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雙喜(王若虛,發芽六月號)
紅雙
這個世界上阻止未成年人吸煙的力量主要有三個:父母、院長和肺癌。
但是,對於學生來說,家長的監督僅限於在家;肺癌太遙遠,遠像世界和平真正到來的那壹天,所以暫時忽略。至於院長,我覺得都是傻子。而那些被院長抓到的學生就更蠢了,根本不配享受香煙。
巨人抽煙,巨人未成年,但是巨人還沒有被抓到。
每天巨人坐公交車路過那些職校的時候,看到壹群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職校學生在離校門不到15米的地方聊天,就會想起自己學校裏那壹小群窩在廁所裏點打火機的癮君子。
妳看,他們也是未成年人,可以用“群”來形容,而他們卻用“捏”來形容——這不是量的問題,這是壹種高度的思想表達。巨人知道那群人可以在校門口吸煙,因為不會有馬立克平川老人在校門口監測空氣中煙草顆粒的活動。
馬平川是他們學校的院長。
龐大至今在三所小學、兩所初中、壹所高中學習,見過八位教學主任。馬平川無疑是第二厲害的(對了,第壹個是偵察兵,在龐大元年死於肺癌),不是因為他的拳腳、智慧、觀察力或者身體外貌上的威嚴,而是因為他的鼻子。
他們說馬平川上輩子是壹只狗,不是普通的狗,而是壹只警犬。如果妳剛剛抽完壹根尼古丁含量超過七的香煙,即使妳扔掉煙頭的那壹秒把綠箭或者好時放進嘴裏,馬平川胃裏的報警器只要經過半徑1.5米範圍內就會響起來。巨人唯壹不明白的是,為什麽他學校裏的壹些傻逼總是在進校門前抽壹根煙,所以馬平川從不失去展示自己鼻子超人天賦的機會。
未成年人吸煙的黃金法則:早上不要吸煙。
原因是:尼古丁會從早上7點到下午3點粘在妳的衣服上..
當然,馬平川不會抓住每壹個抽煙的學生,因為那些學生不會什麽都不做就從他身邊經過。如果妳這裏有1600個學生,包括800個男生,拋開那300個(班幹部,書呆子之類的)絕對信得過,不會接觸尼古丁的,那麽,上帝保佑,妳永遠有500個嫌疑人。
怪物就在這500人裏面,安然無恙。
巨人畫雙喜,簡稱紅雙喜。
煙和人壹樣,也分三六類——紅色的雙打代表了全世界普通人的生活水平,從富人的熊貓中國到農民工的中南海前門。未成年人也大多抽紅雙喜,但不是因為消費水平,只是因為這是上海最容易接觸到的香煙。
曾經有壹個愚蠢的人,為了搭臺,帶了壹個黑鬼子來學校。他抽了不到四口煙,強烈而富有個性的氣味就把馬平川從樓上引了下來。
規則二:不要吸太多個性的香煙。
理由是:之前提到過這個案子。
想偷偷抽煙,就必須了解香煙的特性,無論是理性的還是感性的。
對香煙最早的感性認識是在初中二年級。那壹年,他們班壹個男生在學校附近的自行車庫被歹徒分屍。因為他身上沒多少油水,冒著生命危險出來打工的人很不滿意,就用煙頭在他臉上燒了個小疤。
這個不幸的人就是後來的典韋成。
三年後,與巨人同校不同班的典韋成,受雄性激素分泌過多的影響,臉頰過早出現了胡茬,而且是壹大片。這麽多胡子,典韋成從來不刮胡子。官方的理由是越刮越會刮。但巨大的理解是,他想粉碎他左臉頰上的傷疤和過去的恥辱。
在每壹朵烏雲中都有壹線希望,這樣的典韋成只要不穿校服,不進任何大型煙酒集團的營業點,就能拿到任何他看得見、買得起的煙草制品。按照這個優勢,典韋成本來可以成為學校很多癮君子心目中的英雄,因為只要妳信任他,就可以買到各式各樣的煙,不用擔心是假的。
但是,這個學校知道典韋成抽煙不超過兩個人。巨人,其中之壹,對此負有直接責任。當初他只對典韋成說了壹句話:如果妳想讓他們被老馬抓住咬出來,然後每次出事都第壹個被懷疑,那妳就加入他們的圈子。
典韋成不是壹個睿智的老人,但和怪物待久了也不會傻。他知道如果鼴鼠看到太陽,它就不會吃蚯蚓了。於是,在其他抽煙的人都躲在廁所裏緊張地摸打火機的時候,這兩個人卻在文體樓的天臺上悠閑地抽煙。
當然,天臺上不止他們三個,還有其他同學,但他們是情侶。天臺不是很大,但那對年輕的情侶還在角落裏依偎著試圖做些半勉強半親密的事。鑒於我們所做的壹切都是學校邊界內禁止的,默契的是妳抽妳的,我們親我們的,大家相安無事,誰也不會無聊到去管別人的事。
每次兩個人在上面抽煙,巨人都會帶四五個橘子,不僅是為了豐富內容,更重要的是橘子皮噴出的油狀液體的強烈氣味可以掩蓋煙草味,橘子本身的味道也可以去除嘴裏的壹些煙味。不過,保險起見,大家最終還是會喝壹口礦泉水瓶裏的白醋來漱口。至於衣服的味道,天臺的風總是很大,尼古丁有相當壹部分已經飄走了。
這種方法唯壹的缺點就是別人會壹直以為妳是山西人。巨人同桌孟斐斯不止壹次說,妳和妳的同學中午吃蒸油炸食品停不下來?
巨人知道孟菲斯怕酸,連番茄醬都受不了。但巨人更知道的是,孟菲斯有壹個非常偉大的叔叔,姓馬,名叫馬平川,是他們學校的院長。
巨人認為雖然孟菲斯不是馬平川的親生女兒(從名字就能看出來,孟菲斯是外姓),但不能確定孟菲斯沒有遺傳壹點馬平川的鼻子基因。更不確定孟菲斯會不會背叛同桌,向老師或者叔叔舉報。
全校最狡猾的煙鬼就坐在院長侄女旁邊,就像壹只藏在狐貍爪子下泥土裏的鼴鼠。絕對是諷刺。
換句話說,這就是命運。
正因如此,巨人從不把煙盒帶在身邊,也不放心做事壹向慢熱的典韋成保管。這時,項普給他出了個主意:把煙盒藏在通往天臺的走廊上的紅火箱後面。那個地方很隱蔽,清潔工壹般不會擦。他們可以用手在背後夠到,即使被發現,也不會在他們身上被發現。
向莆是這個學校第二個知道龐大和典韋成抽煙的人。他是胖胖之前的隔壁鄰居。他今年高三,正忙著考復旦。香浦雖然不抽煙,但是很樂意給小哥哥提意見,性格很好。他是壹個值得信賴的大人物。橘子和醋也是他的創作,因為他在壹個化學班,他媽媽是化學老師。
當然,沒有極大的謹慎和冷靜是做不到的。
龐然大物和佳能偉成自己暴露了龐然大物。
紅對抽到壹半的時候,典韋成動作笨拙,扔給他的橘子太高,掉到了天臺的另壹邊。他起身到另壹邊去拿。壹開始,他並沒有在意角落裏的壹對情侶。反正他平時看的比較多,但是當他彎腰去撿橘子的時候,聽到“啊”的壹聲,擡頭壹看。嘴裏的煙立刻掉了下來,被天臺上的風吹得老遠。
孟菲斯抱壹個男生的樣子事後被巨人逗得像兔子壹樣,除了兩只長耳朵。但那時候巨大的表情不太好看,兩顆像痣壹樣的小眼睛也很巨大,除了大齙牙(他沒長)。
同桌壹年多的兩個人,下午自習的時候特別難受。孟菲斯的筆帽鋼卷尺筆記本每五分鐘就會掉壹次。而龐然卻自始至終用左手捂著臉,因為孟菲斯就坐在他的左邊,但他今天並沒有抱怨嘴裏的醋。兩個人壹下午都沒說話。包括英語課上的對話練習,兩個人都是各看各的壹面。還好老師沒讓他們演示。下午上完四節課,我要留下來當值日生,看著空空的同桌椅子我就放心了。
沒想到,他剛要下樓,背上背著壹塑料袋垃圾,正在苦役。孟斐斯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直截了當地說,巨人,我有話跟妳說。巨人不是軟腳蝦角色。如果妳想去,妳會怕誰。
孟菲斯在自行車停車場站了壹會兒,說,今天中午的事妳就當沒看見,我就當沒看見。
巨人覺得這樣最好,點點頭說,我中午哪兒也沒去,什麽也沒看見。
孟菲斯點點頭,繼續說道,但是以後不許妳去天臺。
巨咳,問,為什麽?妳能去我為什麽不能去?
孟菲斯咬著嘴唇說,我只是覺得和妳在壹起不舒服。
巨大倒吸壹口涼氣,說,有妳在,我就舒服了?沒辦法。老師不會在全校檢查這個地方。請原諒我。我在屋頂的東邊,妳在西邊。我離開的時候不要吹口哨,這樣妳就不會撞到我了。
孟非認為除了點頭沒有別的辦法。
其實我真的很想問她是怎麽勾搭上那個男生的,因為在妖怪的概念裏,孟菲斯應該是那種好好學習,好好八卦的女生。她做作業,上學不遲到,考試不偷看別人,也不允許別人偷看自己。體育課長跑總是失敗,按時睡覺,按時吃飯,按時回家,壹生都按時下樓:按時結婚,按時生子,甚至按時來例假——就像千千在上海卷煙廠生產的壹千萬條雙喜煙,我們有統壹的規格,統壹的長度,統壹的價格,統壹的外觀,統壹的內容,統壹的焦油含量,只是點燃的時間不壹樣,抽完火熄滅的時間不壹樣,僅此而已。
但是巨人最終還是沒有問。
男人的嘴,吃飯是主要的,抽煙是次要的,接吻是次要的,有時候說話也沒必要。
這就是巨人十七歲時的想法。
巨人最後壹次從馬平川的鼻子上滑落,是在那天中午。他和典韋成在學校附近的飯店吃飯,抽了兩支煙,剛把煙盒和打火機放好。突然,沒有任何預兆,馬平川進來了。這家餐廳的菜不錯,所以院長偶爾會光顧,點壹碗面或者幾籠炒。
巨人不喜歡“偶爾”這個詞,它往往意味著表象的揭穿和不幸的開始,尤其是偶爾涉及到自己的時候。巨人的第壹個動作是把煙頭按在鞋底下,左手拿起桌上的醋壺,往自己的空碗裏倒了些醋,像喝湯壹樣自然地喝了壹口。那家餐館用的是鎮江香醋,是最好的。坐在他對面的典韋成落後他三秒。當他用醋漱口,然後咽下去時,馬平川剛買了些東西,坐在他們旁邊。
妳好,老師。巨人正色說道,典韋成也跟著點了下頭。
馬平川看了看他們校服上的校徽,只是點點頭,開始吃飯。巨人和典韋成不失時機地離開了餐廳。走到街口,典韋成松了壹口氣,巨人卻拿出壹張濕紙巾遞給他,說,用這個擦手,擦幹凈點,這裏有袖子。
佳能衛城看到紙巾還是用醋泡的,也不知道巨人是什麽時候做的。典韋成說的話真的嚇死我了。我以為他是來找我們的。巨口說怎麽可能,心裏也在懷疑,不會是孟菲斯這丫頭出賣了自己吧。但是仔細想想也不對。萬壹孟菲斯知道她被抓了,壹定會把她的東西抖出來。簡直太瘋狂了。孟菲斯應該只能祈求上帝保佑巨人了。而且真要抓他們,馬平川不會挑這個時候,學校天臺上不是更容易下手嗎?
擔心太多。
飯後,典韋成和他的班級開了班會,只留下壹個巨大的人在天臺上抽煙。大概是因為只有壹個人,巨煙不舒服,剛扔了個煙頭,就聽到腳步聲傳來。典韋成的腳步聲很大,可以聽到。沒那麽輕,香蒲也不會那麽閑,警惕地盯著角落。
出現在龐然大物面前的是孟菲斯,壹個面色蒼白的孟菲斯。
壹時間,龐大的腦海中有上百個為什麽在旋轉,想從女孩的臉上看出什麽玄機,手悄悄伸向那瓶醋,壹萬個馬平川出現在她身後還是立即行動消除證據。但孟菲斯只是盯著他看了壹會兒,說,能給我支煙嗎?
巨人打算用手拿瓶子。
規則三:不要讓壹個小女孩在妳面前抽她的第壹根煙。
原因是他們會咳嗽,會哭,會抱怨。簡而言之,他們很討厭。關鍵是他們可能會浪費壹支好煙。尤其是她是局長的侄女,如果有壹天局長發現了,妳會比任何壹個地下煙鬼死的更難看。
然而,巨人給了她香煙,年輕人總是做瘋狂的事情。沒想到,孟斐斯熟練地點燃壹支煙,吸了壹口,然後讓煙從鼻孔裏噴出來,熟練地把煙含在嘴裏——壹邊巨大的下巴快要掉下來了。
很奇怪嗎?孟菲斯看著他的下巴問,我壹定比妳抽的早。妳相信嗎?
巨人收起下巴,點點頭,下巴又垂了下來。
孟菲斯又抽煙了,說我爸是老煙槍,壹天兩包,我小學三年級偷偷抽了第壹根煙。
之後呢,來嗎?
他發現了,狠狠地揍了我壹頓。
巨人聳聳肩說,那妳今天就不怕回家了...
孟菲斯抖掉煙灰,打斷了巨人的話,說他死了,肺癌。
停頓了很久,他突然說,如果妳以後還想抽煙,煙盒就在樓梯拐角處的火箱後面。當妳用完的時候記得把它放回去。
別問我為什麽抽煙?
猜妳能猜到,今天妳壹個人,失戀了。
孟菲斯勉強笑了笑,拿出紅色的那雙:他是個壞人,比抽煙的人還壞。
謝謝妳。巨人為自己點了壹根。
不客氣-我們走吧。孟菲斯起身向出口走去。
巨人突然想起來,對她喊道:吃點橘子皮和白醋吧!
孟菲斯沒有轉身,憑空揮了揮手,打開門下樓了。
看著很近的天空,巨人突然覺得很無聊,掐掉了壹半的煙,早早離開了文體樓。
當天下午,典韋成被逮捕。
怪物不知道典韋成被捕的細節,因為典韋成在教導處的辦公室呆了兩個小時。巨人在上上身鍛煉課時,當時正在操場打籃球。是壹個剛去教導處辦事的學生幹部說的。巨人第壹反應是趕去上課,但他先冷靜下來,去了文體樓。他沒有在消防箱後面找到煙盒。
巨人跑到教導處的辦公室門口。當時有很多同學在門口等著看熱鬧。過了壹會兒,門“吱呀”壹聲開了,第壹個走出來的是年級組長,然後是臉色蒼白的典韋成,接著是馬平川和另壹個中年人——如果巨人沒記錯的話,那是典韋成的父親。
在去教學樓門口的路上,典韋成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巨人。他看了他兩秒鐘,臉突然紅了。年級長驅散圍觀者,巨人跟著四散的學生離開。他聽到佳能偉成班上有兩個學生在竊竊私語,說佳能胡子被夾在廁所裏了。馬平川很驚訝,但似乎他沒有解釋任何事情,他的嘴很難看到。
當這兩個人轉過拐角時,他們身後的巨人已經不見了。
當時孟菲斯在教室裏,幾個不想上體育課的女生在教室裏看她們寫作業。孟菲斯心情不好。怪物突然猛地推開她旁邊的椅子,孟菲斯嚇了壹跳,皺著眉頭莫名其妙地看著殺人不眨眼的怪物。
妳說過嗎?典韋成,還有火箱。
妳在說什麽?!孟菲斯發現教室裏的每個人都驚訝地看著他們。
妳說過嗎?如果妳和他分手了,妳就不用擔心了——為什麽不告訴我?不相信典韋成不會說?還是給同桌壹個面子?
莫名其妙。孟菲斯不理他,埋頭寫作。
戲劇性地抓起她寫好的東西,“唰”地撕成兩半,右手食指指向孟菲斯。過了很久,他轉身,走出教室,直奔教務處。
巨人沒有看到身後漸行漸遠的孟菲斯默默流淚。
巨人從教務處出來的時候是壹個明天就要被宣布接受口頭警告的人,但是他很放松。
當然有些人也不會輕松,比如孟菲斯。
巨人回到教室整理書包的時候,班裏的人已經差不多走了,但是在他桌子的另壹端,什麽都還沒有整理,所有的東西都攤在桌子上。
有人出來,有人進去。
巨人聞了聞自己的手掌,淡淡的橘黃色氣味太微弱,無法察覺。他把孟菲斯的東西推到桌子另壹頭,把書包放在桌子上,突然有人敲門。壹看就是香鋪。
來吧來吧。項普看到教室裏還有幾個人,就向他招了招手。
巨人放下手中的東西,跟著他來到男廁所。項普確定每個車廂都沒人,就從口袋裏掏出壹盒雙喜塞到巨人手裏。他說,快藏起來。今天中午,我把妳的煙都抽完了。我剛買回來還給妳了。
巨腦“咯噔”壹下,問,妳是不是拿了我們的煙?
項普點點頭說,最近壓力太大,想抽幾根煙。妳那煙不多,我不小心。留了壹個給妳,就全拿走了,所以剛從壹個小煙攤買的,本來想放老地方的,但是聽說小胡子被抓了,就沒敢放了。對了,可以直接來。
巨大的呼吸不協調,看了他很久,問,妳了解佳能衛城嗎?
項普看了看門口說,那就是學校都散了。都怪佳能衛城運氣不好。今天中午在天臺遇到他,壹起抽煙。結果他的煙頭不小心燙到了胡子。我們不在乎。嘿,馬平川,老賊,偉大的...嘿,妳要去哪裏?!
冉冉第壹次這麽快進了教學樓。
教務處,門鎖著。見四周無人,巨人深吸壹口氣,用力壹跳,雙手攀上氣窗窗臺,像引體向上壹樣把臉對著氣窗。裏面沒有人,只有壹個老師壹邊看報紙壹邊值班。
同學,妳在做什麽?!
跳回地面,巨人看到壹個老師打扮的人站在那裏,卻根本不理他,朝自己教室的方向跑去。後面的老師喊,餵,不許在樓裏跑!!
去妳的!!巨人沒有回頭,而是大聲回應他。
這句話值得嚴重警告。
巨人不知道那個人是校長。
就算巨人知道了,也會罵的。
那天有很多人在精神上和肉體上都遭受了痛苦。比如壹個男生和壹個新外校的女生逛街,日子不好過。他選擇了壹條不幸的路線,在壹條小巷裏偶然遇到了壹個人。那人盯著他的臉看了壹會兒,走過來問他要不要煙。
男孩說對不起,我不抽煙。之後感覺對方很眼熟,我也是穿校服的。估計是在學校認識的。
那人好像沒聽見,又重復了壹遍,朋友,買包煙。
男孩有點惱火。眼前的這個人不是瘋了,就是在開玩笑——可惜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我再說壹遍,我不抽煙,林。我們走吧,別理這個人。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對方抓住他的胳膊說,妳不抽煙,但是妳壹定會接受這種煙的。
男孩覺得好笑,甩開他的手,問道:"告訴我,我肯定想要什麽香煙?"話剛說完,旁邊的女生就尖叫起來,因為她的新男友被那個男的撞倒了。
這壹拳雖然力度不大,但很準,正中下頜,男孩軟軟地癱倒在地。
巨人說,這種煙叫孟菲斯,味道可能有點濃,妳要小心。
天氣越來越冷了。
傍晚站在車站,雙手插在口袋裏,輕輕地左右搖擺著身體。
公交車很久沒來了,等車的人很多,可能不擠。
巨大的右手口袋裏拿著兩張紙,上面有他熟悉的筆跡,每次他都迫不及待地要看,但筆跡的主人每次都不容易給他看。
那兩張紙放在他未完成的書包裏,是專門為他寫的。不幸的是,他們沒有完成。
其實那兩張紙本來是壹張的,但是被壹個壞人撕成了兩半。
作家的心應該就像這兩張紙。
巨人決定不等公共汽車,而是步行回家。
巨人今年十七歲。巨煙。巨人未成年。巨人從來沒有被抓過,但是巨人是個傻逼。
巨人第壹次回想起他在那兩張紙上看到的每壹個字,如此美麗。
他經過壹個專賣外國香煙的小煙攤。抽煙的人眼巴巴地看著他,不顧他的校服,等著他的手在口袋裏伸出來,拿出壹張十塊錢的鈔票,指著他面前的板子上琳瑯滿目的東西。
令人失望的是,男孩什麽也沒做。
就在他楞住的時候,兩個老外過來買煙。賣煙的暫時忘記了這個龐然大物,忙著自己的生意。當他把錢放入口袋,再次擡頭時,怪物已經不見了。但是他發現他的沖浪板上有壹包煙。
那支煙肯定不是他自己的,因為他只賣香煙和雪茄。
但他對那種煙很熟悉,因為上海到處都可以看到,八塊錢壹盒,叫雙喜。
簡稱,紅色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