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余暉落在遠處的城堡和壹邊的墓碑上。穿著五顏六色衣服的行人走在蜿蜒的小道上,遠處的天空壹片遼闊。鏡頭前,壹個男人低著頭坐著,壹縷金色的夕陽直射在他略顯禿頂的額頭和高高的鼻梁上,與黑色的頭發搭配成U型光影構圖,右邊鬢角的金色斑點閃閃發光。這裏有色彩,有更多的光影。
促使我去觸摸快門的,不僅僅是它的色彩調整和光影,而是照片所蘊含的東西。我在想:這個人,面對夕陽,背對著墓地,他在想什麽?愛情和親情,還是煩惱和煩惱?感激壹天的‘黃昏’,還是祈禱明天早晨的日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夕陽的照片,墓地,城堡,高坡上垂著頭的男人,是壹個特定的瞬間,是生與死的永恒呈現,是時間的悲哀,生命的哀嘆...還有壹張照片是以夕陽為背景,壹個戴著頭巾的女人面對著大海中的夕陽,背對著鏡頭,低著頭。附近是流動的車,光影效果也很好。壹張好照片往往有瞬間的力量,瞬間的力量是發散的。正如文悅所說:“沒有藝術觀念的人,永遠無法創作出藝術作品。”
畫冊裏有壹張人和猴子的圖,是色彩和光影的集合。
金色的頭發、黑色的胡須、花帽和紅色的長袍在橙、黃、紫、綠的光帶中五彩繽紛。然而,吸引人們註意力的不是這些,而是人和猴子的沈思方式。他(它)有著憂郁的眼神,與自然融為壹體,長得那麽像,就像兄弟壹樣。這是在證實人和猴子的同源性和血緣關系嗎?是在提醒人們保護動物嗎?都不是。在漫長的物種進化過程中,人類最終脫離了動物和猴子,成為高級生命形式,這是生命的奇跡。那麽,人類應該如何回報這壹進化奇跡呢?我們應該如何對待生活?如何建造人類家園?準確的說,這裏也是各種生物的家園。圖中的人和猴子此時當然不是在思考這類問題,然而,讀者需要思考。
理想、信念和人文精神是形象的靈魂。阮曾感嘆,隨著數碼技術的發展,攝影中珍貴的人文精神開始淡化,這是壹種令人擔憂的趨勢。缺乏人文精神的影像,再精致,最終也無法打動人心,人文精神的保護應該全方位、全過程地體現在攝影中。
在摩洛哥,我無意中拍攝到壹個令人震驚的畫面:壹個乞丐躺在街上,蜷縮著身體,周圍都是蒼蠅和昆蟲,只有幾只瘦瘦的貓在等著他;人們匆匆走過,視而不見……我沒有專心看這張照片,我甚至不忍心再看壹眼。我不能只為了刺激人們的眼睛而表現出這種悲慘。我覺得這不是粉飾現實。有時候,人是需要回避的,這是對人的尊嚴的必要維護。
好了,讓我們回到圖像的世界。
多元文化的交匯讓摩洛哥多姿多彩,讓人眼花繚亂,流連忘返。巴紮耀眼的燈光,商店裏精致的地毯,還有坐在街上的各色人等和他們漂亮的服飾……這簡直就是壹場影像的盛宴!我甚至無法壹下子適應和理解這裏的宏大。
拍下了讓我難忘的笑臉和清純的表情。他們冷靜、善良、單純、安靜。在當今這個喧囂的世界,這樣的品質和心態無疑成為了人類內心向往的“世外桃源”。
在我的相冊裏,有壹張柏柏爾女人和她的臉的照片。光影下的她是那麽的美麗迷人,就像弗米爾油畫裏的壹個人物。我欣賞的不僅僅是她外表的美,體態的美,更是她內心的美——在我準備拍照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有點膽小,但是為了幫助我,她沒有回避,只是羞澀地對我笑了笑。這是摩洛哥人的心和感情。
我很感激這種接納和寬容。
在摩洛哥,這些美妙的時刻比比皆是。關鍵是妳能不能離開這些時刻,怎麽離開。劉麥穗說得好,要做到“心、眼、手”伊娃?魯賓斯坦說:“壹旦意識趕上了我的直覺,這些作品都有了意義。”換句話說,光有直觀的反應是不夠的。心要跟上,意識也要跟上。有多維的影像,有光影折射的女人...我甚至設置了這樣壹組拉頁:同壹個場地,不同的路人(自行車、個人或群體)在變化,在移動。在其他國家,我也把同壹主體的瞬間設定在不同場景,我稱之為“相對特定瞬間”。
在這張專輯的最後,壹群人正在夕陽的光影中行走。那是壹種多彩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