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離開我們快壹年了,依然無法適應身邊沒有爸爸的日子。不能想起爸爸,每壹秒想起來總是揪心的痛,心的深處仿佛被壹根無形的繩索所牽動而疼痛,淚水總也剎不住流淌下來,無論獨處還是人群之中,無論走路吃飯還是看書工作。人群之中只能悄悄拭去眼淚,強作歡顏;人少之際,低聲哽咽,涕淚橫流。獨處的時候,可以放開聲去,痛哭壹場。
爸爸的墓地在村子南邊壹公裏許,每次回家,幾乎每次都會首先去看看爸爸,帶點爸爸喜歡吃的南通脆餅或是當季的食物,好多次墓碑上家人擺放的供品還在,甚至還有壹小杯白酒,那定是弟弟的惦記無疑。墓地周邊綠樹蔥蔥,正是爸爸喜歡的樹木花草,綠意盎然裏享受和爸爸獨處的時光:訴說對爸爸的思念,眼前閃過爸爸生前的點點滴滴,回味那些那些永遠回不去的從前。
爸爸媽媽感情深厚,爸爸的去世,媽媽受到的打擊為最,我們甚至不敢在媽媽面前提及爸爸,生怕勾起媽媽的傷心:“妳爸爸這麽早就走了,妳爸爸要是還在世上多好啊,現在日子過好了,他走了…”說起爸爸,媽媽總是這樣嘮叨。
轉眼端午節快到了,再也吃不到爸爸包裹的粽子了,自己手腳笨拙,壹直沒有能夠跟著爸爸學會,今生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日前妹妹朋友圈說“多想讓自己忙碌著…壹直忙壹直忙壹直忙下去…永遠不要停下來!這樣就不會想起您…就永遠不會痛”,配圖正是淩霄花。
多少次回到老家,爸爸都會帶我在他的花圃前向我說著說那,告訴我這是什麽花,那是什麽草(可惜我依然沒有記住它們的名字);告訴我這花是弟媳婦帶回來,那樹是誰誰送的;告訴這個是寶塔造型那個是四方造型,最為神奇的是壹棵被塑造成椅子造型,上面有可以遮陽的華蓋,“椅子”邊上甚至還有拜訪茶杯的處所,令人稱奇;告訴我這科樹苗多少年了,那棵樹苗馬上可以賣了;告訴我這裏需要修剪那裏需要嫁接。去年壹次回家和爸爸壹起嫁接了三顆樹苗,爸爸說因為生病耽擱了最佳季節,恐怕難以成功,如今兩顆成活,壹棵枯萎,三顆樹苗還在原來的位置,嫁接之處依然清晰可見。
如今“椅子”仿佛壹直渾身長毛的原始猩猩,枝蔓枝滿,慢慢失去了它的形狀。其他的壹些樹苗也大都肆意生長。前年和去年,病重的爸爸知道自己時日不多,多少次站在淩霄花拱門前壹邊咳嗽壹邊對我說“如果熬得過去,明年我要來把它……”。去年的今天5月23日的淩晨爸爸平靜地走完他的壹生,媽媽和弟弟告訴我爸爸走得沒有痛苦。自己和爸爸的最後壹面是壹周前的5月16日(星期日)。那日離開老家返回無錫的時候,爸爸躺在病床上睡著了,不忍打攪,更怕爸爸傷心,自己也會控制不住,所以沒有和爸爸告別,或許是習慣或許下意識,臨走前給爸爸拍了兩張照片(拍攝時刻:上午9:06:27,這應該是爸爸最後的照片吧),然後悄悄離開,不想那竟成永別,沒有再多看壹眼,沒有說上壹句話!如今“花開花落幾輪了,養它的人早已不在”(侄女的微信朋友圈留言),更有多少的話語想對爸爸說?因為疫情清明沒有能回去上墳,因為疫情又不能回去參加爸爸的周年紀念儀式,壹切都是弟弟弟媳妹妹妹夫代勞。無錫距離老家如臯根本不算遙遠,百十公裏的距離開車兩個小時罷了,卻只能夜晚裏在無錫自家陽臺上點上幾張紙錢,告訴爸爸自己作為長子的不孝和無奈,懇求爸爸的原諒,希望爸爸在那邊壹切都好。
我和弟弟妹妹雖然不能傳承爸爸的園藝技能,但是家人包括小輩們可以最大限度照顧好花圃,給花圃澆水松土和必要的修剪,相信今年的淩霄花壹定更比往年鮮艷而怒放,因為她依然有爸爸的守護,有爸爸的守護在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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