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道
東心雷的到來算是勉強將頹敗的陣腳穩住。他重振旗鼓,對南洪門展開反擊。現在北洪
門損兵折將,氣勢正低落,必須得打壹個勝仗將人心穩住,他選擇的目標就是被南洪門所占
領的自家堂口,但是對方人數多得驚人,大概有自己壹方人數的三倍。兩方剛壹碰撞,東心
雷暗自搖頭,算到憑自己這點人堂口恐怕很難奪回,他不想做無謂的犧牲,壹揮手,領人撤
回。
肝誠這時候也不輕松,看著鋪在桌子上的地圖,眉頭緊鎖,不時在上面指指畫畫,心中
盤算著如何能徹底將北洪門的勢力打敗。這時壹小弟來到他旁,輕聲問道:"何哥,屍體都
整理出來了,壹百多具,我們如何處理?"何誠瞪了他壹眼,怒聲道:"不是連這些小事都來
問我吧!燒掉,不然還能交給警察嗎?"小弟見他面色不善,嚇得壹縮脖,急忙點頭答應壹
聲,跑了出去。壹旁的蕭方見狀呵呵壹笑,說道:"何兄殺了洪耘,奪了北洪門的堂口,這
是壹個大勝仗,應該高興才對嘛!"
蕭方是南洪門八大天王之壹,以頭腦過人而著稱,向問天麾下得力助手,這次南洪門反
算洪耘的計謀就是他所出,
肝誠苦笑壹聲,蕭方貴為南洪門天王之壹,身份比他要高壹截,不敢得罪,嘆道:"蕭
兄,這有什麽好高興的,總部給我增加兩千門中精銳,還把妳派來協助我,令我半個月內將
北賊趕出南京,可現在北賊的東心雷來了,這人可不比洪耘,難對付的很,我怕……"後面
的話他沒敢往下說。蕭方壹笑,說道:"東心雷這個人我也聽說過,勇是勇猛,不過頭腦壹
般,不難對付!"何誠聽後精神壹振,忙問道:"蕭兄是不是已想好制勝的對策了?"
蕭方哈哈壹笑,說道:"壹個字,詐!"
北洪門現在退到南京北部,找了壹個據點算是安頓下來。東心雷坐在房中連連嘆氣,南
寇人數眾多,沒有援兵想奪回失地難如蹬天,而附近幾個城市的堂口全部告急,紛紛受到南
寇打擊,他們不叫自己支援已然不錯,根本派不出多余的人。可從總部調兵,時間上是個問
題,恐怕援兵未到,自己壹方已在南京沒有立足之地,而且長老們也未必會給自己太多的人
手。他又嘆壹聲,心說自己臨危受命,如果南京保不住,自己還有何臉面去見老爺子,以後
見了東哥怎麽說?這回東心雷的犯愁了,真真正正的犯愁,心中沒有壹點主意。這時,有人
敲門而入,東心雷舉目壹看,原來是派出去的探子。探子上前面露喜色,說道:"雷哥,南
洪門的人從咱們的堂口裏撤了。"
"什麽?"東心雷懷疑自己聽錯了,看向探子問道:"妳剛才說什麽,再說壹遍。"探子笑
道:"南洪門的人從咱們的堂口裏撤了出去。"東心雷聽後倒吸了壹口冷氣,他第壹反應
是'這是壹個圈套'。沈思了片刻,問道:"南洪門在附近可有埋伏?"
探子搖頭道:"沒有!絕對沒有,撤得幹幹靜靜,他們的人又都回到他們原來的底
盤。""這個……"東心雷沈吟,直覺告訴他,天下沒有白得的晚餐,南寇好不容易打下自己
壹方的堂口能輕易又還回來嘛?怎麽想這都是不可能,他們不會那麽好心,傻子也不會做出
這等事來。他起身說道:"叫上幾個兄弟,和我暗中去打探壹番。"
東心雷帶著壹行人等來到北洪門的堂口。這是壹座十五層高的大廈,北洪門出資所建,
十數家公司在這裏租了房子作為辦公用地。而現在,早就走個精光。整個大廈,空蕩蕩的,
靜得可怕。怎麽這麽靜呢!東心雷托腮在周圍轉了壹圈,將心壹橫,對身後的手下道:"我
們進去看看!"
幾個人嚇了壹哆嗦,壹人小聲說道:"雷哥,我們還是小心壹些吧!如果裏面有埋伏咱
們想再出來可難了!"
東心雷眼睛壹瞪,怒道:"怕什麽,天塌了來有我頂著!"他大步走了進去,反反復復找
了壹通,裏面確實空無壹人,附近除了有幾個身穿便衣的警察在盯梢外,也再沒看見可疑的
人。對於南北洪門之間在南京的火拼警方不是不知道,他們是坐山觀虎鬥,暗中看笑話,只
要不太過火,他們不打算出頭,而且兩洪門和警方之間淵源甚深,市局和省廳沒有出動警察
鎮壓,這點也占有很大壹方面。警方和南北兩洪門都有利益往來,也不知道應該幫哪壹方,
所以他們選擇靜觀齊變,隨機而動。
東心雷將大廈,還有大廈附近徹底查了壹番,連南洪門的人影都沒看見壹條。這時他帶
來的手下總算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到肚子裏,說道:"雷哥,看來南洪門壹定知道我們的
援兵快到了,自知不敵先撤退了。"東心雷心道哪會那麽簡單,援兵不是說來就壹下子都來
的,從總部調派人力許要很多手續要辦,也需要很多人同意,如果說派就派,那洪門恐怕早
就亂套了。就算援軍的先頭部隊到達南京也至少需要兩天,南洪門不會不知道,兩天時間雖
然不長,但壹般的事情足夠搞定的了,可他們為什麽要撤退呢,難道他們真怕自己壹方的援
軍?東心雷想不明白,站在路邊,看著空蕩的大廈,不知應該怎麽做。
壹人在旁問道:"雷哥,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把堂口'奪'回來?"東心雷搖搖頭,壹揮
手,說道:"走,回去再說吧!"
東心雷領人回到暫時的據點,將下面所剩的大小幹部全部找來,商量對策,眾人意見不
同,有人說可能是圈套,有人卻說未必,因為附近確實沒有南洪門的人。東心雷思前想後,
也拿不定主意。這時,壹探子來報,南洪門發生內訌,他們總部派來的人和地方勢力不合,
雙方怒劍拔張,大有壹處即發的趨勢,這可能也是南洪門撤退的主要原因。
東心雷聽後精神大振,仰面嘆道:"天助我也!"他不再猶豫,起身大聲道:"我們回堂
口去,站住陣腳,等援軍壹到,我們反殺他南寇壹回馬槍!"眾人也是人心鼓舞,氣勢激
揚,紛紛說道:"對,我們殺回堂口去!"
東心雷帶領著殘兵敗將從回到堂口,為了加大自己的力量,他將北洪門在南京的所有散
兵全部集中在堂口,按他所想,只要堅持兩天,援兵壹到,那就大功告成了。可是事情哪是
那麽簡單的,他剛把人集中起來,南洪門象是剛出山的猛虎,突然全面閃擊,以最快的速度
將北洪門在南京除堂口外的全部據點占領。基本上沒有遇到什麽反抗,東心雷把人力都集中
在堂口嘛!剛開始,他還覺得南寇只是在虛張聲勢,後來,發現他們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沒
出半天,自己壹方除了堂口外再無容身之地,這時他開始緊張起來,可是為時已晚,南洪門
人已然控制整個南京,只剩下這壹坐小小的十五層大廈。
大廈周圍似乎突然繁華不少,行人多了,聚在壹起聊天的人也多了,甚至門前還有人擺
出地攤賣東西。東心雷身在大廈頂層向下壹瞧,心中暗嘆壹聲,看來自己已被南洪門包圍
了。他料想得不錯,南洪門至少派出千余人明裏暗裏將大廈圍個水泄不通。來來回回的行
人,十有八九都是他們喬裝的打手,就等上面命令壹下,開始往裏攻。
東心雷派出去十余人試探壹下,可這十幾個出去之後就如同沈入大海,壹個回來的都
沒。東心雷心急如焚,先給總部打了電話,將自己現在的情況說了壹番,後來又連發了三份
傳真,上面寫得都是:急!急!急!十萬火急!
他著急,何誠卻笑得嘴合不攏,心中感嘆,蕭方年紀輕輕就身為八大天王之壹,絕不是
僥幸,他確有過人之處。這回他沒有後顧之憂,整個南京都在他掌控之中,東心雷已成為了
籠中老虎,他可以放手進攻了,不用再提防北洪門再有援軍到來。
深夜,南洪門進攻的號角終於吹響。上千人拎著片刀湧進大廈。東心雷在打仗方面有壹
套,他早做好迎敵準備,雖然人數沒有優勢,卻占有地利這壹條。雙方在大廈內展開混戰,
東心雷壹手槍,壹手刀,殺得渾身是血,也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在他眼中只有兩種
人,壹種是敵人,殺!壹種是自己人,幫!他從大廈第三層壹直殺到門口,竟無壹人可敵他
的勇猛。這時他看見敵人後方又壹光頭,正指手劃腳,大聲吆喝著。他心中壹動,據說南洪
門在南京的堂主也是壹光頭,看這人好象身份還不低,十有八九就是何誠。他雖然沒見過何
誠,可那壹個大光頭實在明顯,想認錯都難。東心雷恨他恨得牙癢癢,要詭計害了洪耘不
算,這回有算計起自己來。
他將心壹橫,暗道:就算這回自己殺不出去,要死也找個墊背的!想罷,他將牙壹咬,
也不做聲,奔著何誠就殺了過去。何誠身前的手下見有壹'血人'奔自己的方向而來,心中壹
楞,壹人大聲問道:"什麽人?"
"我是……"東心雷聲音壹頓,等到了那人近前,揮手就是壹刀,嘴裏大聲道:"我是妳
祖宗!"
那人不是沒有戒備,但他這壹刀太快,空中畫出壹條美麗的銀線,那人連叫聲都沒有來
得及發出,腦袋被切掉壹半。東心雷吼道:"何誠,拿妳的命來!"這時何誠也看見了東心
雷,他的膽子不小,但壹看現在東心雷的樣子,這不小的膽子差點沒被嚇破了,只見東心雷
渾身是血,身上粘著紅的,白的,黃的,也說不清是些什麽,手中壹把開山刀,背面是鋸
齒,上面還掛有碎肉,往上看,壹張臉早沒了原色,表面如同塗了壹層厚厚的紅漆,壹雙眼
睛充血變得通紅,發出妖艷的紅光。張嘴之間,只有牙齒還能看出原色,森白,放寒光。東
心雷本來個頭就高,加上渾身粘血,還有把逼人的殺氣,活脫脫是來自地獄的阿修羅。何誠
壹見東心雷眼中的紅光直射自己,雙腿壹哆嗦,好險沒爬在地上,他連連後退,對手下大喊
道:"攔住他!軌,攔住他!"他的手下上了,可是攔不住。東心雷向前壹沖,迎面砍來兩
刀,他橫刀接住,還沒等對方反應,另只手擡起就是兩槍。他的槍法不是謝文東的槍法,甚
至十個謝文東捆壹起也比不上他。壹槍打出絕不再開第二槍,因為他知道,被他打中的人絕
不會有再站起來的機會。何誠身旁百余人竟然被東心雷壹人殺得連連後退,紛紛避開其鋒
芒。
雖然將東心雷困在中間,但他往哪個方向進壹步,那個方向的人就向後退壹步,他壹靠
前,人群如同潮水壹般紛紛撤後。這時東心雷再找那光頭,哪還有蹤影,心中暗嘆壹聲,
道:看來何誠躲起來了,還是殺回去吧!他壹揮開山刀又開始往回殺,有人不信邪,偏偏要
試試東心雷的刀法,橫刀壹攔,還沒看清對方的動作,只覺肩膀壹輕,自己提刀的手臂竟然
飛了出去。那人慘叫壹聲,仰面栽倒,他的慘叫聲好象壹把刀子在切割眾人的心,再無壹人
敢上前阻攔,'目送'著東心雷返回進大廈。
街道對面停有壹輛轎車,車中坐有壹人,正是蕭方,剛才他把壹切看得清楚,心中感
嘆,東心雷,真是壹員猛將,他之勇猛,恐怕不比三國的張飛差!股惜,這樣壹猛將卻是自
己的敵人。正想著,車門壹開,人還沒進來,壹顆大光頭先進了車內。何誠擦了擦頭頂的冷
汗,心中壹陣後怕,心臟撲通通亂跳,咽口吐沫,喘息道:"那人壹定是東心雷!太可怕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