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我在辦公室呆了壹天,關了電腦,走出家門,開車在戈壁灘上轉了壹圈,意外地發現了壹個杏園。時值仲春,草在生長,鶯在飛翔。桃花宴還未結束,嬌嫩的杏花已經呈現出黑粉色。
在新疆工作二十多年,去過蟠桃園賞桃花,去過團場看三月杏樹。每次看到美景背後人工雕琢的痕跡,在這野地裏看到壹個天然的杏園,都是壹種意外的驚喜。遠遠望去,就像天邊的壹抹晚霞,瞬間映紅了天空。仔細壹看,杏園並不大,是由180棵杏樹組成的條狀。杏樹充滿了樂趣,無拘無束,生機勃勃。野地裏的杏樹,缺少了都市麗人刻意的粉妝,卻增添了農村大媽的淳樸與率性,從造型到質感都給人壹種清新明亮的感覺。
杏樹的枝頭仿佛在舉辦壹場春花宴,壹串串杏花在迷人的陽光下壹路領先。開得熱烈的花,就像壹個風情萬種的少婦。每壹個微笑都讓人感到心中蕩漾。含苞待放的蓓蕾,就像《愛的種子》裏的少女,在半張羞澀的臉後面,透露著無限的遐想。壹簇簇杏花掛滿枝頭,花與芽相互交替,枝葉交織,匯聚成壹樹的繁華,而嗡嗡的蜜蜂則忙著在花叢中穿針引線,壹邊堅持做媒人,收獲自己的甜蜜。
就這樣,杏花從壹棵樹開到了另壹棵樹上,它們的熱情匯成了燦爛的噪音,向四周擴散,從運河邊到山坡,從葉萍到山谷,壹路喧鬧地擴散。走過這喧囂的花海,每壹個手勢都是滿滿的花香。在壹個輕松愉快的房間裏,運河邊壹棵杏樹上綠豆大小的杏片把我的思緒帶回了童年,不禁回憶起小時候在家鄉吃酸杏的有趣故事。
黃土高原的故鄉,春天來了,有了冬芽,就像雨後春筍壹樣遍地開花。那時,我們吃不飽。對我們的孩子來說,吃酸杏是最令人滿意和持久的事情。
酸杏,其實並不是杏的壹個品種,而是對未成熟的小嫩杏的稱呼,也叫青杏。從杏花落盡後剛形成的小嫩杏,到杏成熟前的黃杏,應該算是酸杏了。
家鄉的杏樹不是長在園子裏,而是生在路邊,生在山坡上,生在田埂邊。立春之後,壹場小雨過後,壹夜之間,到處都是競相開放的花朵。當我們吃完了那棵香甜的榆樹、濃郁芬芳的槐花後,我們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棵又小又酸的杏樹上。
我知道哪裏有杏子。放學後,打豬草、摘杏子成了每天的功課。三五個同學約好到達前置場地,隨機摘了壹些豬草,以應付母親的檢查,把精力集中在尋找和吃酸杏上。
杏子落了,小杏子像小珍珠壹樣藏在茂密的樹葉間,不容易被發現。我們脫下布鞋,光著腳爬上樹枝,沿著樹枝在茂密的樹葉中仔細尋找。只要我們發現了壹個,我們就會循著線索,做出偉大的發現。
剛形成的小嫩杏,不嚼咬就有青草味。我們經常在手指肚大小的毛杏中尋找更大的水果。首先,我們摘壹個放在嘴裏品嘗。然後滿嘴酸味,邊吃邊挑,直到把衣服上下口袋都塞滿。然後我們從樹上溜下來,和同伴比個頭,比品味。
爬樹比下來容易。有時候得意洋洋地滑下去,經常會被杏樹的樹枝夾住,總會面臨想都不敢想的情況,所以會求樹下的同伴幫妳,為了獎勵妳壹袋酸杏。樹下的壹個同伴蹲在地上,另壹個扶著樹站在蹲者的肩膀上。然後他們壹起慢慢站了起來,* * *齊心協力“救”了樹桿上的吊死人。有時候因為不耐煩,掛衣服挨家長訓是常事。我記得我媽在訓練的時候說過,吃太多青杏傷胃。當時她保證不會再吃了,但之後還是我行我素。
從四月初杏子剛掛在枝頭到五六月杏子滿香,從剛出現在枝頭的綠球到半青半黃的大果實,其中的樂趣就不用細說了。但是過於註重酸杏,往往會耽誤老師布置的作業。平時借其他同學的作業抄,但是不給他們。既然他們口袋裏有酸杏,就用酸杏換作業,尤其是女生的作業。壹般來說,正確率較高,他們得到壹個優秀的副本。期中成績下來,作業總是很好,經常連及格都拿不到。後來我受不了我哥的反復審問,終於說出了真相。三哥想了個辦法,就是每天給我十個生詞,要求我背熟,晚上他來檢查。剛開始的幾天,我不敢等。後來我抵擋不住酸杏的誘惑,忘了背生詞。有壹次,弟弟檢查他的學習,我還沒完成壹半。那是壹個不合時宜的滿滿的帶著酸杏味的缺口,讓我哥嗅到了事情的起因。我生氣的弟弟喝了壹口水,攻擊我。煤油燈下,我突然沈浸在壹場風暴中,其影響可想而知。
如今,30歲的我再次站在這棵熟悉的杏樹下,過去歲月裏的壹些杏子事件自然浮現在我的腦海裏。
我的家鄉杏兒,不擇水土,生命力強,產量大,變現快。杏樹作為壹種適宜的經濟樹種,在家鄉的丘陵地和溝壑坡地大面積種植。我相信,再過幾年,這裏將會是壹片杏花的海洋,有春天的花朵,也有秋天的果實,會有新的故事被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