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記憶最深的是我媽的苦。
母親出生於1952年,1959-1962年是中國大饑荒的時候,吃不飽是常事。
據她媽媽說,她結婚的時候並不痛苦,因為她上過幾年學,所以十幾歲的時候做的事情就是記錄在生產大隊工作的人的工作成績,這是壹份體面又輕松的工作。
那時候,婚姻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母親和父親的婚姻也差不多。父親所在的村子離母親所在的村子不遠,走路不到壹個小時。
母親家庭的“成分”不錯。雖然不是貧農,但屬於“上中農”,比父親家的“地主”強多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說是媒人找到了我媽的大嫂,也就是我的大姨媽。
這在當時是壹個很不能理解的媒人。畢竟當時的地主就像過街老鼠。據說他們甚至低著頭走路。
我姑姑遭受了很多流言蜚語,但她還是同意了這門親事。她覺得樓主家有基礎,以後生活不會差。不得不說阿姨很有眼光。
母親嫁給父親後自然成為地主家庭的壹員。她每天不得不做比別人更多的苦工和臟活,但她從不抱怨。
她總是樂於奉獻,挖大壩,從池塘裏挑泥,犁地,耙田。按照我父親的說法,她壹個人做的事,能頂兩個年輕男人壯年的事!
此刻,我媽褲腿上扛著百斤重擔的形象似乎在我眼前晃動。她的背被重負壓彎了,渾身是泥和汗水。
她也是壹個弱女子。是什麽支撐她度過了那些艱難的歲月?我想壹定是我媽那種百折不撓的性格,長在我的骨子裏,流在我的血液裏。
她不能忍受的是別人對父親的“欺負”和小姑子的無禮。
時代造成了他父親的懦弱。人善於被欺負,馬善於被騎。我媽不知道和他在壹起受了多少委屈,但她從不抱怨。
父親說起母親的過去總是心存感激,感謝她沒有拋棄自己的家庭,感謝她為他生兒育女,感謝她為這個家所做的壹切。
90年代初,因為小姑的迫害,我媽決定把家搬到縣城,我躲不起!
壹家人剛來城裏租了壹套又舊又便宜的房子住。我媽開始規劃家裏的生計,我爸還在他的銅礦裏做交易。她從壹個農村婦女變成了賣水果的個體商販。
我不得不佩服我媽也是這樣,從壹開始挑擔子賣水果到後來擺地攤。其中的艱辛只有她自己知道,但我從未聽她說過壹個字“累”。是的,對於壹個從苦難中走出來的人來說,沒有什麽可以打敗她的。
當時她賣水果,壹年凈賺壹萬元,在當時是相當不錯的收入了。姐姐在市裏化肥廠醫務室工作,壹個月才掙300多塊錢。
家裏的生活越來越好了。因為哥哥畢業後加入,父親的生意壹年比壹年好。他們成立了公司,我媽不再賣水果了,但是家裏很多重要的事情還是我媽說了算。
2006年,在父親和哥哥猶豫不決的時候,她決定買壹棟別墅。當時價格是80萬,現在這裏的別墅已經漲到四五百萬了。母親果斷做出決定的勇氣,至今仍被我們津津樂道。
2016年,老公辦廠虧了幾百萬,我們的生活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我們開始負債累累...
周圍很多人不理解我們,責怪我們。只有我媽堅定的站在我這邊,壹直對我們很好:年輕人欠點錢沒關系,只要身體好,壹切都好。
她總是暗中幫助我的生活,她會以各種理由給我錢花——我和孩子過生日,孩子考試成績好,我要出遠門等等。
自家院子裏種的菜,我在家吃吃喝喝,總會想起我。哥哥姐姐們總說她偏心,她對我的態度從來沒有改變過。
我哥今年把家搬到了珠海,我侄子侄女也去那裏讀書。我媽還是想留在她生活了壹輩子的地方。
偌大的三層別墅只剩下我媽壹個人。我帶孩子來陪她,和她壹起生活。
這些年來,我壹直占據著媽媽的愛。我覺得委屈的時候,總是在她面前哭。我忘了她也是壹個近70歲的老人。我是多麽自私啊!
和她壹起生活後,我發現我萬能的媽媽老了,所以她總有壹天會老...
她變得健忘了。她可能會忘記昨天告訴她的話。她經常說去拿東西,結果空手而歸。我怕她有壹天連自己最喜歡的小女兒都不記得了。
媽媽還是那麽勤快,每天打理著自己的小菜園,把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條。
媽媽還是那麽愛美,每天對著鏡子配衣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媽媽還在與時俱進。在Tik Tok,她是“愛美的柯奶奶”,在拍攝Tik Tok方面,她比誰都積極。
媽媽還是那麽愛自己的孩子。冬天來了,“冷嗎?多穿點衣服”成了她的口頭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