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九八二年十月二十二日,農歷九月初六,星期五。這天,是我刻骨銘心的日子。這壹天,既是“海哥”壹家和二哥“武二郎”壹家被害的日子,也是第六屆世界杯體操賽在南斯拉夫克羅地亞***和國首府薩格勒布市舉行的日子。
在比賽中,中國運動員李寧經過激烈爭奪,創奇跡地奪得六項冠軍,成為在壹次世界性體操大賽中獲得金牌最多的運動員,被收錄在吉尼斯世界紀錄大全裏。李寧,壹九六三年生人,壯族,籍貫廣西壯族自治區柳州市。他從小學壹年級起就參加了小體操隊,後在廣西隊參加系統訓練。壹九七三年,李寧取得了全國少年自由體操冠軍,壹九八〇年參加全國體操錦標賽,獲得個人全能第二名。進入國家隊後,在壹九八壹年七月世界大學生運動會上獲自由體操、鞍馬和吊環三項冠軍。壹九八四年,李寧在第二十三屆奧運會上榮獲自由體操、鞍馬、吊環三項冠軍。壹九八二年、壹九八四年兩次被評為全國“十佳動員”之壹。壹九八三年,當選為第六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代表。壹九八四年被評為建國三十五周年傑出運動員。
這天晚上是我在“海哥”家值班。自從“武二郎”險些被害,“海哥”總說公安局家屬區不安全,空出原來是倉庫的三間平房,重新裝飾壹新之後,壹定要“武二郎”壹家搬到自己的小院裏來住,兄弟間也好有個照應。“武二郎”拗不過“海哥”,只好搬進去。從此,兩家主婦妳來我往,處的很好。十分湊巧的是“海哥”的女兒和“武二郎”的兒子同年同月同日生,在壹起玩兒得很開心,基本上形影不離。“武二郎”家的淑珍嫂子對慧敏嫂子打趣兒道:“嫂子,妳瞅倆孩子多投緣。幹脆咱們兩家結個‘娃娃親’得了,讓妳閨女菲菲將來給我當兒媳婦。……”
慧敏嫂子喜不自勝的答應道:“好哇,我閨女將來有了妳這麽個好老婆婆,壹定有享不完的福。……”
淑珍嫂子喜滋滋地說道:“真的咋的呀?……嫂子妳說話可要算話,可不行後悔的。……”見慧敏嫂子笑著點頭答應,她又接著說道:“嫂子妳等壹會兒。……”
時間不長,淑珍嫂子回來了,手中拿著壹只檀香木的禮盒。打開後,裏面是壹對兒年代久遠的玉鐲。淑珍嫂子有些扭捏的說道:“這是我和友義結婚‘那前兒’,我婆婆送我的,也不是啥好東西,送給菲菲……”
慧敏嫂子不願平白接受裘淑珍家的禮物,笑著說道:“哎呦餵……這件聘禮也‘成是’貴重了,我們家菲菲哪能受得起。……弟妹,妳稍等壹下。……”
少頃,慧敏嫂子拿出了壹只十四五厘米長,四五厘米寬,五六厘米高,純金打造,精美絕倫的棺材。她雙手捧著送給了淑珍嫂子,說道:“弟妹,這是送給我那‘姑爺’的,願‘姑爺’日後‘官’、‘財’兼得。……”
為了“海哥”和“武二郎”家的安全,七哥“四錛嘍”和我商量好了,每天晚上,他和我要有壹個人領著他手下的“十二太保”中的兩個在“海哥”和“武二郎”家的院子裏值夜班,就算是“震懾”殺手,當“保鏢”吧。
午飯前,“武二郎”打來電話,說陽氏二姝的媽媽柏薷玉的被害案有了新進展。但是,考慮到案件比較復雜,又涉及到他們局裏的內部人,電話裏說不方便。但事關重大,需要和我核實壹些細節後才能向鮑民安局長匯報。並特別囑咐我,他今天晚上在家,想和我詳細的嘮壹嘮。
“和公安局內部的人有關?會是誰呢?哇尻!……‘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難道是孫向東這個狗娘養的幹的?……”我心裏十分狐疑,先入為主的想道。
下午的課結束後,我頂著初冬的寒風,在路過的老師和同學們羨慕的目光下,把四哥“老高麗”幾天前送我的日本原裝“雅馬哈”DX100摩托車推到寢室樓門前,準備擦擦車,然後去“海哥”和二哥“武二郎”家值班。
“雅馬哈(YAMAHA)”DX100是由日本雅馬哈發動機株式會社生產的二沖程風冷發動機的摩托車。這種摩托車在改革開放初期的中國,那可絕對是稀罕物,壹下子成為“先富起來的壹部分人”追捧的時尚標誌。而那些每月只有可憐巴巴的“三百六十八大毛(38.6元)”工資的工薪族,只能望“車”興嘆,空有羨慕的份兒了。據說,“雅馬哈”DX100摩托車哈爾濱第壹批只進口了壹百臺,有錢想買?沒有相當的“關系”想都不用想的。“老高麗”知道我的心情不好,親自去找壹商局局長吳寶山,軟磨硬泡才買到手。
為此事,我十分感激“老高麗”,我也因DX100再次名揚校園。我邊擦車邊想起了那天的事。“雞從良”姬翀靚和“屎真香”史珍香遲來的追悼會開完壹個多月了,我仍然心情煩悶,就連去食堂吃飯也沒精神。這天,下午自習結束後,我郁郁寡歡的夾雜在人流中去食堂。
“嗨……不好好走道,滿地‘撒嘛’啥呢!……”突然,壹個人影攔住我的去路。
我嚇了壹跳,擡頭望去,原來是“紅辣椒”王小雯。我不由得由“紅辣椒”想起了九寶和柔柔,又由柔柔想起了“雞從良”和“屎真香”。酸楚、惋惜、失望,心中不由得百味雜陳。我的眼睛濕潤了,喃喃的說道:“是七……七嫂呀,俺……俺這不要去食堂吃晚飯嘛……”
“哼!……九寶還在‘笆籬子’裏啃窩頭呢,妳還有心思吃飯?哼……男人沒壹個好東西,只有我家四哥是有情有義的……”“紅辣椒”沒完沒了的“嘚吧”著。
“九寶還在‘笆籬子’裏啃窩頭和俺有壹毛錢關系咋的?……連飯都不能吃了……”我的心裏正在不滿,忽然,我發現“紅辣椒”身後還站著兩人,赫然是“前軲轆不轉後軲轆轉”的二個小美女,李美娜和樸銀姬。
我驚訝的嘴都合不上了,接著說道:“咦?……妳們咋湊壹塊兒,上俺學校來了?……”
“哼!……我還以為妳個‘撒嘎幾’把我們兩個忘到腦袋後面了呢……”李美娜惦著壹只腳,仰著腦袋,十分不屑的說道。
“差嘎啊偶吧,阿倪阿塞喲!……”樸銀姬小嘴兒壹抿,笑著說道。
“嘿嘿……哪兒能呢!……忘了誰也不能忘了妳們……”我嬉皮笑臉的說到這裏,忽然想起了“紅辣椒”正在說九寶進“笆籬子”的事兒,當著她的面和兩個小美女調笑,似乎是真的有點無情寡義了。
於是,我急忙把目光轉向了“紅辣椒”,裝出壹副苦大仇深的臉對她說道:“七……七嫂,實在對不起!……九寶的事兒俺也惦記著呢。……可是九寶……九寶……”
“哈哈……老八妳說聲對不起就完了?……這麽著吧,妳請我們仨去五哥那旮沓‘死氣白咧’搓壹頓。我呢,就看在四哥面子上,對妳既往不咎,饒了妳這個大傻蛋。……”“紅辣椒”嘻嘻哈哈的笑著說道。
“嗯?……九寶還在‘笆籬子’裏啃窩頭,妳們妯娌倆相處的那麽好,‘這前兒’咋有心思說笑,還說俺沒心沒肺呢……”想到這裏,我的嘴上就冷冰冰的說道:“上五哥那旮沓別說請妳們幾個‘死氣白咧’搓壹頓,就是天天請妳們,俺都心甘情願。可九寶……九寶還在‘笆籬子’裏待著,俺沒心情……”
樸銀姬雖小,但也聽明白了我心情不好。於是,她“咯咯”嬌笑道:“‘怕不呀’,八哥妳千萬別上雯雯姐的當!九寶姐保外就醫,雯雯姐要去接,哪兒有功夫和妳吃飯。……”
九寶雖然“保外就醫”了,雖然“海哥”親自到處活動,但九寶仍被法院以“流氓罪”判處死刑,緩期二年執行。當然,這是後話。我心中不由得歉然,嬉皮笑臉的對“紅辣椒”說道:“呵呵……俺這些日子跟丟了魂兒似的,說話也不經過腦子。七嫂,多擔待兄弟……”
“哇尻!……瞅妳那‘損色’,真‘不識逗’,整天跟誰‘急頭掰臉’的呀,咋不撒泡尿浸死!……”“紅辣椒”罵了我壹頓之後,似乎心情舒暢了,又嘆了口氣說道:“唉……這幾個月,柔柔也老上火了,動不動就發脾氣,誰也不敢勸。……‘七仙女’就剩下她和老五了,心情能好嗎?就連妳七哥也嚇得不敢照面。……”
聽“紅辣椒”說的傷感,我也不由得黯然。“紅辣椒”似乎也感覺到了氣氛有些壓抑,就強笑了笑說道:“哼……妳們家的四哥也忒偏心眼子了,同樣是兄弟,他給妳老八買了壹臺日本原裝的摩托車。……可我們家四哥整日價還跟他在‘壹塊堆兒’呢,楞沒份兒……”
“啊?……日本原裝摩托車?……”聽到這裏,我吃了壹驚。要知道那時雖然生活條件有所改善,但物資供應還相當匱乏。給我買日本原裝摩托車,可見四哥要花費多大的心血。
“紅辣椒”翻了翻眼皮,說道:“妳‘啊’個吊毛呀?……妳們家四哥讓妳去他家‘逑’領摩托車的票,明兒個下午去市交電公司‘逑’摩托!……妳七哥不來非讓我來。哼……真是‘大懶支小懶,小懶幹瞪眼’,妳以為我願意來瞅妳‘啷當個二尺長驢臉’的‘損色’呀……”
李美娜見路過的老師或是同學無不驚訝的望著我們,急忙轉移了話題,說道:“差嘎啊偶吧,妳明天‘逑’完摩托車別安排別的事兒,二哥定的明天晚上去太平吃狗肉。我已經約了雯雯姐,她和七哥、九寶姐也去。……”
“吃狗肉?……俺老長時間沒吃狗肉了。饞的‘哈喇子’都出來了。呵呵……”我也許真的沒心沒肺,剛被“紅辣椒”訓完,可壹聽明天就有狗肉吃了,我又開心起來了。我不由得想起來和“二膘子”在松花江邊,與五個小美女吃狗肉、喝燒酒,肆無忌憚的跳舞來。
我把“雅馬哈”DX100摩托車騎回來那天,也是這樣擦車。準備擦完車去太平吃狗肉。邊擦車,我邊和寢室樓看收發室新來的程師傅聊天。程師傅很健談,和我聊得也很投機。可是當我問起原來看收發室的薩師傅“黑耗子”為何不見了的時候,程師傅卻唯唯諾諾,閃爍其詞,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我知道他不願說,也就不勉強。
閑扯了壹會兒,“雅馬哈”DX100摩托車也擦得壹塵不染了,我抹了把汗,跨上DX100,插上鑰匙壹扭,DX100立刻發出 “突突突”悅耳的發動機聲音。這發動機聲別提多帶勁兒了,回頭率指定高!我捏住離合器,腳尖壹點換擋踏板,加油、松離合器,DX100如離弦的利箭,壹下子躥了出去。
“戰智湛……大哥哥……妳給我站住!……妳幹啥去?等等我……”我正想加油,讓速度更快壹些,惹來男同學的羨慕,女同學的傾心。忽然,背後傳來叫我的聲音。不用回頭,我就知道叫我的是鄭爽。我“吱嘎”壹聲剎住DX100,雙腳撐地,扭回頭看去。
果然是鄭爽遠遠地向我跑來:“大哥哥……妳騎得是……是誰的摩托車……”
我故意顧左右而言他,調侃道:“瞅瞅妳!瞅瞅妳!……就不能斯文壹點兒,幹啥‘毛了三光’,跑得‘呼哧帶喘’的?……要是‘哢道牙子上,把格勒伴兒哢禿嚕皮’了,妳讓大哥哥不得心疼死呀!……”
“人家這不是著急嘛……”鄭爽跑到我面前,圍著DX100轉了壹圈,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吧嗒吧嗒”嘴兒說道:“唉呀媽呀……這摩托真漂亮!……妳偷誰的呀?……”
我瞪著壹雙怪眼,說道:“啥叫偷的!……這是四哥給俺買的,正兒八經是俺的摩托……”
“妳的?……不是‘忽悠’我吧?……”見我洋洋得意的樣子,鄭爽不由得大喜,壹手抓住車把,壹手往下扒拉我:“下來!下來!下來!……讓我騎壹圈兒過過癮……”
我裝出壹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說道:“爽大妹子騎壹圈摩托本來是沒啥的。……不過……”
鄭爽打斷我話說道:“‘不過’什麽呀?……我剛才見到我表姐寢室那五個女生正嘀咕著要找妳呢。她們要來了,最起碼就得壹個人騎壹圈。哪頭輕哪頭重,妳不會不知道吧?……”
我苦笑道:“‘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俺不是怕妳騎,摩托不就是騎的嘛。……大哥哥是急著去太平朝鮮屯吃狗肉。……”
“吃狗肉?……”鄭爽的壹雙美眸立刻睜得溜圓:“‘狗肉烹,佛跳墻,狗肉滾三塔,神仙站不穩。’……我也要吃狗肉!……”
我感激“老高麗”送我摩托車,取摩托車票時就極力勸他,由“四錛嘍”開車去接他壹起去吃狗肉。我想他也是朝鮮族人,和朝鮮屯那些鄉親們壹定有***同語言。我的盛情難卻,“老高麗”也就含笑答應了。不過,“老高麗”和“四錛嘍”這壹去,對於“二膘子”來講,那可是天大的面子。所以,帶著鄭爽壹塊兒去也好掩飾壹下自己。
我十分大度的拍了拍DX100的後座,說道:“看在爽大妹子是俺親妹子的份兒上,上來吧!……咱哥兒倆壹起去吃狗肉。……”
看來是吃狗肉的誘惑戰勝了騎摩托車兜風的欲望,反正摩托車是我的,早晚都能騎。可狗肉就不壹樣了,過了今天就不壹定什麽時候能吃到了。這種小帳鄭爽還是會算的。
鄭爽自然是興高采烈的做到後座上,我說了句:“抱著俺的腰,坐穩了……”
我話音未落,DX100已在鄭爽的尖叫聲中,如離弦之箭“嗖”的壹下竄了出去。
我匆匆擦完了心愛的“雅馬哈”DX100摩托車,把水桶和抹布送回寢室,按約定去“海哥”家值班。
慧敏嫂子知道我愛吃她搟的“打鹵面”,所以,每每親自下廚。慧敏嫂子做的“打鹵面”我很愛吃,吃起來總是沒夠。她搟的面條筋道,咬起來口感特別好,和我家鄉打鹵面雖然風格不同,但同樣是難得的美食。慧敏嫂子所做“打鹵面”的鹵子是用黃蘑、木耳和肉丁做的,吃上壹口滿嘴清香,再放上壹點黃瓜絲和蒜泥,我每次都能吃上三大碗。
“海哥”家離我們學校不是很遠,騎摩托車用不了十分鐘就到了。當我騎到安道街的鐵道口,剛要拐彎兒時,忽然,身後有壹個女孩兒喊我:“嗨……戰智湛!……”
我很奇怪,這裏哪來的女孩兒認識自己呢?聽聲音又不是殷蓉蓉,就算是殷蓉蓉也絕不會喊我“戰智湛”。我剎住了車,循聲望去,原來是我的校友“衛道士”魏濤芝。我不由得笑道:“呵呵……‘衛道士’,原來是妳呀。……”
“衛道士”跑到我面前,俏臉紅紅的,就像海棠壹樣,全身充溢著少女的純情和青春的風采:“戰……戰智湛,妳對待同誌就像春天般溫暖。……我……我謝謝妳上次救了我。……”
其實,我對“衛道士”並無惡感。我淡淡的笑著說道:“沒啥!興許妳命中註定不被流氓‘禍害’,才偶然遇到了俺。妳就算不遇到俺,也會遇到別人救妳。興許,俺天生真的就是‘護花金剛’……”
“衛道士”的頭垂得更低了,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To live in a world without you
is more painful than any punishment.Do you know that no
one can replace you in my heart?(生活在沒有的妳的世界,比任何懲罰都要痛苦,妳知道嗎,對我而言,妳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
這個“衛道士”不是明明向我示愛嘛。我心中不免暗自好笑:“‘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這個‘衛道士’咋不說‘十年特殊時期’的時髦詞兒,改說英語了?呵呵……準是這句對我‘示愛’的話不好意思說出口。……”
說句心裏話,我從來沒有想過能和“衛道士”迸出火花,產生愛情。於是,我笑了笑說道:“這個……可是……可是咱們興許有緣無分,俺這個……俺這個有‘對象’了。……”
“衛道士”眼睛望著遠方,嘆了口氣說道:“During the whole life, you will
regret for two things: one is that you don’t get the one you love and the other
is the one you love is not happy. (人的壹生,有兩種遺憾最折磨人:壹是得不到妳心愛的人;二是心愛的人得不到幸福。)……”
我有些不自在起來,說道:“這又何必,妳不是有‘對象’嘛。……俺長得黑不出留的,掉煤堆裏都找不到,妳‘對象’可比俺帥多了。……”
“衛道士”眼眶壹紅,幽幽說道:“他喪失……他喪失了無產階級革命立場,叛變了革命戰友,當了可恥的叛徒‘甫誌高’。……”
見弄哭了“衛道士”,我有些歉然,急忙勸道:“No man or woman is worth your
tears, and the one who is, won‘t make you cry.(沒有人值得讓妳為他流淚,值得讓妳這麽做的人不會讓妳哭泣。)……”
“衛道士”十分渴望的望著我說道:“革命方覺北京近,醒悟倍感主席親!Hope and trust is the tail of a
lizard, which can reproduce even after being cut off.(希望和信任是蜥蜴的尾巴,即使被切斷,但它們還會再長出來。)妳能去我家陪我小坐‘嘮嗑(聊天)’嗎?……”
我平生最怕別人求我,尤其是美女。我望了望“海哥”家近在咫尺的大門,有些為難的說道:“俺今兒個真有事兒,哪天去妳家中不?……”
“衛道士”急切地說:“壹萬年太久,只爭朝夕。……就壹會兒……”
面對美女的軟語相求,我的心軟了。
我有意逗“衛道士”,故意裝出壹副正兒八經的樣子說道:“‘衛道士’同學,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作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致……”
“衛道士”的臉壹紅,低聲說道:“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妳是壹個純粹的人,壹個有道德的人,壹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別笑話我,我再也不說那樣的話了,原諒我好嗎?……”
說是不說,這不是又說了壹大串嘛。我不好意思再拒絕,把DX100先放到“海哥”家,說明緣由後,隨著興高采烈的“衛道士”來到她家。
“衛道士”的家在壹棟新蓋的五層居民樓,二居室的房間幹凈簡潔,可以看出女主人是個幹凈,有品位的人。讓我感覺很意外的是滿墻上鏡框裏鑲嵌的不是照片,而是男主人歷年“先進生產者”的獎狀,以及“十年特殊時期”時期大量出品的毛主席像章。唯壹的壹張照片是三個女孩兒的合影,我猜想這三個女孩兒壹定是“衛道士”姐妹三人。我沒話找話,笑著問“衛道士”:“嗨……妳們就姐兒仨嗎?……”
“衛道士”笑著回答:“是呀,我們家就仨‘丫蛋兒’,妳猜猜哪個是我。……”
說句心裏話,照片上的三個女孩兒都很漂亮,長得十分相像,就像是三胞胎壹樣,要想壹下子認出來哪個是“衛道士”確實不容易。我眼珠兒壹轉,問道:“妳排行老幾呀?……”
“衛道士”邊在廚房忙活著,邊回頭答道:“我有個姐姐在第四軍醫大學學醫,還是張華烈士的同班同學呢。……還有壹個妹妹在哈爾濱師範學院,是英語系的大壹學生。……”
我故意嘆了口氣對“衛道士”說道:“唉……瞅這模樣,妳和妳妹妹很尊敬妳姐姐呀,妳們總是把妳姐姐簇擁在中間嗎?……”
我自然沒有先知先覺,怎麽也不會想到我和“衛道士”的姐姐魏道媛在二年後能有那麽特殊的經歷。是魏道媛摒棄世俗,用自己甘美的乳汁把我從死神手裏搶了回來,成為我畢生敬重,比親姐姐還親的姐姐。
“衛道士”圓睜美眸,十分誇張的說道:“唉呀媽呀……妳是人是鬼,咋那麽聰明呢?”……
“衛道士”將來壹定是個很優秀的家庭主婦,沒多久,她就弄好了四個小菜。油炸花生、木耳炒白菜,壹盤小蔥拌豆腐,外加壹盤炒雞蛋。雖不是大魚大肉,卻也是色香味俱全。
“衛道士”又拿出壹瓶“洋河大曲”,笑嘻嘻的說道:“這瓶酒我爸過”十壹”都沒舍得喝,壹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今天我們壹起把它徹底消滅光。……”
“能燙燙嗎?……”我笑咪咪的道。
“衛道士”笑道:“好呀!……‘花臟錢喝涼酒,早晚是病。’呵呵……這可是我爸爸教我的。……所以呀,我也喜歡喝熱酒。……”
三杯酒下肚,“衛道士”的臉紅紅的煞是好看,她把壹顆花生米扔到嘴裏,邊嚼著邊神秘的湊近我說道:“嗨……戰智湛,妳知道不,那兩個想……想把我……把我那啥的流氓被公安局抓住了!……”
我裝作沒聽明白的樣子問道:“啥那啥呀?……”
“衛道士”自然明白我沒安著好心眼子。她俏臉壹紅,沒有理睬我的問題,接著說道:“可公安局的也很奇怪,抓住他們‘前兒’,這兩個流氓被人打斷了雙腿,割……割掉了那啥,妳明白了嗎?……是妳幹的嗎?……”
我搖了搖頭,但我心中明白。看這手法,肯定是七哥“四錛嘍”領著人幹的。“衛道士”坐直了身子恨恨的說道:“哼!……真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壹到,立刻就報!’活該!……來,戰智湛,妳不愧‘護花金剛’稱呼,是真正的戰士!我敬妳壹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