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烏鴉”,《藥》的結尾著意描寫“烏鴉”這壹細節,頗有深意。其壹,渲染氣氛。在周圍便死壹般靜的墳場,“那烏鴉也在筆直的樹枝間,縮著頭,鐵鑄壹般站著。”“他們走不上二三十步遠,忽聽得背後‘啞——’的壹聲大叫,兩個人都竦然的回過頭,只見那烏鴉張開兩翅,壹挫身,直向著遠處的天空,箭也似的飛去了。”壹副漆黑冷峻、縮頭縮腦的站相,壹聲突如其來、情勢嚇人的大叫,壹個張開兩翅、挫身迅飛的動作,使人感覺到淒清陰冷,毛骨悚然,況且這烏鴉還是不祥之物呢。其二,凸現主旨。作為革命者母親的夏四奶奶,對於兒子的死始終不明不白,她相信人死了有魂魄,以為花環就是兒子的陰魂“顯靈”,並希望由烏鴉的動作得到驗證,她萬萬沒想到,烏鴉並沒有按她的意圖飛上墳頭,而是“遠走高飛”了。這實質上就暗示了夏四奶奶相信的因果報應,烏鴉顯靈這種迷們思想的破產,從而也就更鮮明地表現出要喚醒民眾的主題。如果我們把烏鴉換為喜鵲,顯而易見,吉祥喜慶的喜鵲出現在這裏,不倫不類,既破壞了小說整體(特別是墳場)冷清,幽暗的氣氛,又沖淡了小說的主題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