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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筆記047 說個笑話給我聽——劉震雲《壹日三秋》

“兄弟,妳有什麽不高興的事啊,說出來讓大家高興高興!”

看完劉震雲的這本書,突然想起來這個笑話。這個笑話越品咂越有味,那種情義的真假,人性的美醜,人與人關系的虛實等等,仿佛都在這個笑話裏包含了。

如果按照這個笑話的風格寫壹部小說,會是什麽樣子呢?

那就是劉震雲的這部新出版的小說《壹日三秋》。

小說以六叔寫起。六叔曾在延津縣豫劇團拉弦子,除了拉弦子,也畫布景。

後來各家買了電視機,無人看戲了,劇團解散了,六叔去了棉紡廠當了機修工。上班之余,在家作畫自娛。既然自娛,畫畫就全憑自己的想想。畫的主要是老家延津的人和事,但又不是,人物和環境變形、誇張,穿越生死,神神鬼鬼;有些畫作又非常寫實,畫的日常生活中的人情百態,平淡無聊。

六嬸天天罵他不務正業,周圍人也不懂他的畫,但是“我”倒是很喜歡。

後來,聽說六叔死了,“我”去六叔家看望,問起六叔畫的畫,六嬸說,全都燒了!

“奈何,奈何?”“咋辦,咋辦?”

壹個月後,“我”下定決心,用文字把六叔不同的畫面連接起來,寫成壹部小說。

小說首先說的是花二娘。花二娘不是個人,是延津渡口的壹座山,也不純粹是個山,還是個鬼,這個鬼每天都要進入到壹個延津人的夢裏面找笑話,妳笑話講不好,她讓妳背著她去喝碗胡辣湯,妳剛把花二娘背起,就被她壓死了!現實中,妳也死了,死因是心肌梗死。

要是妳講的笑話能把花二娘逗笑,花二娘便拿出壹個紅柿子給妳吃。醒來之後,妳還是妳。

所以啊,延津大部分人都很幽默,都得懷揣幾個笑話默念著入睡。

用個虛幻的神話開頭,下面就以“陳長傑和櫻桃”“陳明亮和馬小萌”兩代人的故事為主體。

陳長傑、李延生、櫻桃本是延津豫劇團的名角兒,靠著壹部《白蛇傳》在本地知名。時代的發展敗落了豫劇,也敗落了這三人的人生,三人褪去了光環,成家就業由仙界回到了人間。回到人間就難免油鹽醬醋茶,劇中的“法海”陳長傑和“白娘子”櫻桃,生活中結了緣,卻相生相克矛盾不斷。後來櫻桃出了事,陳長傑便帶著他和櫻桃的孩子背井離鄉走出了延津去了武漢。

櫻桃為了尋求解脫上了吊,本成逍遙自在壹孤魂,然而卻遇上了野鬼裏的惡霸,沒解脫了的櫻桃又想起了“許仙”李延生,要他“背”著自己去武漢“找兒子”。陳長傑為了尋求解脫出走延津去武漢開始新生活,而李延生因為身上被迫“背”著個人,為了尋求解脫也來到了武漢。就這樣壹代人的故事就像命定似的,起源於延津,解脫在武漢。但他們真的解脫了麽?

? 陳明亮作為陳長傑和櫻桃的孩子,第壹代人的故事註定對他的壹生有著重要的影響。跟著陳長傑來到武漢的明亮,擠過大宿舍也跟重組家庭中麻木地生活過,但終究沒有歸屬。武漢是上代人的解脫地,並非是明亮的歸屬地,於是便有了後面明亮自己壹人歷經兩個月壹路討飯討回延津的事。爺爺奶奶已經過世,留在延津的明亮雖然有了歸屬,但卻沒了親人。陳長傑既為了明亮也為了自己的生活考慮,只好把明亮寄養在當年的好友李延生家,靠瞞著媳婦偷偷給明亮寄生活費,遠程“雲養子”,而後因為種種原因,陳長傑顧小家舍兒子。明亮只能退學早早地奔向社會,去豬蹄店打工當學徒,走上了壹條孤獨且艱難的路。之後的打拼、成就、家事、家鄉事等等,壹日三秋恍如隔世。

世道滄桑、人情冷暖組成的現實和柳暗花明、荒誕幽默組成的魔幻,層層疊加在這部《壹日三秋》中。故事中很多人怕自己活成別人口中的笑話,於是努力活著,然而總是有成為笑話的時刻。

劉震雲以兩代人的故事,將六叔的畫作落到了地上,生了根發了芽。

劉震雲的小說耐人琢磨,讀起來看似對世間萬事萬物的戲謔,實則是對人與人之間關系虛假醜惡的批判,還有人的孤獨無奈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