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那天，在那條漫長的路上，小玲除了說自己以前的故事，還吵著要我說我以前的故事，說作為禮尚往來，我也得要說說自己的故事。我認為我以前沒啥故事，小玲小時候還有夢想，我小時候啥夢想都沒。我中學時代就知道調皮搗蛋，搬弄是非。但既然要說，也就說說吧。
歲月如梭，壹下子我就上高中了。上高中了，我的很多想法都發生了變化，不但我的想法發生變化，就連我的身體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看著我的四肢變粗，當然除了四肢之外，我的另壹“肢”也在變粗，不但粗而且變得很長。我之前說過，我的個子初中之後就沒再長過，我想這是有原因的。因為都給我小弟弟長了，所以個子就分不到營養，就長不了了。
我初中時，心裏就想著如何在班上制造動靜，引起大家的關註，在學校制造動靜，引起學校的關註，而且還總是喜歡與老師擡杠。就拿我班主任與語文老師因為偷情而轟動全校那次，都是由我開啟的。
那事情是這樣的。那時，我天天逃課，班主任簡直把我視為眼中釘，所以處處針對我。他認為我以後肯定不是個好東西，不是個地痞流氓就是個社會敗類。不過他做夢也沒想到我後來既不是地痞流氓也不是社會敗類，反而我還考上了大學，而且還變成了壹個文藝青年。那時他禁止班上的人與我玩在壹起，說這是為了他們好，跟我玩在壹起，肯定會學壞的。不過他也沒有想到，他當時看中的那些好孩子後來壹個個變成了地痞流氓、社會敗類。
那時我的逆反心理很嚴重，他這麽對我，我就老愛跟他擡杠。他在上課時，我就故意擾亂課堂紀律。他批評我。我就當著他與同學的面，直接走出學校，還用鄙視的眼神看著他。有時他上完壹節課，還要上第二節課，我就會在兩節課中的休息時間把講臺上的粉筆全都藏起來，第二節課他就找不到。然後他就發火，就問同學。同學們都不敢說是我，怕我放學後報復他們，找壹群人打他們，所以都說不知道。然後老師就把矛頭指向我這個班長最大的搗蛋鬼。我當時的氣場壹點都不弱，說沒證據就被亂冤枉人，有本事妳找出證據來啊，學校是講規矩的地方。當時我最喜歡看的就是香港的警匪片，這些話都是我從那片子中學來的。結果我班主任被我氣得啞口無言。
我班主任教的數學，但我並沒有因為跟班主任作對而對數學沒好感，反而我背地裏花了很多心思去學數學。當時，我考數學拿了我們班第壹個滿分，之前從來沒人得過滿份。當時班主任打死都不相信，他說我事先知道了考試的答案，要不然我這種學生怎麽會拿滿分呢。還說我盡想些歪門邪道。我也知道，像我這種將來要成為地痞流氓的人怎麽可以數學打滿分，無論如何他也是接受不了的，因為這樣的事在他教學經驗和觀念裏根本就不可能出現。用當時數學學的知識來說，我數學打滿分這個事件屬於不可能事件，也就是概率為零的事件，這樣的事件也包括太陽打西邊出來。班主任為了證明我數學打滿分這件事確實是件不可能是事件，就在黑板上出了壹個題目，讓我上去做，如果沒有做對就證明我根本就沒本事拿滿分，肯定是我事先知道答案了的，這也就證明書本上關於不可能事件發生的概率為零這壹命題根本就沒有錯。結果我上去做，想了老板天都沒做出來。他就很得意，證明成立，且還說明壹點：朱八數學打滿分本身就是個偽命題，不值得證明。而從那以後，我的數學就真的沒有再打過滿分了。
從那以後，我視我班主任如仇人。我想方設法地要對付他，有壹次，被我逮著壹個機會。那時，他穿著壹個外套給我們上課，後來上著上著熱了起來，於是他就把外套脫了，放在講臺上，下課後，忘記拿走。我壹看，心裏就樂，感覺這是個好機會。拿起他的外套就往外跑，跑到校園的圍墻旁邊，然後把那件衣服扔出了校外。後來他來教室找，沒找到，急得要死。我看到他壹臉緊張的樣子就樂呵，心想：叫妳針對我。放學後，我還想去我扔的地方看看那件衣服，要是還在，就拿回家去，用剪刀剪爛，當做抹布。但是去了那地，沒看見那衣服，我猜想肯定被撿垃圾的撿走了，於是就開開心心的回家了。
不過我沒有想到的是那衣服是被我班主任的老婆撿去了。事情是這樣的。當時我把我班主任的那件衣服扔出校外，那外面就是壹條馬路，不過壹般很少有人走，是條荒廢了的馬路，新的馬路是在校園的另壹邊。但那天班主任的老婆因為家裏有點急事，打他電話又打不通，就只好來學校找他，為了趕時間，就抄近路，然後就走到了這條馬路上。我把衣服扔到那條馬路上不久，她就經過那裏，看到那衣服很像自己老公的，就拿了起來，結果壹看還真是的。她當時就想這是怎麽回事，她老公的衣服怎麽會在這裏。她拿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這壹拍，就發現衣服裏有東西，然後就去壹個壹個口袋裏摸，結果就摸出壹個手機。她心想難怪不接電話啦，原來電話在這裏。再摸就摸出了兩個避孕套和壹張寫有字的信紙，她心想這家夥，避孕套也放在口袋裏，這要是被人看見，那不羞死啊，待會得好好說說他。然後又下意識地去看那封信寫了些什麽，結果發現是壹份非常有文采但又非常露骨的情書，開頭署名是我班主任的名字，這就證明這情書是寫給他的。結果當時我班主任的老婆氣急敗壞，馬上趕去問我班主任到底是怎麽回事。經她這麽壹嚴刑逼供，班主任啥事都招了。那信是我們語文老師寫給我們班主任的（所以文采這麽好），他倆偷情很久了，班主任衣服裏的兩個避孕套就是拿來偷情用的。結果這事在學校裏鬧開了，我班主任的老婆吵著要和我班主任離婚，我語文老師的老公也吵著要和我語文老師離婚。不過後來到底離了沒，我也不知道。當時這事在學校裏已經到了師生皆知的地步，學校覺得影響不好，就把我班主任和語文老師調走了。當時大家在紛紛議論這件事情時，我老高興了，因為這麽壹件轟動校園的事竟然是由我壹手造就的，所以想想都有點小激動。不過當時我沒有告訴任何人那衣服是我扔的。
但上高中就不同了，我發現歲月真的是很容易讓壹個人發生改變。上高中時，我不想再在班上制造動靜，不想被班上的人關註，更不想被學校的人關註。我也不太愛與老師對著幹，感覺沒那心思去與壹群上了年紀的人鬥，只要他們不故意來惹我，我就不會想方設法地去搞他們。
那時我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坐在班上最漂亮的妹子前面，我很高興班主任給我安排的這個位置，所以壹直對我班主任充滿著感恩之情。那妹子叫小婷，長得很漂亮，有點韓國人的味道，除此之外，還擁有壹對傲人的乳房。這在當時是很難得的，因為學校很多妹子長得漂亮的就發育不好，胸部總是平的；發育好的，長得又太難看，而在我所見過的妹子中，就只有小婷同時擁有壹副漂亮的臉蛋與壹雙高聳的乳房。
那時，我很喜歡與她聊天，也很喜歡和她打鬧。有時，我故意把自己的筆扔到她的桌子底下，然後對她說，我撿不到，要她幫我撿下。每次她都彎下身子，去撿那筆。然後我也彎下身子，看她在桌子底下撿那筆，而每次我都能看到她那誘人的乳溝。每次看到，我都興奮異常，血氣上湧，贊嘆不已。
那個時候，我逃課不是很多，因為壹逃課就見不到小婷，見不到小婷，我就覺得生活沒有滋味。但有時沒逃課，坐在教室裏，小婷也在，我也會覺得生活索然無味，這是因為小婷穿得很嚴實，即使她把腰全彎下來，我也看不到什麽。由於小婷壹到冬天，就把自己全身武裝起來，那時我什麽都不能幹，就只能與她聊聊天，說點黃色笑話。所以壹到冬天，我逃課也多，就想宅在家裏，家裏人也習慣了，反正我從小到大都是這麽逃課過來，要是我好幾個星期沒逃課，這就有點不對勁了，家裏人就會著急，會認為我在外面惹禍了，或者會認為我腦袋出問題了，再或者會認為我對人生失去了信心啥的。
那時，不像現在。在那時，我只對小婷感興趣，其他的妹子我看都難得看壹眼，總覺得其她妹子長得太歪瓜裂棗了。
後來語文老師教了我們壹首絕句，是元稹的《離思五首》第四首：
曾經滄海難為水，
除卻巫山不是雲。
取次花叢懶回顧，
半緣修道半緣君。
當時我們語文老師是這樣解釋這首絕句的意境的：經理過大海的波瀾壯闊，就不會再被別處的水吸引；見過巫山的雲與雨的變幻，別處的風景就再也難入妳眼眸；雖常在花叢中穿行，卻沒有心思賞花，這壹半是因為自己已經修道，壹半是因為心裏只有她；如果再進壹步解釋，就是說，癡迷在妳愛的大海裏，沈醉在妳的夢幻裏，妳就不會再對其她女人感興趣；愛她沒有人比得了她，她是最好的；她走了之後也沒有人能代替她，其她女人再美，我也沒有心思去愛，因為妳心裏只有她。
當語文老師教了我們這首絕句之後，我就知道，我對小婷的心情與這首絕句表達的意境壹模壹樣。從那時起，我就給小婷取了給外號叫巫山。小婷說為什麽要叫她巫山。我說因為她像巫婆。結果她就追著我打，她這壹追，我就高興，因為我就可以看到她那對乳房在不停地上下波動，然後我心裏就極為滿意。
上高中時，不像初中那樣。在初中時，我很少對妹子有啥興趣，更別說在自習課時與她們聊天了，那時只想著怎麽構思方案，對付班主任。也不像現在這樣，現在整天都想著與妹子在QQ上聊天，而且壹聊就是好幾個。在高中時，我只喜歡與小婷聊天。下課了，就轉過身來，調戲下她。自習課時，就寫紙條給她，用紙條跟她聊天。那時，在高中，紙條文化很盛行，大家常用紙條來互通消息。我與小婷聊天，小婷也從沒拒絕過我，她也很樂意跟我聊天，我與她說些黃色笑話，她也聽著。我與小婷在高中三年寫過的紙條數都數不清，我們在紙條中談論的東西也很多樣化，如果把那些內容統計起來，簡直就是壹部百科全書。有次，小婷主動說，她說用紙條很不方便，很容易被老師發現，用筆記本吧，這樣老師就覺得我們是在做筆記，不會懷疑什麽，還說以後畢業了還可以留作紀念。
在高中時，我認為我以後的老婆肯定是小婷。所以我經常與她說些老婆與老公要幹的事，她也總是聽著，而且還會臉紅，有時見我實在說的太露骨了，就對我說句：“朱八，妳這個大色鬼。”。
有次，我拿著我的英語作業本，問她英語問題，問著問著，就與她說起老婆與老公要幹的事情來。她拿著我的那本作業本，低著頭，紅著臉，拿著筆在不斷地寫。我以為她在給我修改錯誤，平時我的錯誤全是她改的，等她改了，我才上交老師的。那次我說的和往常壹樣興奮不已，手舞足蹈。她改完，交給我，說了壹句“大色鬼，真想給妳壹耳光”。給我，我像往常壹樣，看都沒看，就合上本子，交上去了。後來，我因為這本子被老師壹頓痛批，原因是因為我的英語作業本上寫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八個大字。
這事得說回小婷給我修改英語錯誤時。那時，我只顧著與小婷說夫妻之間的那點破事，沒註意小婷到底在幹嗎。而小婷當時除了把本子上的錯誤改了，後面還寫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八個大字。小婷以為我會看下作業本再交的，但我卻沒有，因為我太相信她了。結果交上去就被英語老師看見，就挨了壹頓批。不過，我並沒有因為那事責怪小婷，照樣調戲她，照樣要她幫我撿筆。
歲月如梭，時間壹眨眼就過去了。直到高中畢業，我都沒親過小婷，沒摸過她那對傲人的乳房，更別說和她上床了。在高中時代，我除了與小婷說點黃色笑話，看看她的乳溝，其他的什麽都沒幹。高中時代，我連“我喜歡妳”這四個字都沒有對小婷說過，只是壹味的跟她扯淡。
時光要是可以倒退到高中時代，我絕對不會只做這些事情。我會把我叫她“巫山”的原因告訴她。我會說我很喜歡她，沒有她我就會覺得生活索然無味。我會說，我不逃課，就是為了想天天見到她。我會說，她長得很漂亮，身材很好，尤其是那對乳房。如果時光可以倒退到高中時代，我會去拉她的手，會去選擇壹個沒有人的地方親她。
高中時，不像現在這樣。在高中時，雖然我很不努力，不上進。在老師眼中是個只知道逃課，天天和社會上的小混混混在壹起的家夥，是個不學無術的家夥。但我從未想過要強迫小婷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從未對小婷真正的混蛋過。在那時，我雖然外表無賴，總對她說黃色笑話，但我內心對她還是尊重的。
高三那年，我很努力的學習。沒有去和小混混玩，沒去幹架，沒有老逃課。這很大原因是因為小婷。小婷那時的成績很好，她是要考好大學的。我當時想，我也得考個大學，這樣才配得上小婷。這和很多老套的青春故事壹樣，但之所以老套之所以多，是因為它的的確確發生在眾人的青春裏。
那年，高考壹結束，我就找不到小婷了，無論QQ還是電話，都聯系不到。聽同學們說，她去了美國，留學去了。也說去了日本，身材好，長得也漂亮，去日本發展前途好。也有說去了韓國的，說她老媽本身是韓國人，所以去韓國上大學了，說不定以後會當上明星，來中國發展。到底是去哪裏了，大家眾說紛紜，只知道她去國外了，而且是高考壹結束，就坐飛機走的。
那年暑假，雖然我考上了大學，但壹點都高興不起來。見不到小婷的日子我很難受，感覺生活沒有趣味。
在大學報名的前幾天，我接到了壹張明信片還有壹封長長的信。是小婷寫給我。在那封信裏，小婷對我說了很多話。
小婷說，她去了美國，家裏人逼的，說美式教育適合她些。但她不想去美國，在那壹個人都不認識。她說她剛到的壹段時間很不適應，不過現在慢慢開始好些了。她說她在努力學習英文，要我不要放棄英語，要愛它，把它當做自己的女朋友那樣愛。她說她現在把英語當做是她的男朋友那樣愛。
小婷說，她現在很想念之前高中的日子。為了高考，像個機器壹樣在不停地運作，雖然很苦，但現在想起來感覺很充實。她說當時每壹個人都像壹個機器，每天在堆滿書籍與試卷的桌子上運作，不辭辛勞。她說做壹個機器也挺好的，也可以生產東西出來，枯燥了還有我陪她說說話。她說，學習累了，困了，厭倦了，就想聽我說話，尤其是講黃色笑話。在那時，她聽聽我的黃色笑話，她就會覺得生活還有趣味，就還有學習的欲望，疲憊感會消失很多。
小婷說，她老爸老早就給她安排好去國外的學校讀書了，但她想參加壹次國內的高考，當做是美好的回憶，所以當時高考壹結束，她老爸就接她去了機場。小婷說，她去國外的事沒告訴別人，但她想告訴我，她想要我記住她。她想考完試就找我說的，但沒想到她老爸把時間安排的這麽緊。當時她壹出考場，就見她老爸在等她，然後開車去了機場，坐上飛機就走了。壹切都來不及了。
小婷說，她喜歡我。本想高考壹結束，就來找我，就向我表白。那時，我要親她，摸她，她都願意。她說，她想把所有的第壹次都給我，並且為此做足了心裏準備。但壹切都不像她所預想的那樣。
小婷說，她喜歡我的很多東西。喜歡我的無賴，喜歡我老對她講黃色笑話，如果我不對她講黃色笑話，她就覺得每天的日子很難熬。喜歡我調戲她，這讓她很有存在感。她說，我每次把筆扔到她的桌子底下，這是故意的，她知道，但她就樂意幫我撿。她說，我這樣做，就是為了看她的乳溝，她也知道，但她就是喜歡給我看，她樂意把她最完美的地方給我看。
小婷說，她很喜歡追著我打，那樣她才感覺自己很年輕活波。她說她晚上睡覺前會想起我，會想起我講的黃色笑話。有時她會想起我老與她說的那夫妻間做的那點破事，她會幻想，有壹天和我也會做那樣的事。
小婷說，壹切都不是她所期待的，壹切都來不及了。她說她也知道我喜歡她，所以才叫她“巫山”。她說，不管咋樣，在那段青春年華裏，有我，她感覺很開心。每天累了，痛苦了，壓抑了都有我陪著她。她說，那本寫滿我們對話的筆記本，她把它當寶貝壹樣收藏，還有壹些紙條。她時常會拿出來看看，裏面有我寫的黃色笑話，還有很多扯淡的對話。她說，那是她青春年華裏最美好的回憶。
在那封信裏，小婷寫了很多對我的回憶，也寫了很多的遺憾。那封信看完之後，我也釋然了。不管怎樣，那段歲月也是我青春年華裏最值得回憶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