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難過,我也好不到哪裏去,從我家到醫院,足足有十五公裏,由於家裏的紅碼和黃碼需要管控,公交車停了,我只好騎上我的小電驢,風裏來雨裏去,每天在路上來回奔波。
壹直以來我都對於我這種“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生活很是滿意,可是這兩天我壓根就忘了在澧水河畔還有壹個山群,或者說“悠然”已被我遺忘吧。
更可氣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昨天從醫院出來準備回家的時候,我放在電動車上的頭盔不翼而飛,不知道被哪個人給順走了。
那個氣呀!屋外正下著瓢潑大雨,十五公裏外的家裏,小謝正伸著脖子盼著我回家,天已經快黑了,十五公裏耶!偷我頭盔的人,說妳什麽好呢?!
就在我暗自詛咒那個偷我頭盔的人的時候,我壹眼瞥到了離我不遠處有壹個和我的顏色差不多的頭盔,走過去壹看,很失望,不是我的!
真想把它戴回去算了!可是有壹種無形的力量讓我不由自主地轉了身,騎上電動車,穿上雨披,沖進了茫茫雨霧裏。
妳真沒用!別人可以拿妳的,妳為什麽就不能拿別人的?說實話,我為我自己的“佛系”而恨鐵不成鋼。
整個回程我都被這個問題困擾著,我的所謂的“善良”,曾被多少人善待過?我努力尋找著我被善待的痕跡。
突然,我想起了護士小妹妹友好的笑臉,因為父親住院是非常時期,短短壹周內,我已經做了兩次核酸檢測了。
每次做核酸檢測之前,都會看到各種各樣的人捂著口鼻壹臉痛苦地從裏面出來,可是我進去後,怎麽感覺護士妹妹就那麽溫柔呢?
應該是我的善良打動了她吧!我為我自己尋找著“我應該繼續善良”的理由,因為我知道,我沒有“做惡”的資本,與人為善,是我行走社會的護身符。
父親入院的時候,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沒有讓父親像在我家附近的人民醫院那樣走兩天的程序。
父親住進醫院後,我在醫院的走道裏聽到壹個人在打電話,他的父親也是尿路感染正在發高燒,已經燒了幾天了,還沒有入院,他正壹籌莫展。
原來接診我們的醫生幫助了我們,是他,對我們動了憐憫之心,沒有讓我們在醫院外面徘徊,是的,他當時確實拿著父親的出院證明和領導協商了很久,其實,我們和他非親非故。
原來老天壹直厚待我,讓我走到哪裏都會遇到貴人!算了!區區壹個頭盔算什麽?!我心裏的那股怒氣終於平息了。
突然想起了小謝前幾天給我講的壹個笑話:壹個人在街上騎摩托車沒有戴頭盔,被交警攔下後,那人說:“請問!公安局在哪裏?我要報警!我的頭盔被偷了!”
這是說我嗎?好吧,我如果遇到交警,那就這樣說吧,可惜我沒有遇到交警,因此也沒有報警,我只是回家的時候變成落湯雞了……
此文寫於2021年8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