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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捕鼠行嗎?

我家每年夏天都要鬧老鼠。最早的時候樓下是壹家米店,大家應該還記得那種舊式的米店,沿街的鋪面有壹個巨大的漏鬥,要買米的話就拿壹個足夠大的蛇皮袋,放到漏鬥前,營業員壹打開閥門,湍急的大米如小瀑布壹樣沖下來,頃刻就會把米袋填得沈甸甸的。平時這些白花花的大米小山似的堆放在店面後頭,那裏便成了老鼠的樂園。記得高中有壹個頗為風流倜儻的男同學被保送進了上外,大家壹致評論“老鼠掉進了米缸裏”,所不同的大概是上外的女生不見得個個有大米粒壹樣豐滿白潤。於是我們可以確定的說,在米店裏的老鼠應當是世界上最幸福的老鼠——除非該米店養了貓。

我們樓下的米店確實養了貓,其實也因在沒有貓的時候老鼠過於猖獗放肆的緣故。所以說如果妳作為壹只老鼠哪壹天有幸掉進了米缸裏,貪吃也罷了,只是不要在吃飽了以後到處炫耀,勾搭別處的母老鼠,下了太多的仔在米店裏嬉戲打鬧,最後終會招來滅頂之災。同時,還要準備壹個強健的胃以便消化過剩的食物,俗話說的好:No house, no dating/No stomach, no eating. 尤其是某些暴發的老鼠,從別處沒有油水的街區遷徙而來,壹時不能克制的大吃特吃,難免落到脂肪肝的後果,此足為鼠輩們警戒。

有貓的日子裏,老鼠的行動被大大限制,直到出現了環境上的大變故——米店因為配給制的取消而每況愈下,最後不得不賣掉鋪面,合並到街角的醬油店裏去了。由於米店搬走,老鼠們失去了最主要的食物源,於是各奔東西了。貓們也隨著米店的主人們壹同搬走,後來不知去向。但是在以後很長的壹段時間裏,樓下總生活著幾只白色的野貓,毛色純正有別於其他野貓,我們壹直懷疑是當時米店貓留下的後裔。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老鼠學會了沿著電話線攀爬墻壁的本事。趁夏天大家開窗睡覺的機會,溜入樓上人家,到處偷吃。雖然樓下米店已經不再,可是後來又新開了酒吧咖啡吧,而且這些吧不守本分的提供晚餐,這樣便產生了足夠養活壹大家子老鼠的垃圾和泔腳。

有壹年老鼠肆虐,竟然膽大到覬覦我家的芙蓉鳥。壹只灰鼠竄到鳥籠旁,大概想先搶點鳥食吃,結果把嬌小的鳥兒嚇得不輕,拼命揮動翅膀,發出淒厲的叫聲。就在它要頂開鳥籠的門的時候被我外公發現,於是落荒而逃。後來又發現放在外面的長生果都被吃了,而且吃得頗為仔細:殼被撥開,裏面的花生仁不翼而飛,碎殼果皮散落壹地。這樣明目張膽的大規模偷吃行為非老鼠幹不出。於是我們全家決定向老鼠宣戰。很快就搞來壹個老鼠籠子。第壹天在鼠籠中放了半根油條,還淋上了麻油,香噴噴的連人聞了都流口水。不出所料,在第二天早上發現籠子中關了壹只老鼠。這更增加了我們對人類智慧的信心:老鼠無論如何還是沒有人聰明的。

沒想到第二天晚上還沒等到睡覺,就出現了二鼠大鬧客廳。壹開始只是聽到有輕微的吱吱聲,後來這聲音越來越大,且連續不斷,不似是壹只老鼠發出。又過了壹會兒,突然從角落裏竄出兩只老鼠,壹前壹後繞著客廳跑,聲音大到肆無忌憚的程度,看上去更像是在打鬧。我媽覺得這是異像,卻也束手無策,只能繼續準備老鼠籠子。可是壹般說來老鼠籠子是只能用壹次的,果然第二天晚上雖然老鼠鬧得更兇,卻怎麽也不肯進籠子了。從此以後這個籠子再也沒有發揮過作用。

上回說到老鼠籠子在捉住了壹只老鼠之後就失去了作用,從中讓我們看到了老鼠的聰明,或者反過來說,狡猾。我到現在也不明白老鼠是如何不再上當的,壹種可能的解釋是前壹只老鼠在被抓住後,絕望中釋放出壹種特殊氣味留在籠子裏,用來警告它的同類不要靠近這個陷阱。

總體來說,老鼠籠子使用的是誘騙的方法,頗有願者上鉤的意思。但是這種方式要求被捕捉的對象智商較低為前提。這讓我想起以前的壹個笑話,說有三個人十分無聊,就有壹人出題說,如何讓壹只貓自願去吃辣醬(在這裏我們可以想象這三個人為任意認識的三個人,甚至還可以是領導人物)。其中壹個說把貓捆住,掰開嘴巴硬塞進去;另壹個則說把辣醬拌在貓食中,這樣貓在吃飯的時候順便也把辣醬吃下去了。出題人說這兩個方法都不高明,第壹個方法是使用暴力,第二個方法是欺騙,而他提出的方法則是把辣醬塗在貓的屁股上,這樣過不了壹會兒貓就會感到熱辣難當,不得不把屁股上的辣醬舔去,也就心甘情願的把辣醬吃下去了。

就抓老鼠這件事情來說,首先暴力是不可行的,還沒聽說過誰可以徒手和老鼠搏鬥並且將其生擒的。欺騙的方法只成功了壹次,以後也被證明失敗了。那麽只有壹種辦法,就是讓老鼠走投無路,自投羅網了。於是新的武器登場了:有壹種叫粘鼠膠的化學物質,應該是壹種非常有黏性的膠水吧。把這種膠水塗在紙板上,就制成了令人望而生畏的粘鼠板。只要老鼠跑過粘鼠板,就會被黏性十足的膠水粘住,動彈不得。而且越是掙紮粘住的範圍越大,直到老鼠精疲力盡為止。單使用壹塊粘鼠板是不夠的,因為板的面積小,即便放在老鼠經常出沒的地方,被踩上的機會也不是很大。於是為了保證萬無壹失,我媽將廚房的門半虛掩著,留出的縫隙處放上兩塊粘鼠板。這樣無論老鼠是從客廳進入廚房或者從廚房進入客廳都不可能避開粘鼠板——除非它跳過去,當然如果真的碰到了壹只會跳遠的老鼠,我們也只好自認倒黴了。同時我們采取了堅壁清野的戰術,讓老鼠不可能找到任何吃的東西,這樣無論它在客廳或是廚房,都必然想方設法進入別的房間覓食,從而不可避免的踩上粘鼠板。

事實證明這個方法大獲成功。只要發現室內有異常的動靜,如法炮制的放上粘鼠板,次日早上就壹定會發現有所斬獲。最多的壹次兩塊板上同時粘上了兩只老鼠,我們頗為懷疑第二只老鼠是不是因為營救同伴才被粘上去的。老鼠捕獲了之後就是如何處置的問題了。有壹次粘住壹只老鼠後,它不停叫喚,十分煩人。我媽要我用壹把老虎鉗把它夾死。但是每當我的鉗子夾緊了它的頭頸時,它就發出淒厲的尖叫聲。昏暗的燈光下圓溜溜的小眼睛裏似乎充滿了乞求的神色。這樣反復試了幾次老鼠都沒斷氣,最後我實在不忍心,便放棄了。後來第二天,我們看到樓下有幾只野貓在轉悠,便把這只奄奄壹息的老鼠扔了下去,很快便被貓們發現,估計它的結局是十分悲慘的。從此以後,我認為此種處決老鼠的方式過於殘忍,雖說老鼠偷吃可惡,但是“鼠權”仍然當得到充分的尊重。後來就使用更加人道壹些的方式來殺死老鼠——壹般是用開水直接燙死。因我家不是開肉食廠的,沒有更加先進的工具,留個全屍也算是不錯了。當然我們並沒有把死去的老鼠屍體懸掛在窗口,以期能夠起到震懾的作用,因為老鼠是不會感到害怕的。只要人和老鼠這兩種生物繼續在地球上存在下去,他們之間的戰爭是不會結束的。不過在我家這小小的戰場上,人類暫時獲得了主動權。但是說不定哪壹天老鼠們會正大光明的走上臺來,宣稱它們對於這個星球的所有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