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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發壹下君臣鬥裏面劉墉整那4個轎夫的那壹段的臺詞

金殿鬥智之十六、懲治轎夫

劉墉壹看,噢,真撞啊!好哇,和申,妳不發話,嚇死他們擡轎子的也不敢哪。反正,我這頂破轎子早該扔啦,行了,新轎子,哎,就朝妳要啦!

又壹琢磨,和申的帳找和申算。嗯,早就聽說,這四個轎夫也不地道,仗著和申的勢力在外邊兒胡作非為……。好吧,今兒正撞到我手裏,得好好治治他們。要不然也不知道我羅鍋兒的厲害!

這時候,張成把馬牽過來了,劉墉有“穿朝馬”,是太後親賜的,能騎著馬直接上朝。來到朝房,劉墉就跟沒這麽回事兒似的。等散朝的時候說話了,沖和申壹抱拳:

“和中堂!哈哈哈哈……”

他這麽壹樂,嚇得和申壹哆嗦。心說:麻煩啦,這羅鍋兒又不定出什麽嘎咕語音哪。連忙說:

“噢,劉中堂。”

“啊,和中堂,我有壹事相求,不知您是否肯應允?”

和申壹聽,相求,求我?行啦,不定訛我什麽呢。

“劉中堂,您有什麽事啊?只要我能辦到的……啊?”

“也沒什麽要緊的事情。明天哪,我有個窮親戚辦喜事,人家下了份兒請帖。您說我去不去?不去不太合適,不去,人家準得說閑話,看,劉家作了官兒啦,房頂上開門——六親不認啦,請都請不來!您說我要去吧,我那轎子陳舊不堪,記人家壹看,挺大的中堂,轎子這麽破,於咱們官府面子上也不好看。我呢,想借頂轎子。借誰的呢?王爺轎子我不能坐,別人的……坐著也不相當。我想:咱們倆官職相同,您是中堂,我也是中堂。我坐您的轎子正合適。故此呢,明天我想借您的轎子用壹用,不知意下如何?”

和申心說:壞了,我這轎子非歸他不可。借!借字兒好聽點兒,這就是訛!借去就不給啦。和申臉上可就掛相兒啦。劉墉呢,看出來了:

“啊,和中堂,我不光借轎子,連轎夫壹塊兒借。您知道,我那四個轎夫歲數都大啦,我這位親戚住的道兒又遠,您那四位擡轎的呢,年輕力壯,道兒遠壹點兒,不怕。怎麽樣?”

和申壹聽這話,心裏踏實了。怎麽?要光借轎子,就許不給啦,這連轎夫壹塊兒借,沒錯兒。決不能把轎子擡了去,把四個擡轎子的轟回來,燦這個道理呀!

“啊,劉中堂,哪天用呢?”

“噢,明兒壹早兒。”

“好吧。”

倆人分手,各自回府了。和申到家就把四個轎夫,叫上房來了。

“啊,跟妳們說點兒事兒。明天哪,劉中堂給親戚辦喜事,借咱們轎子用用,妳們四個哪,跟轎過去,還得受點兒累。”

“中堂,這沒什麽,反正就是多走幾步道兒唄。”

“嗯,不過,有點兒事兒,我得囑咐囑咐妳們。”

“有什麽事兒,您老吩咐吧。”

“明天到了劉府,要是賞給妳們吃飯,妳們就在那兒吃。要是不賞飯呢?不許要。賞錢,妳們就拿著。不賞,不許要。記住了嗎?”

“記住了,您老人家囑咐的,我們是壹定照辦。”

“妳們不知道,劉墉這個人哪,他可有三本兒嘎咕帳。從裏邊兒拿出半條兒來,妳們就受不了。妳們要栽了跟頭,我面子上也不好看。所以,剛才我囑咐妳們的話,千萬要記住了。”

“您老放心,我們壹定記住。賞飯就吃,不賞不要,給錢就拿著,不給不要。還有什麽事兒,中堂?”

“沒別的事兒啦,妳們歇著吧。明天壹早兒就去,越早越好。”

“嗻!”

第二天壹清早兒,四個人擡著轎子,就奔劉墉府來了。劉安正掃大門口哪,壹看四個擡轎子的來了,把笤帚擱下,趕緊迎過去了。

“啊,哥兒四個,多受累啦。”

“官家大人,您老往裏邊兒給回稟壹聲兒吧。”

“好,妳們四位在這兒先等等兒。”

劉安來到上房:

“請中堂安。中堂您早起來啦。”

“什麽事啊,劉安?”

“給中堂回。和府那四個擡轎子的來了。”

“噢,來了,是不是撞咱們轎子的那四個小子啊?”

“就是那四個。”

“好,妳出去告訴他們,就說我有請。”

劉安壹聽,楞啦!

“啊?他……他們中堂沒有來,光四個轎夫。”

“我知道。叫妳這麽說,妳就這麽說,快去!”

“嗻!”

劉安趕緊出來了,見著四個擡轎子的:

“老四位,我們中堂有請!”

他們四個壹聽也楞啦:

“官家大人,您不是說笑話兒吧?我們中堂沒來,就我們四個擡轎子的。”

“是呀,妳們四位都受累了。我們中堂說,請妳們進去哪。”

“唉,我們在門房待壹會兒就成了。”

“別價,回頭中堂生氣啦,讓我請妳們到裏邊兒歇著嘛。”

四個擡轎子的壹琢磨:和申囑咐啦,到這兒得聽話呀。那……進去就進去吧。劉安把他們四個人讓到客廳。

“老四位,請坐。”

四個人往那兒壹坐,剛坐下擡轎的,趕緊“蹭!”站起來了:

“給中堂大人請安!”

“哎,坐下,坐下。”

“這……有中堂在,哪兒有我們的座兒呀。”

“嗯,在妳們中堂面前可以立規矩,來到我這兒,咱們是客情兒。妳們是給我幫忙,今天還得受累,啊,不要客氣,坐下,坐下。”

“嘿嘿,那就謝謝中堂了。”

四個人剛坐下,劉墉就問上了:

“妳們四個,原籍是哪兒的人哪?”

四位“蹭!”又站起來了:

“啊,我是河間。”

“我是淮陽。”

“我是涿州。”

“我是良鄉。”

“噢,坐下,坐下。”

“謝謝中堂。”

又坐下了。

“妳們多大啦?”

“蹭!”又都起來啦。

“回中堂話,我二十八啦。”

“我二十六。”

“我二十四。”

“我二十三。”

“好。坐下,坐下。”

剛往那兒壹坐。

“妳們在和府待了幾年啦?”

“蹭!”……

“我們倆都來了六年啦,他四年多,他剛二年……”

“坐下,坐下。”

“跟中堂回,那什麽……我們還是站著吧。”

“幹嘛站著哇,站著多累呀?”

“啊,坐著比站著還累哪,來回倒騰……麻煩。”

“坐下,坐下。”

“謝謝中堂。”

“妳們四位吃飯了嗎?”

這句話問得可別扭,這麽早誰吃飯了?要說沒吃,這是跟他要哇;要說吃了,壹會兒擡著轎子還不知上哪去哪,也不知什麽時候回來,得挨頓餓。挨餓還得受埋怨,怎麽?問妳妳說吃了嘛。嘿!

四個人當中,那個叫“胎裏壞”的,鬼主意比較多點兒,就說了:

“飯倒是吃了……早晨的……也吃得不多……中午的還沒吃……不過,吃不吃……全行。”

“這叫什麽話!我問妳們到底吃了沒有?”

胎裏壞壹橫心、壹咬牙:

“跟中堂回,還沒吃哪!”

“啊,這不結了。到我這兒別客氣。吃了就是吃了,沒吃就是沒吃。待會兒妳們還得受累,是不是?既然沒吃,我讓廚房給妳們準備飯。也沒什麽好的,家常飯——燉肉烙餅。”

四個人趕緊謝恩:

“謝中堂賞飯。”

“好,好,別客氣。妳們先坐著……啊。”

劉墉哪,來到廚房,廚師傅姓劉,叫劉順兒。

“順兒啊!”

“喲!中堂您早起來啦。”

“嗯,妳會做飯嗎?”

劉順兒壹楞,嘿,這話問得新鮮。“會做飯嗎”,廚師傅有不會做飯的嗎?心裏這麽想,可嘴裏不能這麽說。他回答得很圓滑:

“跟中堂回,不敢說會做,反正,您哪次請客,我都得賞錢。”

每次都得賞錢。這意思是……證明他做得好。

“唉,今天的飯,跟每天的不壹樣,今兒個做壹頓家常便飯,妳會做不會?”

“中堂您吩咐吧,什麽家常便飯哪?”

“燉肉烙餅。”

劉順兒壹聽,心說,我當做什麽飯哪,燕窩魚翅全會做,燉肉烙餅算什麽呀?!

“中堂,燉多少肉?”

“燉八斤肉。”

“噢,八斤肉。”

“我問妳,燉八斤肉,擱不了四斤鹽吧?”

啊?八斤肉擱四斤鹽,腌鹹肉也用不了哇!

“中堂,擱不了四斤鹽,也就……。”

“好,那就擱四斤吧!”

“就……就擱四斤?!”

“還有醬油嗎?”

“有,還有半桶。”

“嗯,都倒裏吧。”

好嘛!劉順兒壹琢磨:這肉吃完了,非變“檐蝙蝠”不可!

“再烙上六斤面的餅,每張餅加二兩鹽。”

“他這……中堂……”

“少說廢話,叫妳怎麽做,妳就怎麽做,做!”

“哎,做!做……照您吩咐的做!”

壹會兒工夫,肉燉得了。劉順兒把鍋端下來壹看,浮頭壹層白霜。想嘗嘗爛不爛,壹伸筷子,鍋裏唰啦唰啦的,肉都在鹽裏埋著哪。別嘗啦,端吧!四碗肉擱托盤上,旁邊兒是壹摞餅。六斤面的餅,壹張餅二兩鹽,壹點兒沒少擱!

劉順兒把飯端上來,往桌上壹放,四雙筷子,每人壹碗肉,壹摞餅。劉安過來了:

“哎……老四位,中堂給預備的飯,別客氣,吃吧。”

“謝謝中堂了。”

四個人趕緊把座兒搬過來,坐那兒還嘀咕哪:

“哎,妳看看,這兒比咱們那兒可強多啦。咱們那兒,每天除了窩頭、鹹菜、小米兒粥,沒別的。妳看這兒,燉肉烙餅。”

正說著哪,劉墉進來了:

“四位,飯菜都不太好,可得往飽裏吃啊,吃得越多呀,身子骨兒越結實。別客氣,趁熱兒,壹會兒涼啦。”

“啊……謝謝中堂賞飯吃。”

剛才不是說了嗎,這四個人,壹個叫“嘎雜子”;壹個叫“琉璃球兒”;壹個叫“胎裏壞”;壹個叫“討人嫌”。其中這胎裏壞,心眼兒最壞,又奸又饞。壹瞧開吃啦,頭壹個下筷子,夾了壹塊兒肉。這塊兒肉是“硬肋”。壹寸見方,半指多厚的膘,五花三層,紅中透亮,太好啦。夾起來往嘴裏壹扔,扔的挺沖,等肉壹進嘴裏頭,可就傻了。怎麽?說鹹吧,也不是鹹,鹹大發了,它是苦叭幾兒的……,嘴裏幹打扁兒,咽不下去。吐了吧?不行。中堂在旁邊兒哪。擠兌得五官挪位。後來實在沒主意了。拿手壹摩挲,嗓子眼兒“哏兒嘍”壹聲,楞把這塊兒肉給擼下去了!

然後把筷子往桌上壹擱,沖這碗肉“吊線”。心說,把賣鹽的打死啦,這肉怎麽這麽鹹哪?!

他旁邊兒呢,是討人嫌,這小子是“公道急”,剛才胎裏壞頭壹個下筷子,他就憋著氣,再壹瞅這模樣,小聲兒抱怨上啦:

“哼,肉好吃,也別這麽沒出息呀,瞧撐得這德行!”

哎,那是撐的嗎?!

胎裏壞心說,妳來壹塊兒就知道啦!

討人嫌夾起壹塊兒,往嘴裏壹扔……。

“嗯?嗬!”

最後也是拿手壹摩挲,把這塊兒肉擼下去了。幹脆說吧,四個人,壹人壹塊兒,全壹模樣。都把筷子壹擱,沖著肉發楞。劉墉壹看心裏就明白了,可故意還問:

“四位,怎麽不吃啊?是不是等我給妳們撥菜呀?”

“別撥啦,這壹塊兒就受不了啦!中堂,這肉……”

“肉,怎麽啦?”

“嘿嘿,那個……那個……有點兒……鹹啦。”

“什麽?鹹啦?我嘗嘗。”

他說嘗,可不吃,拿壹根兒筷子,沾點兒湯兒,往舌頭上壹點。嗬!舌頭當時就木啦。

“呸!呸!這個劉順兒,每天哪,我吃菜愛吃鹹的,今兒給妳們做的也這麽鹹,真是,這個劉順兒,實在廢物!”

劉順兒在窗戶外頭壹聽,心說,我多咱給您做過這麽鹹的菜呀?!

“哎,四位,我問妳們,是飯就菜呀,還是菜就飯哪?”

“跟中堂您老回,當然是飯就菜呀。”

“哎,這不就得了嗎。妳們光吃肉,當然是鹹啦,要拿餅夾著那肉,不就遮過那鹹勁兒來了嗎!”

胎裏壞壹聽,對呀!還是中堂有學問,說得對。當時拿起壹張餅,夾了幾塊肉,卷起來,這麽壹咬……。

劉墉問:“這回怎麽樣啊?”

(苦相)“唉,更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