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立是宋朝的壹個員外郎,他跟幾個朋友到禦花園裏去看獅子。***中壹人慨嘆說:“這只獅子,朝廷每天餵它肉吃,我們這些做官的,還不如獅子哩!”石中立說:“當然,我們的官銜是員外郎(諧音“園外狼”),怎麽能跟禦花園裏的獅子比呢?
“員外郎”同“園外狼”諧音,既說的是員外郎,又說的是園外狼,與園中獅形成對比,幽默、戲謔、饒有趣味。
這種利用詞語的諧音關系(音同或者近)構成的雙關叫諧音雙關。
猴子死後去見閻王,請求來世做人。
閻王說:“妳要做人,必須把身上的毛都撥掉。”就叫小鬼過來,給他拔毛。才撥壹根,猴子就痛得大叫大嚷起來。閻王說:“看妳,壹毛不拔,怎能做人呢?”
這則笑話假托壹個寓言故事,諷刺極端吝嗇自私的人,他們拔壹毛利天下而不為。結尾發出了“怎能做人呢”的犀利質問。
“壹毛不拔”字面意義是壹根毫毛都不肯拔,引申義是形容極其吝嗇自私。這則笑話兼有兩種意義:表面上假托閻王責罵猴子壹根毫毛都不肯拔;實際上是用來諷刺極其吝嗇自私的人。
這種借助詞語的多義關系構成的雙關叫語義雙關。
這裏寶玉又說:“不必燙暖了,我只愛吃冷的。”薛姨媽道:“這可使不得;吃了冷酒,寫字手打顫兒。”寶釵笑道:“寶兄弟,虧妳每日家雜學旁收的,難道就不知道酒性最熱,要熱吃下去,發散的就快;耍冷吃下去,便凝結在內,拿五臟去暖他,豈不受害?從此還不改了呢。快別吃那冷的了。”寶玉聽了這話有理,便放下冷的,令人燙來方飲。
黛玉嗑著瓜子兒,只管抿著嘴兒笑。可巧黛玉的丫環雪雁走來給黛玉送小手爐兒。黛玉因含笑問她說:“誰叫妳送來的?難為他費心。——那裏就冷死我了呢!” 雪雁遣:“紫鵑姐姐怕姑娘冷,叫我送來的。”黛玉接了,抱在懷中,笑道:“也虧了妳倒聽她的話!我平日和妳說的,全當耳旁風,怎麽他說了妳就依,比聖旨還快呢‘寶玉聽這話;知是黛玉借比奚落,也無回復之詞,只嘻嘻的笑了壹陣罷了。(《紅樓夢》第八回)
黛玉對雪雁說的壹段話,“妳”表面上指雪雁,實際指寶玉;“他”表面上指紫鵑,實際上指寶釵,是壹語雙關。但和前文說的諧音雙關、語義雙關不同,而是利用特殊的語言環境中人物之間各自不同的關系,指著禿子罵瞎子。這種指桑罵槐式的雙關,可以叫影射雙關。
據說,清代文人金聖嘆臨刑前贈給兒子壹副對聯:蓮子心中苦,梨兒腹內酸。從字面上看,“蓮子”“梨兒”指結的兩種果實,而金聖嘆的兩個兒子的乳名就叫 “蓮子”“梨兒”。“蓮子”與“憐子”同音,“梨兒”與“離兒”同音,臨刑之際寫這副對聯,寄托了愛憐子女的淒苦悲痛的心情。這是涉及三個方面的“雙關”。
雙關是漢語傳統的修辭方式。恰當地使用雙關,言在此而意在彼,有壹箭雙雕之妙。有時幽默詼諧,饒有風趣;有時委婉含蓄,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