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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村吃燒烤的故事

夜宵有好幾種,釣河粉,小龍蝦,燒烤。

釣河粉適合壹個人吃。在壹個柔軟安靜的夜晚,帶著熬夜的決心,壹條條的河粉順著食材的香味滑入口中,壹口壹口吃下去,嘴裏都是油。

小龍蝦要和幾個同事吃幾口辣,然後換成蒜味的,再吃幾口辣配啤酒。幾味輪流換,聊起工作中的酸甜苦辣,有節奏感。

吃燒烤重要的是氛圍。妳不能在安靜的地方或者幹凈的地方吃。在嘈雜的大排檔裏,妳應該偶爾攔幾輛摩托車。最重要的是,吃的人還年輕。

在大學,我們經常燒烤。

晚上,我、章魚、小滿和阿珍,我們組隊去了學校大門對面唐寧村的小吃攤。

壹邊吃燒烤,壹邊喝啤酒,聊著誰喜歡誰的八卦,聽著大排檔門口兩邊兩個大喇叭放的爛大街的歌,吹了壹晚上的水。

章魚,原名張羽,喜歡穿格子襯衫,但不在乎發型。壹年四季,劉海剛好到眉毛。章魚那年剛到學校,魔獸彈得很流暢,手速快得我現實中沒見過有人彈鋼琴。我壹度以為是專業鋼琴8級的水平。

章魚不會彈鋼琴,但會彈吉他。他學了壹個月的吉他,為了壹個女生每天勤奮的練壹首歌。終於,暑假回來的他,在女生宿舍附近,拿著自己最喜歡的吉他彈唱。到了高潮的時候,他看到自己喜歡的女生和壹個帥哥接吻,然後他唱著唱著就哭了。第壹眼看到妳的,我忘不了的,隨著斷了的弦沈入了水底。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想過要談吉他。弦斷了,我懶得換。我把它閑置在宿舍裏,和電腦主機紙箱放在壹起。遊戲玩了多少年,吉他上的灰塵也跟著走了多少年。

壹天晚上,章魚喝完了壹瓶啤酒,告訴我們關於他的這些事情。旁邊的喇叭裏傳來《我要愛上妳了~》這首歌。

小個子對章魚說:“妳太浮誇了。”

簡簡說:“有點誇張。”

我說:“是的,是的。”

章魚說:“但是我真的真的喜歡她很久了。”

我們沒有再說話。

後來經常能看到小曼蹭著章魚的車去上課,坐在章魚的自行車後座上,雙腿擺動,抱著他們要帶去上課的書。偶爾聽到章魚說妳這麽重我過不去,她就跳下車,壹腳踢過去,然後跑過來蹭我的車。

有壹天我去自行車店,碰巧遇到小滿在給章魚的車打氣。她平靜地問我:“我真的很重嗎?”

“不,不,肯定不是。”我回復她的速度是0.0001秒。不管真相是什麽,這個問題永遠只有壹個答案。任何能快速反應的人都在某種程度上受過訓練。

她似乎很困惑,對章魚說了些什麽就離開了。

高三,章魚和小滿談戀愛。

小曼天天跟著他,校園裏幾乎到處都是,我也天天跟著他。我在飯堂吃完飯蹭了杯奶茶;我還在操場跑道上跑完步擦了壹瓶可樂;學校門口還有燒烤夜宵,我也吃壹頓。幾個月後,他們的親密度成功從80上升到100,我的體重也成功從120上升到140。

所以戀愛關系中的第三者往往是最痛苦最沈重的,至少身體上非常沈重。

那幾天,我們度過了無盡的蟬鳴和焚雲,不想做作業的時候就去喝酒吃燒烤。每天從宿舍硬床板的涼席上醒來,覺得人生好像還很長,可以揮霍。

畢業幾年後,我們都分道揚鑣了。去工地上班,沒多久皮膚就呈現出健康的黑炭色。

孫爺爺,非常感謝您給了我健康。

簡簡去了深圳,每天出入甲級寫字樓,穿著瀟灑的職業裝,早上喝咖啡,晚上吃牛排,讓所有人羨慕不已。

章魚在做自媒體,有空就寫書,拍照片,更多時候是加班趕稿子。

我們聊了聊我們的生活,聊了聊我們忙碌的工作,聊了聊那些不知道為什麽的感受。然而,我們不再輕易談論理想。

有壹次,在學校門口的唐寧村大排檔,我們吃著燒烤喝著啤酒,聊著誰喜歡誰,聽著大排檔門口兩個喇叭播放的爛大街的歌,吹了壹夜的水。

曾經,我們想開書店,想什麽時候開就什麽時候開,想什麽時候關就什麽時候關。看看書的人。真正愛書的人買不起書,就隨便給他。

曾幾何時,我們想開壹家咖啡館,種上各種花草,擺滿書籍,早上曬曬太陽,晚上吹吹涼風。

從前,我們想開壹家導遊公司,走遍全國。

開壹家面包店,打掃幹凈,開壹個工作室...

但是現在,我們不輕易談理想。因為我們都知道,夢想面前的細節壹點都不重要。我們最想要的不是擔心成績,收入,放松,壓力。至於開書店或者咖啡店,誰管呢?

所以我現在的夢想變成了希望有個敗家子的那種。

至於小曼,畢業的時候就和章魚分手了。

原來當時章魚聽說喜歡的女生分手了。這個女人的前男友是壹個到處交友的渣男人。她喝醉了,就和她壹起瘋了。女孩拿著壹把刀站在渣男面前,表明了分手的決心。那天晚上章魚壹夜沒睡,在室友朦朧的罵聲、電腦紙盒裏的蟑螂屎和多日未洗的臭襪子的味道中,抽了壹地的煙,打翻了幾個酒瓶。

第二天,他拿出積滿灰塵的吉他,仔細擦拭。他把吉他給了那個女孩。

小個子男人遠遠地看著,壹句話也沒說。

我知道這個是因為我最近收到了小曼的喜帖,她告訴我婚禮安排在老家。她拿出壹個盒子給我,讓我還給章魚,章魚之前給過她。

我說:“有章魚嗎?到時候我們四個下等人再聚。”

她說,“不要叫。”

我說:“恭喜妳,新婚快樂。”

她說,“保重。”

我說,“保重。”

我打開盒子,裏面有壹個存錢罐。裏面有很多硬幣和很多紙條,那些告白都寫在紙條裏。原來存錢罐不僅可以存錢,還可以存感情。可惜,到了分手的時候,還得壹個壹個拿出來,分清楚,斷了。

“喝燒草奶茶,哈哈哈,電影不錯,哈哈哈,章魚博士打不過蜘蛛俠,章魚真的很蠢。”

“自行車很貴,但妳其實很輕。妳非常喜歡這些禮物。”

“教我騎自行車吧!”

“哦,妳轉彎,妳要緊緊握住車把,然後踩油門。哎呀,妳真傻,妳個瓜皮。”

“以後可以叫章魚博士了!”

".….."

我壹個人吃了夜宵,看著這些告白,眼眶濕潤了。

聽著哈林的《愛必有》,我們曾經懶得去聽那些爛大街上的歌。直到街上不再有聲音,才發現每壹句話都是壹種我們不敢說的心情。

“有時候妳就像壹棵松樹,不管春夏秋冬,站在某個地方。我知道,總有壹天,妳會昂起頭,走出這條安靜荒蕪的路,與外面的風景並肩而立。希望不要忘記,這棵樹上有壹只小松鼠,從這根樹枝跳到那根樹枝。小心翼翼地拾起散落在月光下的松子。”

第壹眼看到妳的,我忘不了的,隨著斷了的弦沈入了水底。

當太陽落山,夜幕降臨,晚風吹在臉上,便淡淡地道:

燒烤的時候打電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