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兩三年前，我帶兒子去小區旁邊的文具店。買了文具後，他讓我給他買幾盒卡片。壹開始我以為卡就是撲克牌，就問他:“家裏有，為什麽還要買撲克牌？”他告訴我，紙牌不是撲克牌，而是壹種在孩子們中間流行的遊戲。於是我們花了幾十元買了三四包卡。打開後我不以為然:“這不是撲克牌上畫的卡通人物嗎？”有什麽好玩的？“然而，我兒子的反應顯然與我不同。他覺得很有意思，壹遍又壹遍地玩牌，還喃喃自語著什麽。
後來他經常給我講學生卡收藏，各種卡收藏的專有名詞，比如雷霆版，星雲版，SR，HR，偶爾用自己的零花錢買壹兩盒。通常他說到牌，我只是“嗯嗯”壹聲，就當真了。但是，在孩子五年級生日的時候，我問他想要什麽生日禮物，他居然想要壹盒卡片，要幾百塊的那種“黑鉆石”。都兩三年了，他還這麽執念。看來我得研究壹下這張牌的魔力了。
於是，我很認真地問兒子，這張卡有什麽魔力，為什麽小孩子這麽癡迷。他壹聽說我關心他喜歡什麽，就很開心，就像竹筒子壹樣說，不壹會兒就給我普及了很多關於紙牌的知識。
原來這些卡都是以動漫為主，比如奧特曼，鬥羅大陸。男生和女生收集的卡片類型差別很大。卡片的價格不壹樣，便宜的十幾塊，貴的幾十甚至上百，隨著卡片的稀有程度而上漲。但是在用卡打開盒子之前，我不知道盒子裏有什麽稀有的卡，類似於盲盒。
他說絕大多數學生或多或少都有參與。有的同學樂此不疲，不僅讓家長買，還用自己的零花錢和壓歲錢買。同學之間要比較壹下，看誰的稀有卡多，稀有卡多的同學就會成為大家羨慕的對象。此外，學生們還互相交換卡片，以交換所需的商品。卡片成為孩子社交最重要的媒介之壹。如果沒有集卡，他們可能找不到相同的話題，被排除在特定的圈子之外。
讓兒子給我普及了相關知識後，我問了壹些我認識的其他孩子，在網上查了資料。原來，兒童卡片收集已經成為小學生中最受歡迎的活動之壹。但是，這也造成了壹系列的問題，有的是在這上面花了太多的錢，家長覺得很不值；有的孩子太沈迷於此，影響學習等等，從而引發很多家庭矛盾。
先說花錢多的問題。資料顯示，有壹些專門做卡的公司，單店年營業額高達十億元以上。卡片本身的成本是多少？據制卡企業負責人介紹，壹般的卡不超過10分錢！在小學生手裏，每張卡平均價格至少壹元，壹張稀有卡幾十元、幾百元、上千元，意味著利潤至少十倍，百倍千倍也不足為奇。從這個角度來說，確實是相當暴利的。然而，收集卡片的小學生卻不這麽認為。有些卡在他們眼裏就是寶貝。我覺得不同的時代有不同的玩法。二三十年前拍外國畫或者買泡面卡，本質上和現在的卡是壹樣的。
當然，壹切都是有分寸的。如果孩子沈迷其中，不僅要花很多錢買，還會影響學習。出現這種情況我該怎麽辦？我覺得最基本的原則是“疏”而不是“堵”。
站在大人的角度，去理解孩子收卡的原因，雖然會有壹些心理比較，但也是壹種社交媒介。通過這個媒介，孩子可以有歸屬感。
同時，在兒童收卡這件事上，不僅要看到負面效應，更要學會借力打力發揮其積極作用。比如讓孩子說說卡片上的情節，除了復述動畫中已有的情節，還可以通過想象創造新的情節並寫下來，這樣既鍛煉了口頭表達能力，也鍛煉了書面表達能力。
通常情況下，人物的戰鬥力數值會標註在卡片上。首先可以了解戰鬥力數值的大小，比較個體的勝負關系。然後我們可以隨機組合，看看這些組合在基於戰力值的勝負關系中是如何可能的，鍛煉了孩子對數字的感知和計算能力。引導孩子徒手畫出卡片上的人物，或者用泥塑把二維畫面變成三維雕塑，無形中培養了孩子的動手能力和審美能力。通過引導孩子了解卡的成本價與賣價的比值，探討卡的投資是否值得，如何管理自己的財產，如何合理消費，如何培養孩子的財商。引導他們從收集卡片到收集郵票、錢幣，可以加強他們對歷史地理等學科的學習。總之，如果大人能多想想，那麽孩子的卡片收藏就可以轉化為學習資源，因為有了孩子的愛的幫助，學習壹定是既快樂又高效的。
有的孩子沈迷其中，更有可能的不是卡片的吸引，而是現實生活中父母與孩子關系緊張，沒有成就感，找不到歸屬感。這時候不能把板子都打在牌上，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我和兒子討論了紙牌的相關問題後，告訴他《論語》中孔子的弟子夏紫說:“雖有小道，必有可觀者，是君子畏泥。”任何事情深入研究都可能是有趣的，但為了實現更長遠的人生目標，我們必須做出選擇。如果只有兩個活動可以選擇，壹個是打牌，壹個是讀書，妳會選擇哪個？他跟我說選讀書，因為讀書可以更廣泛更深入，卡片不行。兒子的選擇，讓父親放下了懸著的心。
(作者:於，北師大附中實驗中學語文老師)
(光明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