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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的真相——梵高傳

我很努力的讀梵高傳,從2018年6月開始到2019年2月初。除了很厚之外,還在於它的寫作手法,不是編年史,而是每壹章都會圍繞幾個主題來寫,每個主題都會盡可能的詳細,所以會把事情的前前後後都解釋清楚,有時候還會忍不住笑自己記憶力不夠強。

這不得不說這本書的特點。既有對學術著作的廣泛引用和嚴謹考證,又有小說般的流暢文筆和戲劇化的情節對比,力求用事實和論據還原真實的梵高。尤其是對梵高死因的研究是合理的,有說服力的。《梵高傳》是近年來最好的傳記,估計短期內很難超越。而譯林壹貫的高品質也為這本書保駕護航。第二冊的引文雖然變成了行書,但我不太喜歡。

後印象派畫家梵高出生在荷蘭壹個貧窮的牧師家庭,有壹個做藝術品經銷商的有錢叔叔。其實他的成長是為了不斷滿足家人的期望,卻又是壹次次的失望。壹個熱愛自然,性格孤僻,有社交障礙,難以處理極端情緒,經常陷入自己幻想的人。這樣的人壹生註定是悲慘的。

年輕時,他因為不能和同學相處而逃學。他的父母送他去給藝術商人森特叔叔當學徒。可惜他不是做生意的料。為了贏得家人的信任,他短期做家庭教師,長期努力成為牧師,追隨父親和祖父母的腳步,做傳道者和播種者。不幸的是,他既不能接受必要的系統學習,也不能與他的觀眾相處。他和朋友、老師、家人以及幾乎所有人都爭論過。

他認為宗教、文學、藝術的目的應該是安撫人心,但他狂熱的內心使他的努力難以滿足現實的需要。他總是失敗,總是需要家人(主要是後期的弟弟西奧)的幫助,長期無法自立。經商失敗後,教書傳道,繪畫這個他從小培養的愛好成了他唯壹的救命稻草。

他憤然離家,開始了職業畫家的生涯。他求指導,但又不想接受別人的意見。他固執地以自己的方式修行,經常和別人鬧翻,成為壹個不合群的人。他的經濟支柱是他的弟弟西奧。他揮霍無度,不做預算,不懂得節儉。他壹直離職向提奧要生活和藝術的費用,信裏也會經常發火。這樣的人,在今天看來,就是大家都不敢回避的“食人族”。

想想《月亮與六便士》中的思特裏克蘭德先生。他拋下倫敦的妻兒,只身前往巴黎追尋自己的繪畫夢,卻從未給這麽多人帶來這麽大的困擾。但他也是專註於自己的風格,天生壹貧如洗,向別人借錢也成了習慣。

這與文森特當時的世界觀有關。他認為外表可以表現本質,而本質的類型決定了人物的命運。他是藝術家,所以他應該看起來像藝術家。當妳窮困潦倒時,得到幫助是很自然的事。而他看到的世界,是充滿各種類型圖像的世界,圖像充滿了情感。所以他的藝術目標是創作觸動人心的作品,用最簡單的體現本質的形象來表達深刻的含義和廣泛的關聯性。

他燃燒的狂熱的心使他在找到壹些藝術的方式來表達他的感情後,練習得非常努力。同壹幅畫經常會重復很多次。即使有同齡人的勸告,有親朋好友的批評,他依然我行我素,這也讓他有了自己獨特的風格。但是他越來越看不清現實世界了。他的人和畫是壹體的,仿佛回答了那句“無狂則無存”。

他沒有朋友,即使有,也只是不能長久的友誼。因為他從來沒有學會與人交往,不懂得妥協,不會處理實際困難,但是對別人要求很高。作為壹種逃避,他經常陷入自己的幻想中。

英劇《神秘博士》第五季第十集,博士把梵高帶回了展出他作品的博物館。醫生問講解員如何評價梵高,講解員說:

對我來說,梵高是所有畫家中最優秀的,當然是最偉大的,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畫家,最受愛戴的。他對色彩的掌握最為出色。他把痛苦的生活轉變成狂喜的美麗。痛苦很容易描繪,但是用妳的激情和痛苦來描繪我們這個世界的狂喜、歡樂和壯麗,以前從來沒有人這樣做過。也許再也沒有人會了。在我看來,那個漫遊在普羅旺斯原野的陌生野人不僅是世界上最偉大的藝術家,而且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人之壹。

幾次離家,幾次回家。我從藝術品經銷商做起,中間做過書店店員。我瘋瘋癲癲的傳道,直到最後下定決心用藝術實踐信仰,壹開始他的畫是灰暗的。他喜歡素描而不是顏色。在弟弟的不斷催促下,他開始嘗試顏色。起初,他仍然不喜歡使用美麗而豐富的色彩,他試圖商業化的繪畫是陰郁而壓抑的,就像用幾種罕見的顏色素描壹樣。從早期的寫生到對色彩的嘗試,他的畫中有壹個突出的主題,就是肖像畫。他筆下的人物多來自社會底層,如農民、礦工、織布工等。他用他的畫來實踐他對耶穌受難和救贖的信仰。

不得不承認,文森特早期的畫作以暗色調的灰褐色為主,筆觸壓抑而貧乏。他生活在農民中間,想畫他們的來世,但他的幻想和偏執總是創作出醜陋的作品。父親去世後,他的感情有了最好的出口,這讓他找到了自己的藝術之路,父親留下的聖經本應遺贈給弟弟西奧,但文森特看到後畫了壹幅畫。1885 10,聖經:靜物完成。父親厚重、規整、完美的《聖經》是壹種壓抑的紫丁香灰色,似乎訴說著父親福音的狹隘,而突出的藍色和橙色則是那些悲傷的回憶:與父親不斷的沖突,與壹個農家女孩發生性關系,以及在家庭反對下對瑪戈特·貝格曼的默裏式。《聖經》右下角,有鮮艷的小說,滿是邊角,磨損嚴重。生活的樂趣是他沒能得到的生活。聖經右上角是燭臺上熄滅的蠟燭,就像他自己壹樣。他壹事無成,只能這樣。

但通過將個人感受與藝術創作相結合,最終成就了自己的風格。來自現實世界的東西,被他的情感提煉成了凝練的意圖。乍壹看,似乎是這樣。仔細壹看,根本不是這麽回事。仔細想想,好像是這樣的。他發現了從未見過的藝術。他親眼所見,用心親自創造。他短暫的印象被他壹筆帶過,以個人的精力和生命為代價,變得永恒。

兩兄弟之間的密切合作

1887年,法國巴黎,哥哥西奧求婚失敗,使他和哥哥文森特得以緊密合作。西奧看到了以“印象派”為代表的新藝術的市場,開始借用他在古皮爾的商店經理的特權買賣印象派畫家的畫作。文森特廣博的藝術知識,敏銳的洞察力和同樣貧窮的藝術家身份使他能夠識別和吸引優秀的畫作和經常陷入貧困的藝術家。兩人的合作趕上了新藝術的潮流,西奧得以開拓自己的藝術市場。文森特與更多的藝術家交流,嘗試不同風格的繪畫,這是兩兄弟快樂的時光。

日本版畫

沒想到,1878年日本在世博會上的展出,把“日本風”帶到了歐洲。日本木刻版畫以其獨創的著色方法、誇張的透視、程式化的圖像,被視為壹種“原始”文化的基本表現力。在象征主義者眼中,它與本質世界保持著密切的聯系,因此受到追捧和模仿。

文森特的離開

提奧求婚失敗後,他和文森特開始了前衛的生活方式,酗酒嫖娼。這種極端的生活方式嚴重威脅了上述健康。文森特認為這是壹個“詛咒”,他正在殺死他的弟弟,所以他從弟弟那裏“撤退”。這是因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會給弟弟帶來毀滅。來之不易的親密關系不得不被拋棄,變成了長期的通信。

向日葵和夾竹桃

文森特的創作遵循他內心的感受,他畫中的人和事也是他個人感受的投射。他的畫是他的心,是生活的顏色。他會畫向日葵和夾竹桃,他會被花園裏遍地盛開的鮮花吸引。從他們慷慨的綻放中,從他們瘋狂的生育和可憐的衰敗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多產而沒落,這是他當時的寫照。或者他的人生,只能是這樣。

與高更的拔河比賽

兩兄弟邀請高更到“黃色房間”來完成文森特的夢想,但高更的精明拖延使文森特經常陷入反復而矛盾的要求中。當文森特這位印象派畫家的統壹夢漸漸淡去的時候,他的內疚和自責把他推到了崩潰的邊緣。他開始為自己的工作室辯護:對未來成功的誇大承諾,對新生活的保證,對兄弟情誼的追求。得知西奧生病後,他開始自虐。他又回到了自我毀滅的狀態。他尋求能讓自己感到平靜和安慰的東西,這樣他就不會感到內疚和被詛咒,他的生活也能繼續,不會在孤獨和虛無中迷失,不會在恐懼中停下每壹步,也不會緊張地計算著可能無意中對他人造成的傷害。

《星夜》的創作動機

那家通宵營業的咖啡店,也為他這種沒有家鄉沒有家人的人提供了壹些慰藉。但對文森特來說,苦艾酒和煤氣燈短暫的鎮靜效果永遠不夠。他無法接受自己鬼祟的斷言:“藝術和其他任何東西壹樣,只是壹個夢。壹個人的自我什麽都不是。”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轉向繁星點點的新天空,在那裏,他看到了另壹種完美,雖然遙遠,卻更真實、更深刻。隨著他的“黃房子”項目的失敗,他對未來的渴望被傾註到畫布上,因此他可以用前所未有的溫柔通過色彩和筆觸表達壹個超然的真理:捕捉Gare Cafe外孤獨的情感世界,尤其是救贖的希望,無論這種希望是多麽微弱和遙遠。

性和繪畫

文森特因為心理和身體問題,尤其是梅毒,癡迷於繪畫。因為畫畫和放縱是無法平衡的,而放縱會麻痹他的大腦。為了保健,他只能把全部的生命力註入到藝術作品的創作中。他把藝術當情人,把繪畫當性交,在《急速噴發》中創作出“能生育”的作品,但他放棄的不僅僅是性,還有妻子和家庭。他用繪畫“代替了兒童”。

高更與文森特的爭論

高更堅持認為,只有把形象從現實中分離出來,通過想象、思考和記憶對其進行加工和轉化,才能抓住難以捉摸的經驗本質。藝術家應該追求純粹的意識繪畫,通過壹系列的抽象把自己從現實的幹擾中解放出來,把雜亂的經歷融入到純粹的觀念中。高更喜歡在室內畫畫。在安靜和沈思中,他可以把真實的素材加工成畫面,他的畫也更加系統和細致。高更拋棄了家人和孩子,心計無情。

文森特從小就熱愛自然,他的繪畫依賴於模型和透視框架。他的畫都是基於現實的。因為繪畫功底差,需要用對抗性的色彩和深度個性化的符號來完成作品。文森特更喜歡在野外繪畫,即興,粗糙和豐富多彩。文森特重視家庭和兄弟情誼。

在未能掌握高更的繪畫方法後,文森特開始反擊,回到他特殊的繪畫方法。他畫了兩把不同的椅子,以示自己和高更的不同。他自己的椅子是明亮的,簡單的,簡潔的,耐用的,而高更的椅子是花哨的,漂亮的,黑暗的,多余的。

高更畫的是正在畫向日葵的文森特,諷刺他只看到了現實中的花,而忽略了外面廣闊的想象世界。

文森特瘋了。

當高更要離開的時候,文森特覺得自己徹底失敗了。他割下左耳給了高更,自己被關在醫院裏。之後反復的精神錯亂讓鄰居以公共安全為由遞交請願書,讓警察把他綁到醫院。

星夜與命運

群星匯聚成漩渦,雲可以發光,月可以亮如太陽——文森特在星光背後追求的終極寧靜,其實是“潛伏”癲癇後的負面情緒,宏大的世界觀和宗教狂熱是神經疾病的產物。他以為自己畫了壹幅“舒緩”的作品,其實他的大腦早已受損,自毀之路不可逆轉。藝術家是天生的嗎?這就是美麗的代價。愛倫·坡、三島由紀夫、伍爾夫等。是不是都是患有精神疾病的人,也寫出了異於常人的作品。有些事情是天生註定的。

運氣

1881年,法國巴黎的沙龍失去政府贊助後,各個領域的藝術家不得不面對壹個由私人畫商、畫廊、拍賣行組成的擁擠、嘈雜、競爭的世界。評論家和評論蜂擁而至,以確定這壹空白區,以吸引眼花繚亂的資產階級購買煙花的註意。

高更和伯納德為了在先鋒派藝術中獲得壹席之地,向評論界推廣了包括文森特和他自己在內的新流派,評論界看中了文森特患有癲癇病的天才形象,認為他的作品打破了現實的幻覺,直指人類經驗的核心。藝術家只是被社會和先鋒派藝術拋棄,出於對生活和藝術的熱愛,割去了耳朵,有了足夠的宣傳點。在這方面,文森特成了法國《信使報》第壹期的主題。

墓地

文森特死後,他不能在奧威爾的教堂舉行葬禮,因為他是外國新教徒,他可能已經自殺了。最後,他只能在郊區的壹個墓地裏安息。

月亮和六便士紀錄片

這本書就像是在編壹本文森特·梵高的人生字典,信息量大,工作量大。相比於向往生活的浪漫,月亮與六便士的想象與純粹,《梵高傳》有著冰冷的真相,現實世界的殘酷遠非壹顆狂熱的心可以應對。想當藝術家的人不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