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位壹體”的發展體系中把握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必須強調今天“發展”的內涵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就引出了“轉變發展理念,創新發展模式”的問題。原來的發展觀比較狹隘,片面地把發展等同於經濟發展,然後片面地把經濟發展等同於經濟增長,經濟增長主要靠GDP。這種傳統的發展觀帶來了相當嚴重的負面影響。從“十壹五”規劃開始,發展將是“四位壹體”的現代發展體系:壹是經濟發展,包括經濟增長、經濟結構、資源配置和技術創新;二是社會發展,包括社會事業的發展(如教育、衛生、文化、體育、科研等。),以及社會組織與和諧社會的建設;第三,人與自然關系的和諧發展,包括人口、資源和環境;第四,人的全面發展,包括自身的物質生活、精神生活、自身素質和參與社會政治生活。我們要把握發展的全新內涵,突破傳統的狹隘發展思維,把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放在“四位壹體”的新發展方式中,賦予經濟增長方式轉變新的內涵。
“十壹五”期間,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被強調為發展中的壹個突出問題,基於以下三點考慮:壹是從人與自然的關系來看,由於資源環境的嚴峻約束,原有的粗放型經濟增長方式難以為繼。20世紀70年代,“羅馬俱樂部”成員、麻省理工學院學者丹尼斯·L·梅多斯(Dennis L.Meadows)教授在《增長的極限》(The Limits of Growth)中警告世人,由於資源的限制,增長是有極限的。最近,我國領導人在談到亟待解決的八大突出矛盾時,把“資源能源短缺壓力加大,經濟社會發展瓶頸制約日益突出”列為第壹位,意味深長。從可持續發展理論和國家發展戰略的角度來看,要打破這壹戰略瓶頸,必須在增長方式上找到出路。二是推進新型工業化和經濟現代化的需要。中國已經進入工業化中期階段,工業化的任務還遠遠沒有完成。下壹步是什麽?不能走西方和東方國家的舊工業化思路,必須走科技含量高、經濟效益好、資源消耗少、環境汙染少、各種人力資源得到充分發揮的新型工業化道路。“高消耗、高排放、低效益”不符合新型工業化的要求。第三,中國需要提高新時期的經濟競爭力。中國已經進入WTO的“後過渡期”,逐漸與國際經濟融為壹體。再加上全球新技術革命的興起,這兩種趨勢同時到來,給中國經濟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我們很清楚,中國的競爭力在世界上排名並不高。為了提高其核心競爭力,我們必須轉變增長方式。如何促進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從新的發展模式來看,我們需要在以下四個方面采取戰略措施。壹、中心環節:提高自主創新能力;二是產業支撐:促進產業結構調整升級;三是主要措施:發展循環經濟,建設節約型社會;第四,制度支持:推動制度創新,在開放中獲取最大可能的比較利益。轉變經濟增長方式的中心環節。創新是壹個民族的靈魂。在當代中國和世界,技術創新及其產業化是推動經濟增長方式轉變和發展先進生產力的動力源(9.04,0.17,1.92%)。通過對先進生產力發展中壹些規律性現象的研究,我們有以下五點認識:(1)科學發明—技術創新—產業化推進是先進生產力發展的基本路徑;(2)量變——部分質變——根本質變(突變)是先進生產力取代落後生產力的經營方式;(3)發展新興產業和改造傳統產業是先進生產力“挺進”整個社會生產領域的兩條主陣地;(4)創造本地發達地區——在國內擴散到更大範圍——向國外相關國家和地區轉移,是先進生產力發展的空間運動規律;(5)在壹定的歷史條件下,不發達國家和地區可以利用壹些後發的有利條件,推動壹個產業乃至社會生產力的跨越式發展。在這五條中,科學發明和技術創新是基本的東西。
近年來,雖然中國經濟增長的科技含量有所提高,但總體上看,科技創新能力仍然較弱。如果我們拿世界專利總量中的技術專利比例和其他國家(如南韓)比,或者拿中國大陸的31個省市自治區和臺灣省省比,就會發現差距明顯,讓人感覺很尷尬!在這方面,韓國堅持自主創新的經驗對中國頗有啟發。下壹步要切實提高自主創新能力,並將其作為科教興國的戰略基礎和經濟增長方式轉變的中心環節。提高自主創新能力,要重點發展五大技術:信息技術、生物技術、新材料技術、能源環保技術、空間海洋技術。基本點是加強面向國家戰略需求的原始科技創新和關鍵技術創新集成,爭取獲得壹批自主知識產權,同時提高對引進技術的消化吸收和再創新能力。為促進企業提高自主創新能力,需要建立產權保護制度、風險投資制度、技術股份制和技術期權制度等新制度,推進“技術資本化”,安裝技術人員激勵機制的“馬達”。結構調整與升級:轉變經濟增長方式的產業依托“十五”期間,提出以結構調整為主線。
“十壹五”期間,要繼續把產業結構的調整和升級作為經濟發展的重點。重點做好以下三點:壹是堅持用高新技術改造傳統產業,加快產業內部結構調整進程。目前,雖然壹些經濟發達地區已經進入工業化中後期(如上海及周邊的蘇南等。),他們在全國範圍內還處於工業化中期階段。推進工業化仍是未來經濟發展的“艱巨歷史任務”。現在的問題是不能走傳統的大量資金投入的工業化老路,而要用高新技術和先進適用技術改造傳統產業,特別是通過對傳統制造業的技術升級和設備改造,提高工業部門的技術含量。同時,調整工業內部結構,推動工業從過分依賴要素投入向技術創新和產業優化轉變的進程,利用後發優勢走新型工業化道路。二是著力發展高新技術產業。中國正處於工業化時代,同時也面臨著信息化浪潮。從國際競爭的角度來看,工業化時代競爭的是什麽?壹個是資源,壹個是市場。信息時代競爭的是什麽?壹個是高科技和產業,壹個是尖端人才。“十壹五”期間,我們要抓住當今世界新技術革命的有利時機,積極發展對經濟增長具有突破性和重大帶動作用的高技術產業。例如,發展信息產業,包括計算機、網絡通信、微電子、軟件開發產業、生物工程產業、新材料產業、新能源和新環保產業,努力使其成為國民經濟的主導產業和新的增長鏈。第三,用新思路加快服務業發展。現代服務業將是“十壹五”期間乃至更長時期中國經濟增長的壹個“亮點”。
現代服務業不僅是繼制造業轉移後國際跨國資本向我國產業轉移的新領域,也是擴大“內生”需求、保持經濟平穩較快發展的新增長點。加快發展現代服務業,重要的是解決好“總量”、“競爭力”、“結構”、“體制”問題。在結構上,“十壹五”期間要大力發展信息服務業、現代物流業、技術研發業、創意服務業、動漫服務業、會展服務業、中介服務業、社區服務業、文化教育醫療服務業等新興服務業,特別是以發展“生產性服務業”為突破口。根據筆者的實際調查,我國服務業雖然蘊含著相當大的勢能,但部分勢能仍然受到傳統經濟體制和單壹國有壟斷體制的束縛,有相當壹部分沒有作為現代服務業發展起來。按照市場化改革的目標,必須以制度創新特別是產權制度創新為手段,大力推進體制改革,釋放現代服務業發展的勢能。
循環經濟和節約型社會:轉變經濟增長方式的重要舉措。循環經濟是經濟增長方式的創新。與傳統的“資源-產品-廢物”(以及“大量生產、大量消費、大量浪費”)的線性經濟增長模式相比,循環經濟強調“資源-產品-廢物-資源……”。這是壹種以高效率和資源循環利用為價值取向,以可持續發展為根本目的的新增長方式。發展循環經濟必須從三個層面進行:壹是在企業層面,建設循環型企業;第二,在區域層面,構建壹個循環的區域或城市;第三,社會層面,打造循環型社會。為此,我們必須按照市場經濟的新機制而不是傳統的計劃經濟機制來發展循環經濟。主要有四點:壹是在政府的協調下,以市場為主導,防止循環經濟演變為“幹預經濟”;二是以企業或企業集團為基礎,同時發揮現有園區的作用,防止發展循環經濟形成新壹輪“土地開發熱”;第三,以產權多元化為特征,充分發揮各種所有制的功能,防止國有資本發展循環經濟;四、實行廣泛的社會參與,包括非政府組織特別是環保組織的作用。結合循環經濟的發展,我們應該創建壹個節約型社會。從發展模式來看,節約型社會是通過盡可能減少資源消耗來維持社會正常運轉,盡可能滿足廣大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的壹種運行模式。創建節約型社會,需要開發和節約資源並重,但要把節約放在首位,就要特別註重“節能、節水、節地、節材和綜合利用”,簡稱“四節壹綜合”。在經濟的基礎上,強調提高資源的有效利用率。通過發展循環經濟,創建節約型社會,可以實現經濟增長方式的有效轉變。
轉變經濟增長方式的制度支持。為什麽中國長期無法擺脫傳統的增長方式?原因之壹是經濟體內“運行慣性”的僵化(且不協調)的經濟體制,因此需要著力推進改革。從支持經濟增長方式轉變的角度看,有以下幾點:壹是推進以職能轉變為重點的政府管理體制改革。在眾多與經濟增長方式轉變相關的機構改革中,“牽壹發而動全身”的就是政府自身管理體制的改革。實踐表明,經濟增長方式中的許多矛盾和問題,從制度層面看,都與政府自身管理的缺位、越位和錯位有關。因此,要轉變增長方式,首先要轉變政府職能,做到不幹預微觀經濟活動,不替企業決策,不代替企業招商引資。關鍵是將“經濟控制型”政府轉變為“公共服務型”政府。同時,在經濟多元化特別是混合所有制的格局下,政府要探索宏觀管理和調控的新機制,更大程度地發揮市場配置資源的作用。
二是在更關鍵的企業層面推動制度創新,塑造轉變經濟增長方式的微觀基礎。企業是經濟增長方式轉變的主體,由於缺乏相應的制度安排和治理結構,新的經濟增長方式難以實現。國內外研究經濟增長方式轉變有不同的微觀基礎。在中國,我們必須推進國有企業的深度市場化改革,建立現代企業產權制度。按照目前國企改革的進程,下壹步要在繼續推進競爭性領域國企改革的同時,加快壟斷行業和領域的國企改革。在推進企業層面制度創新的基礎上,國企改革已經升華為國有資產管理體制的整體改革。
三是建立“現代資源產權制度”和“現代環境產權制度”。這是轉變經濟增長方式、調整人與自然關系的重要制度支撐。建議建立“國家資源現代產權制度”,包括國有土地資源、礦產資源、水資源、森林資源、海洋資源等。,並在資源領域建立壹套現代產權制度,包括產權界定、產權配置、產權轉讓和產權保護(比如各種資源的產權轉讓存在很多價格問題,要使各種資源的價格充分反映資源的真實成本和供求關系)。還要建立“現代環境產權制度”,通過產權界定制度做好生態環境的價值評估工作;通過產權轉讓系統,優質環境的受益企業(如房地產開發企業)支付相應的轉讓費;通過產權保護制度維護環境投資者的合法權益。在這方面,我們國家和整個社會的產權概念仍然是模糊的。總之,通過產權制度的壹系列創新,人們可以從利益的角度合理利用資源和保護環境,使資源資本和生態環境資本升值。
第四,積極參與經濟全球化,在開放中轉變增長方式。美國經濟學家有句名言:“經濟越開放,效率越高,全要素生產率對增長的貢獻越大”。但開放應該是雙向、多向的。我國政府和企業應積極參與經濟全球化進程,主動積極地改革國內現有體制,與國際市場接軌;企業應實施“走出去”的開放戰略,在更大範圍內實現資源的優化組合。同時,貿易夥伴和投資夥伴也應抱著開放的態度,優勢互補,使大家都能從開放的經濟增長中實現互利共贏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