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鄉位於渤海灣,是壹個很小的島,屬於煙臺。在煙臺的最南端,離青島很近,僅隔壹灣之隔。夜晚,站在平房上,可以看到海那邊霓虹閃爍的青島城。
這個島有壹個好聽的名字——麻姑島。相傳,麻姑參加完蟠桃宴回來,與蓬萊閣的八仙路過大海,有說有笑,不小心掉了壹個太後送給她的蟠桃。蟠桃掉進了海裏,這個美麗的小島就這樣誕生了。這個島的形狀像壹個美麗的桃子。島上還有壹座麻姑廟。人們世世代代用香供奉著麻姑,感謝她讓我們擁有了這片美麗的土地。
這個島離海岸有五六海裏。媽媽說,她結婚的時候,每次回外婆家都會坐船。退潮時,爸爸會把她背過去。別人家的男人沒有欺騙媳婦的習慣。幾個和母親差不多同時出嫁的尼姑(我們老家對阿姨的昵稱)都很羨慕嫉妒母親。我可以想象壹個年輕漂亮的媽媽躺在爸爸的背上,羞澀又嫵媚。堅定不移的父親時不時回過頭來,跟母親耳語幾句,讓母親臉紅心跳,總要錘父親幾下。直到1976,縣裏派了很多民工,用了整整壹年的時間,建成了3公裏長的海堤,500米長的大橋。媽媽說島上唱了三天戲,比過年還熱鬧。
島很小,只有100多戶。老支書說,剛解放的時候只有49戶。從東走到西需要五分鐘,從南走到北只需要十分鐘。所以孩子很少。小學在海邊,八間瓦房,是當時島上最好的房子。只有壹個老師教我們。我上學的時候有八個人,是學生最多的壹次。我最小最大的桂花姐比我大6歲,只有我哥是男生。東邊的三間教室是壹年級、三年級和五年級用的,西邊的是二年級、四年級和幼兒園班級用的,中間是老師辦公室和宿舍。教室的前面和後面都有黑板。老師在前面給低年級上完課,然後讓高年級轉過來給他們講課。低年級做作業。我記得教室裏壹直很安靜,除了老師講課的抑揚頓挫。我記得我經常偷偷轉身聽課,老師的字寫得很漂亮。現在我覺得應該是薄金。為此我被老師打了幾個粉筆頭。之後,妳要把它撿起來送上去。
那時候島上的老師地位很高,島上的每個人都非常尊敬老師。我當時的老師,姓程,五十多歲,高高瘦瘦的,有點駝背。程老師說話很慢,壹直微笑著看著我們。老師的飯是島上的壹件大事,飯是挨家挨戶送的。被派來的人會很有面子。他們會把家裏舍不得吃的白面粉拿出來,包好餃子,卷好面條,然後放在紅漆托盤裏,上面鋪著幹凈的白毛巾。聞著香噴噴的食物,送餐的孩子都會咽下口水。但是沒人敢嘗。島上土地少,白面稀缺,魚蝦不缺。
每天當太陽從海上升起時,朝霞充滿了院子。我已經起床,靜靜地坐在無花果樹下編織漁網。我媽媽會在後面給我編辮子。我媽的手很巧,每天都會給我梳不同的圖案。早飯後,我帶著弟弟去學校趕鴨子。穿過壹個又壹個巷子,大媽大媽們出來了,把鴨子遞給我。鴨子越來越多,嘎嘎叫著像趕廟會。這時候我哥也從家裏出來了,抱著我哥和我壹起把鴨子趕走了。我們走路時總是把課文背在背上。到了海邊,我們會把鴨子吹到水裏,然後回去上課。放學回家,像往常壹樣,我們趕著鴨子,從壹家走到另壹家。我和我哥哥有時會得到很多美味的食物。如果有人送蘋果,那將是難得的享受!照例,這些是我弟弟的,我和弟弟從來不舍得吃。
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大海非常幹凈美麗。藍色涼爽的海水、細細的沙灘和白色的海鷗經常掠過海面。大海給了我們豐富的禮物,比如牡蠣、海蛤、小海蟹、小海螺,還有很多我只能用家鄉方言叫得出名字的東西。夏天,退潮後,幾個人幾步就到了海邊,提著籃子。牡蠣生長在礁石上,需要用特殊的工具鑿下來。海蛤壹般埋在巖石下的沙子裏,用手拔,而且很多。海蟹和海螺壹般生長在泥濘的地方。小海蟹的洞很深,有兩三個出口。直到現在我都覺得自己很蠢。我從來沒有把手伸進洞裏抓過壹只小海蟹,因為我永遠分不清哪個是出口,哪個是入口。另外,小海蟹咬起來很痛苦。這個時候我哥總會叫我傻姑娘,抓了壹把海泥貼在我臉上,然後讓我坐在大壩上等他。我總是坐在那裏給我弟弟唱歌。哥哥愛聽我唱《駕馭大海的小女孩》。回到岸邊,哥哥給我拿了壹半回家。媽媽現在肯定還不知道。但有時是有代價的。我想幫我弟弟織網,這樣他就可以出去玩了。等回來的海鮮熟了,我們就可以去市場賣了。如果媽媽不想要這筆錢,我們可以買壹些我們喜歡的小圖畫書。有壹次我賣的錢比平時多,我哥給我買了壹對小發卡和粉色蝴蝶結。我小時候戴了很多年。
前幾天我哥從廊坊給我打電話。說起小時候,哥哥很想聽我唱歌,想讓我陪他去趕海。兄弟,說說過年的事吧。明年壹起回去吧,帶著孩子壹起去趕海。我答應了。我笑著說哥哥想家,哥哥說想!我的眼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