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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兩萬裏全文

人們壹定還記得1866年海上發生的壹件離奇的、神秘的、無法解釋的怪事。且不說當時哄動沿海居民和世界輿論的各種傳聞,這裏只說壹般航海人員特別激動的心情。歐美的進出口商人、船長和船主、各國的海軍官佐以及這兩大洲的各國政府都非常註意這件事。

這事大體是這樣:不久以前,好些大船在海上碰見了壹壹個“龐然大物”,壹個很長的物體,形狀很像紡錘,有時發出磷光,它的體積比鯨魚大得多,行動起來也比鯨魚快得多。關於這個東西的出現,許多航海日誌所記下的事實(如這個東西或這個生物的形狀,在它運動時的難以估計的速度,它轉移的驚人力量,它那種像是夭生的特殊本領等等),大致是相同的。如果這東西是鯨魚類動物,那麽它的體積:是大大超過了生物學家曾經加以分類的鯨魚。居維埃①、。

·拉色別德①、杜梅裏②、卡特法日③,這些生物學家壹壹除非看見過,也就是說,除非這些科學家本人的眼睛看見過——是不承認有這樣壹種怪物存在的。

把多次觀察的結果折中壹下來看———方面丟開那些過低的估計,即這個東西只有二百英尺長,同時也不接受過於誇張的言論,即它有壹英裏。寬三英裏長,——我們可以肯定他說,這個奇怪的生物,如果真是存在的話,它的體積是大大超過魚類學家所承認的體積的。這東西既然存在,而事實本身又是不可否認的,那麽,由於人類好奇的心理,我們就不難理解這個怪物的出現會在全世界引起怎樣的騷動。至於說這是荒唐無稽之談,那是決不會有人同意的。

因為,1866年7月20日,加爾各答壹布納希汽船公司的喜金孫總督號,在澳大利亞海岸東邊五英裏,碰見了這個遊動的巨大物體。巴克船長起初還以為這是沒有人知道的、暗礁,他正要測定它的位置的時候,突然這個不可解釋的物體噴出兩道水柱,嘩的壹聲射到空中壹百五十英尺高。這麽說,除非這座暗礁上邊有間歇噴泉,不然的話,喜金孫總督號面前的東西,就是還沒有人知道的壹種海中哺乳類動物,它還從鼻孔中噴出有氣泡的水柱呢。

同年7月23日,西印度-太平洋汽船公司的克利斯托巴爾哥郎號,在太平洋上也碰到這樣的事。喜金孫總督號看見這怪物以後三天,克利斯托巴爾哥郎號在相距七百裏的地方也看見了它,由此可知,這個奇特的鯨魚類動物能以掠人的速度從這壹處轉移到另壹處。

十五天以後,在離上面說的地點有兩千裏遠的地方,國營輪船公司的海爾維地亞號和皇家郵船公司的山農號,在美國和歐洲之間的大西洋海面上相遇的時候,在北緯42度15分、西經60度35分的地方,同時看到了這個大怪物。根據兩船同時觀察得到的結果,估計這只哺乳動物的長度至少有三百五十多英尺(約壹百零六米),因為山農號和海爾維地亞號兩船連起來,都還比它短,兩船從頭至尾只有壹百米長。可是,最長的鯨魚,像常常出役於阿留申群島的久闌馬克島和翁居裏克島①附近海面的那些鯨魚,也只不過是五十六米,而比這再長的,從來就沒有過。

接連不斷地傳來的消息,橫渡大西洋的貝雷爾號所做的種種觀察,茵曼輪船公司的越提那號跟這個怪物的壹次相碰,法國二級軍艦諾曼第號軍官們所寫的記錄,海軍高級參謀弗茲壹詹姆斯在克利德爵士號上所做的很精密的測算,這壹切在當時的確曾經哄動壹時。在民族性比較浮躁的國家裏,大家都拿這件事作為談笑資料,但在嚴肅和踏實的國家裏,像英國、美國和德國就不同,它們對這事就非常關心。

在各大城市裏,這怪物變成了家喻戶曉的事件。咖啡館裏歌唱它,報刊上嘲笑它,舞臺上扮演它。謠言正好有了機會,從這怪物身上捏造出各種各樣的奇聞。在壹些發行量不多的報刊上,出現了關於各種離奇的巨大動物的報道,從白鯨、北極海中可怕的“莫比·狄克”①壹直到龐大的“克拉肯”②——這種怪魚的觸須可以纏住壹只載重五百噸的船而把它拖到海底下去——都應有盡有。有些人甚至不惜引經據典,或者搬出古代的傳說如亞裏士多德③和蒲林尼④的見解(他們承認這類怪物的存在):或者搬出彭土皮丹主教⑤的挪威童話,保羅·埃紀德的記述,以及哈林頓的報告;這報告是不容懷疑的,他說,1857年,他在嘉斯第蘭號上看見過壹種大蛇,那種蛇以前只在那立憲號到過的海面上⑤才能看見。

於是,在學術團體裏和科學報刊中產生了相信者和懷疑者,這兩派人無休止地爭論著。“怪物問題”激動著人們。

自以為懂科學的新聞記者和壹向自以為多才的文人開起火來,他們在這次值得紀念的筆戰中花費了不少的墨水!甚至有幾個人還流了兩三滴血,因為有人把針對大海蛇的筆鋒移向壹些態度傲慢的家夥身上了。

在六個月當中,爭論繼續著。彼此有理,各執壹詞。當時流行的小報都興致勃勃地刊登爭論的文章,它們不是攻擊巴西地理學院、柏林皇家科學院、不列顛學術聯合會或華盛頓斯密孫學院發表的權威論文,就是駁斥印度群島報、摩亞諾神父的宇宙雜誌、皮德曼的消息報裏面的討論和法國及其他各國大報刊的科學新聞。這些多才的作家故意曲解反對派也常引證的林奈①的壹句話:“大自然不制造蠢東西”;懇求大家不要相信北海的大怪魚、大海蛇、“莫比·狄克”和瘋狂的海員們臆造出來的其它怪物的存在,不要因此而否定了大自然。最後,某壹著名尖刻的諷刺報有壹位最受歡迎的編輯先生草草了事地發表壹篇文章,處理了這個怪物;他像夷包列提②那樣,在大家的笑聲中,給這佳物最後壹次打擊、把它結果了。於是機智戰勝了科學。

在1867年頭幾個月裏,這個問題好像是人了土,不會再復潔了。但就在這個時候,人們又聽說發生了壹些新的事件。現在的問題並不是壹個急待解決的科學問題,而是必須認真設法避免的壹個危險。問題帶了完全不同的面貌。這個怪物變成了小島、巖石、暗礁,但它是會奔馳的、不可捉摸的、行動莫測的暗礁。

1867年8月5日,蒙特利奧航海公司的摩拉維安號夜間駛到北緯27度30分、西經72度15分的地方,船右舷撞上了壹座巖石,可是,任何地圖也沒有記載過這壹帶海面上有這座巖石。由於風力的助航和四百匹馬力的推動,船的速度達到每小時十三海裏。毫無疑問,如果不是船身質地優良,特別堅固,摩拉維安號被撞以後,壹定要把它從加拿大載來的二百三十六名乘客壹齊帶到海底去。

事故發生在早晨五點左右天剛破曉的時候。船上值班的海員們立即跑到船的後部;他們十分細心地觀察海面。

除了有個六百多米寬的大漩渦——好像水面受過猛烈的沖擊——以外,他們什麽也沒有看見,只把事故發生的地點確切地記了下來。摩拉維安號繼續航行,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麽損傷。·它是撞上了暗礁呢,還是撞上了壹只沈沒的破船?

當時沒有法子知道。後來到船塢檢查了船底,才發現壹部分龍骨折斷了。

這事實本身是十分嚴重的,可是,如果不是過了三個星期後,在相同的情況下又發生了相同的事件,它很可能跟許多其他的事件壹樣很快被人忘掉了。接著又發生的那壹次撞船的事件,單單由於受害船的國籍和它所屬公司的聲望,就足以引起十分廣泛的反響。

英國著名的船主茍納爾的名字是沒有壹個人不知道偽。這位精明的企業家早在1840年就創辦了壹家郵船公司,開辟了從利物浦到哈利法克斯①的航線,當時只有三艘四百匹馬力、載重壹千壹百六十二噸的明輪木船。八年以後,公司擴大了,***有四艘六百五十匹馬力、載重壹千八百二十噸的船。再過兩年,又添了兩艘馬力和載重量更大的船,1853年,茍納爾公司繼續取得裝運政府郵件的特權,壹連添造了阿拉伯號、波斯號、中國號、斯備脫亞號、爪哇號、俄羅斯號,這些都是頭等的快船,而且是最寬大的,除了大東方號外,在海上航行的船沒有能跟它們相比的。到1867年,這家公司壹***有十二艘船~八艘明輪的,四艘暗輪的。我所以要把上面的情形簡單地介紹壹下,是要大家知道這家海運公司的重要性。它由於經營得法,是全世界都聞名的。任何航海企業,沒有比這公司搞得更精明,經營得更成功的了。二十六年來,茍納爾公司的船在大西洋上航行了兩千次,沒有壹次航行不達目的地,沒有壹次發生遲誤,從沒有遺失過壹封信,損失過壹個人或壹只船。,因此,,盡管法國竭力要搶它的生意,但是乘客們都壹致願意搭茍納爾公司的船,這點從近年來官方的統計文獻中就可以看出來。了解這情形以後,便沒有人奇怪這家公司的壹只汽船遭遇到意外事件會引起那麽巨大的反響。

1867年4月13日,海很平靜,風又是順風,斯備脫亞號在西經15度12分、北緯45度37分的海面上行駛著。它在壹千匹馬力的發動機推動下,速度為每小時十三海裏半。

它的機輪在海中轉動,完全正常。它當時的吃水深度是6米70厘米,排水量是6,685方米。

下午四點十六分,乘客們正在大廳中吃點心的時候,在斯各脫亞號船尾、左舷機輪後面壹點,似乎發生了輕微的撞擊。

斯各脫亞號不是撞上了什麽,而是被什麽撞上了。憧它的不是敲擊的器械而是鉆鑿的器械。這次沖撞是十分輕微的,要不是管船艙的人員跑到甲板上來喊:“船要沈了:船要沈了!”也許船上的人誰也不會在意。

旅客們起初十分驚慌,但船長安德生很快就使他們安穩下來。危險並不會立刻就發生。斯各脫亞號由防水板分為七大間,壹點也不在乎個把漏洞。

安德生船長立即跑到艙底下去。他查出第五間被海水浸人了,海水浸入十分快,證明漏洞相當大。好在這間裏沒有蒸汽爐,不然的話,爐火就要熄滅了。

安德生船長吩咐馬上停船,並且命令壹個潛水員下水檢查船身的損壞情形。壹會兒,他知道船底有壹個長兩米的大洞。這樣壹個裂口是沒法堵住的,斯各脫亞號盡管機輪有壹半浸在水裏,但也必須繼續行駛。當時船離克利亞峽還有三百海裏,等船駛進公司的碼頭,已經誤了三天期,在這三天裏,利物浦的人都為它惶惶不安。

斯各脫亞號被架了起來,工程師們開始檢查。他們眼睛所看見的情形連自己也不能相信。在船身吃水線下兩米半的地方,露出壹個很規則的等邊三角形的缺口。鐵皮上的傷痕十分整齊,、就是鉆孔機也不能鑿得這麽準確,弄成這個裂口的銳利器械壹定不是用普通的鋼鐵制的,因為,這家夥在以驚人的力量向前猛撞,鑿穿了四厘米厚的鐵皮以後、還能用壹種很難做到的後退動作,使自己脫身逃走。

最近這次事件的經過大致就是這樣。結果這又壹次使輿論哄動起來。從這時候起,所有從前原因不明的航海遇難事件,現在都算在這個怪物的賬上了。這只離奇古怪的動物於是負起了所有船只沈沒的責任。不幸的是船沈的數目相當大,按照統計年鑒的記載,包括帆船和汽船在內,每年的損失約有三千艘左右,至於因下落不明而斷定失蹤:的,每年的數目也不下兩百艘!

不管有沒有冤枉這怪物,人們都把船只失蹤的原因算在它身上。由於它的存在,五大洲間的海上交通越來越危險了,大家都堅決要求不惜任何代價清除海上這條可怕盼鯨魚怪。

這些事件發生的時候,我正從美國內布拉斯加州的貧瘠地區做完了科學考察回來。由於我是巴黎自然科學博物館的副教授,法國政府派我參加這次考察.在內布拉斯加州度過了六個月的時間,三月底,我滿載了珍貴的標本回到紐約,我動身回法國的日期定在五月初。所以,我就利用逗留期間,把這次收集來的礦物標本和動、植物標本加以整理,而斯各脫亞號的意外事件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

我自然也熟悉當時議論紛紛的這個問題,而且我怎能不知道呢?我把美國和歐洲的各種報刊讀了又讀,但沒有獲得進壹步的了解。因為這個怪物,我作了種種猜測。由於自己拿不定主意,我始終搖擺於極端不同的見解之間。

這是壹件真實的事,那是無可置疑的;懷疑這事的人,請他們去摸壹摸斯各脫亞號的裂口好了。

當我到紐約的時候,這問題正鬧得熱火朝天。有些不學無術的人曾經說那是浮動的小島,是不可捉摸的暗礁,不過,這種假設,現在完全被推翻了。理由是:,除非這暗礁在腹部有壹架機器,不然的話,它怎能這樣快地壹會兒到達這裏壹會兒又到那裏呢?同樣地,說它是壹只浮動的船殼或是壹只巨大的破船,這假設也不能成立,理由仍然是因為它轉移得那麽快。歸根結底,這問題只可能有下面兩種解釋,因此人們分成了抱著不同主張的兩派:壹派說這是壹個力大無窮的怪物,另壹派說這是壹艘動力十分強大的“潛水艇”。

後面那種假設雖然很可以成立,但到歐美兩洲調查之後,便站不住了。如果說私人可以有這樣壹種機器,實在是不大可能的事。在什麽地方,什麽時候。他造了這個東西?他又怎能保守秘密而不泄露呢?

只有壹國政府可以擁有這種破壞性的機器,在人們絞盡腦汁要增強武器威力的不幸時代,壹個國家瞞著其他國家制造這種武器是可能的。機槍之後有水雷,水雷之後有潛水沖擊機,然後壹又是各種互相克制的武器,至少我自己心中是這樣想的。

但是這個“潛水艇”的假設,由於各國歐府的聲明又站不住了、因為這是有關公***利益的問題,既然海洋交通受到了破壞,各國政府的真誠,當然不容有所懷疑。並且,怎麽能說這只“潛水艇”的建造竟可以逃避公眾的耳目呢?在這種情形下,就是拿個人來說,要想保守秘密,也十分困難,對於壹國政府,它的行動經常受到敵對國家的註意,那當然更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根據在英國,在法國,在俄國,在普魯士,在西班籲,在意大利,在美國,甚至於在土耳其所做的調查,“潛水艇”的假設,也終於不能不放棄。

這個怪物盡管當時壹些報刊對它不斷加以嘲笑,但它又出現在波濤上了,於是人們的想象就從魚類這壹方面打主意而造出種種最荒誕不經的傳說來。

當我到紐約的時候,有些人特地來問我對這件怪事的意見占我以前在法國出版過壹部八開本的書,***兩冊,書名為:《海底的神秘》。這部書特別受到學術界的賞識,使我成為自然科學中這壹個相當奧秘的部門的專家。因此人們才詢問我的意見。但我只要能夠否認這事的真實性,我總是作否定的答復。但不久我被逼只得明確地表示我的意見。

況且《紐約先鋒論壇報》已經約了“巴黎自然科學博物館教。授,可敬的彼埃爾·阿龍納斯先生”,請他發表對這個問題砌意見。

我發表了我的意見。我因為不能沈默,才不得不悅幾句諸。我從政治上和學術上來討論這個問題的各個方面。

現在我將我發表在4月30日《論壇報》上的壹篇材料很豐富的文章的結論,節錄幾段在下面:“我壹個壹個研究了各種不同的假設和所有不可能成立的猜想,不得不承認實在有壹種力量驚人的海洋動物的存在。“海洋深不可測的底層,我們完全不了解。探測器也不徙達到。最下層的深淵裏是怎樣的情形呢?海底二萬二千梅裏或壹萬五千海裏的地方有些什麽生物和可能有些什麽生物呢?這些動物的身體構造是怎樣的呢?我們實在很難推測。“可是,擺在我面前的問題可以用‘兩刀論法’的公式來解決。“生活在地球上的各色各樣的生物,或者我們認識,或者我們不認識。”““如果我們不認識所有的生物,而大自然又繼續對我們保守某些魚類學上的秘密,那麽我們就不得不承認在探測器不可及的水層裏還有魚類鯨類的新品種,它們有壹個‘不浮的’器官,因為在海底下呆久了,在偶然的情況下,由於壹時高興,或者任性,就突然浮到海面上來。這說法還是比較今人情服的。“反過來,如果我們的確認識了地球上所有的生物,那麽我們就必須從已經加以分類的海洋生物中找出我們討論的這個動物;在這種情形下,我就要承認有壹種巨大的獨角鯨的存在。“普通常見的獨角鯨,或海麒麟,身長常常達到六十英尺,現在如果把這長度增加五倍,甚至十倍,同時讓這條鯨、魚類動物有和它身材戊比例的力量,再加強它的攻擊武器,這樣就是現在海上的那個動物了。也就是說它有山農號軍官們所測定的長度那麽長,它的角,可以刺穿斯各脫亞號、它的力量可以沖破壹只汽船的船殼。“誠然,這條獨角鯨,如某些生物學家所說,是具有壹把:骨質的劍或壹把骨質的乾,那麽這壹定是壹根像鋼鐵壹樣:堅硬的長牙,有人曾經在鯨魚身上發現過獨角鯨的牙齒,。獨角鯨用牙齒攻擊鯨魚總是成功的。有人也曾經從船底上撥出過——好容易才找出來——獨角鯨的牙齒,它鉆通船底就好像利錐穿透木桶那樣。“巴黎醫學院陳列館就藏有壹枚這種牙齒,長兩米二十五厘米,底寬四十八厘米!“好吧!現在假定那武器還要厲害十倍,那動物的力量還要大十倍,如果它的前進速度是每小時二十英裏,那麽拿它的體重去乘它的速度平方,就能求出憧壞斯各脫亞號的那股沖擊力。“因此,在還沒有得到更多的材料之前,我認為這是壹只海麒麟,這只海麒麟身軀非常巨大,身上的武裝不是劍戟,而是真正的沖角,像鐵甲船或戰艦上所裝有的那樣,它同時又具備有戰艦的重量和動力。“這樣便說明了這種神秘不可解的現象。——或者相反地,不管人們所見到的、所感到的是怎樣,實際上什麽都不是;那也是可能的。”

最後幾句話只能說明我沒有主見,看問題搖擺不定;這是為了在壹。定程度上保全我教授的身份,同時不願意讓美國人笑話,因為美國人笑起來,是笑得很厲害的。我於是自下這壹條退路。其實我是承認這個“怪物"的存在的。我的文章引起了熱烈的討論,產生了很大的反響。很有壹部分人擁護它。而且丈中提出的結論可以讓人隨便去設想,沒有什麽限制。人們總是對那些神奇怪誕的幻想感倒興趣。、而海洋正是這些幻想的最好泉源,因為只有海才是巨大動物可以繁殖和成長的環境,陸上的動物,大象或犀牛之類。跟它們比較起來,簡直渺小得很。壹片汪洋大海裏:既然有我們所知道的最巨大的哺乳類動物,說不定也有碩大無比的軟體動物和看起來叫人害怕的甲殼動物,如壹百米長的大蝦,或二百噸重的螃蟹!為什麽不能有呢?“從前,跟地質學紀年同時代的陸上動物,四足獸,四手獸,爬蟲類,鳥類,都是按照巨大的模型創造的。造物者甩高大的模型把它們造出來,經過漫長的歲月,這模型漸漸縮小了。在深不可測的海洋底下(因為海洋是永不更改;而地殼幾乎是不斷變化著的),為什麽不能保存從前另壹時代的巨大生物的品種呢?海洋內部,為什麽不能藏有那些巨大生物的最後變種,以壹世紀為壹年,以壹千年為壹世紀的那些巨大品種呢?我又讓自己浸沈在種種空想中了.現在要停止這些空想,因為,在我看來,時間已經把這些空想變成為可怕的現實。我再說壹次,當時對於這件怪事的性質有這壹種意見,就是大家都壹致承認有壹種神奇東西的存在,而這種東西和怪誕的大海蛇並沒有絲毫***同之點。可是,盡管有壹些人把這事看成是壹個待解決的純粹科學問題,但另壹些比較註意實利的人,特別在美國和英國,這類人很多,他們主張把海洋上這個可怕的怪物清除掠,使海上交通的安全獲得保障。特別是工商界的報刊,都從這個觀點來研究這個問題。《航業商情雜誌》,<<來依特公司航海雜誌》、《郵船雜誌》、《海洋殖民雜誌》以及為保險公司宣傳公司要提高保險費的那些報紙,對於清除怪物這壹點,都壹致表示同意。公眾的意見壹提出來,北美合眾國首先發表了聲明,要在紐約作準備,組織清除獨角鯨的遠征隊。壹艘裝有沖角的高速度的二級戰艦林肯號定於最近的期間駛出海面。各造船廠都給法拉古司令宮以種種便利,幫助他早壹天把這艘二級戰艦裝備起來。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等人們決定要追趕這怪物的時候。怪物再也不出現了。在兩個月的時間內,誰都沒有得到怪物的消息,也沒有海船碰見它。好像這條海麒麟已經得到了人們準備進攻它的情報。因為大家說得大多了,甚至於用大西洋的海底電線來說!所以,喜歡說笑話的人說,這個精靈的東西壹定在中途偷聽了電報,現在它啟己有了防備。不再隨便出來。因此,這艘用作遠征而且裝有強大打魚機的二級戰艦,現在不知道向哪裏開才好。大家越來越不耐煩了,忽然,7月2日,舊金山輪船公司從加利福尼亞開往上海的壹只汽船唐比葛號,三星期前在太平洋北部的海面上又看見了這:個東西。這消息引起了極大的騷動。大家要法拉古司令宮立即出發,二十四小時的遲延都不許可。船中日用品全裝上去了,艙底也載滿了煤。船上各部門的人員壹個也不少,都到齊了。現在只等升火,加熱,解纜了:大家不容許這船再有:半天的延期:再說,法拉古司令宮本人也巴不得馬上就出發!在株肯號離開布洛克襪碼頭之前三小時,我收到壹封信,信的內容如下:。“遞交紐約第五號路旅館,巴黎自然科學博物館教授阿龍納斯先生。先生:如果您同意加入林肯號遠征隊,合眾國政府很願意看到這次遠征有您代表法國參加。法拉古司令官已留下船上壹個艙房供您使用。海軍部長何伯遜敬啟。”

在收到何伯遜部長的信之前三秒鐘,我還像不願意去北冰洋旅行壹樣不願意去追逐海麒麟。讀了這位海軍部長的來信,三秒鐘之後,我才理解到我的真正誌願,我生平的唯壹目的,就是要捕捉這樣搗亂的怪物,把它從世界上清除出去。

可是我剛剛長途跋涉回來,很疲倦,非常需要休息。我只想回去,回祖國去,看看朋友,看看我在植物園內的小房子和我收藏的珍貴標本。但現在什麽也不能阻止我。我忘記了壹切,忘記了疲倦、朋友、珍藏,我毫不猶豫就接受了美國政府的邀請。

而且,我還有這樣壹個想法,反正條條道路都可以回到歐洲,海麒麟也許客客氣氣地把我引到法國海岸邊!這個有名的動物壹也許討我喜歡——要讓我在歐洲海中捉到它,那麽,我至少也要拿上半米以上的牙戟帶給自然科學博物館。

不過,目前我必須到太平洋的北部去找這個海麒麟,這和我要回法國去,卻是背道而馳了。

"康塞爾!”我用不耐煩的聲音叫著。

康塞爾是我的仆人。他壹向陪我出去旅行。這誠實的青年是佛蘭蒙人,我很喜歡他,他對我也很好。他是壹個生性冷淡、循規蹈矩、壹貫熱心的人,對於生活中的突然事件並不驚奇,他的兩手很靈巧,什麽事都做得來,雖然他的名字叫做康塞爾(“勸告”的意思),可是人家不問他的時候,他決不發表意見。

因為跟植物園裏學術界人士經常接觸,康塞爾漸漸學了些東西〕我可以說他簡直是壹個專家,他對於生物學的分類十分熟悉,他能像雜技演員爬梯子壹樣熟練地從門、類、綱、亞綱、目、科、屬、亞屬、種、變種,壹直數到最後的壹個類別。可是他的學問只局限在分類學上。分類就是他的生活,除此以外他什麽都不知道。他對於分類的理論很有研究,但缺乏實踐,我想,他大概連大頭鯨和長須鯨都分不出來!總之,他是個忠實正直的人:十年來,直到現在,凡我為科學而去的地方,康塞爾都跟我去。他自己從不想到旅行的長久或疲勞。不管有多遠,不管去什麽地方,去中國或是去剛果,他總是提起他的行李箱立即出發①他到哪裏去都壹樣,連問也不問。他身體健康,肌肉結實,不在乎疾病,壹點也不神經質,就是好像不會用腦子似的,至於思考能力,那就更談不到了。

這個人二十歲了,他的年齡跟他主人的年齡的比例是十五比二十。請讀者原諒我用這種說法來說我現在是四十歲可是康塞爾有1缺點,過份講究禮貌,他總是用第三人稱跟我說話,有時甚至叫人聽了厭煩.“康塞爾!”我又叫了壹聲,我手裏忙著準備出發的行裝.當然,對於這樣壹個忠心的仆人我是信任的。通常我從不問他是不是願意跟我去旅行,但這次旅行有點不同,是壹次期限可以無限延長的遠征,是兇多吉少的冒險,是追趕能像敲碎核桃殼壹樣撞沈壹艘二級戰艦的動物:就是最沒有感覺的人,對這問題也得考慮考慮吧!康塞爾會有什麽意見呢?

“康塞爾!”我第三次叫他。

康塞爾出來了。”

“先生,叫我嗎?”他進來的時候說。

“是我叫妳。快給我準備,妳自己也趕快準備,我們兩小時以後就要出發。”

“隨您先生的便。”康塞爾安靜地回答。

“壹點時間也不能放過。所有的旅行用具、衣服、襯衣,襪子,都不必點數,”盡量地拿了,放在我的大箱裏,快,趕快!”

“先生的標本怎麽辦呢?”康塞爾說。

“以後再整理好了。”

“先生的那些奇形怪狀的動物、植物,大馬、大蛇以及其他骨胳,又怎麽辦呢?"暫時寄放在旅館裏."“先生的那只活野豬呢?,“我們不在的時候,托人餵它。另外還要托人將我們的那群動物運回法國去。,“我們不回巴黎去嗎?”康塞爾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