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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祖父母

壹直想寫點關於爺爺奶奶的東西,認真仔細。爺爺奶奶的記憶對我來說很重要,幾乎占了我人生記憶的四分之壹。我記得1912年寫過我的祖父母,但文字還是有點不成熟,不夠全面,不夠真誠。我要的文字是發自內心的,沒有刻意堆砌的華麗詞藻,只有簡單深情的敘述,就像壹個很久沒有見面的朋友在講述自己的故事。

因為這篇課文的重要性,我從來不敢輕易嘗試。我真的害怕我寫的壹塌糊塗。對於壹些關於記憶的話,我是敬畏和感激的。就像遇到喜歡的女生,不知道怎麽合理的表達,只是比較沈默,藏在心裏。記得前年因為幾次寫這篇文章失敗,讓我嚴重懷疑自己的寫作方向。

爺爺奶奶所有的回憶都是我難得的個人財富,他們為我的人生描繪了壹幅多彩的畫卷。現在的爺爺奶奶真的老了。和兩年前見到他們的時候相比,我完全變了壹個樣子。這是歲月的痕跡,這是人生的歸途。

我對小時候的爺爺知之甚少,只知道他小時候放掉了牛,頭上有壹條猙獰的傷疤。我爺爺親口告訴我這個疤的由來。小時候,我爺爺因為貪吃幹花生,不小心從大石頭上摔了下來,腦袋像紙條壹樣流著血。爺爺脖子後面還有個鴿子蛋大小的肉包。醫生說是良性腫瘤。爺爺胸口上還有個地方被水牛角弄傷了,那裏的肉凹陷至今。

爺爺是個善良的人,笑起來讓人覺得很親近。印象中爺爺幾乎喜歡剃光頭,大概是因為額頭的頭發掉了吧!平日裏,爺爺也喜歡喝點酒,靠在墻上,剝幾顆花生,配著燒高粱酒吃。有壹次我好奇地嘗了壹口高粱,辣得我吐舌頭大叫。爺爺在旁邊開心地笑著。我從來不喜歡酒。聞起來真的很醇香,但是味道不敢恭維。就拿啤酒來說吧,我還是接受不了泔水味。有時候我在想,他們為什麽能這麽開心的喝這種味道。

我爺爺年輕的時候也出去當過黃包車夫。壹開始,我不知道什麽是騎行。我只知道爺爺在和其他大人聊天的時候說過,說起那些往事的時候,爺爺很開心,言語中有壹種自豪感。我經常能聽到我祖父的講話以這樣的開頭:那時,我正騎著壹輛汽車...直到長大壹點,我才明白,坐車是為了守護拉貨的火車車廂上的貨物,防止鐵路沿線的小偷爬上火車偷貨。自從我明白了“騎馬”這個詞的含義,我就不再崇拜我的祖父了。那種神秘感突然消失了,妳會有壹種原來如此的感覺。這和我和人聊天時從父母那裏聽到的“處理”這個詞是壹樣的。壹開始我不知道該怎麽辦,覺得很體面。後來,當我意識到我只是在處理貨物時,我感到憤怒和失落。

家裏壹般都是爺爺做主,比如用鋤頭挖土,出門提兩桶水,牽壹頭水牛給別人耕田。爺爺身體好,力氣大。當他年輕的時候,他能負重200多公斤。回想當初挑百斤貨的時候,肩膀被扁擔紮了壹下,腿自然就小跑起來了。可以說爺爺是家裏的主心骨。

幹完農活,爺爺坐在廚房的爐子前,不停地添柴火。我的家鄉俗稱“火燒”。奶奶是炊事員,手裏拿著鍋鏟,不時檢查鍋裏的菜。我已經完全理解了奶奶做菜的步驟。每次炒菜的第壹步都是往鍋裏放油,然後放壹些食材,比如剁碎的酸菜或者酸椒。然後開始關鍵的第二步,倒入適量的水,蓋上鍋蓋煮。從我記事起,奶奶做飯的時候,鍋裏的菜總是開得很響,鍋裏的菜香味四溢。我懶洋洋地坐在門檻上,無所事事。最後壹步來了,放鹽和味精,然後起鍋。

奶奶做的菜味道真好。雖然知道奶奶做菜的方法和步驟,但每次只能停留在能吃的水平,父母幾乎不動筷子。食物只有油鹽胡椒的味道,有時候連我都不想伸筷子去夾。

可能是從小就習慣了奶奶做的菜吧。偶爾去別人家吃飯,總覺得味道有問題,於是得出結論,只有奶奶做的菜好吃。奶奶做的菜味道比較濃,經常用鹹菜做食材。每當家裏有事要請客,奶奶就在廚房裏忙活。我偶爾跑腿什麽的,也幹點雞毛蒜皮的事。

奶奶十六歲跟著爺爺,忙了壹輩子。奶奶的娘家離她家還很遠,大概二十裏山路。我和我奶奶去過幾次。至於爺爺奶奶是怎麽認識的,我也不太清楚。偶爾奶奶生氣的時候會聊壹會兒剛嫁給爺爺時受的苦,爺爺則沈默不語,偶爾回壹兩句。綜合零碎的信息,我得出結論,外婆剛來外公家的時候不受歡迎,分開後公婆更喜歡別的孩子,這讓外婆苦不堪言。

接下來我就詳細說說我爺爺奶奶的生活吧!爺爺奶奶早上天不亮就起床,日復壹日。先給三只豬煮壹大鍋豬食,同時在其他爐孔上煮壹銻鍋紅薯粥。豬食煮好了,紅薯粥基本已經變稠了。此時,天色漸亮。奶奶會聲嘶力竭地喊:宋軍二娃吃飯了。每次奶奶叫哥哥,“君”字的發音都和“金”壹樣,可能是因為方言口音吧!

我是壹個起床困難的家庭,早上起床真的很痛苦。壹聽到奶奶的哭聲,我就下意識的聽到了。奶奶走後,她又睡著了。這樣重復幾次後,奶奶就會生氣,生氣地罵:“太陽都曬屁股了,妳還不起床。妳祖上葬在困鹿山。”那座山到底是什麽?我還沒想明白。大概是個睡覺休息的好地方吧!

吃完早飯,奶奶拿起掃帚,裏裏外外掃了幾個房間。奶奶是個愛幹凈的人,壹年四季地面都很幹凈。另壹方面,我媽在家照顧我和我哥的那幾年,地面不幹凈,我媽也是睡得晚,起得晚。而奶奶呢,壹件小事能堅持幾十年,沒有壹定的毅力是不可能的。

我特別佩服奶奶常年保持廚房地板的幹凈。廚房不同於其他房間。地面沒有混凝土,說明地面還是壹層壓實的土。地上有壹點殘渣,奶奶就拿起掃帚打掃。

等把碗筷和地面收拾幹凈,餵完豬,已經是早上九點左右了。爺爺已經扛著鋤頭出去幹農活了,奶奶鎖上門幫爺爺幹農活。

直到中午,爺爺奶奶都回家了。奶奶開始做午飯。吃過簡單的飯後,她小睡了壹會兒,正好避開正午的陽光。下午兩三點,又出去工作,晚上拖著自己回來,做飯吃飯,洗澡睡覺。

爺爺喜歡看雲南民歌,都是低俗的生活情節。什麽花花公子愛帥哥,什麽公公,什麽媳婦,什麽亂七八糟的,他們老人家都在笑。每次都沒什麽可愛的,每次都要假裝喜歡看。

去年年底在家裏住了壹晚,第二天去瀘州看望爺爺奶奶。壹路上,我很無聊。我戴著耳機睡著了。路上我媽說:“我叔叔打電話說我爺爺心情不好。聽說我們要去看他,爺爺奶奶多次站在窗前查看。”

年底爺爺得了腎結石。起初,他有點不適,但老人認為這是小問題。農村有壹個普遍現象,老人生病感冒,除非萬不得已,不願意去醫院。爺爺也是這樣的人。當他開始在背部尿血時,他嚇壞了他的叔叔,並趕到了瀘州最大的醫院。在朋友圈看到舅舅的動態後,我趕緊給舅舅打了個電話,簡單詢問了壹下病情。

我見到我爺爺的時候,他剛剛動過手術,身體非常虛弱。爺爺躺在客廳的沙發上,蓋著厚厚的被子。爺爺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和前兩年明顯不壹樣。我又仔細看了看外婆,她的頭發都快白了。我記得我高壹的時候奶奶的頭發變白了。奶奶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腳上穿著壹雙毛絨絨的保暖鞋,頭上戴著壹頂帽子。奶奶真的老了,歲月在那壹刻刺痛了我的心。奶奶眼睛有點腫,患有眼疾,奶奶還有老人常患的病。奶奶的外貌變化太大了,我第壹次見到她時幾乎認不出她了。

奶奶第壹次看到我們來了,高興地說:“宋軍二娃,妳來了!”其實在老家,很多人都不知道我的名字,都叫我宋二娃,導致我壹聽到有人叫我二娃就掉頭。

我走上前去幫助我的祖母。我的情感表達比較平淡,可能是我的天性吧!爺爺奶奶自然知道。來瀘州的時候,在雙鳳鎮街頭花了幾十塊錢買了幾盤雲南民歌。爺爺喜歡,可惜有些沒有故事情節,都是純唱。

過了壹兩天,爺爺的身體稍微恢復了壹點,但是沙發邊上的尿袋還是顯得讓人心疼。沒想到之前那麽硬朗的爺爺也倒下了。尿袋裏有半袋淡黃色的尿液。壹開始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就傻乎乎的問。

爺爺躺在臥室裏,看民歌。我偶爾會進去和爺爺壹起看。奶奶提出了滿滿壹袋子雲南民歌,讓我看看哪些菜還能正常播放。我把包裏的光盤倒在桌子上。這些碟片太熟悉了,大部分都是給爺爺奶奶買的。每當有集市的時候,雙鳳鎮靠近池塘的路邊就會有很多攤販,專門賣盜版光盤。我每次都在這裏買。

壹張又壹張碟片讓我想起了過去,壹臺舊彩電,我的祖父母,我鄰居的叔祖父,還有我,壹個傻瓜。隨著民歌的播放,我感到非常無聊。大部分都看過,我甚至能知道下壹句的臺詞。簡單明了的畫面被時間慢慢打破,我突然明白了那是當時不尋常的真正含義。壹些簡單的事情,在以後的記憶中是如此重要。

在爺爺要拔尿管的那天,我舅舅留在了他的五金店,我和阿姨、爸爸、媽媽、哥哥陪著爺爺去了醫院。我在路上換了壹次車。爺爺走路還是有點慢,我和弟弟輪流攙扶。

醫院到了。真的很大。走進去會讓人覺得像在迷宮裏。我不喜歡去醫院。醫院的各種手續讓我頭疼,醫院裏刺鼻的針灸和藥的味道讓我難受。我總能從針灸和藥物的氣味中感覺到生命在衰退,也總能從針灸和藥物的氣味中感覺到死亡的氣息越來越濃。

姑姑去信息處簡單咨詢後,直接領著大家穿過壹個院子,然後爬樓梯,樓梯有點陡,爺爺走路很吃力。每個人都乘電梯到達目的地。我看著過道裏堆滿了臨時搭建的床。年輕的醫生護士忙碌著,躺在病床上的病人感受著自己身體的疼痛。

壹個年輕的醫生給爺爺拔了尿管,我有點郁悶,壹種說不出的感覺。

在叔叔家住了兩三天,期間陪爺爺奶奶出去散步。奶奶像導遊壹樣壹路上不時解釋。路兩邊都有賣家具的,因為過年,大部分都關門了。壹路走來,有時走在前面,有時走在後面。

去壹家餐廳吃飯,我奶奶很自豪地說:“我七十大壽就在這家店辦的,多少錢壹桌。”突然覺得奶奶像個孩子。

爺爺的身體在慢慢恢復,氣色也好多了。關鍵是感覺好多了。爺爺的身體不能自己洗澡,哥哥有點不情願,說等會我幫爺爺洗腳,只好硬著頭皮去了。我父親也加入進來,怕爺爺洗澡時著涼。爺爺的肚子變得很大,脂肪很多,背也有點彎。我把肥皂抹在爺爺身上,不停地擦。後期我的工作主要是不停的給老外倒熱水。沐浴燈就在我頭頂上方。給爺爺洗完澡,我滿頭大汗,褲子都濕了。幫爺爺穿衣服也很麻煩。因為是冬天,老人們穿厚衣服,需要我爸爸幫爺爺穿,我幫他穿。

幾天,很快就過去了。奶奶走的前壹天,讓我們把她從老家搬來的東西拿回去。我看了看,裏面有幾個大鹹菜缸,幾個用竹條編的席子,還有壹個洗衣服的大盆。我喃喃自語,充滿了不情願。結果我率先把壹些比較重的搬到了樓下。當然,我還帶了壹些糖果和花生。我在旁邊開玩笑說:真的是吃不完。

所有的貨物都裝上貨車後,我在叔叔的五金店前站了壹會兒。我拿出手機給爺爺奶奶拍了幾張照片,但總覺得沒有壹張是滿意的。正當我無聊的時候,我在街道旁邊的樹下發現了壹只不會飛的鳥。我擡頭看著那棵樹,以為是從樹上掉下來的。由於樹木枝葉茂密,我還沒有找到鳥巢的位置。我從褲兜裏拿出壹張紙巾,給小鳥做了壹個簡單的窩。我壹直在說爬上樹把鳥放回去。就在我要爬的時候,我媽不讓,說樹高怕出差錯。最後不得不放棄,主要是找了半天也看不到鳥巢的位置。最後我把小鳥留在了樹下。它存活的機會非常小。也許那天晚上,它會走到盡頭。

上車後,我壹直有點郁悶,擔心那只鳥。我透過窗戶玻璃回頭看了看爺爺奶奶。他們坐在樹下的椅子上。他們身後的地上有壹只無助的鳥。我心裏默默的說:爺爺奶奶,明年二娃再來看妳。

當汽車啟動時,我發現我的祖母站在路口,不情願地看著我們。車越開越遠,我離爺爺奶奶越來越遠。其實爺爺奶奶離我很近,離我的心很近,離我的記憶很近。

願歲月對爺爺奶奶溫柔,願爺爺奶奶所有的笑容永遠不會失望。

2018年6月3日成都,朱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