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西,我愛妳!”
“妳說什麽?”
“我說,我愛妳!”
“等了妳這麽多年,妳終於說了!”
“今晚我告訴妳,我愛妳勝過我自己的生命,Jose-▁”
——三毛《夢裏有多少花落》
經過近壹年地獄般的折磨,荷西終於脫離了德國“骯臟”商人的控制,帶著三毛辛辛苦苦掙來的只有三個月的工資離開尼日利亞回到了大加那利島的家中,和三毛壹起度過了平靜而有愛的幸福生活。1977年底,Jose得到了壹份不錯的工作,去達納裏夫島建設“海邊景觀工程”,就是引入清澈平靜的海水,打造壹個美麗的人工海灘。這部作品既浪漫又感人。荷西的臉上終於又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達納麗芙島離大加那利島不遠,從凱瑟琳娜碼頭坐輪渡只需四個小時。雖然好聚好散,但每次荷西離家上班,三毛都受不了相思之苦。“如果我壹天見不到妳,這就像三秋。”我得買船票漂洋過海來到老公身邊,這樣心裏才能安穩。所以,大加那利島的家寧願讓它荒廢,也要在德納裏麗芙島的海邊租壹間房子,和丈夫呆在壹起。荷西下海上班的時候,三毛正躺在陽臺上,看著壹望無際的大海,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有壹次,三毛在十字港逛街。在壹家出售小木玩偶的商店裏,有壹個正在劃船的女孩,身上印著“MADEINTAIWAN”。劃船的女孩把辮頭發的兒子綁起來,放在櫥窗的櫃子裏。三毛每次去郵局都會路過。女店員看到三毛也是紮辮子的兒子,開玩笑說,妳們倆長得真像。妳們是姐妹!姐姐不應該帶妹妹回家嗎?因為劃船姑娘貴,三毛當時沒買。回家後,她把這件事當作壹個小笑話告訴了喬斯。
誰知,幾天後,三毛打開烤箱做面包時,突然發現了可愛的劃船姑娘。三毛拿起船看了看。洋娃娃的鞋底塗有圓點。船的壹側是何塞·共工的筆跡,上面寫著:1978-Echo。
看到從老家飄洋過海過來的劃船姑娘,三毛不禁感到壹股暖流。她精心做了壹個大大的魚形奶油蛋糕,和劃船的姑娘壹起放在桌子上。荷西下班回來,什麽也沒說,低頭穿上鞋,說要壹個人去散步。
三毛從圖書館借了壹本書走回家的時候,荷西故意睜開眼睛對她說:“太好了,這船釣到了壹條很大的香魚,裏面有鮮奶油。”
三毛和荷西,就像楊過和姑娘壹樣,在這風景如畫的丹那利麗芙島上,用這樣的愛、理解和愛,成就了壹對神仙眷侶。荷西太聰明了,他知道妻子的心,就像他在沙漠結婚時發現了壹個完整的駱駝頭骨作為結婚禮物壹樣。他不管花多少錢,都買下了這個臺灣省產的劃船姑娘,送給妻子,以解思鄉之苦。我喜歡妳喜歡的。這樣的小心情讓生活變得有趣,處處都充滿驚喜。
在德納裏麗芙島上,三毛愛上了彩繪石頭。因為在海邊專心撿石頭,差點被海浪卷到海裏。要不是好心的路人發現,壹路狂奔讓她脫離了危險,恐怕她早就被卷進海裏了。在那些奇形怪狀的石頭上,三毛用水彩畫了壹個小女孩,畫了壹只鳥,畫了壹個小醜,畫了壹個有小河的村莊,畫了壹個音樂家帶著壹只雞坐在紅色的屋頂上拉小提琴。在最驕傲和最心愛的石頭上,有壹幅畫是壹棵樹,它的紅色果實,七個白鳥繞著樹飛,兩個裸體的人坐在樹枝的深蔭裏。那是夜景,壹彎新月彎彎地掛在樹上。月光很淡,雨點灑在樹梢上。
當喬斯回家時,看到這塊石頭,他非常感動。他覺得有壹種說不出的、極端的、神秘的美,於是用粗麻繩圈了壹個小托盤,靠著書架站了起來。這是他們的伊甸園,她和荷西,伊甸園裏的亞當和夏娃,吃了壹口蘋果,生死緊緊相連。
三毛日復壹日沈浸在畫石的激情中。除了家事和外出,所有的時間都給了石頭。她不吃不睡不說話,對繪畫如癡如醉,不斷透支著自己有限的體力。“這種無與倫比的幸福,只有相互迷戀的人才能體會。那些在我的專註中默默坐下的孤獨的石頭靈魂們被感動了,壹個個向我露出了他們隱藏的面孔。”她不停地畫,不停地扔,只留下五六件喜歡的。
復活節來了,三毛在大加那利島上的鄰居都來德納裏麗芙島玩。三毛把寶石左躲右躲,但還是被朋友洛裏的姐姐班奇搶走了。三毛認為班奇偷了四個石頭人頭,簡直就是偷了她的四個靈魂。
然而,最糟糕的還在後面!
因為暫時不會回大加那利島的家,三毛用報紙包了7顆寶石,放在塑料袋裏藏在床底下,反復叮囑清潔工瑪麗不要碰。然而,有壹天早上,瑪麗生病了,雇了代課老師,甚至把床底下的袋子扔進了垃圾桶,被垃圾車帶走了!三毛回到家,手在床下壹摸,空空如也,頓時崩潰。
三毛沖啊,沖啊,沖到海裏,沖到礁石的縫隙裏,趴在上面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眼淚,直到深夜,星星掛在漆黑的夜空。看著天上的星星,三毛仿佛看到了他丟失的七塊心愛的彩色石頭。在漆黑美麗的夜空中,他正低頭看著地下那個小小的哭泣的自己,有著他無法正視的絢麗色彩和光芒。沒錯,丟的不僅僅是石頭!每壹塊石頭上,都附著著三毛的辛勤和激情的靈魂!為了接他們,我差點把命搭上了。為了畫他們,我拖垮了自己已經不健康的身體。每天不停的出汗,咳嗽,發燒,頭疼,視線模糊,胸口喘不過氣,走幾步就頭暈。他們怎麽能就這麽走了呢?
風呼呼地吹著,大海嘩嘩地流著,好像在說:“只是塊石頭,只是塊石頭。”
過了壹會兒,海水又說話了:“我有壹塊石頭,它不屬於任何人,它屬於山,它屬於海,它屬於自然...它是怎麽來的,怎麽回去的……”
1978年冬天,荷西在德納裏麗芙島壹年的工作已經結束,準備和三毛從租住的地方搬回大加那利島的家。走的前壹天,是大年三十。三毛和荷西坐在完工的堤岸上,享受著荷西曾經參與的豐功偉績,美麗的人造沙灘,享受著超乎尋常的快樂,從黃昏壹直坐到午夜。
濱海大道上擠滿了快樂的人。鐘敲十二點的時候,荷西把三毛抱在懷裏,叫她趕快許十二個願望。三毛擡頭看著天上盛開的煙花,壹遍又壹遍地重復著同樣的十二句話:“祝人長,祝人長,祝人長……”
許了願後,荷西跳下河堤,伸手去抓三毛。這兩個人扭著手指,面對面凝視了壹會兒。在煙火的五色光影下,荷西輕輕吻著三毛。三毛突然有些淚濕了,賴在他懷裏不肯邁步。壹想到下壹句“千裏之外”,這對夫婦就不太吉利。三毛覺得有點心慌。荷西說明天壹早就回家的時候,突然哭了出來:“希望這樣壹直下去,沒有明天了!”在回租住地的路上,三毛緊緊地握著荷西的手,仿佛要把彼此的生命握成永恒。新年的第壹個小時,三毛的心裏充滿了幸福,她害怕悲傷。
回到大加那利島的家才兩個月,何塞就收到壹封電報,說有新的工作要來,要他盡快去拉巴馬島報到,在那裏建壹個新機場和壹個新港口。何塞簡單地收拾好行李,只用了幾個小時就飛到了拉巴馬島。
在家裏失去何塞,就像失去了生命,再好也沒有用。經過漫長的壹周等待,荷西的電報終於來了:“租不到房子,妳先來。我們會住在旅館裏。”鄰居勸三毛,讓荷西周末回來住壹天半,壹個人住單身宿舍,會比較經濟。但三毛不肯壹個人在空蕩蕩的家裏多呆壹秒鐘,很快就鎖上了門,打聽了貨船通道,檢查了小白車,壹籠金絲雀和雜物,拎著行李箱飛到了拉巴馬島,住了壹個房間,壹個大廳,壹個餐廳。
當飛機降落在寂靜的小荒涼機場時,三毛和卡蘭在黑暗中又看到了兩座大火山。她的喉嚨被卡住了,內心很壓抑,淹沒了重逢的喜悅和期待。第壹次來到加那利群島,遊覽拉巴馬島時,三毛和荷西都覺得這個島很美,綠意盎然,土地肥沃,白杏花雨,雲霧繚繞的山村,簡直就是江南春色,景色如夢如幻。然而,這壹次,三毛無緣無故地有了壹個奇怪的想法。她心裏覺得奇怪。她總覺得這個島有點不對勁。當她看到它的時候,她總是想哭。
在拉巴馬島,外界的消息對他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只是守護著大海,守護著家園,守護著彼此。每次下班回家,荷西總會跑回來,已經結婚六年了。仿佛就在昨天,那麽近,那麽熟悉。每次聽到荷西熟悉的急促的腳步聲回家,三毛的心裏都會充滿喜悅。然而,生活有時也會有不愉快的插曲。
有壹次,三毛教荷西讀英語,荷西很不耐煩。三毛砰的壹聲打掉了手裏的圓珠筆,荷西跌回記事本,憤怒的喊道:“妳這個蠢女人!”"
第壹次被荷西罵,三毛呆了幾秒,卻不知道該怎麽回。他沖進衛生間,抓起剪刀擰頭發,邊剪邊哭,頭發掉了壹地。荷西追上去,靠在門上看,卻沒有上來搶剪刀。他還冷笑道,“妳不用這樣。我去!”然後拿著車鑰匙,摔門離家出走。
那天晚上,三毛的心都碎了。“我離開父母家這麽多年,誰也沒受委屈。只有荷西不能對我刻薄。在他面前,我毫無防備!"
淩晨五點,荷西輕輕地回來了。給三毛冰哭腫了臉,然後拿剪刀去補她被狗啃過的頭發,說:“只不過是我壹怒之下罵了妳,居然把頭發剪了。萬壹有壹天我死了呢!”
三毛聽了大怕,抱住他大哭起來。那兩個人被碎發包裹著,卻不肯放手。這件事之後,兩人再也沒有吵過架。
幾個月後,三毛和荷西的朋友越滾越多。周末他們經常壹起出去玩,爬山,下海,在森林裏摘野果,晚上睡睡袋,講鬼故事。他們幸福到經常以為壹起死了,掉進了這個沒有時空的地方。當時三毛的心又不好了。他累了,胸口的壓迫感來了,絞痛來了。他甚至不能壹口氣把東西搬到四樓。
壹天,三毛和荷西散步去看恐怖電影。回來的路上,他們跑著,互相追逐。突然三毛心絞痛,他們放不下,說不出話。荷西嚇得壹路背她回家,回到四樓,牽著三毛的手壹直到天亮。從那天起,荷西睡覺的時候,壹定要牽著三毛的手才能睡著。在他心裏,是不是也隱隱約約覺得,兩個人的幸福要好好珍惜,不要等到愛人有壹天離開了我,這幸福的日子就輕輕散去,到處找不到就遺憾了?
三毛開始做噩夢,這個噩夢困擾了她好幾年。在夢裏,她壹直在上車,上車就害怕自己要去哪裏。在夢裏,她獨自壹人,沒有荷西。她記得自己十幾歲的時候,和父親壹起去機場接朋友,準確地預測出誰剛剛死在朋友家裏。那麽,這壹次,還會壹樣嗎?三毛的焦慮越來越強烈。她以為是自己先走,就悄悄去了公證處,寫了遺囑。
因為覺得在壹起的婚姻時間不長,所以所有的時間都留給最親近的人。三毛以身體不好為由,取消了很多約會,壹心壹意和荷西過著小日子。每天早上,她買了蔬菜、水果、鮮花,卻總是舍不得回家,於是借了鄰居的自行車,壹路騎到了碼頭。看到三毛來了,岸上的助理早就拉信號了。荷西在水中漂浮起來,跑向他的妻子。對他們來說,分享壹袋櫻桃幾分鐘是件好事。然後荷西用手指輕輕壓著三毛的嘴唇,戀戀不舍的離開。而三毛只是盯著他,壹頭紮進水裏,忘了離開。
助理好奇地問她:“妳結婚多少年了?”
三毛回答,再過壹個月就六年了。
助理感慨地說:“太好了,誰看了也看不懂!”
三毛騎上車,眼睛越來越濕。明明壹秒鐘還是夫妻,分手了還這麽念念不忘。
三毛的情緒似乎感染了荷西。即使岸上的機器壞了壹個螺絲,只修了兩個小時,荷西也不肯在工地等。他不厭其煩地脫下潛水服,跑回家。三毛不在家,她上街去找。壹家又壹家的店鋪問:“妳看到Echo了嗎?妳看見艾可了嗎?”找到後,荷西並沒有回避路人。他把手放在戒指上,笑著看著三毛。然後他們壹路手牽著手,提著菜籃子向工地走去。是時候下水了。
期間臺灣省的《愛書人》雜誌找三毛要稿子,題目很嚇人——“如果妳只有三個月的生命,妳會做什麽?””.荷西好奇地問三毛,“妳要做什麽?”
當時三毛正在廚房揉面。她擡起沾滿白粉的手,輕輕撫摸荷西的頭發。她慢吞吞地說:“傻瓜,我不會死的,因為我要給妳包餃子!”
說完這句話,荷西的眼睛突然淚流滿面。他從後面抱住她,喃喃自語,“妳不要死,妳不要死,妳不要死……”嬌子壹直到她上桌才放開她。然後他說:“我們不在乎這本情人雜誌,因為我們都不會死。”“那我們怎麽死?”三毛問。“妳很老的時候,我也很老,兩個人都走不動,也扶不動。換上幹凈的衣服,壹起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說,好!我們壹起去吧!”荷西回答。
三毛從來沒有做過這個合同。直到壹年後,三毛想起那篇稿子,她的回答還是那麽簡單而固執:“我要保住我的家,保護我的丈夫。壹個負責任的人,沒有死的權利。”
結婚紀念日那天,何塞沒有按時回家。三毛有點擔心,下樓去找。荷西回家帶回壹個紅色天鵝絨盒子,裏面有壹塊羅馬字的老式女表,是荷西加班賺的外快。三毛結婚六年來第壹次有了手表。
“以後的每壹分每壹秒,妳都忘不了我,讓它為妳算吧。”荷西走過來,把手放在三毛身後。就是這麽不祥的壹句話,三毛驚呆了。
那天晚上,荷西睡了。在海浪聲裏,三毛靜靜的坐著,壹遍又壹遍的想著這六年來他和荷西壹路走過的喜怒哀樂:十七歲大樹下等待癡情的孩子;在撒哈拉沙漠建設新家的時候,那個在烈日下像神壹樣鋸木頭的男人,在哥哥家嘔吐,整夜不合眼照顧丈夫;十三年後,我的親人在我的枕邊呼吸。壹種說不出的溫柔充滿了三毛的內心。她發瘋似的叫醒荷西,對他說:“荷西,我愛妳!”"
剛開始還在睡覺的荷西聽到這話後徹底清醒了,坐了起來:“妳說什麽?”
“我說,我愛妳!”黑暗中,三毛的聲音哽咽了。
“等了妳這麽多年,妳終於說了!”
“我今晚告訴妳,我愛妳勝過我自己的生命,何塞——”
三毛還沒來得及說話,荷西就像個孩子壹樣撲向她。深夜,為了這句簡單的“我愛妳”,兩個結婚六年的夫妻,居然淚流滿面。
其實三毛雖然直到結婚六周年的那個晚上才親口說出“我愛妳”這幾個字,但是她對荷西的愛早就有了。1974年4月27日,三毛在給父母的壹封信中寫道:“我的人生有悲歡離合,人生真的很精彩,也很痛苦。我不能說我很愛荷西,但是和這樣的人在壹起,應該是沒有怨言的。他是壹個不體貼的人,但他不說,他做,他願意承擔責任。我不要求更多...回顧我在馬德裏的所有男朋友,沒有人能比得上何塞,我不後悔我的選擇...我很高興我有壹個家,我太高興了。很多人壹生只活壹次,而我卻活了很多次不同的人生,這是上天的恩賜。我從來沒有和荷西吵過架,以後也不會吵。我很冷靜,我是壹個新的人。我必須改變很多,我已經改變了壹切。這塊頑石也已經磨得差不多了。”
說起來,壹開始,三毛和荷西的結合真的是機緣巧合。經歷了太多的痛苦,荷西在合適的時間及時出現,用等待了六年的感情打動了三毛,終於結婚了。結婚後,兩個人都不想成為那個人的另壹半。家不像家,而像男女同住的小宿舍。他們很瘋狂,壹起玩,或者壹個人可以來去自如。經歷了戰亂和撒哈拉大逃亡,兩次沙漠歷險,壹次次患病相守,壹次次在海邊等待水下的人,那份關心和親情早已分不開。妳是我的壹半,我也是妳的壹半。在壹起,我們是壹個整體。當我們分開的時候,我們不再完整,不再是我們自己。所以,當愛很強烈的時候,愛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對嗎?“我愛妳”這幾個字不是隨便說出來的,是要用心去體會的!
六年來,這種事從沒在半夜發生過,海枯石爛,無法抑制。是緣分來了,還是太幸福的恐懼?
有壹天,三毛在家洗了四張床單。她累了,熟悉的心絞痛又犯了。她很快喝了壹口酒,然後上床睡覺。荷西見三毛不送零食,連潛水服都沒脫就開車回去了。
“荷西...如果我死了,妳必須答應我再嫁。壹個溫柔點的女孩更好,妳聽到了嗎……”三毛虛弱地說。
“妳瘋了,妳在說什麽!”
“別緊張,讓我先跟妳說清楚。如果我不再婚,我的靈魂將永遠得不到安息。”
“妳最近不正常,不跟妳說話。如果妳死了,我就用火把我的房子燒掉,然後我就上船飄到我的晚年。”
“放火沒關系,只要妳再嫁人。”
荷西瞪了三毛壹眼,快步走了出去,低下頭,輕輕關上門。
三毛總有預感自己會先走,他每分每秒都在害怕,不舍得,擔心。“普通夫妻和我們壹樣,想到生死,依然是壹片茫茫。他們再失去壹天,會是怎樣的壹年?我不能先走。失去何塞我都快瘋了。”
有時候,三毛和荷西坐在陽臺上,看著漁船在海裏捕魚。夕陽西下,涼風習習,三毛摸摸荷西的脖子,好的時候會流眼淚。荷西不敢說什麽,只說這個美麗的小島不適合三毛,準備盡快完成壹期工程就不再續約,回大加那利島老家。
只有三毛知道她沒有瘋,但是會有很大的痛苦。那壹年,三毛和荷西,他們沒有過完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