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對千棵竹短,家藏萬卷書長!
門對千棵竹短無,家藏萬卷書長有!
是在明朝時候發生的事。
在南京水西門大街,有壹座豆腐坊。掌櫃的姓解,叫沛然,山東人,五十多歲。只有壹個老伴兒,沒兒沒女。
有壹天,這老兩口子全病了。也沒人推磨了,也不能做買賣了。老解就跟老婆說:
“妳看看,有個閨女就有半子之勞,我都五十多了,還沒兒沒女,以後可怎麽辦呢?妳不會賭氣養壹個嗎!”
這事兒哪有賭氣的。
趕到老解五十五歲,竟然得了個又白又胖的兒子。老兩口子這份兒高興就不用說了。對這孩子愛如掌上明珠。時間過得快,壹晃兒就到了六歲。孩子倒是透著機靈,看見人家念書他就看,看見人家寫信他也瞧。可有壹樁,這孩子不會說話。老解可煩了,心想:命中沒兒別強求,有了兒子是啞巴。
這天,老解請人幫著算豆腐帳,這孩子照例過來看個沒完,老解急了,給這孩子壹個嘴巴,啪!
“瞧什麽呀?”
孩子壹著急,張了嘴了:
“我瞧人家寫字兒。”
老解壹聽;怪哉,怪哉,孩子說話了。
“嗯,好!妳喜歡念書,我給妳買書,送妳上學去!”
壹高興,帳也不算了,挑起兩個豆腐桶就走。怎麽?送這孩子上學帶賣豆腐。路上買了三本書,是《三字經》、《千字文》、《百家姓》。直奔書房去了。書房的老師姓羅。到羅老師的門口,老解就叫門,可又怕耽誤做買賣,他壹邊吆喝,壹邊叫門:
“豆腐老師,豆腐老師……”
老師壹聽:怎麽,我成了豆腐老師了。開開門壹看,是老解。
“老解,我短妳的豆腐錢哪?”
“不短,我送孩子上學來了。”
老師壹看這小孩五官清秀,看樣子還挺聰明,就很愛惜。
“好吧,進來吧!”
老解把豆腐桶挑到院裏頭放下,跟著也進了書房。老師說:
“這孩子叫什麽名字?”
“叫啞巴。”
“人有叫啞巴的?”
“他不會說話可不就叫啞巴。”
“這不是起哄嗎!啞巴能念書嗎?妳快領走。”本來嘛,那時候又沒有聾啞學校。
“他現在會說話了。”“好!我問問。妳叫什麽名字?”
“我爸爸沒念過書,沒給起名字。”
老師壹聽,這孩子不但不啞,說話還挺合情合理,就高興了:“我給妳起個名字,叫解縉,大號叫鴻魁。”
老解在旁邊急了:“先生,別讓這孩子泄了勁哪!”
“什麽呀,妳走妳的吧!到月頭兒,妳給送兩吊束修錢來。”“先生,咱是個窮人,交不起那麽多的學錢。”“那麽,我就白教吧。”老師還是真喜歡這孩子,願意白教。“那也不能叫您白教,這孩子在您這兒念壹天書,我給您送兩塊豆腐來。”
老師壹聽,我這教學都換豆腐吃了:“妳呀,別在這兒搗亂了,我什麽也不要,三節兩壽,妳來看看我,就全有了。”老解高高興興地走了。
老師叫小孩:“解縉,妳過來,我給妳上書。”
頭壹本念《百家姓》。老師說;“上三趟,趙錢孫李,周吳鄭王,馮陳褚魏,蔣沈韓楊,朱秦尤許,何呂施張。念去吧!”
解縉說:“您給上三趟,我不念。”“那上兩趟吧!”“兩趟我也不念。”“上壹趟啊?!””“壹趟我也不念。”“那妳甭上學了,回家去吧!”“老師,讓我在您這兒上學,為什麽又讓我走哇?”“是呀!壹趟才八個字,妳都不肯學,難道說妳還上半趟?”“不!老師,您給上得太少了,多了我才念呢。”
老師壹聽;我教了這些年的書,還沒遇到這樣兒壹開頭就嫌少的呢。“少,好辦。我給妳上四趟。”“四趟我也不念。”“那就上半篇,八趟了!”“半篇我也不念。”“依妳呢?”老師有點納悶兒。“您給我上壹本,我才念。”“壹本兒?回頭妳還得背哪?” 那時候念書就是念,背,打,念完了背,也不講,背不上來就打。
老師怕小孩兒不知道,還直給提醒。小孩兒說:“背不上來,老師打我,我不埋怨。”“好,給妳上壹本兒!過來:趙錢孫李,周吳鄭王……司徒司空,百家姓終。念去吧。”
那位說,怎麽這麽快呀?不快、我在這背壹本兒《百家姓》,大家全睡著了。
這孩子拿著書本兒,回到自己書桌那兒,把書本兒往桌上壹放,他不念——那時候小孩念書,上身得晃,這叫“忙其身,忘其累”。怎麽呢?那時候念書不知道怎麽講,壹個勁死背。念的時候。上身兒要不動,倆眼睛死盯著書,念著念著就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