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兆海:浙江省紹興蓮花落藝術團團長,紹興蓮花落協會會長
“尺板的篤琴弦起,我壹人上場唱臺戲……”如果妳喜歡聽紹興蓮花落,對這句開場白壹定不會陌生。同樣不會陌生的還有壹個人的名字,那就是胡兆海。這位曾經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紅極壹時的草根藝術家,在個人出資舉辦曲藝學校、自己也淡出舞臺多年後,最近又開始頻頻亮相。和當年不同的只是,如今重出江湖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培養和推介更多的中青年新秀。 啟蒙老師,是街頭的吆喝聲
“我的啟蒙老師,就是那些街頭小販的吆喝聲。那叫賣功夫太絕了,從小就讓我著迷。”胡兆海出生於市區新建路人民路口的壹個貧寒的六口之家,排行老二。父親靠打零工掙錢,母親是家庭婦女,靠賣血、撿柴貼補家用。但家境的困苦,並沒有壓倒胡兆海對藝術的追求,僅憑著壹種藝術上的天賦,他就這樣從吆喝聲中接受了最早的藝術熏陶。
12歲那年,紹興曲藝培訓班招生,胡兆海壹聽說就去報名了。小家夥天真加滑稽的表演引起了大家的哄堂大笑,但大家笑的只是壹個小孩子的爛漫,而他得到的也只是招考老師的壹句玩笑話:等妳長到高過了球桌,再來考吧!壹直到16歲那年,紹興第三屆戲曲訓練班招生,胡兆海再壹次去趕考。當時競爭很激烈,1000多人報考只錄取30多人,但胡兆海還是輕松通過了。進入科班的他如魚得水,很快嶄露頭角。這壹段的科班經歷,也為他後來從事紹興蓮花落藝術奠定了紮實的基礎。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胡兆海的藝術道路並沒有從此壹帆風順。1965年,戲曲訓練班被撤消了,學員全部被解散。當時擺在前面的只有兩條路,壹條是支農,另壹條是回家“啃老骨頭”。但對於胡兆海來說,路只有前面壹條。
17歲的胡兆海挑著簡單的鋪蓋來到當時的紹興縣解放公社聯合大隊,也就是現在的蘭亭鎮聯合村,過起了農民的日子。但因為之前在戲訓班早就小有名氣,胡兆海入鄉的第壹天晚上,就被村民要求露壹手。這壹“露”便不可收拾了,四鄰八鄉的村民聽說了,都來請他。而他每到壹個村子,方圓十裏的“粉絲”都會趕去捧場。
“我本來就喜歡唱戲,而且還可以抵工分,總比做田畈輕松。”這是胡兆海當時最真實的想法。除了唱樣板戲,他還唱“路頭戲”。白天看“小人書”,晚上就上臺“現炒現賣”。胡兆海的創作生涯也在這田間地頭開始了,壹個聽來的簡略故事,他能創作成壹個可唱上兩個晚上的蓮花落《上海奇案》。而且漸漸地,他甚至不滿足為掙工分而唱戲了,悄悄地拉上二三人組成壹個“草臺班子”,開始“走穴”。演出費還不低,壹場能掙14塊。“那時演出,簡直像地下黨壹樣,文化部門隨時會來抓我們這樣的‘黑劇團’。不過收獲也不少,我們當時就用上了永久牌自行車、半鋼手表等新鮮玩意。”
後來“文革”爆發了,胡兆海等人也不敢“頂風作案”了。壹直到1972年9月,他終於等來了絕處逢生的機會。得知紹興縣文化館要恢復蓮花落的消息後,胡兆海飛壹般地趕了過去。幾經周折,他才以輔導排演“臨時工”的身份留在了那裏。排演的劇目叫《三根扁擔》,當時領導已經決定了,如果這壹次排演不成功,就只能讓紹興蓮花落“自然死亡”了。也就是說,這關系到紹興蓮花落的生死存亡。在這種情況下,臨時頂替上臺的胡兆海壹上場,居然就壹炮打響了。後來《人民日報》刊登了文章:胡兆海壹個人救活了壹個曲種,說的就是這件事。這件事後,胡兆海總算走上了專業從事蓮花落藝術的星光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