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覺得這個話題太沈重,但我覺得這是自然規律,每個人都要面對,只不過妳還沒到壹定年齡。
我經常問自己:有生有死嗎?真的有輪回嗎?人死後是去了天堂還是地獄?人有靈魂嗎?這可能和我這幾年的經歷有關。從2011到2014這四年間,我親手送走了四個至親,我大哥,我姐,我媽,我爸。父母離開和身邊的壹些親戚在壹起的時間只有三個多月。
事實上,要真正面對死亡的猙獰面目,還需要更進壹步。2008年3月中旬的壹個平常日子。突然接到兒子電話,說二叔(我老公大哥)突發心臟病,在醫院搶救。我和老公打車去了醫院,趕到搶救室。我們看到醫生正在從他身上取出各種搶救設備。秘書大叔平躺著,褲子濕了,旁邊的嫂子在捶胸大哭。這是我第壹次面對死亡。雖然說不出有多害怕,但整個人就跟傻子壹樣,站著說不出話來。
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壹眨眼,壹個大塊頭,精力充沛的人就沒了。他走的時候才56歲,留下妻子和未婚女兒,還有年過八旬滿頭白發的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
2011 1月大哥也在患肝病多年後離開了。其實大哥是我們四兄妹中最幸運的。他沒有去過農村,初中畢業後直接在電信局工作(當時電信和郵政還沒有分開)。要知道,在70年代,被這麽好的公司錄用都要經過層層篩選,還要經過政審,查遍祖孫三代和下壹代周圍的直系親屬。這是很多人夢寐以求而又遇不到的好機會。這位大哥也不負眾望,從最初的郵遞員做起,走上領導崗位。論顏值,大哥也是最高的,挺拔,論經濟條件,大哥也是最好的。而他已經有了壹個可愛的孫子,正是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
可能是家族遺傳(我媽和我兄弟姐妹的肝功能都不太好),也可能和平時的生活習慣有關。我大哥從50多歲開始身體就有問題,在家壹直生病,肝病多年。在他生命的最後幾個月,我壹有空就去找他聊天,壹起回憶我們小時候的趣事和往事。
最近兩個月,他基本住在醫院。在他彌留之際,我看著他瘦弱的躺在病床上,臉色發黃,肚子浮腫(肝腹水),閉著眼睛說話,有氣無力,答非所問。每次去看都想哭。畢竟兄弟情深,血濃於水。他是我的母親,是我最親的人,也是我敬愛的哥哥。我媽那幾天也在醫院(不在同壹家醫院)。壹天,她提出要見她的兒子,我們帶她去了。母子倆手拉著手,無言以對。我跑到樓道裏,盡力不哭出聲來。這也許是世界上最殘酷的壹幕。這位80歲的母親面對她垂死的兒子...擔心她媽媽承受不了刺激,我們把她送回了醫院。大哥走的時候才59歲。他辛辛苦苦幹了幾十年,連享受退休金的時間都沒有。照顧他的事情,整理他的遺物,看著東西,想著人,都會忍不住淚流滿面。
2013 11我姐也是66歲走的,她是殘疾人。我打算專門為她寫壹篇文章。
接下來我就重點說說我的父母。我媽是個好勝心強,聰明能幹的人,也很強勢。她毫不妥協,是自己房子的主人。我可以再寫壹篇她的性格對我成長經歷的影響。
2006年夏天,我在外地女兒家,照顧她坐月子。我哥打電話說我媽肺可能不太好。我立刻收拾行李,趕回老家。經進壹步檢查,確診為肺癌晚期。還好發現的早。那年我媽79歲。接下來就是壹系列的行程,比如住院,聯系主刀醫生,手術。那也是七月,壹年中最熱的天氣。手術後,我媽在醫院住了四十多天,期間只有我弟弟和大嫂來換了幾天,其余的都在她身邊。出院回家後,恢復良好。我媽也是壹個不服輸,不向命運低頭的人。我父親患肺氣腫已經很多年了,天冷了就喘不過氣來,還有我殘疾的妹妹,我媽總說不能走,要活著照顧他們。以前有空的時候會幫忙照顧他們,但是我自己也老了,身體虛弱,家裏還有孫子孫女要照顧。我太累了,在咨詢了我的兄弟之後,我為他們請了壹個保姆。
2009年,腫瘤擴散,病情惡化,在國外醫院接受伽瑪刀治療。三個療程的21天裏,我也壹直陪著她在醫院,在醫院和家之間跑來跑去。尤其是2011大哥的去世,更是壹個沈重的打擊,讓母親的病情急轉直下。接下來的三天,我兩頭去醫院,要麽打針,要麽開中藥換處方。如果我去醫院,連我爸都要被送去醫院,同壹病房安排保姆照顧,我也可以少跑壹個地方。現在回想起來,那是我最艱難的時候。我不得不照顧我自己的家庭。早上送孫子上學後去醫院陪爸媽,或者做點飯讓老公送。我很想長三頭六臂,但是很無奈。
就這樣,2014,春節剛過,離清明節還有很多天。不知道是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還是什麽原因,媽媽提出要回老家看看。因為母親的身體狀況,我已經好幾年沒有帶她回清明掃墓了。當時她幾乎不能走路,只能拄著拐杖勉強走幾步。兒子開車帶著我和我媽,把他們塞進後備箱的輪椅裏,陪她回老家看望我姨姨,完成了她臨走前的壹個願望。
四月底的壹天,我媽突然提出要在我家住壹段時間。我在自己的床前加了壹張床,早晚陪著她,每天給她煮好吃的。我以為可以借此機會多陪陪她,給自己最後壹次機會盡孝以回報父母的恩情。沒想到,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第七天,剛吃完飯,我還在忙著打掃廚房,就聽到老公在喊。我急忙跑到房間,看到我媽兩眼上翻,嘴角發白,已經不省人事。我趕緊叫救護車,然後給兒子打電話。送到醫院後,我被診斷為腫瘤壓迫大腦引起的突發。這之後我媽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每天去醫院陪他們,看著爸媽腫脹的手被打點滴,看著我媽盯著妳卻說不出話;打電話給爸爸,但他有時醒著也很迷茫,回答也語無倫次。我心裏像刀割壹樣難受。
就這樣,直到7月,媽媽的生命走到了盡頭。從確診到死亡,母親帶著對生命的執著和對親人的不舍,堅持了八年。甚至醫生都說這是個奇跡。肺癌晚期患者能活這麽多年很少見。媽媽走後,我爸就沒從醫院回來過。三個多月後,我爸去世了。從此,在我的出身家庭裏,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我和弟弟。
我媽走的時候我爸在同壹個病房,兩張床只隔著壹個簾子。我們怕刺激他老人家,不敢大吵大鬧,但是爸爸沒有回應,也不知道他當時是迷糊還是清醒。我想到我最親的人走了,我忍不住哭了,很痛苦。也許我的眼淚早已幹涸,也許這些年我已經看夠了母親的痛苦,也許現在還不是我哭泣的時候,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當時我出奇的冷靜清醒,和保姆壹起給他們擦洗身體,穿上早已準備好的壽衣。接下來的葬禮都是我自己安排的,我很平靜,有條不紊。根據當地的習俗,有許多禮儀規則,以便我的父母能夠安息。我走的時候,母親87歲,父親89歲。雖然患病多年,但我已經老了。
每每想到這些,我都不禁感嘆時間的無情,生命的無奈,生命的脆弱。
這幾年,姑姑家隔三差五就陸續走了三個表親。我的姑姑和姑父是表兄弟,已經結婚了,他們可能是遺傳的。五個孩子身體都不好,走的時候也不是很老。現在只有我大表哥和壹個和我同齡的表哥。
在我爸媽去世之前,我姑姑因為胰腺癌去世了。我嫂子是我媽的表妹。她上世紀50年代畢業於上海壹所醫科大學,在上海壹家大醫院工作,後調到家鄉最大的醫院。她做過醫院的副院長,是醫院著名的心血管疾病專家醫生。退休後經常出去講課,或者給老年大學上保健課。從我被確診患病到去世才兩年。去世前,前輩們都瘦得跟我以前的知性優雅完全不壹樣了。我叔叔是退休幹部,兩年前因病去世,工資很高。兩人走的時候都80多歲了。他們雖然老了,但如果不是因為生病,他們本可以利用家庭的優勢活得更久。
可能是看多了生死,現在比較聽天由命。越來越相信緣分,覺得人的壹生很多事情都是命中註定的。不然為什麽有的人工作不多就那麽有錢,生活很順利。而有的人壹輩子辛苦也只能溫飽,有的人窮,生活坎坷。不然怎麽解釋人生?人在生命的長河中是那麽渺小。
我親手送走了我的親人。想想那些年,我幾乎在醫院、殯儀館、墓地之間跑來跑去。出於陰郁的心情,從這些年來多次與死亡打交道的經歷中,我有以下幾點體會,希望也是對大家的提醒,繼續好好活著就是對逝者最好的悼念:
1,活著就要珍惜。
珍惜健康,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盡量遠離疾病。珍惜家庭,珍惜身邊所有的人和事。公公婆婆分別是92歲和90歲,我們相處的很好。雖然我們不住在壹起,但我和丈夫經常去看望他們,給他們做他們喜歡吃的東西。隨著老年的臨近,我自己也步入了老年人的行列。善待他人就是善待自己。我得盡快盡孝,免得留下想養孩子沒陪在身邊的遺憾!
2.心態好。
不要斤斤計較,心胸開闊,盡可能的幫助別人。現在我已經走出了抑郁癥的陰影,我充分意識到我對很多事情都是開放的,開放的,我在努力改變自己,讓未來的生活更加精彩。雖然我沒有什麽特長,但是我加入了壹個誌願者團隊,盡我所能去幫助別人,快樂自己。
3.如果妳想做某事,妳應該馬上去做。
無論年齡大小,機會總是青睞敢於嘗試的人。如果妳有夢想,就要付諸行動,這樣才不會有遺憾。就像我自己的親身經歷壹樣,多年來我壹直渴望寫作和發表文章。我在女兒的推薦和幫助下接觸到這個平臺後,如果患得患失,不去大膽嘗試這個平臺,仍然壹事無成,無法實現這個夢想,可能會後悔終生。關於我是如何開始寫作的,詳見我的另壹篇文章《寫作其實不難》。
首先要感謝這個平臺,感謝各個欄目的主編們給我機會,讓我在七十歲的年紀完成寫作的夢想(以前是七十歲,現在是七十大嫂,要多向年輕人學習)!也要感謝所有的老師、前輩、簡友們的關註和厚愛,還有他們的鼓勵和支持!謝謝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