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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之“分家”

所有的事情,皆源自於文文說媽媽是他壹個人的。

那時候他跟我說話,總是“我媽媽怎樣怎樣”,而不是“咱媽媽怎樣怎樣”,或者“媽媽怎樣怎樣了”,聽著實在可氣,我自然不依,憑什麽媽媽是他壹個人的?我可記得他才是撿來的那個!

我媽曾說過,文文是她去餵豬的時候,從豬糞裏撥出來的,是她將他洗幹凈帶回家養大的。我就想,那鐵定是豬拉屎拉出來的。於是,我據理力爭,最後卻發現連打架也解決不了這件事,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那麽吃虧,我就提出“爸爸是我的”這個條件。本以為這樣就不失偏頗,從此心安理得,天下太平,不成想,這才是開端,是引子,所有的問題接踵而來……

當我說爸爸是我的之後,文文馬上接了句爺爺是他的——這就十分為難了,家裏只有三個大人,要怎麽分得公允?

“那……爺爺住的廳房是我的!”人不夠分,就分房子。

“廚房是我的!”文文說。

“西廂房是我的!”

“……碳房是我的!”

“谷倉房是我的!”

“花園是我的!”

“茅坑……妳要不要?”

“我不要!”

“我也不要……紅色保溫壺是我的!”房子也分完了。

“綠色的是我的!”

“茶葉罐是我的!”

“糖罐是我的!”

“電爐子是我的!”

“電視機是我的!”

“雞毛撣子是我的!”

“針線筐是我的!”

“面櫃是我的!”

“案板是我的!”

“竈頭是我的!”

“碳鍋是我的!”

“柴鍋是我的!”

“右邊的碗櫥是我的!”

“左邊是我的!”

“碗是我的!”

“筷子是我的!”

“勺子是我的!”

“漏勺是我的!”

“鍋鏟是我的!”

“……其他太小,不分了吧?”

“……嗯。”

“……灰驢是我的!”

“黑驢是我的!”

“母雞是我的!”

“三只公雞是我的!”

“豬……小壹點的那頭是我的!”

“大的是我的!”

“小羊是我的!”

“羊媽媽是我的!”

“茄梨樹是我的!”

“長把梨是我的!”

“屋後面幾棵杏樹是我的!”

“我當‘馬’騎的那棵得歸我!,還有前面園子裏的幾棵,妳不能要那麽多!”

“好那棵歸妳!車棚是我的!”

“架子車是我的!”

“草棚……我要左邊壹間!”

“我要右邊壹間!”

“水窖也是壹人壹口……”

……

那壹段時間,我倆什麽都要斤斤計較,把家裏家外統統分了壹遍。可在我倆分家分的不亦樂乎的時候,有人卻不依了……

“我媽媽妳不能叫媽媽!”

“我爸爸妳不能叫爸爸!”

“妳要叫我媽媽阿姨!”

“妳要叫我爸爸叔叔!”

“成交!”

“成交!”

那天媽媽回來,我喊她“阿姨”,她就跟看神經病病人壹樣看我……我爸不在家,文文就不用馬上喊“叔叔”,便宜撿大發了!

“把妳倆養這麽大,倒不認識親媽了!”我媽這麽說的時候,文文躲在旁邊壹個勁兒地鬼笑。

“我倆分家了……以後妳是文文他媽,不是我媽。”

“那……妳媽哪去了?”

“我應該沒媽……文文也得喊我爸“叔叔”,這樣才公平。”

“……兩個發神經的!”

我跟文文慢慢也發覺這樣欠妥——根本沒法跟小夥伴們解釋嘛!後來就商議,僅在我倆的時候,就稱呼“妳媽”、“妳爸”,別的時候還是兩個人的爸爸,兩個人的媽媽。

不知道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姐妹、兄弟在孩童時代都如此這般,但我和文文當時的行徑,真可謂無獨有偶!

不過說到底,那也就是孩子們之間的壹個遊戲,只不過玩著玩著就有點當真了。

難得我倆還算遵循規則,在各自的區域裏安分守己。不過到底我年齡大些,像打掃房間這樣的事,很多時候都是我幫他。餵雞的時候,倒是他餵他的公雞,我餵我的母雞,只是雞們不太好管,它們總是不聽指令,爭先恐後搶食搶作壹團。兩頭驢的情況就好多了,壹人壹頭趕著去飲水,之後又騎回來,它們大多時候安靜沈默,不會撩踢狂奔。

關於騎驢,其實機會並不多,也就是在大熱天的午後,勞作壹晌午的大人們都休息了,飲驢的孩子們才可能明目張膽壹回,但這其中,還是笑話良多。

由於當時我們都還沒有驢背那麽高,就只能先把它們牽到矮墻或者陡坡根下,自己再從高處爬到驢背上。這就導致有那麽幾次,當我們剛爬上墻頭或者陡坡時,下面的驢早就昂首闊步向前而去了。

還有壹次,是因為屬於我的灰驢正孕育著崽崽,我和文文就都騎了他的黑驢,但上坡的路太陡,驢背又那麽光滑,我倆就被慢慢地從驢屁股上滑了下去,而更出乎意料的,是它居然報以我們熱驢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