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城市裏高樓林立,車來車往,但生活又回到了原點。難道不是完美的緣分嗎?我把生命的起點和終點連接起來,它變成了壹個意想不到的圓圈。也許,我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雖然我在城市的繁華中浪費了大半輩子。
終於,我回到了久違的故鄉,我那鬧鬼的故土,站在久違的農家院子裏,感覺像是在做夢。我以後的生活就從這裏開始了。在廢棄的院子裏,那熟悉的味道仍在沖擊著我。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童年,看到了童年對生活的夢想。那些曾經讓我在無數個夢裏恍惚的場景,現在清晰的呈現在眼前,讓我有點頭暈目眩,熱淚盈眶。淩亂的庭院破敗不堪,我的疏離無疑註定了它的荒涼和蕭條。現在我老了,城市慢慢冷落我,我就像壹個心碎的失戀者,回到我的農家樂。
我回來了,不再厭倦整天漂泊不安,壹顆悲傷的心終於靜了下來。雖然熟悉的空氣有些陌生,但院子裏依然飄著我從未忘記的溫暖。這壹刻,我的眼睛被水淹沒了。
收拾院子是我目前的頭等大事,我想讓我的農家院子賞心悅目,充滿生機。拔掉那些雜草,平整凹凸不平的土地,種上壹些我喜歡的綠植,為小院造勢,為大門添綠,既悅目又抒情;有了自然,心就不會孤獨。如果能坐在小院裏欣賞五顏六色的鮮花,無異於年輕人擁有青春和愛情。我想在這樣壹個充滿綠色的小農場裏,花草樹木可以幫助人們,我可以找到生活的樂趣和生活的繪畫。
院子中間有壹條通往門口的路,路兩邊的閑置土地將按照我的計劃實現我理想主義的生活。這是對我這些年四處漂泊謀生的壹種補償,就像壹只溫柔的手輕輕卷起壹個疲憊的身影,這是命運的擺布。海子說,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詩人對幸福生活的向往升華到了詩意的高度,這顯然是現實生活的無奈。我知道很多人壹定是在人生不得不走的路上疲憊不堪,內心深處的詩意渴望是夢想和抒情。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當然我面對的不是大海而是我的農家樂,春天還有花,那壹刻我淚流滿面。
土地翻耕時,要先種桂花樹。我對桂花樹情有獨鐘,是因為郁達夫的中篇小說《赤桂花》。偏僻的翁家山下,有濃濃的桂花香。從山外的窪地,我遇到了壹個婚姻不幸的女人。短短幾天,在山野,在樹林裏,在月光下,我的心怦怦直跳——該走的人終究要走,離別成了悲歌。當火車緩緩啟動,站臺上孤獨的身影就變得在潮濕的視野裏。那麽,桂花樹的意義就不言而喻了,它是情感世界裏揮之不去的夢。桂花開的時候,站在院子裏濃濃的桂花香裏,我會想起誰?誰會再想起我?當依戀和牽掛成為壹種心情,我知道有壹種記憶在心裏溫暖地湧現。
當然,我得種壹株梔子花。沒有理由忘記梔子花的芬芳。從小到老,從農村到城市,從外地到家鄉,梔子花的香味壹如既往。想起看過的《舊社會,王謝堂飛入尋常百姓家》,歷盡千辛萬苦,平淡而真實,就像梔子花的執著,就像“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愛情,有著它的純真和執著。它的美是脫俗的,從平凡到普通,不帶壹絲塵埃。梔子花就是生活,在村頭,在巷子裏,在農民大嫂的竹籃裏,在都市白領的辦公桌上,生活的真諦在梔子花的清香中觸手可及。“梔子花開得潔白如雪,昨夜我渴望留香。”
當竹子以優美的姿態出現時,人們對竹子的贊美從未停止。毫無疑問,竹子成了居住最抒情的風景,那是壹個幽靜優雅的地方,是壹份淡泊如水的雄心,是壹份青春的純真。“窗前壹叢竹,青翠絕”君子愛竹,自古有之。文人墨客、畫家、竹子,以其婉約之美征服了世界。鄭板橋對竹子的喜愛已經成為壹個廣為人知的故事。沒有肉也可以吃,沒有竹子也可以活。怎麽能不種竹子呢?竹子超越世俗,被稱為君子。它的正直和品格註定是值得稱道的。數不清的院落和民房,郁郁蔥蔥的翠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宛如壹幅合適的水墨畫。“如果妳有感情,現在在哪裏?伊人從竹林深處來。”
臘梅應該種在院子的壹角。臘梅舒展的枝幹粗獷之美,直截了當,在小院的方方正正之間,透著壹種享受。蠟梅的美是孤獨的,是抑郁中充滿生命的。紅楓被種在青竹邊上,楓葉紅時,溫暖的鮮紅色在翠綠挺拔的竹林中舒展開來,勾勒出理想與現實、生活與人生的大寫意。常青樹圍成壹個圈,成為壹個綠色的畫框。小路兩旁的葡萄樹,夏天來臨時,花木繁茂,綠色的枝葉在庭院中盛開,葡萄架下的林蔭小路無疑成了壹道獨特的風景。
我的農家庭院從荒涼中煥發出勃勃生機,這是我詩意生活的自由流淌。我陪著這些婀娜多姿的花草樹木,看著花開花落。這是壹個多麽美好的世界啊?
那些往事,那些相遇的人,都在我的世界裏慢慢浮現。那壹刻,我忍不住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