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守夜人學生重新勘查了現場，發現留在車上的血跡不屬於車上的任何人，但中途沒有其他人上車，實在令人費解。另壹方面，負責維修行車記錄儀的唐當當，在復原的影像中看到壹張蒼白、殘破、殘缺的臉，恐懼地尖叫起來。
三
這壹聲尖叫讓蕭郎立刻從睡夢中驚醒，像彈簧壹樣跳了起來，砰的壹聲撞到了屋頂上。
“嗷...我們組織的車遲早會被我改裝成敞篷車。”揉了揉腦袋，看了看唐當當的電腦屏幕，此時已經全黑了。蕭郎拍了拍臉色煞白的唐當當，問道:“小姐，妳怎麽了？”
唐當當緊緊抓住蕭郎的胳膊，把頭扭向壹邊，勉強擡起手指了指電腦屏幕。
“小姐，妳呢？”蕭郎不以為然地把進度條向後拖了壹點。
汽車在大雨中行駛，很快，壹個白影從左至右出現在科斯塔的擋風玻璃前。
“哎喲。”蕭郎叫了壹聲。“這鬼不知道妳不能過公路嗎？”
幾乎在白影出現的同時，車輛前方的場景迅速發生變化，這說明車輛向右打死了方向盤，逐漸失去重心，導致側翻。車輛完全翻車前，屏幕突然黑屏。這說明在車輛側翻的過程中，行車記錄儀的電源插座脫落，因為斷電而停止記錄。
“妳看到了嗎？妳看到了嗎？”蕭郎興高采烈地說:“我分析得好嗎？翻車的原因是見了鬼！他在躲避鬼魂！這是壹個完全掌握駕駛技術的老司機才能如此準確地分析事故原因！”
“妳不怕嗎？”唐當當勉強把頭轉了回來，看著，聲音裏帶著壹絲顫抖。
“有什麽好怕的？”蕭郎笑著把進度條又拖了回來。當白英再次出現時，他連續按下截圖按鈕。
“模模糊糊的，小姐，能不能把這張圖弄清楚壹點？”蕭郎說。
“我...我不敢。”唐用手背擋住了他的眼睛，輕聲說道。
“那妳能教我嗎？”托著下巴，眼巴巴地盯著唐當當。
“妳真蠢。”唐當當被蕭郎的樣子逗樂了，放下手掌，深吸了壹口氣，道:“還是我來吧。”
“是啊，有什麽好怕的？我在妳身邊妳怕什麽？鬼會殺鬼，魔會殺魔。”肖朗碧配圖說。
“別說了，妳越說我越害怕。”唐當當這麽說著，但靈活的手指仿佛在鍵盤上翩翩起舞。
屏幕上的截圖越來越清晰，甚至可以看清“鬼”的臉——是壹個面部殘缺、咧著嘴笑的白人男鬼。
當唐當當用盡他所有的勇氣，再次轉過頭的時候，已經笑得前仰後合了。
“真是個壞東西！學習如何裝飾鬼，有點新意和創意！”蕭郎捂著肚子說:“這完全是模仿《加勒比海盜5》中薩拉紮船長的樣子設計的。而且，這也太假了，哈哈哈！”
“妳的意思是，這是‘陰森森的’”傅問。
“爺爺，妳不會真的相信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回事吧？”蕭郎仍然笑個不停。
守夜人組織聽說唐當當恢復了行車記錄儀裏的數據，半夜召開緊急會議，研究下壹步行動。
“那麽告訴我，這個‘幽靈’是怎麽工作的？”芙袁滿問道。
蕭郎的笑聲戛然而止:“哦，也是個問題。”
“在高速公路上玩鬼太冒險了。”魔鈴說，“而且我在監控裏也沒看到什麽鬼。”
屏幕上的行車記錄儀已經播放完畢，畫面定格在唐當當處理過的“鬼”正面照片上。
問題很尖銳，壹時誰也答不上來。每個人都以不同的姿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思考各種可能性。
在壹個沒有鬼神的世界裏，這樣壹張臉是怎麽出現的？
“這張照片在鬼臉上看起來像是東方缺了壹塊，西方缺了壹塊。這是怎麽做到的？”傅繼續發問。
“特效化妝很難做。”唐當當說，“我猜是後期電腦特效制作，和電影制作原理壹樣。”
“咦？”蕭郎坐直了身子說:“既然妳說這是後期特效做出來的東西，會不會像電影裏那樣只是個影像，那裏沒有實物？”
“全息投影？”唐當當和異口同聲。
“會嗎？”蕭郎說。
“現在全息投影技術已經非常成熟了。”唐當當說，“不過，它需要壹臺全息投影儀，投射在全息板上，才能做出逼真的三維圖像。在狹小的車內空間還是很難做到的。”
“我以前玩過全息遊戲。”蕭郎說，“事實上，所謂的全息板可以用塑料板自己制作。所以我想，如果在便攜式投影儀的前端加上壹個設定，只要能利用好光的幹涉和衍射原理，再以車輛的擋風玻璃為載體，就能完成全息投影了嗎？”
“也不是不可能。”魔鈴說，“畢竟鬼只是壹閃而過，沒有必要高清。對載體的要求不是很高。”
“對，對，我記得。”蕭郎拍了拍額頭，說道，“妳還記得嗎？我們看監控視頻的時候看到，車子的擋風玻璃前部閃了壹下才翻車！這是投影儀開始工作了！”
“那亮了，只有妳能看見。”唐當當笑著說。
“不僅僅是這樣。”蕭郎跑上講臺，拉下移動黑板，在黑板上畫了壹輛車的橫斷面圖，然後說:“妳看，車上除了司機，有五個乘客，其中四個坐在車輛的左欄。因為這些位置被座椅靠背和駕駛員遮擋，無法完成投射。坐在右柱的壹個人，同樣，由於駕駛員的遮擋，無法將圖像投射到車輛擋風玻璃的最左側。鬼從左往右走。所以投射的人要麽是司機，要麽是副駕駛位置的人！”
“副駕駛的血。”魔鈴沈思道。
“正因為副駕駛座上坐著壹個人，車輛側翻時，他受了傷，會把血濺到擋風玻璃上。”蕭郎信心十足，“人的位置，應該是第壹位的。他希望利用投射的圖像讓汽車停下來，或者引發壹場小車禍。即使他停不了車，也可以通過爭搶方向盤等手段達到目的。但由於當時下著大雨，加上司機自身原因，車輛打滑側翻嚴重，甚至撞出隔離樁沖下路基。這壹切都是意料之外的，包括肇事者的誤傷。”
“這個路段有同夥等著，車上的人要伺機在這個路段停車，方便作案。”魔鈴說。
“對，就是它！”蕭郎興奮地砸著手中的粉筆，說道:“這步棋走得很高很高。就算警察有監控和行車記錄儀圖像，給警察的錯覺也是鬧鬼，沒人作案。車輛被急打方向盤向右逼停後，肯定是車歪到路邊，離開了監控；壹旦發動機熄火，車輛停止向行車記錄儀供電，記錄儀關閉，妳就可以放心作案了。這個鍋就由這個‘鬼’來背。我的天，我是個偵探！”
“正好這個路段有鬧鬼的傳說，真的很好用。”魔鈴附和道，“這件事給了我壹個啟示:在科學無法解釋的情況下，我們要及時轉變思維方式，否則很容易走進死胡同。”
“在沒有真鬼的情況下，這是最合理的解釋。”傅說，“不過，讓我提醒妳，目前的情況是，副駕駛確實流血了，但不是司機，也不是五名乘客中的任何壹人。而且，剛才我們可以看到，車輛在高速行駛的整個過程中，並沒有停下來接客。”
“是啊，那是另壹個問題。”蕭郎坐回到他的位置上，托著下巴思考著。
“會不會是車子在酒店等人或者從公司出來的時候，有壹個人潛伏在車裏？”唐當當說。
“司機肯定會檢查車輛的。”蕭郎搖了搖頭，說道，“即使司機是共犯，妳還記得在開車到喬安縣之前，送車的店員上車核對了車號。我知道。柯斯達車身寬，視野好。有沒有藏人，站在車門口壹眼就能看出來。如果還有其他的，工作人員不可能不發現。再極端壹點，就算司機和員工是幫兇，這五個老板也不是傻子。陌生人上來不會有警覺嗎？”
“而且酒店內車輛的停放位置是靠墻的，也就是說大家都是通過車前的行車記錄儀上車的，沒有其他可疑人員上車。當時司機壹直讓車處於起步狀態，所以記錄儀壹直在工作。如果司機是幫兇，這個時候肯定會熄火或者關掉記錄儀。”魔鈴說，“這是罪犯的正常心理。”
“那就是有人在停車取卡的時候上車了？”坐在角落裏的阿布繼續猜測。
“不可能。”蕭郎說，“仍然基於以前的理論，即使司機是幫兇並打開車門，其他人也會提出反對意見。老司機停下來壹氣呵成地取卡，只用了十幾秒鐘。而且Costa的懸掛(車身和輪胎之間由彈簧和減震器組成的整個支撐系統)比較軟，所以只要有人上車，車身就會震動，這壹點可以通過之前幾位大佬上車時記錄儀的晃動來確認。司機停車取卡時，記錄儀沒有晃動，說明沒人上車。”
“那就奇怪了。”阿布繼續插話，“之前不可能有人潛伏，然後不停車就上不去了。這個‘第七個人’是怎麽上車的？”
"嘿，這麽晚了妳還在開會。"聶芷玄推開虛掩的會議室，走了進來。
聶芷玄明顯有黑眼圈，臉上也有點疲憊。
“剛做完屍檢？說說妳的進步吧。”芙袁滿揮手讓聶芷玄坐起來。
“這次屍檢真的很少見。”聶芷玄苦笑了壹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說:“屍體損壞嚴重。”
"二次傷害(受傷或死亡，然後再次受傷)？"魔鈴問道。
聶芷玄點頭稱是，“死者頭頸部被巨石擊中，基本形成‘全顱骨骨折’；四肢也因為泥石流的擠壓受到了很多二次傷害；屍體內部，器官和骨骼的復合傷，甚至很多看不出是生前傷還是死後傷。”
“還能看出死因嗎？”蕭郎急切地說道。
“好幾個法醫都復原了死者的頸部皮膚，損傷很復雜。”聶芷玄說，“死者的頸溝裏確實有‘提氣’。(繩槽深淺不壹，八字不交叉的現象叫提氣，這是區別於絞殺的標誌。)現象，那是吊死，不是勒死。而頸部皮膚下的肌肉組織損傷和甲狀軟骨(位於咽喉前壁和側壁的軟骨)是由左右兩塊軟骨板組成，其四邊形前緣相互愈合。從大面積骨折來看，吊死者的工具應該是寬度大於五厘米的軟繩。”
“怎麽會有這麽寬的繩子？”蕭郎說。
“安全帶。”魔鈴說。
“是的。”聶芷玄說，“我們分析死者是被安全帶吊死的。”
“出車禍的時候？”蕭郎翻了翻白眼，在腦海中重現了當時的情景。
“不，”魔鈴說，“不管妳怎麽翻身，妳都不應該被絞死。而且發現屍體的現場不可能有安全帶。屍體被殺，移至20米外。”
“是的，正是出於這種考慮，我們仔細檢查了死者的四肢。果然在死者腳踝處發現了圓形皮下出血。”聶芷玄說，“我們法醫把這種傷叫‘束縛傷’。”
“有的人用上面的安全帶勒脖子，有的人用下面的拉腳來增加吊的力量。”魔鈴說。
“老師說，上吊案件的性質壹般是自殺和意外，這在他殺中很少見。”蕭郎說，“這是罕見的部分。”
“是的。”聶芷玄說，“正是因為在有安全帶的車內，車輛翻在右側，駕駛座在空間之上，與其他犯罪形成了特殊的環境。”
“司機系著安全帶，翻車後被固定在座位上。這時候如果打開安全帶，可以直接用脖子上的安全帶殺人。如果司機位置變了，就很難再掛了；如果司機的位置沒有改變，那麽他就堵住了車內外唯壹的通道——司機門，讓裏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進不來。因此，至少有兩個人殺死了司機。壹個把他吊在車門外，另壹個在車裏拉著他的腳踝給他加壓，這樣殺人更方便。這證實了我們之前的推斷，這個副駕駛位置上的人就是兇手之壹。”傅把話題拉了回來。
“那麽，這是綁架？內外綁架。”蕭郎說，“但綁架就是綁架。為什麽綁架前壹定要殺壹個人？”
“壹是做出壹個榜樣，讓幾個大佬放棄抵抗；二是直接去掉其他人等。，並殺了他們；第三，還能制造自殺現場，讓人覺得司機是不是精神有問題。最好能和‘鬧鬼’事件結合起來，營造出更奇幻的效果。”魔鈴掰著手指說。
“鬧鬼？什麽鬼？”聶芷玄頓時精神煥發。
傅回放了唐當當還原的行車記錄儀圖像，並把之前組織成員集思廣益得出的結論告訴了聶。
“妳的猜測真有道理，有可能！”聶芷玄豎起大拇指說:“可是‘鬧鬼’太搞笑了。鬼還能噴血？”
“對了，聶師兄，妳見過那麽多死人，妳見過鬼嗎？”唐當當小心翼翼的問道。
“如果我能看見鬼魂，那我就不是偵探了？就問他怎麽回事？”聶芷玄笑著說道。
聶輕松的話語讓唐當當渾身起雞皮疙瘩。她縮了縮肩膀，沒有再說話。
“但是，大家都無法解釋犯罪分子是如何不停車就上車的。”傅攤了攤手，說道。
" DNA檢測不能作為王牌."聶芷玄揉著頭發說，“有無數種情況會導致DNA結果的錯誤。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去傑夫確認了壹下。”
“傑夫？什麽傑夫！那是妳阿姨！”蕭郎揮舞著拳頭說道。
聶淡淡地笑了笑，接著說，“傅主任調出了當初檢驗的圖集，連我們也重新做了檢驗，結論確實是正確的。後來我也靈機壹動，和傅主任壹起檢測了樣本的Y-str。”
“說中文。”蕭郎說。
“家族中只有男性才有的Y染色體遺傳，和父親、兒子、兄弟是壹樣的。”
聶芷玄解釋道，“我們真的找到了線索！這個副駕駛的血，應該屬於五位企業家之壹的顧星的哥哥。”
“難怪對比顧星妻子和兒子的DNA親子關系，被排除了。”魔鈴說。
“顧星，就是那個坐在車輛右欄的人吧？”蕭郎翻了翻筆記本。
魔鈴點點頭說:“五位企業家資產最少，最年輕，只有31歲。”
“這個年紀，不都應該是獨生子女嗎？”蕭郎說。
“妳不是有個哥哥嗎？”魔鈴問道。
“我爸媽是雙獨政策！”又揮了揮拳頭，然後當當關切地看著唐。
唐縮了縮肩膀，跌進座位裏，兩眼黯然。
“問題還沒有解決。”傅袁滿攤開手。“他是怎麽上車的？”
“不用擔心，知道這條線索後，墨子和他的警察同事就去調查了。”聶說:“我抓住了顧的弟弟，壹切都解決了。”
四
“我找到了。”
大家在會議室靜靜坐下，等了近壹個小時後，程推門進來了。
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帶回來的不是什麽好消息。
“沒抓到？”聶轉頭問程。
“我調查了壹大圈，沒有這個人。”程對聳了聳肩。
“這，怎麽可能？”聶芷玄非常吃驚。
"七組民警圍繞顧的這個兄弟展開了調查."程說:“我只能查到，顧有壹個哥哥，三十年前，在顧剛剛出生的時候，在遊泳中淹死了。其他的，絕對沒有兄弟。這個結論已經在幾個方面得到證實，不會錯。”
“三十年前！”聶芷玄說:“還有沒有其他兄弟？”
程搖搖頭，把壹塊口香糖扔進嘴裏。
空氣瞬間凝固，所有人都在皺眉思索。
“真的有鬼嗎？”還是唐當當那膽小的聲音。
“還是會流血的鬼。”魔鈴說。
“妳在說什麽？”程看著迷惑不解的，卻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思考著如何用科學來解釋這個案例。
“車輛沒有停下來，不可能上來新人；顧無兄，不能留DNA。”聶芷玄說:
“我只是說，如果遇到科學無法解釋的情況，我們必須迅速改變調查思路。”魔鈴說。
聶芷玄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好像在網上查閱壹些文獻，說道:“如果要把這兩個重要的疑點結合起來，嗯，還是有科學解釋的可能的。”
轉眼間《守夜人2:黑暗之勢》的序列號10就結束了。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和關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