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山的妻子和侄子攜巨款潛逃後,身份證件不能再用,買不到火車票,只好留在大連,東躲西藏,過著度日如年的生活。在大連租房,中介機構和房東都要查驗和備案身份證件。我的姑姑和侄子不得不去旅順口。折騰了幾天,他們在旅順口區鐵山街道金家村租了壹間平房。店主是當地農民,所以他們沒有太多警惕性。他們草簽了合同,然後離開了。
房前屋後都是菜園,主人已經開始挖地起壟了。三間瓦房還算整潔,做飯用的東西壹應俱全,姑姑和侄子各壹間,王洪山妻子的床下還有兩個裝錢的皮箱。
雖然遠離市區,但是姑姑和侄子都很小心,從不壹起出門。我侄子年紀小,不能留下來。他沒事就去海邊看別人釣魚。運氣好的時候,還可以撿壹些海帶和海蜇,讓阿姨整理壹下海帶,燉豆腐,用鮮味洗鼻子,海蜇用明礬泡壹泡,做個海蜇皮。
王洪山的妻子無所事事,坐在房間裏發呆,總是想著過去和王洪山在壹起的日子。人們常說,夫妻壹夜之間可以感恩百日。這絕不是沒有道理的。此外,王洪山和他的妻子已經在壹起生活了將近十年。雖然他們沒有給王洪山生下壹男壹女,但不能說他們的感情不深。他們只是誤信了侄子的指使,攜款潛逃。在他們心中,他們不時會不由自主地想起王洪山,擔心侄子的未來,甚至有自首的念頭。
此時,王洪山正在看守所裏,仰頭向外望去,我發現那是月光下妻子低頭盼望的星星和月亮。他只希望妻子能回心轉意,帶著壹大筆錢回來解決他的危機。他問辦案人員,如果贓款全部返還,審判和量刑會有很大差距。如果有重大立功表現,也有可能判緩刑。
王洪山的妻子決定先試探壹下她侄子的想法。看到侄子帶著壹些魚回來,他沒有心情做飯。他把我侄子叫到自己房間,小心翼翼地問:“跟妳阿姨說實話,妳會住在這裏嗎?”不覺得委屈嗎?"
“很好,”我侄子高興地回答。“我每天都去海邊,買些魚、蝦和海藻。我每次都有收獲。多麽美好的壹天。我要去拿根魚竿,自己去釣魚。”
王洪山的妻子看著她侄子漫不經心的樣子。知道多說無益,她沒有任何言語。她冷著臉起床收拾魚,要做飯。
外甥覺得姨媽的表情不對,就跟著她對她說:“姨媽,妳有什麽話就說,我們商量商量。不要埋在肚子裏,有事瞞著侄兒。”
“讓我告訴妳壹件事,”王洪山的妻子說,她的臉色緩和了壹些。“雖然我們在這裏很安全,但妳有沒有想過,這輩子我們都要在這裏紮根,妳以後也要結婚生子,我也不能回家看親戚?告訴我,我們不能是活死人嗎?”
侄子笑著說:“我姑姑多慮了。現在風聲緊。若幹年後,誰會記得我們?到那時,我們就大搖大擺地回去,所有的案子可能都要退了,還怕個球。”
“這種案子會伴隨妳的余生,”王洪山的妻子反駁她的侄子。“不要總想著美好的事情。我們可能在網上被通緝。如果我們不回去投降,就沒有出路了。妳想壹輩子做小白鼠嗎?”
我侄子根本沒把我姑姑的話當回事,大笑著說:“手裏的錢恐怕是沒辦法了。”怎麽還會有自首的想法?我們快停下來吧。我們沒有出路,只能前進。別想了。"
我的侄子不可能改變主意。王洪山的妻子還想爭取壹下:“侄子,我們把錢還回去吧。罪過將由我的姑媽來承擔。就說跟妳沒關系。也可以找點正經事做,不用操心。這還不夠嗎?”
侄子嘴裏嘆了口氣,擺出壹副堅決的表情說:“奶奶,妳想都別想,讓我找點正經的?妳做夢去吧。這輩子都掙不了這麽多錢。我還不如留著,哪裏都舒服。等我再找個農村媳婦,給妳生個大孫子,我們給妳養老。”
當金錢站出來說話的時候,所有的真理都沈默了。王洪山的妻子冷冷地看著她的侄子,但她不想再提起這件事,盡管她心裏有千言萬語。她只是丟下壹句話:“我已經決定了,妳自己考慮吧,我不想把妳留在這裏。我們不能壹輩子守著壹堆破紙膜,也不能亂花。我們仍然擔心把它們放在那裏。”
之後我就不做飯了,靠在屋子裏。
我侄子見我姑姑意誌堅定,抱著頭蹲在院子裏。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心道,我姑姑真的是走火入魔了,她說為了我,她壹定很想她叔叔,想把錢要回來,原諒她叔叔。想了想,我起身走出了院子。
晚上回來的時候,阿姨在生悶氣,在收拾東西。看樣子她要走了,心裏壹慌,又不敢上前勸說,只好回自己房間躺在床上想個主意。這時,我姑姑在房間裏喊:“看好妳家,我出去買點東西。”
當王洪山的妻子回來時,門大開著,侄子不見了,沒有多想,她開始做飯。
飯做好了,侄子還沒回來,王洪山的妻子不禁擔心起來,於是她拉開床邊的窗簾,大吃壹驚。兩個裝錢的行李箱不翼而飛,只剩下兩沓錢,靜靜地躺在那裏。情急之下,連忙跑了出去,夜色正濃,哪裏有侄子的影子,整個人傻傻的站在門口,錢不見了,回去的路被堵住了,瞬間絕望。
王洪山的妻子腸子都悔青了。跑完這壹圈,所有的錢都化為烏有,她再也無法面對王洪山了。我侄子不能再回頭了。壹條邪惡的路通向黑暗。妳為什麽不向他的父母解釋?想了想,就找根繩子,掛在門上的橫桿上,系個死扣,踩個凳子,上吊。把脖子伸進繩扣裏,把腳蹬在凳子上,就沒了。誰能想到,就在王洪山妻子意識快要模糊的時候,也許是繩子太長了,哢嚓壹聲斷了。王洪山的妻子重重地摔在地上,過了好壹會兒才醒過來,以為自己已經進了墳墓,但環顧四周,景象依舊,才知道自己並沒有死,不禁痛哭流涕,埋怨上帝沒有讓她死。
不死也得活。王洪山老婆手裏捏著兩萬塊錢,心道,不能坐在空位子上,得找點事做。
第二天,王洪山的妻子遊蕩到鄰近金家村的旅順口經濟技術開發區。開發區專門發展綠色經濟,禁止任何汙染企業進入。旅順開發區緊鄰國家級自然保護區老鐵山,位於遼東半島最南端。在東北三省被稱為天涯海角。是東北亞候鳥南北遷徙的主要通道之壹。候鳥種類多、數量大,有“老鐵山鳥棧”之稱。目前有記錄的鳥類有302種,山南是舉世聞名的黃海渤海分界線。西海岸有世界和平公園,月亮灣的免費海水浴場每年夏秋季都擠滿了人。附近海域還有蛇島和豬島,每年都有大量遊客前來參觀。開發區依山傍海,空氣清新,風景如畫。真的是壹個適合居住和商業的天堂。特別是去年晉升為國家級經濟技術開發區,基礎設施不斷完善。大連到蓬萊的海底隧道正在規劃中,出海地點是老鐵山腳下的陳家村,已上報國務院審批,吸引各界人士蜂擁而至尋找商機。每年草莓在4月中旬上市,大櫻桃在5月底開放,藍莓也在6月底出現。很多人不願意離開,很多退休老人來這裏定居。
王洪山的老婆在外面轉悠了兩天,最後壹個售樓處把她招了進來,底薪1200元,還有銷售提成。按慣例,售樓處要求將她的身份證備案。她謊稱丟了,正在補辦。售樓處不管。銷售款直接付給財務室,只要銷售人員能把樓賣出去,就沒有風險。她有沒有身份證並不重要。在銷售人員中,比她大壹點的陳傑非常熱情,不遺余力地介紹她的銷售經驗,並偷偷告訴她,這裏面有很多知識,妳得玩點花樣才能賣出去,業績高,提成高。壹個小姑娘來的時候很窮很窮,現在買了兩棟樓,壹棟出租,壹棟自己住。
王洪山的妻子很疑惑,問陳大姐:“我用什麽辦法可以盡快把房子賣掉?我是新手,請多指教。”
陳大姐吧嗒著嘴,神秘兮兮地說:“以後妳就知道了。全靠妳自己去探索。有些話不能太白。”
王洪山的妻子中午沒有在售樓處的食堂吃飯,而是邀請陳大姐到附近的壹家餐館吃飯,希望向陳大姐請教銷售的秘訣,心想如果她能在銷售方面大顯身手,也許能把侄子拿走的錢賺回來。
王洪山的妻子有心事,所以她吃得不多。她只是看著媽媽吃東西。當陳姐吃完後,王洪山的妻子心軟了,讓她教她銷售技巧。陳大姐抹抹嘴,神秘兮兮地說:“實話告訴妳,我誰都不能說。我當初也跟妳壹樣。幾個月沒賣房子,掙底薪。我總是很尷尬。我每天紅著臉去上班,大家都不看我。售樓處經理對我不好。我每天嘟囔著養壹頓閑飯。終於有壹天,我有機會了。
“來吧,陳姐姐,”王洪山的妻子急切地問。“我想了解壹下妳是怎麽賣出去的。”
陳姐搖搖頭說:“我怕妳不能放棄。我真的別無選擇,只能做出這個決定。”
王洪山的妻子說,我變成什麽了?我不忍心舍棄這個或那個。哪怕是活著吃飯,能賺的錢,能賠的錢,我都幹。然後對陳大姐重重地點了點頭,說:“我什麽都願意放棄。只要能賺錢,我什麽都不在乎。”
“看來妳也是惡業之人。”媽媽用悲傷的語氣說:“我老公有小三。我壹氣之下離家出走了。我真不敢相信。我不能用手養活自己嗎?”事實證明,我們女人只要自立自強,是可以闖出下壹個世界的。"
王洪山的妻子關心房子的出售,但她對自己的生活經歷不感興趣。她只是急切地問,“得了吧,陳姐姐,妳是在擔心我。”
陳姐看著她,目光卻落在了身後。她似乎在回憶不堪回首的往事。她張開嘴說:“告訴我,我們女人有什麽?離家出走時,身上沒帶多少錢,只剩下壹身幹凈。”
王洪山的妻子很驚訝,認為媽媽是為了錢出賣自己的身體。這是不可能的。我不能失去那個人,我為王洪山感到難過。至少夫妻吵了壹架。王洪山表明了立場,但是她帶著錢跑了,然後她把自己放在上面,所以她說不出來。然後她又讓派出所抓她,身份暴露了。最好回去投降。
我只聽到陳傑繼續說,“我賣了幾個月,但我沒有賣房子。我當時很著急,也沒有妳那麽幸運。遇到我的時候,沒人教我這招,我就自己仔細觀察。有壹天,來了壹個年紀比較大的人,他很直率,穿著很高級。他壹看就是有錢人,言語中透露出想買好幾戶。我緊緊地盯著他,打聽他住的旅館。我打算送他壹些水果,以贏得他的青睞,這筆生意可能會結束。”
陳大姐喝了壹口水,笑著說:“老人走後,我買了些水果,晚上我摸到他房間。剛開始他嘴還硬。”那是壹個夏天,我故意穿了壹條超短的裙子,他的眼睛越來越花花綠綠。我故意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彎腰做鞋子,逗他,逗他開心。後來半推半就的上了床,然後跟我說買五棟樓,明天交錢。為了讓我放心,當晚就給了我5萬塊定金。"
王洪山的妻子聽著雲山霧罩,嘴巴張得大大的。她過了很久才松了口氣。心道這和出賣她的身體有什麽區別?只是比公開賣淫秘密多了。
陳傑說完,看著王洪山妻子驚愕的表情,笑著問:“怎麽了,妳害怕嗎?”
王洪山的妻子很快否認了,並說:“沒有,陳姐姐,我在聽。沒想到賣到了樓裏。我得去見壹個暗戀我們的男人。我在黃瓜的年紀。誰能要我?”
陳大姐撇著嘴說:“妳就盯著老頭,耍個兩招,肯定能讓他上鉤。沒有不出軌的貓。”
雖然王洪山的妻子對生活心灰意冷,但當她聽到媽媽的秘密時,她仍然無法下定決心。不到萬不得已她是走不出這壹步的,所以回去的路完全堵死了。
正如媽媽所料,很多天來,王洪山的妻子沒有賣掉任何壹個,每個人的目光都變了。售樓處經理的臉壹天比壹天冷,中午在食堂吃飯。業績好的人嘰嘰喳喳說著賣樓的經歷,卻不得不低頭趕緊吃。
只有媽媽對王洪山的妻子保持不變,問她住在哪裏。她在金家村如實回答。陳大姐道:“趕緊回去退休,跟我住,還當個伴。這裏的銷售人員都住在旅順開發區,往返時間短,工作不耽誤事。年輕人都在華通巴薩香谷五期買房或租房。建築依山而建,雖然有點傾斜,但從窗口望去,滿眼綠色,年輕人特別喜歡,浪漫氣息濃厚。和我們壹樣大的人都住在華通三期地中海郡。小區的院子是開放式的,下樓很方便。明天來我家住吧。”
當王洪山的妻子回去後,她要求房東退還房子。好在房租不多,房東也很好,沒給她添麻煩。她按月扣除房租,剩下的錢全部還給她。王洪山的妻子非常抱歉,說她想多付壹個月的房租,但房東推脫了,她只好說吃完飯再來取。她自己家裏種的東西不值幾個錢,王洪山的妻子在異鄉,感動得哭了。
來到華通三期地中海郡小區,我被眼前的壹幕驚呆了。壹排排土黃色的高樓錯落有致,草坪和樹木已經開始變綠。就像陳姐說的,小區布局大氣,中間壹條粉刷過的馬路可以並排跑四輛車。南方人喜歡曲徑通幽,而在北方,她從心底裏喜歡這樣壹個寬闊的院子。
幾天後,售樓處經理找到王洪山的妻子,說如果她不消除零業績,她就必須收拾東西走人。言下之意是售樓處不能白閑著,於是她漲紅了臉,恨不得找個地方消失。
冷靜下來想壹想。就算我辭掉這份工作,找個售樓處,結局也不會壹樣。看來我真的要走陳姐的老路了。壹想起來,眼淚就要滴下來。我心裏暗暗地說:“對不起,紅山,我已經山窮水盡了。如果我不豁出去,我只會死。從此,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妳了。如果下輩子有機會,我會給妳的。”
突然我想起了陳傑的提醒,於是我咬咬牙去了附近的藥店。我臉紅了,買了幾盒避孕套放在包裏備用。心道,別的男人那樣做,讓他穿這個,理論上還是幹凈的,至少沒讓他直接進去。
這壹天,售樓處來了壹個客戶,年紀大,英姿颯爽,吵吵嚷嚷。當王洪山的妻子聽到她的口音時,她知道她來自她的家鄉,也許是壹個富有的煤老板,並迅速聚在壹起,開始了她的第壹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