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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11年了。當我想起母親的去世,我感到悲傷和心碎。自從母親去世後,我多次痛苦地問自己:母親給我留下了什麽?我反思了自己的行為和性格,終於找到了最重要的壹條,那就是勤儉節約。這是母親留給我最寶貴的精神財富,對我影響深遠。
我出生的時候,我媽已經30多歲了。之前和懵懂時代對母親的勤奮缺乏直接感受,但從1980後開始,對母親勤奮的理解逐漸加深。
首先,繞著場地跑
距離1980年我的家鄉豐縣趙莊被分割正好30年,那是壹段讓我終生難忘的時期。我見證了母親30年的辛苦,感覺母親付出了難以想象的艱辛:養育壹大家子,沒日沒夜的工作。
雖然作為紀念,我只能描述我所知道的壹點點,但是我所知道的已經足夠我琢磨幾十年了。我懷念那種努力和節儉,並有意識地吸收那種改變我的精神力量。
分了地以後,母親的勤勞就充分體現出來了。我們家人口多,地也不少,大概10畝,分散在8個地方。我爸媽之前跑了很多年,回來後在生產隊忙,勉強維持溫飽。有了自己的土地,讓媽媽特別開心,激發了極大的熱情。家裏勞動力少。姐姐結婚了,我和哥哥上學了,只有媽媽壹個人常年呆在家裏,但是工作承擔的很重。
上世紀80年代,豐縣北部的野外工作又苦又累,母親壹直堅持著。那時候牲畜和機械還不是很普及,農村工作主要靠體力。春夏秋冬,除了冬天稍微放松壹下,農民都是幹不完的農活。
最不能忍受的是那些繁重的體力勞動。比如麥收和秋收,所謂“忙麥不忙,忙秋斷腸”,短短的壹個忙三夏幾乎讓人崩潰,搶著收種子讓人痛苦。
在麥收季節,妳常常要四點鐘起床割麥子,而且要不停地割。妳要收、捆、裝、運、放、堆、壓、脫、堆、幹、裝十幾道工序,半個月,小麥收完夏收就基本結束了。但幾乎同時,還有棍棒、豆類、棉花種植、芋頭種植等多種工作。
母親付出最多,不僅要帶工,還要回家做飯餵豬羊;在麥收季節的夜晚,我應該警惕是否會下雨,因為害怕雨落在小麥上。我壹聽到風聲,就趕緊起來跑到田裏去蓋捆好的麥子。
那時候我三四年級。我經常晚上回家躺在鍋屋裏。不想起來,甚至喝湯就睡著了。被吵醒的時候只覺得又累又困,身體實在受不了。但我不知道我媽是怎麽受的苦。我沒註意,淩晨5點左右給我打電話的是她。
除了緊張的夏收,最累的是秋收季節。母親非黑非白,晝與夜相連。我們跟著把化糞池裏的土肥和化肥送到地裏;把地裏的玉米棒子掰了,運出去,然後在家裏拉棒子,還有割大豆,摘棉花。在許多田地裏,稭稈必須用平板車運回家。
媽媽經常很晚回家,還要在鍋屋裏煮壹會兒。吃完飯她還要收拾,而且總是在休息的11之後。
中秋節前後的很多晚上,喝完湯還要剝玉米芯,晚上熬夜到1很正常。秋收連續兩個多月,忙得吃不好睡不好。艱苦工作的痛苦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和承受能力。
壹個周六下午,我從豐中回來取錢。當我回到家,我沒有看到我的母親。我壹連跑了幾個場,都找不到她。家裏的羊和豬餓了,我媽壹直到天黑才回來。
她告訴我:我在最遠的北河忙了壹天掰棒子,我帶了兩個饅頭。中午,我讓別人帶點水喝,然後我繼續工作。我壹直忙到天黑,開著平車回來。我難過了壹段時間。
冬天應該是比較悠閑的,但是地裏還是有活要幹。比如澆水,種油菜。進入寒冬,冰凍三尺,大地蕭瑟,寒風如刀。
有時候輪到我給房子澆水,我就得去地裏忙活。冬天的壹個晚上,我媽打電話讓我跟她壹起去。她看著水澆灌小麥。我躺在井邊的水溝裏,聽著流水聲,以防停電。
我蜷縮在壹堆麥稭中,披著大衣瑟瑟發抖,而我媽卻沿著水渠壹路尋找,光著腳去田裏引水。在零下七八度的寒冬裏,她經常在半夜散步。後來她的關節炎就是這樣得來的。從來沒治好過,也沒治好過,她壹直在煎熬。
母親擅長使用土地,並總是試圖使其更有生產力。我大哥的院子曾經是壹塊自留地,我清楚地記得那是最肥沃的壹塊地。
在地攤最北邊,我媽沿著溝邊種樹,從溝底挖到溝邊,挖了壹人多深。溝邊的其他田地都是我媽在溝邊和溝裏種的,地裏也有樹。那些楊樹和梧桐長得好,只要四五年就會枝繁葉茂,挺拔挺拔。
夏天,在樹下乘涼,有陰涼的地方,涼風習習,讓人特別舒服。在最北邊的河流土地上,在土地的東端,原來的洛河已經消失了,只剩下壹條小溝作為與王財源村的分隔。母親每年都在地裏點高粱。
夏末秋初,只見十幾尺高的高粱隨風搖曳,引來許多鳥兒。幾乎每塊地都是她種的,她媽註意修剪,不會影響別人的田地。樹收獲了很多,有的給了姐姐嫁妝,給我做了家具。可惜現在土地已經被大哥耕種了,那種情況已經不存在了。
第二,在院子裏努力工作
媽媽除了在地裏忙,還要在家裏忙,沒有閑暇。作為兒子,我本該減輕媽媽的負擔,但上學的原因讓我逃避太多,把幾乎所有的辛苦都放在了媽媽身上。
兄弟姐妹上學,出門在外,雖然很心疼媽媽,都在家幫忙,但是只有媽媽在家很多年,避免不了任何勞累和麻煩,包括被鄰居欺負。媽媽壹個人扛著所有的活,所有的累都是壹個人扛著,以至於累得半天吃不了多少東西,睡不好覺,還得了關節炎,頭暈,高血壓。
媽媽主要是忙著蓋房子,打理家裏的食物,餵牲畜,煮食物稭稈等等。記得初三的時候,是秋天。有壹段時間,吃完午飯,我媽總讓我去西邊的溝裏挖,我裝上車,鋪在院子裏。
那幾天下午去拉土,壹車又壹車;其他孩子都去學校玩壹會兒。不行啊,又熱又臟,我也煩,可我還得把臟東西留下來墊院子。我上學了,我媽繼續忙,日復壹日,沒有壹天閑著。
農民希望下雨,又害怕下雨。這種矛盾心理在母親中更為普遍,她們經常緊張的是家裏晾曬的糧食、稻草、衣服等等。夏天怕收割的小麥被雨淋,秋天更怕棍子、大豆、棉花、柴火被雨淋。
我記得很清楚,我在秋季開學後炎熱的中午回到家,壹進門就感覺壹股幹燥的氣息撲面而來。裏面充滿了氣息,讓人呼吸有些困難。只見滿滿壹院子的豆子,堂屋門口都是曬棒,綠豆,棉花,高粱。什麽東西不能用雙手拿起、攤開、拍打或收起?
晚上看著天空把它撿起來搬進屋裏,放不下,只好在院子裏用塑料布蓋著。但是塑料布是不夠的,有些是用蘆葦箔卷起來的。媽媽晚上睡不好,聽到風聲就起來看看。她忙著蓋了壹會兒才繼續休息。
媽媽聰明又手巧,夏天下雨天不能下地幹活,就幹別的:剪衣服或者做鞋子,打席子。夏天,陰雨連綿,我沒法去地裏忙。我的母親為她的鄰居剪布做衣服,或者照看豬和羊。媽媽會打涼席,這是個技術活。
據我媽說,我出門在外的時候,看見人家打涼席,就學會了。母親讓父親把北河的蘆葦砍下來,壓壹壓,晾幹,折斷,壹根壹根放在壹邊。媽媽坐著慢慢織,壹般四五天就好了,曬曬太陽就能用了。那些年我們家不用買,就有了清新明亮的涼席用,用了很多年還不錯。
冬天來了,該收割播種了,媽媽卻還在家裏忙著。這時,在冬日的暖陽下,堆在門口的棉花打開了,壹大片白色非常醒目。
媽媽吃完飯餵了豬羊,去門口摘棉花。這是壹種休閑,因為我不用那麽緊張和疲憊,還可以曬曬太陽。真是難得的享受。我沒有閑暇去市場拜訪我的親戚。還有冬天要做的衣服被褥,要拆,要洗,要縫補,有的鄰居送布來剪衣服,經常要熬夜收鞋底做鞋。
媽媽,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能量?壹個人,作為母親,為了家庭和孩子,能產生無窮的力量嗎?從這個意義上說,我毫不懷疑努力工作的精神可以轉化為生產力!
第三,過悠閑的生活。
從20世紀80年代到90年代末,母親從未離開過土地。只是到了晚年,因為照顧生病的父親,照顧孩子,母親不得不把田地讓給大哥。但在家裏,她為我們辛辛苦苦,種了滿滿壹院子的菜,讓我和弟弟帶回去徐州吃。壓面給我們拿;雞舍不得吃雞蛋,卻給我們留著,甚至很多東西都等著我們壹次次拿走。
我媽怕我不收。她總是說:給毛毛(我的女兒)吧。大部分東西都是別人給的,自己不舍得吃壹口,就留著;不知道保質期,有的變質了,最後還得餵雞。
我工作,壹回家就是我媽額外的忙碌時間。知道我要回去看看,她還要去曬被子。她年紀大了,被子都不好抱了,但每次還是會曬,所以給我鋪床。回到家,舍不得讓我幹活。
事實上,我非常熱愛工作。回家不想閑著。我壹直想代替我媽,但我媽還是自己做,做飯,上菜,洗衣。我還沒吃完就去後面的老院摘她辛辛苦苦種的菜,有時候還會早起。回來給我選菜,打包,吃面條什麽的。看來我在徐州的生活很差。
她反復說的是,沒有化肥,沒有農藥,連小麥都是先用水沖幹凈晾幹再壓面。唉,辛苦的母親怕孩子在外受苦,壹輩子為別人著想,卻對自己苛刻。
回到院子裏,媽媽還是很勤快:忙著養雞種菜。她為什麽不考慮自己?勤勞節儉,十幾年來,我媽壹直在家湊合,吃的很簡單,自己種的菜我也舍不得多吃,做飯很少,魚很少;我們帶回來的營養食品被擱置,或者送人,想著省著再買。
我媽去世後,我們是清明節第壹個回家的,看到過年給她帶的東西還沒吃完。至於紅棗和蜂蜜,太貴了。半年後,她只吃了壹點點,它們還在。
十幾年來,我媽壹直是個信徒,善良,有愛心,受人尊敬。然而,過了幾天似乎有預感的日子,我突然心臟病發作,在醫院沒有及時放棄,讓我在隨後的幾年裏經常悲痛欲絕地哭泣,失去了精神上的依靠。
我常常想,母親的勤儉從何而來?也許奶奶家風的影響是原因之壹。兩位老人是我永遠不會忘記的善良、勤勞、節儉、慈愛的親人。
爺爺80歲了,看不清了,還要割草掃落葉。奶奶除了休息,壹直忙到生病。還有壹個原因,我覺得是家裏人口多,要努力工作才能生存。生活壓力大,只能靠種地獲得收入,所以壹年到頭都很辛苦,所以三十年來在土地上又累又苦!
母親走了,但我忘不了,她養育教育了我30多年,匆匆奔向另壹個世界。我也想,勤儉節約已經成為我的性格特征之壹。這些年來,我堅持在很多地方種了壹萬多棵樹(包括和社區壹起種了近萬棵樹),包括沙漠和臺灣省的寶島;在幾個孩子的學校旁邊種壹棵“伴樹”;我創辦了環境保護協會,努力糾正社會鋪張浪費造成的汙染。
常年堅持做壹些體力勞動,不想閑著,壹直走自己的路。這是壹種敢於驕傲,可能會被嘲笑的過時行為。現在,許多渴望成功和財富的年輕人不想勤儉節約。農村太多的人變得懶散閑散,靠機械化,沒多少人願意再努力了。勤儉節約似乎已經過時了。
但是,無論別人怎麽看,我都無法放下自己平時做事的習慣,繼續用自己勤勞節儉的生活方式告慰老人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