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襄樊的牛肉面是沒有牛肉的。最多加壹勺牛雜。吃的是有堿的面,但不太多,不苦,只聞著香。面條是前壹天晚上準備好的,加水,上油,拌好,鋪在壹個大的竹簸箕裏。第二天壹早,兩個大鍋,壹鍋白湯,是開水,冒著氣泡,冒著熱氣。吃面的來了,喊著,兩面,壹碗米酒。老板抓起壹個面團,扔到壹個長柄竹籬裏,抓了壹把脆嫩的綠豆芽,沈入翻滾的白湯中,不慌不忙地搖著。老板的手勢很漂亮,手腕上下活動,手臂卻沒有波動。每隔半分鐘,小臂擡起,竹濾網在空中劃過壹個小弧線,穩穩地落在碗裏,然後加紅湯。喜歡吃辣的,老板會多給妳壹勺辣油,整齊的端上桌。
第壹口,不能喝湯,太熱了。先來口,軟而韌,脆而辣。哢嚓壹聲,辣氣從舌根落到心臟,變成壹個暖球,然後慢慢溢出。熱氣沖過收縮的毛孔,試探性地流了過來。現在可以喝湯了,但是要縮著嘴,小心翼翼地咬壹口。有點像戰爭,各自都在搶奪自己的地盤。但目前暖流占了上風。它破壞壹切,追求勝利,有點固執。戰爭仍在繼續。暖暖的空氣,壹波接著壹波,終於全身發熱,甚至有點汗,密密麻麻的汗珠在他的額頭和後背悄悄滲出。這個時候也上了黃酒。襄樊的黃酒很像黃酒,但是沒有米,是乳白色的,很濃,有絲的質感,濃稠而親切,不是清水清湯。初嘗,沒有太多的酒勁,略甜。這是襄樊黃酒的優勢。妳看這面條現在麻辣燙的,還過癮。好了,現在是享受的時候了,放慢腳步,慢慢來,喘口氣,是中場休息,讓熱量慢慢釋放,慢慢品味。這是歌曲中的慢板和抒情段落。有了這壹段,這面條就有了過人之處,有貨。
這樣滿嘴的黃酒,才是襄樊人最正宗最傳統的早餐。他們坐在小凳子上,慢慢咀嚼,慢慢喝,慢慢品味,慢慢享受。他們早起,骨子裏的寒氣就融化了,舒服、溫暖、精力充沛,就像壹輛加足了油的汽車。襄樊的牛肉面很便宜,所以這種享受很容易得到。有錢沒錢都可以享受。
漸漸地,人多了,小木的凳子坐滿了,所以我找不到座位。有的人端著碗蹲在邊上,有的人在邊上等座位。人們也在議論紛紛。壹些熟人見面打招呼。有些人急著付錢,有些人臉紅了。他們頭上還飄著熱氣,像是得到了命令的仙女。這裏的白湯還在歡快地隆隆作響,帶著水汽和霧汽。
如果妳去了襄樊,領略了水鏡村的風光,懷上了隆中的古代,那麽別忘了嘗嘗襄樊的牛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