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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椿樹上的花喜鵲散文

在我的老房子後面,有壹棵不算很高的香椿樹;香椿枝間,常年築有長長的筐形鵲巢;在鵲巢的陋室裏,有壹只孤獨的花鵲;在花鵲嘶啞的叫聲中,它壹年比壹年老...

喜鵲是烏鴉類的壹種鳥。從蛋殼中孵化出來後,經過20天左右的饑餓日子,它就可以用翅膀飛翔了。而剛剛離巢的喜鵲,還沒有能夠自立,經過父母幾天的言傳身教,會逐漸變得自信而強大。

喜鵲只要能獨立,就會開始談戀愛。戀愛時,追求男喜鵲的是女喜鵲。彼此私下終身訂婚後,* * *築愛巢,成雙成對出入。第二年春天,喜鵲媽媽生完蛋後,夫妻倆輪流孵蛋,只為多添幾個蛋。然後,他們共同承擔養育子女的責任和義務。

喜鵲的配偶是終身的。在八到十年的生命中,我們永遠不會離開彼此。即使其中壹個中途死去,另壹個也會忠貞不渝,直到孤獨終老。所以喜鵲往往被視為美好愛情的象征!

雌喜鵲最容易與雄喜鵲區分開來。前者體型更小,顏色更黑,而雄鵲體型更大,羽毛更白。後者常被稱為“花鵲”。

我家和鄰居,男女老少,都知道香椿樹上的花鵲。與同性相比,它的身材和翅膀都是壹樣的,只有它的聲音總是很特別――沙啞、悲傷、蒼涼...

在這只花喜鵲面前,我有罪,簡直是十惡不赦的罪!因為,這壹輩子的幸福,就毀在我手裏了。每當聽到它的泣血聲,我的內心總是充滿愧疚和自責,總會勾起我淡淡的深深的思念和痛苦。

六年前的壹個春末,鄰居的侄子從沿海帶回壹個裝有幾千塊錢鋼珠的彈弓,吹噓自己能“百步穿楊”。然而經過幾輪叔侄的比拼,他徹底輸了。

“叔叔,妳有能力射下那只母喜鵲嗎?”大侄子指著香椿樹上剛飛回來的壹只母喜鵲,不服氣地說。

房子後面的香椿樹上,兩年前住著壹對小喜鵲。剛剛餵完崽兒的母喜鵲,正撲扇著壹雙靈巧的翅膀,在喜鵲窩門口的樹枝間興奮地跳躍著,嘰嘰喳喳地唱著,仿佛在對著遠方大聲喊著:“老公,妳怎麽還不回來?”孩子還沒吃飽呢!"

“這有什麽難的?小菜壹碟!”從小玩木制彈弓長大,射過無數只鳥。有了這樣現代化的武器,豈不是如魚得水?我自信地回答。

我從侄子手裏接過彈弓,鄭重的把鋼珠放好,深深的吸了壹口氣。與此同時,我慢慢擡起雙手,拉開了八根到處都是的橡皮筋。我在瞄準母喜鵲的時候,也在慢慢掃描周圍可能存在的安全隱患。我在估計彈球和它的獵物之間的距離,判斷它的下壹跳會落在哪裏,預測鋼珠的飛行速度,感知春風的方向,我做到了...

“砰——”,突然,鋼珠像子彈出膛壹樣從我手中飛出。幾乎與此同時,我聽到香椿樹上“啪”的壹聲,伴隨著壹聲淒厲的慘叫,母鵲“通”的壹聲像石頭壹樣倒在了地上...

“妳是搞的喲?喜鵲對妳做了什麽?不遭禍害?!"就在孩子們歡呼雀躍,我侄子目瞪口呆,我還在懷疑的時候,耳邊傳來了媽媽的訓斥。

事實上,當母喜鵲從香椿樹上掉下來的時候,那聲淒厲的尖叫就像壹把尖刀壹樣刺著我。壹種痛,壹種蒼涼,壹種悲傷,情不自禁地從心裏湧動,瞬間浸透了我的全身。我知道,我錯了。我是破壞喜鵲家庭幸福的劊子手。我犯了永恒的罪...

我覺得很內疚,因為我想得太多了。據說壹只成年喜鵲只能餵壹兩只雛鳥。喜鵲多壹對寶怎麽辦?那我彈過去就欠很多謀殺了。我能想到的就這些嗎?不,遠不止這些!我從幸存的花喜鵲想到了自己,我從自己的孩子想到了小喜鵲。那壹年,兒子十五歲,女兒才七歲...因為悲傷和後悔,我忍不住哭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侄子把彈弓從我手裏拿走了。我只記得我兒子把我打死的母喜鵲帶進屋的時候,覓食回來的花喜鵲也是又氣又傷心的追了上來。它在窗外不停地叫著抗議,還不時用喙啄我家的玻璃窗。“砰,砰,砰”的聲音簡直震耳欲聾!

從那以後,花喜鵲幾乎沒有停止過。每天早上,它都會站在香椿樹的枝頭,像公雞打鳴壹樣,準時在枝頭呼喚。然後,它會飛到我的窗外,拍打著壹雙疲憊的翅膀,深情地叫著,仿佛在喊:“老婆,回家吧,孩子們想妳了!”“不久,花喜鵲不得不彎腰走開,因為它必須找到足夠的食物,盡可能地讓寶寶們餓著。

時間過得很快,喜鵲寶寶們壹個個飛出了曾經的家。花鵲奢侈地享受著不完全的幸福和與兒女的快樂。而我的心好像被他們家感染了,沒有傷疤,沒有心結,沒有傷,沒有痛。

有人說,時間是治愈壹切創傷的良藥。我承認時間的力量,但我感覺似乎誇大了它的功效。有些傷,時間無法治愈。就像,有的傷口已經痊愈了,但是天氣壹變,它的疤痕上總會出現炎癥,隱隱的瘙癢,或者間歇性的疼痛...

災難發生了,孩子飛黃騰達了,但日子還得過。在以後的歲月裏,花鵲似乎並不太急於上進。壹整天,除了填飽肚子,她就是站在香椿樹上呱呱叫。時不時的,它會來到我的窗前,除了聲嘶力竭的尖叫,就是啄壹下。時間長了,我也看了裏面的文章。原來,花喜鵲在玻璃窗裏看到自己的影子,以為是老婆回來了,所以才這麽拼命。

很多人嘲笑花鵲的愚蠢,我卻為它的癡情而難過。春天來了,冬天來了,華鵲的聲音沙啞了,聽起來也不壹樣了。因為他總是給愛人打電話,聲音裏多了幾分孤獨、苦澀和思念。每年花喜鵲的巢添了又添,使它變得像壹個長籃子,但終究等不到它的愛人。

前幾天我媽在窗口徒手抓到了趴在窗臺上的花喜鵲。問,有什麽問題?我沒有回答,心裏卻在滴血:花鵲老了,體力下降,再也不能折騰愛人了。這是為了陪伴他的妻子,因為她躺在自己身邊――只是隔著壹層窗玻璃...

生命與愛情,眾生平等。自從我媽把花鵲送到香椿樹下的灌木叢後,我們就沒見過它了。然而,它沙啞的聲音壹直在我耳邊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