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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街亭究竟是馬謖的錯還是諸葛亮的錯?先回答先得,但要有根據!

壹。引子二。第壹個失誤三。馬謖王平四。秦嶺淮河五.不是結局的結尾

壹。引子

學生時代,某曾經有機會和朋友前往甘肅麥積山壹遊,經過張家川縣的時候,朋友說馬謖吃敗仗的地方就在附近,不禁興起,強拉硬拽叫著司機繞道,到了壹次街亭.實地考察,趣味甚多,對馬謖的失敗也有了壹些新的理解,特寫出來與朋友們分享.

先說說某所見到的街亭的地形.街亭小鎮千古不變,它本身並不在要道上,從街亭向東不到三公裏,就是險要的"五路總口".這是壹條東北-西南走向,長約7,8公裏,寬約1.5公裏的谷道,南北方向是險峻的山峰,東西走向的清水河在這裏拐了個彎,基本流向沿著谷地東南邊緣遊走.西岸高於東岸.五,六條大道從東岸下遊經過橋梁,淩亂的匯聚在清水河西北方的谷地中,真正的總口,是沒有的.谷地西北側,是險峻的山地當地人稱為龍山.谷地東南,是無法逾越的秦嶺支脈.從西安到天水,必須通過這個谷地,沒有其他道路可走.

我們的汽車從東方來,基本是沿著魏軍的行軍路線前進,只感到人在盆底前進的感覺.等這條谷道走了4/5,向右壹轉,前方豁然開闊,遠處的街亭鎮已經隱隱可見,這時,路邊右面,就是龍山的南麓,突兀升起壹座險峻的高山,相對海拔在3,4百米,山頂平坦,隱隱有傲立不群的氣質.不用介紹,某就斷定,這就是馬謖兵敗的孤山了.

果然,隨行的當地朋友指點我,這就是所謂的南山.

這就是第壹個發現,南山,並非因在街亭道之南而得名,它在街亭道以北,因在龍山山脈最南端而得名.

某等下車,盤桓甚久,登山望街亭,我不禁感到馬謖選擇這裏屯兵的確有他的道理.

二。第壹個失誤

登南山臨風而望,只覺周圍山川道路壹覽無余,如果把街亭看作壹個整體,它的形象如同壹柄折扇,向左,河畔道路如絲絲脈絡,從東方而來,向右,清水河兩條支流匯入谷口形成壹個小小的沖擊平原,街亭鎮(現屬秦安縣隴城鄉)就坐落在沖擊平原的西端,整個折扇的扇柄則正在南山.所謂"憑高視下",並不是隨便說的,而表示它可以總攬全局.

馬謖不是帶兵的材料,某從街亭回來,也覺得正是如此,但這並不是說他沒腦子,相反,某覺得馬謖還相當聰明.

南山的地勢很有特點,當地又稱百畝塬,頂部是壹個香蕉形的平臺,實際面積遠大於百畝,北,東,西三面甚是陡峭,從上面向下張望頭暈眼花,東南面則是壹個大約30度的斜坡,斜坡下寬上窄,頂部與平臺相交之處形同月牙,某幾乎可以看出馬謖的心理了.如果魏軍從下面向上仰攻,他們的隊伍在斜坡上就如同壹個人胡同壹樣,蜀軍在月牙形的棱線上可以居高臨下從三面攻擊魏軍的整個隊伍,而魏軍只有最前面的不到50人可以投入戰鬥,這是壹個非常利於防守的地形.同時如果魏軍後退,則根本沒有可以收束隊伍的空間.

而諸葛亮授意的五路總口下寨又怎樣呢? 向左望去,在7,8公裏長的谷地上,並沒有明確的"五路總口",地勢平坦.如果蜀軍在這裏與魏軍交戰,那將是壹場血戰,這時,某發現了馬謖的第壹個失誤 -- 他肯定沒有到街亭以東看過地形!

原來,從山上向下望,與從東方入谷口看到的景物完全不同,西高東低的河岸,看起來成了壹樣高的;地勢本來崎嶇不平,但是從山上看去卻是壹馬平川! (某不知道諸葛亮怎樣對街亭地勢進行的調查,因為某的結論是如果按照諸葛亮的部署,蜀軍必定可以完成任務.-- 也許是羅貫中考察了街亭的地形後才給孔明的部署增加了大量細節.)

假如是魏延或馬岱這樣的宿將,會怎樣呢?壹定會自驅前部,出谷口哨探吧.後來張頜攻擊馬謖的時候,就預先把馬謖全軍的部署搞了個明明白白... 某猜想,馬謖從西面率軍前來,壹眼看到的就是這座醒目的的南山,此處適宜防守! 作為參謀出身的馬謖,這樣的軍事常識還是有的.隨後呢,肯定是率眾將上山,看地形嗎,這也很正常.壹路上山,南山居高臨下的形勢壹定越來越使他傾心.待到居高俯視,他肯定是想到了經常看的軍用地圖.從馬謖的生涯來看,他所短的是臨陣廝殺,長的是運籌謀劃,這幅壹目了然的天然地圖壹定讓馬謖產生了壹些親切的感覺,他恐怕也要想,在這裏指揮作戰,不是和下棋壹樣嗎?

他沒有想到,南山欺騙了他的眼睛.三。馬謖王平

蜀軍兩位司令官的爭執應該就在南山頂部展開,結果當然是笨嘴拙腮的王平輸了.(某準備單獨寫壹篇文章談蜀國降將和儒將的話題)馬謖和王平是截然相反的將領,諸葛亮在搭配他們時可謂煞費苦心.某以為,其中壹個理由就是考慮到王平統帶的部隊 -- 無當飛軍.

無當飛軍是某極為欽佩的部隊,它的兵力大約3000,完全由南中少數民族組成,也就是那時的"滇軍".英勇善戰,尤其善於山地戰,史書中對飛軍戰士的評價是"視死如歸".這是諸葛亮開發西南的成果,也是蜀漢的王牌軍之壹.無當飛軍壹直戰鬥到蜀漢的最後,和兩倍於己的敵軍同歸於盡,連司令官張嶷也戰死沙場.

諸葛亮把王平和這支部隊配屬給馬謖,某認為有四個想法:

第壹,馬謖提出的平南指要十分貼切,以他對少數民族的熟悉能夠更好的利用這支南中勁旅.

第二,此戰關系重大而又艱險,好鋼用在刀刃上.希望依靠無當飛軍的英勇抵擋魏軍的優勢兵力

第三,王平熟悉關隴情況,是蜀軍中少有的魏國通.可以很好的作馬謖的參謀

第四,王平是降將,又出身行伍,服從性強,不會在指揮上給馬謖掣肘,軍事上兩個能幹的將軍壹起指揮,還不如用壹個庸才.

但馬謖怎麽會聽王"參謀"的吶?馬謖本身就出身參謀,還是壹個出色的參謀,他腦子裏參謀就應該是自己這樣的,聰明多才,能言善辯,怎麽能是王平這種大老粗呢?接受他的意見本身就是對馬謖自己這類參謀的否定.諸葛亮在這壹點上大概沒想到.

何況馬謖紮營山頂的考慮又有相當合乎邏輯的理由:

山地是步兵對抗騎兵的最好障礙,這的確不錯,要知道宋朝屢屢受到北方遊牧騎兵的痛擊和燕雲十六州山地的喪失有極大的關系,害的楊六郎只有大搞地道戰.魏軍多騎兵,蜀軍多步兵,所以在山上和魏軍交戰才能發揮優勢.山頂看去,"五路總口"是壹片開闊地,而魏軍可以渡河襲擊蜀軍後方,戰線太長,在那裏和魏軍交戰很難取勝.馬謖大概還要嘆息諸葛丞相紙上談兵吧.

某想起<戰爭與和平>裏的波羅季諾戰役,俄軍的參謀長,他發現統帥庫圖佐夫把安德烈公爵的後備軍放在面向敵軍坡面的樹林中,當即大罵老庫糊塗 -- 法軍對這裏開炮不是打死靶嗎?馬上讓俄軍撤到山坡後面.軍中的士兵都欽佩不已.結果實戰中拿破侖對面前的樹林壹彈不發,所有的炮彈都打到了山坡的背面.有經驗的統帥誰都看得出來那是唯壹可以隱蔽的地方.馬謖對諸葛亮的看法,也許可以類比這位參謀長.

真是書生之見!

其實,如果馬謖出谷口看看,就會發現所謂的五路總口,實際地形被流水侵蝕得相當復雜,某認為如果諸葛亮明確指示馬謖在這裏紮營,他簡直是神仙了,這裏的溝壑絕不是騎兵用武之地,如果魏軍沿著清水河向前平推,正面戰線大約能夠排開千人,蜀軍兵力的劣勢並不突出.這幾公裏的復雜地形就像壹個巨大的彈簧,蜀軍的第壹道防線可以壹直放到街亭谷道的東段,後面則可以布置幾層防線,伸縮性很強,還可部署伏兵,和魏軍打成對峙應不成問題.而三國時代普遍攻堅能力比較差,要是加上營壘的作用(馬謖比張頜早到了兩天),魏軍大約只能望而興嘆.這是馬謖都可以打贏的戰鬥,因為就算經驗不足,開頭讓魏軍占點便宜,"彈簧"谷地的長度足夠蜀軍回旋,只要守住其中壹道防線,魏軍就失敗了.如果渡河強攻如何?清水河水倒是不深,可以徒涉,但右岸比左岸高而且因為轉彎河水的沖刷,形成陡峭的河岸,如同天然的城墻,在這裏放上幾千弓箭手,張頜斷不會來送死.

也許,馬謖選擇南山,還有壹個理由,就是形成壹種"猛虎在山"之勢吧,如果魏軍不顧他而直沖街亭,他就可以威脅魏軍的側背.他可以卡住谷口,斷魏軍糧道,和諸葛亮的後軍把張頜包餃子.所以,魏軍只有來攻山.

他沒有註意水,木桶理論的水,木桶裏的水總是從最短的板子上面流出去的.

四。秦嶺淮河

所謂木桶理論,就是桶裏可存水量,由最短的桶板決定。戰爭中也壹樣,即使其他方面做得再好,只要有壹個致命漏洞被對方抓住,就會導致失敗。赤壁之戰,最短的板是連環舟不能擋火攻;五丈原之戰,最短的板是諸葛亮的健康;希特勒侵蘇,最短的板是俄羅斯的嚴寒。

某隨行的朋友中,有壹位軍校出身,所以評馬謖,能舉出壹連串失誤。南山雖扼谷口,但山頂到山腳沖擊線過長,當時的兵器水平尚不能直接控制清水河沿岸的大路。希望魏軍攻山,想法壹廂情願,張頜這樣的宿將當然不會那樣沖動。把軍隊壹分為三,自率領主力駐山頂,王平率本部在街亭和清水河之間紮營 – 比馬謖還靠後,黃襲和李盛軍埋伏清水河上遊,準備對魏軍半渡擊之。兵力本來就少於魏,如此犯了力分則弱大忌,且馬與黃李軍距離過遠,無法呼應。南山地當風口,如果放火蔓延很快,煙焰上炙,山頂的人如烤肉…

但是,這壹戰最短的板,所有人都同意是蜀軍棄水上山。

某讀三國,曾感到奇怪,既然王平已經提出這個問題,而且的確很有道理,馬謖又不是傻子,為什麽不肯接受呢?他真的相信“置之死地而後生”嗎?(長這麽大沒渴過嗎?那個時候還能煥發戰鬥力?)另外,蜀軍眾多將領怎麽就沒有壹個出來給王平幫腔的呢?

某以為,問題是馬謖他們沒有學過中學地理。

學習過中學地理的朋友都知道,中國氣候,以秦嶺淮河壹線為壹巨大分界。事實上,這個變化是如此巨大,以至於秦嶺北坡和南坡的植被都完全不同。如看看當地的晴雨表,街亭地區的年降水只有400毫米(蒸發量1500),而僅壹山之隔的漢中地區,其降水量則在1000毫升以上,相差壹倍以上。壹個是亞熱帶氣候,壹個是大陸性溫帶季風,根本不同。

馬謖的老家在荊州,氣候和蜀中雖有不同,但同樣雨量豐沛,那時代還有巨大的雲夢澤,到現在,四川湖北也沒聽說過旱災,只有年年防洪。馬謖的壹生,基本都是在這樣溫暖濕潤的地方度過,他沒有諸葛亮那樣從北方到南方的遊歷經歷,又是第壹次到甘肅布防,怎麽會想到這裏用水要洗了臉洗衣服,最後涮墩布?!(這是我們的親身經驗)。當時的教育,很難認識到南北方巨大的氣候差異。事實上,在荊襄西川包括漢中的作戰中,基本都是要”防水”,比如水淹七軍,泠苞決堤,都是要淹死對方,從來沒有要渴死對方的.黃忠斬夏侯也是上山,不曾聽說老將軍找不著水喝.

王平是從北方投降過去的,他當然是明白人。可是蜀軍其他將領恐怕壹輩子沒出過四川,西南的地理情況限制了當地古人的認知,要不怎麽會出來夜郎國?缺水?這個問題就像嫦娥奔月的時候妳提醒她帶氧氣瓶壹樣。如果投票,壹定是那句名言的重復:“真理有的時候在少數人壹邊”。

所以,馬謖根本就沒有會缺水的概念。

清水河和街亭泉的存在也無法使他對當地的缺水產生警惕。他和王平的爭執,首先是當道紮營的問題,然後是“勢如破竹“,吵了個不亦樂乎,最後才是水的問題。馬謖肯定覺得這簡直是強詞奪理,故意找茬。他們兩個的爭執,越到後來馬謖掉書袋的時候越多,這表明他根本就不是想和王平討論問題,而是想早點關上這個“烏鴉嘴” – 反正他壹“兵法雲”,老王就沒詞。那句“置之死地而後生”應該屬於沒有走腦子的話。

王平這個人很有個性,公司裏也有這樣的人,本領不小,但是不會說話。無論是心高氣盛的馬謖,還是謙遜儒雅的徐晃,壹聽他的意見,總要弄得人家很不高興,而且個個要“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可能也和王平自己的性格有關系吧。此外,他處理這種爭論的方法也比較個別,比如徐晃敗退,他堅決不救,因為他認為自己有更重要的任務,和馬謖吵架,就幹脆另紮壹營,不知道有沒有看妳笑話的意思。其實,某認為,如果王平當時率部前出谷口,壹邊飛報諸葛亮,壹邊死戰,並非完全不可能阻擋魏軍,至少能夠拖延時間。當然,犧牲肯定很大,而且馬謖壹定要大罵,因為這會破壞他誘魏軍攻山的計劃,屬於“搶鏡頭”。王平的確沒有於禁當初先立營阻敵,再辯白自身的風度,也許這和他的降將身份有關。他可能只打算在關鍵時刻掩護蜀軍的撤退,減少損失。

從南山下望,想象如果某是壹個蜀漢的步兵,沖下去到山腳恐怕要累半死,而且敵手有充分的時間調動軍隊迎擊蜀軍的攻擊點,魏軍攻山是人胡同,蜀軍下山又何嘗不是?下山不易,上山更難,饑渴之下,焉能不敗?

仰望長天,壹只黑鷹在甘肅清爽的天際裏翺翔, 某想, 它不會落到南山上,這裏沒有大樹給它棲身. 也沒有水.

五。不是結局的結尾

到達街亭古鎮,已日頭偏西,司機下車汲水,街亭泉當時亭已毀,修了個現代的代替,泉水豐沛,比北京故宮裏的井大多了.井沿上壹條條都是壹指深的磨痕,顯然是汲水的繩索留下.某下意識的摸了壹下井沿,出乎想象的堅硬,據說,這井沿自古就沒有換過.

水質清冽,就著鍋盔讓我等舒舒服服吃了午飯.鍋盔據說是古代軍士用鐵盔烙成,因而得名,自古秦兵耐苦戰,看來是有傳統的.假若馬謖在街亭谷道和魏軍交戰,後勤就設在這街亭鎮上,是何等從容. -- 只是他們吃的慣鍋盔麽?

旁邊高大的石碑上刻"街亭泉"三字,周圍不免有乾隆遺風,某發現壹句龍飛鳳舞的題詞,似乎還挺新,不知道是哪位先生留下的,竟然是"蜀道通時只有龍".看來這也是壹位三國愛好者了,不過某只感到突兀,現在想,諸葛亮雄心勃勃,但他的才華壹枝獨秀,所以是壹個相當寂寞的統帥.假如龐統在,諸葛亮的內心當不至如此孤獨,至少在選擇街亭守將上面,可以有人商議,所謂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飯後參觀了街亭文化館,也就是在這裏,通過壹個巨大的沙盤,才可以看到馬謖戰敗的全過程.

這是壹場壹邊倒的戰鬥.

張頜的戰前偵察十分有效,不但發現馬謖上山紮營的弊端,而且發現了上遊的黃襲軍和街亭鎮方面的王平軍,蜀軍以步兵為主,魏軍以騎兵為主,所以張頜即充分發揮騎兵的機動優勢,主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自東向西搶占街亭谷道,在前方布置強弓勁弩以作掩護.清水河上搭起了多座行軍浮橋,以為側翼,自南向北直逼南山.此時,馬謖作為參謀人員的弱點暴露了,他暗藏黃襲軍半渡襲擊的招數,但魏軍同時采取兩路進攻出乎他的意料.馬謖缺乏軍事統帥必須的膽略,在突發事件面前不能有效判斷出擊時間,在猶豫中喪失了反擊的機會.等黃襲得到命令趕到魏軍渡河地,因為蜀軍機動能力不足,魏軍已經有效控制了清水河兩岸,這樣,西岸較高的岸壁反而成為魏軍非戰鬥部隊的掩護,使蜀軍的弓箭失去殺傷作用.黃襲在魏軍大隊騎兵的逆襲下苦戰,漸漸不支,而馬謖從南山出擊的接應路線太長,無法起到兩面夾攻的作用.

黃襲潰敗了.

王平在整個黃襲軍戰敗的過程中按兵不動,但魏軍也無法越過他追擊黃襲的潰軍.這應該是壹個正確的處置,否則馬謖就連撤退也無法實行了.後來黃襲李盛張休等擔任伏擊的將領都受到嚴懲,某以為有些過分.

伏兵失利並沒有完全打擊馬謖的信心,他還在耐心的等待魏軍的攻山.看他在山頂的指揮:"且看紅旗揮動",即居高臨下沖擊魏軍,這簡直就是法正在定軍山的翻版.問題是張頜根本就不準備攻山,他在山下背靠清水河擺開了壹個新月型的陣勢,步兵在中央,騎兵在兩翼,就地紮營,以逸待勞 -- 背水為陣!

只有到馬謖發現沒有水的時候,他才真正感到了戰敗的陰影.無奈之下,他下令主動向魏軍沖擊.眾寡懸殊,蜀軍軍心浮動,馬謖只好殺人立威,逼迫眾軍殺下山去.

在街亭曾經出土大量的人骨,主要是在清水河岸,稱為"萬人坑",說明講這是馬謖突圍時被殺將士的遺骨,某以為不然,因為馬謖突圍時並未發生激烈戰鬥,魏軍放過馬謖,圍住了蜀軍後隊,蜀軍好象很快就投降了.所以,萬人坑的屍骨應該是馬謖向下沖殺時犧牲的雙方將士 --主要是蜀軍.

應該說"居高臨下"還是對沖擊力很有幫助的.可惜張頜的陣勢正和馬謖相克.當馬謖軍象切豆腐壹樣殺入魏軍步兵陣中的時候,魏軍步兵後退,騎兵就從兩翼向蜀軍發動了猛攻.從蜀軍兩翼的進攻完全吸收了蜀軍在地形上的優勢,好比兩人打架,對於劈面壹拳,最好的防禦就是橫削他的肘腕.由於地勢的原因,蜀軍很難退回山上,魏軍騎兵的主要武器是帶有突的馬戟,不但可以刺,而且可以啄,從兩側的攻擊十分有效。騎兵對步兵的戰鬥,很容易演變成壹場屠殺.

馬謖的錯誤還在於他每次只派遣副將率領3000左右的少量部隊出擊,缺乏乾坤壹擲的勇氣.所謂兵家逐次使用兵力的大忌.抗戰時期第三軍軍長唐帷源守中條山也犯同樣錯誤,每次突圍都是功敗垂成,最後全軍覆沒.

幾次攻擊失敗大大打擊了馬謖在軍隊中的統禦力.饑渴中的蜀軍拒絕下山作戰,馬謖繼續采用殺人強行壓制,在南山曾經發現多個捆在壹起的顱骨,卻沒有身體,估計就是被馬謖斬殺的蜀軍 -- 魏軍就算殺俘虜也犯不著爬到這麽老高的地方來殺.嚴肅軍紀必須有合理的理由,這個時候殺人無異於火上澆油,蜀軍紛紛嘩變下山.張頜發現蜀軍發生混亂,即借風放火,南山雖然只有灌木,但正當風口,火勢上沖氣勢逼人,馬謖只好率軍強行突圍.這時蜀軍在南山只守了壹天.馬謖和少數騎兵在王平的接應下總算撤出,而步兵全部被魏軍俘虜.王平的退卻組織的不錯,魏軍不敢進逼.

在街亭文化館有壹張出土的弩機,刻有"蜀"字樣,出土在清水河上遊,應該是黃襲軍遺物.看到我們好奇的樣子,看門大妞很豪爽的把它拿出來給我們把玩,我們受寵若驚之余才知道這只是個仿制品,真品早就送到陜西省博物館了.

既然是仿制品,我們便得寸進尺,要求射壹箭,人家很客氣,只是把箭頭拔了去,免得傷人.弩機是青銅制成,據說全仿當時的形制,握把的地方有幾條紋路,似乎是防滑的,長度壹米,弓臂由雙層竹制加漆,寬度1.2米,箭的尾部鑲有3根雁翎.箭身長1米,弓弦很緊,我等要兩個人才能拉開掛弦,然後就簡單了,可以舉著弩到任何地方去發射.弩上面有望山,就是三點式瞄準器,扳機上居然還有保險!真的十分精巧.本準備找個老鄉的大公雞作靶子(笑話),遺憾的是我們那位老兄第壹箭就射在了文化館的墻上,不但震的簌簌掉土,而且把箭折斷了,某沒有輪到過癮.但是得到壹個知識,現代的槍扳機要"扣",弩機的扳機正好相反,要"推".

街亭之行早已是過眼雲煙,而所見所聞歷歷在目,令某無法忘懷,所謂"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街亭,正拉開了蜀魏在秦川戰線的戰鬥序幕,壹個不是結尾的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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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見如此好文,實為本人三生有幸.今轉至於此,與個位網友分享.

本人未經許可擅自轉貼,真心希望能取得此文之原創作者之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