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佩服那些能忍的人,把痛苦藏得那麽深,把快樂分享給別人。其實他們內心的悲傷早已泛濫,只是看起來若無其事,歲月如梭。
相信阿星的故事會讓妳感動。
01
剛認識阿星的時候,他高二,皮膚黝黑,身材微胖。壹個明顯的特征是,他笑起來露出兩排牙齦,極其難看。雖然我們嘲笑過他很多次,但他還是笑得像個孩子,肆無忌憚地露出牙齦,給人帶來溫暖和歡樂。
我和阿星可以說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上廁所的時候,我們必須手拉手。那時候作業不多,課程也比較輕松。我們每天在壹起討論的話題不是哪個班轉來的女生,也不是猜前排的女同學穿什麽顏色的吊帶褲。
我們班所在的位置地理位置優越,陽光正好。班門口有壹個大陽臺,課後都在這裏活動。那個陽臺記錄了我們高中的美好時光。
有時我會在那裏踢毽子,談論段,但更多的時候我會站在那裏懲罰阿星。陽臺外,無論日曬雨淋,還是風雨交加,我和邢蕾站在那裏,無拘無束地笑著、聊著。
轉眼之間,那些輕松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然後我就高三了。
那壹年,我們的世界被笑聲包圍。
02
高三成了我和阿星的轉折點。我那個天天陪著我的好朋友也不再是阿星了。五年的高考,三年的模擬代替了他,課堂不再像以前那樣快樂。大家都低頭刷卷子復習,陽臺外沒有踢毽子的聲音,伴隨著反復的背書。
我和大多數高考生壹樣,不停地刷卷子,不停地背誦,也和大多數學生壹樣,背負著父母的期望,為了壹個目標而努力。
高考的到來對阿星毫無影響。他最常說的壹句話是“我不想上大學,但我骨子裏想創業,想自己當老板。”幸虧他家小資,不然他爸媽都要氣死了。
果然,他實現了自己的諾言。在距離高考沖刺還有70天的時候,他遞交了退學報告,他壹個人來到宿舍收拾衣服。我趁還在教室趕緊出去,看見他手裏拿著個行李箱在校門口徘徊。
我哄他:“妳這狗明星,走了也不告訴我壹聲,妳還是不是哥哥。”
他回答說:“狗林,我不要妳送我。我怕我會忍不住哭。妳要努力考上大學,以後做我的左膀右臂。再見,兄弟,不要過來了。”
我在匆忙中慢慢停下來,看著他轉過身,朝我揮了揮右手。“再見,壹定要回來做人。”
那壹年,我考上了大學,阿星退學了。
03
我從來沒想過兩年可以讓壹個人改變很多,受很多挫折。
兩年後,阿星開了壹家小公司,效益還不錯。朋友圈裏經常有他西裝革履和某大咖握手的照片。那時候我經常調戲他,說他已經成了大老板,以後要好好照顧我弟弟。
照片中的他胖了不少,比高中時的臉胖了整整壹圈,體型也壯了不少。唯壹不變的是他笑起來露出的黝黑皮膚和牙齦。
但是好景不長。生活充滿了意外。我不知道事故和明天哪個先來。
後來阿星和壹個認識多年的朋友合夥,那個人帶著錢跑了。他只能選擇賣掉公司還債,向老同學催收。即便如此,我還欠銀行20多萬,這對於壹個21歲的年輕人來說,是壹筆巨款。
他沒有跟父母說實話,只是簡單說公司最近生意不好,資金有點緊張。這期間阿星的生活很艱難。他每天兜裏不超過30塊錢,跟朋友借了點錢,欠了三張信用卡,基本沒剩下可用額度。
阿星再次選擇獨自離開,去壹個陌生的城市打拼。他走了三年。他三年沒有聽到任何關於他的消息,突然憑空消失了。
那壹年,我大三,阿星卻負債累累。
04
那些無數次獨自含淚舔舐傷口的瞬間,都不足以戰勝穿越後的現在的強者。
那段艱難的時光總會過去的。
第壹年,阿星做了十幾種工作。因為高中學歷,他只能做些苦力。白天他去搬家公司搬貨,中午去菜市場打掃衛生,晚上還要接壹些零工。
壹天下來,除了睡在幾平米的宿舍裏,基本都是在外面曬太陽,流汗。再強壯的身體也經不起高強度的體力勞動。他瘦瘦的,第壹年體重沒超過105斤,皮都剝落了。
掙紮了兩年,他說他不敢照鏡子,在鏡子前看到自己被生活打磨的臉很疼。
就這樣,過了兩年,阿星攢了壹筆錢,攢了兩萬多元。
05
在精神壓力和金錢壓力的雙重壓力下,阿星病倒了,這花光了他辛辛苦苦攢下的所有錢。
躺在病床上,他看著手機通知短信,卡裏的余額壹天比壹天少。他以為又是壹年白活了。他看著醫院裏各種人來來往往,每天都有人死有人生。阿星說他自己也想過,但死比活更需要勇氣。阿星還是選擇了堅持,活著就是希望。
壹個月後,阿星大病初愈。他沒有馬上工作,而是想了兩天,覺得自己幹不了苦活。讓我們做壹些腦力勞動。
結果他拿了個蹩腳的文憑去求職。他投了壹份又壹份簡歷,仿佛沈入大海。當時卡裏余額只有400元,找不到工作只能餓死。
等了大概兩個星期,阿星應聘了壹個銷售崗位。事實上,他是在賣彩電,在商場賣產品。阿星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正式上班前,他在兩個筆記本裏總結了商場所有彩電的參數和優缺點。
結果阿星連續獲得周銷量之星和月銷量之星,在當地小有名氣。他還抓住這個機會,在當地開設了免費的銷售課程,得到了強烈的反響。阿星被貼上銷售專家的標簽,工資從原來的1000元翻了三倍,提成就更不用說了。公司所有員工都認識阿星。
阿星在課堂上說:“是生活教會了我如何奮鬥,如何獨自忍受那些艱難的日子。”
今年即將畢業,阿星只剩5萬債務。
06
昨晚,我接到壹個奇怪的電話。電話那頭只說了壹句:“阿林,晚上8點在我們高中常去的酒館見。”
那天晚上,阿星喝多了酒,只看到他淩晨3點在街上搖搖晃晃。我幫他,壹直罵他傻,知道他喝不夠。
街道兩旁的路燈拉長了我們的身影,夜晚顯得很安靜,仿佛整個世界只有我們兩個人。
阿星的話打破了沈默,打破了他的心理防線。他哭得那麽厲害,我覺得很難過,很心疼。
阿星說:“阿林,那些艱難的日子我他媽挺過來了。我真的不想知道還清債務後等待我的是什麽。我怕的是萬壹有壹天堅持不下去了呢?”
我用拳頭狠狠地打了他的右臂。“別跟我說話。我不知道妳是誰。天塌下來的時候,妳還好好的。讓我給妳壹句話。那些打不過妳的人,最終會讓妳變得更強。”
我們沒有說話,只是哼了壹首高中經常唱的歌,許巍的《曾經的妳》。壹邊唱壹邊笑,兩排牙床在路燈下更加滄桑,但也沒覺得那麽難看。
路途遙遠,兄弟。慢慢來!
願妳在陽光下像個孩子,在風雨中像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