,和從雲端
飛向翻騰的雲端的鳥,
壹分鐘又壹分鐘地改變;
飄落在溪水上流雲的影
壹分鐘又壹分鐘地變化;
壹只馬蹄在水邊滑跌,
壹匹馬在水裏拍打;
長腿的母松雞俯沖下去,
對著公松雞咯咯地叫喚;
它們壹分鐘又壹分鐘地活著:
石頭是在這壹切的中間。
壹種過於長久的犧牲
能把心變為壹塊巖石。
呵,什麽時候才算個夠?
那是天的事,我們的事
是喃喃念著壹串名字,
好像母親念叨她的孩子
當睡眠終於籠罩著
野跑了壹天的四肢。
那還是不是夜的降臨?
不,不,不是夜而是死;
這死亡是否不必要呢?
因為英國可能恪守信義,
不管已說了和做了什麽。
我們知道了他們的夢;
知道他們夢想過和已死去
就夠了;何必管過多的愛
在死以前使他們迷亂?
我用詩把它們寫出來——
麥克多納和康諾利,
皮爾斯和麥克布萊,
現在和將來,無論在哪裏
只要有綠色在表層,
是變了,徹底地變了:
壹種可怕的美已經誕生。
查良錚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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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的氣球
(以下兩首為綠豆譯)
雙手,依照給妳的吩咐去做;
牽引著思想的氣球
膨脹並且飄曳在風中
抵達它狹隘的棚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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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徒和駝子
起立,舉起妳的手然後開始
祈福
為壹個品嘗著慘烈痛楚的男人
在回味他已喪失的名聲的過程中。
壹位羅馬的凱撒也已屈服
在這駝峰之下。
聖徒
上帝試探著每壹個人
根據種種不同的方式。
我不應該停止贊美,因為
我正在用皮鞭痛笞自己
也許就在那個夜間與清晨,我就可以驅趕走
在我肉體中隱藏著的希臘人亞歷山大,
還有奧古斯都·凱撒,在他們之後
接下來就是了不起的無賴漢亞爾西巴德。
駝子
對於所有在妳肉體中起立
並且祈福著的人們,我要呈獻上自己的這份感激,
給予他們的敬意恰好根據他們的等級,
但絕大多數的都要留給亞爾西巴德。
註釋:
亞爾西巴德(Alcibiades): c.450-404 B.C., 雅典政治家和將軍。
綠豆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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駛向拜占庭
那不是老年人的國度。青年人
在互相擁抱;那垂死的世代,
樹上的鳥,正從事他們的歌唱;
魚的瀑布,青花魚充塞的大海,
魚、獸或鳥,壹整個夏天在贊揚
凡是誕生和死亡的壹切存在。
沈溺於那感官的音樂,個個都疏忽
萬古長青的理性的紀念物。
壹個衰頹的老人只是個廢物,
是件破外衣支在壹根木棍上,
除非靈魂拍手作歌,為了它的
皮囊的每個裂綻唱得更響亮;
可是沒有教唱的學校,而只有
研究紀念物上記載的它的輝煌,
因此我就遠渡重洋而來到
拜占庭的神聖的城堡。
哦,智者們!立於上帝的神火中,
好像是壁畫上嵌金的雕飾,
從神火中走出來吧,旋轉當空,
請為我的靈魂作歌唱的教師。
把我的心燒盡,它被綁在壹個
垂死的肉身上,為欲望所腐蝕,
已不知它原來是什麽了;請盡快
把我采集進永恒的藝術安排。
壹旦脫離自然界,我就不再從
任何自然物體取得我的形狀,
而只要希臘的金匠用金釉
和錘打的金子所制作的式樣,
供給瞌睡的皇帝保持清醒;
或者就鑲在金樹枝上歌唱
壹切過去、現在和未來的事情
給拜占庭的貴族和夫人聽。
查良錚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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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童中間
1
我邊走邊問,打從長教室穿過,
和藹的白頭巾老修女回答問題,
孩子們學做算術,練習唱歌
學習各樣的讀本,還有歷史,
剪裁和縫紉都要求幹凈利索,
樣式最好又時新——孩子們時不時
出於好奇心,免不了擡眼註目
壹位六十歲含笑的頭面人物。
2
我冥想壹個麗達那樣的身影
俯就奄奄的爐火,她講起童年
壹次受嚴厲的責備或壹件小事青
竟然在童心上造成悲劇的壹天——
這壹講時我們兩個年輕的心靈
像出於同情而融進了壹單個空間,
或者,改壹下柏拉圖有名的妙譬,
化作了蛋黃與蛋白,渾成壹體。
3
想起了當年那壹陣憂傷或憤怒,
我再對這壹個那壹個小孩子看看,
猜是否她當年也有這樣的風度——
因為天鵝的女兒也就會承擔
每壹份涉水飛禽遺傳的稟賦——
也有同樣顏色的頭發和臉蛋,
這麽樣壹想,我的心就狂蹦亂抖,
她活現在我的面前,變壹個毛丫頭。
4
她目前那壹副形象飄進了我心裏,
難道是十五世紀手的塑造,
它兩頰深陷,仿佛它只是喝空氣,
只是吞夠了影子就算吃飽?
我雖然從不是麗達壹類的後裔,
也有過美麗的羽毛——夠了,好,
逢人最好是用微笑報微笑,表示出
這個老草人過日子挺舒舒服服。
5
年輕的母親,膝上抱壹個人形
(那是“生殖蜜”泄漏給人間的皮囊,
根據了回憶或是“忘藥”的決定
壹定得睡眠,叫嚷,掙紮著要逃亡),
會怎樣看她的兒子,只見人頭頂
白茫茫披六十來個冬天的風光,
就認為報償了生她兒子的痛苦、
愁他入世前途的牽腸掛肚?
6
柏拉圖認為自然不過是水泡
戲弄著事物的幽靈式千變萬化圖;
堅實的亞理士多德揮舞著樺木條,
會鞭打壹位王中之王的屁股;
金股骨畢達哥拉斯,無人不曉,
撥弄著琴弓或琴弦就可以算出
那顆星歌唱的、懶詩神聽見的和音:
頗布片綁上老桿子嚇嚇飛禽!
7
修女和母親,兩類人都崇拜偶像,
可是燭光照亮的尊容並不能
激起哪壹位母親的癡心妄想,
只能使石像或銅像寧息安生。
但它們也叫人心碎——諸多色相,
激情、虔誠、慈愛所熟悉的至尊!
壹切至高的光榮所象征的浮華,
對人類事業心自生自長的嘲弄家!
8
辛勞本身也就是開花、舞蹈,
只要軀體不取悅靈魂而自殘,
美也並不產生於抱憾的懊惱,
迷糊的智慧也不出於燈昏夜闌。
栗樹啊,根柢雄壯的花魁花寶,
妳是葉子嗎,花朵嗎,還是株幹?
隨音樂搖曳的身體啊,灼亮的眼神!
我們怎能區分舞蹈與跳舞人?
卞之琳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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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轉
旋轉!旋轉!古老的石臉,向前望去;
想得太多的事呵,就再也不能去想;
因為美死於美,價值死於價值,
古老的特征已在人的手中消亡。
非理性的血流成河,染汙了田地;
恩培多克勒把壹切亂扔在地上;
赫克托死了,壹道光在特洛伊映照;
我們旁觀的,只是在悲劇性的歡樂中大笑。
如果麻木的夢魘騎上了頭頂,
鮮血和汙泥沾滿了敏感的身體——
又怎麽樣?不要嘆息,不要哀慟,
壹個更偉大、更動人的時代已經消失;
為了塗過的形體和壹箱箱化妝品,
我在古墓裏嘆息,但再也不嘆了;
又怎麽樣?從巖洞中傳出壹個聲音,
它知道的壹切只是壹個詞“歡欣!”
行為和工作漸漸粗了,靈魂也粗了,
又怎麽樣?古老的石臉親切地看待壹切;
愛馬匹和女人的人,都將被從
大理石的破碎墳墓裏
或暗黑地在雞貂和貓頭鷹中
或在任何富有、漆黑的虛無中掘起,
工人、貴族和聖人,所有這些東西
又在那不時髦的旋轉讓旋轉不已。
(裘小龍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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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書本去的地方
我所學到的所有言語,
我所寫出的所有言語,
必然要展翅,不倦地飛行,
決不會在飛行中停壹停,
壹直飛到妳悲傷的心所在的地方,
在夜色中向著妳歌唱,
遠方,河水正在流淌,
烏雲密布,或是燦爛星光。
(裘小龍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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