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記得我多大了。應該是個星期天,因為妳不在家,去鄉下修人家的石磨了。如果是工作日,在公司上班就不會這麽晚回家。那天我發燒了,滿臉通紅,躺在床上說胡話。媽媽應該是加班或者去開會了,忙得顧不上我。妳回家已經很晚了。看到我情況不對,扔下磨具,抱著我就往醫院跑。
想當年,我高中畢業,剛滿十六歲就嚷嚷著要去農村插隊。妳和妳媽勸我在家呆壹年,我不願意。不行,妳和妳媽媽必須同意。
1976年3月的壹天,我縣上山下鄉的知青先在縣體育場舉行了歡送會,然後出發去插隊的地方(當年叫生產隊)。我被分到了石梯公社下面的壹個生產隊,離家比較近。妳去送我,怕我因為年輕被欺負。妳低聲下氣地忙著給村裏的人遞煙,說恭維話,只求別人照顧妳姑娘!當時我忘恩負義,只催妳快走,怕人家笑話我沒長大。
就這樣,我們住進了農民家裏,正式開始接受貧中農再教育。過日出日落的生活。
在這個廣闊的世界裏,我學會了種小麥、種玉米、除草、挖苗...我最怕的就是挖苗,因為水田裏有水蛭。有時候,種了兩行稻苗,上了田埂,看到小腿往外流血。那是因為水蛭滿身是血,自己掉下來的。有時候妳會看到螞蟥還趴在腿上,貪婪地吸著妳殷紅的血。這時候我們就會手足無措,驚恐地在田埂上跳著腳跳著手,大聲尖叫。
壹起幹活的農民朋友會喊“拍手,使勁拍手!”不能蹲,越蹲越鉆。“即使是30多年後的今天,我想起這壹幕,依然心有余悸,說起螞蚱色變。最苦的是第二次割玉米。此時正值夏季,玉米壟上悶熱潮濕,玉米已經長到半人高。除草的時候,鋸齒鋒利的玉米葉子把人的臉和胳膊弄得沾滿了血,浸透了汗水。疼痛真的很可怕...
而妳,我的父親,總是在星期天來隊裏看我。送壹些蔬菜,帶壹份小吃,或者做壹個脆皮鍋貼...當我看到妳,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
爸爸,妳壹直都在天堂嗎?女兒想妳了!
我想念我父親的日記。昨晚又夢見了父親,看到了他溫柔的笑容,感受到了他深深的愛,仿佛回到了和父親在壹起的快樂時光。父親走了30多年了,他的聲音、面容、笑容依舊,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裏。時光流逝,日月星辰流轉,我對父親的思念和依戀也越來越深。
父親壹生短暫,命運兇險。解放前壹天晚上,祖父帶全家去了香港。除了我奶奶,我爺爺也有兩個老婆,但那時候,我爸爸是獨生子。在香港住了壹段時間後,外婆偷偷把父親接回了老家——南海岸的壹個小鎮。當時父親才幾歲,外婆的火氣平息了壹段時間後外公想去香港接他們。但是香港和內地之間的大門在我父親和他們回來後不久就關閉了,他們的分離變成了永別,這是意料之外的。這件事成了我爺爺壹生的牽掛,也成了他永遠的痛。後來我們從叔叔們那裏得知,我爺爺對他爸爸和奶奶離開香港感到非常遺憾。這是壹個他永遠無法彌補的錯誤,也是壹個他永遠無法治愈的傷害。隨著時間的推移,爺爺對奶奶父親的思念和愧疚越來越強烈,以至於在叔叔阿姨們小時候,每次吃飯前,爺爺都會指著奶奶和父親的照片問他們:這是誰?有答案才能吃。這壹問壹答,成了每天飯前的必備功課。文革前,我爺爺給我奶奶和爸爸寄了很多東西回去。但文革開始後,他們不敢也不能聯系。祖父直到去世都沒有再見過他的父親和祖母。臨死前,他反復提醒二奶奶和叔叔們,壹定要回老家找爸爸和奶奶。
父親是個很聰明的人,學習成績壹直遙遙領先。高中畢業的時候,因為爺爺的原因,我無法繼續深造,只好回到他的家鄉——廣東跟媽媽壹起教書。在教學領域打拼的那些年,可能是他壹生中最快樂最充實的時光。他很有才華,工作能力也很強,所以很快就被提升為校領導。事業順利,夫妻和睦,家庭溫馨和諧,生活充滿陽光。誰知好景不長,父親的厄運從文革後開始。因為爺爺,他和媽媽都被單位辭退了,不得不回到父親從小長大的那個美麗的海邊小鎮。在康復之前,他被迫走上了漫長的獨裁、批判和毆打的生活,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身心受到嚴重摧殘。因為是另類,就算人才濟濟,也沒有他的位置。沒有單位敢用他,只能靠打零工維持生計。為了生存,他幹了所有又臟又累的活。而且時間最長的是拉滑板車。以前的交通沒有現在這麽順暢便捷,送貨往往是用大車拉或者用肩膀挑。壹車幾百公斤的貨物,由車夫用肩和手拉著,從壹個地方走到另壹個地方。每次想到父親拉著滑板車,我就會看到電影裏壹個追蹤者拉著船的鏡頭,不知不覺眼淚已經流了滿臉。日曬雨淋,露營,渴了喝幾口涼水,餓了嚼幾口幹糧,晚上坐在路邊靠著板車休息,給蚊子提供免費的飯菜。壹年四季,寒冬酷暑,都在路上。那種痛苦是常人無法想象的。當時我那才二十多歲的天才父親,就在拉爾夫的這條路上灑下了他壹生中最美好的年華。身體上的痛苦他能承受,最讓他難以忍受的是精神上的折磨。經常被批評,經常挨打,飽受白眼和歧視。在這種非人的折磨中,父親沒有倒下,也沒有絕望,因為他知道,寒冬過後,會是壹個美好的春天。正是這種樂觀的精神,幫助他度過了人生中最艱難痛苦的歲月。晚上只要他在家,就會吹笛子,彈鋼琴,或者拉二胡。我媽媽有空的時候,有時會隨著他的音樂輕聲唱歌。既然生活中沒有陽光,那就給自己創造壹道彩虹吧。我父親在音樂方面很有天賦。他不僅歌唱得好,而且會演奏許多樂器。這樣,在人生最黑暗的時期,他們堅強的面對人生的起起落落。
我父親熱愛文學,文筆很好。我看過他的幾本筆記本,裏面全是他臨摹的古詩和壹些優美的文章,還有壹些他自己寫的詩。字跡非常漂亮。那些詩也寫得很好。不幸的是,搬了幾次之後,那些筆記本都被放錯了地方。
我父親脾氣很好。不管他在外面多沒人性,他從來不把怨恨和憤怒帶回家。都說夫妻之間總有磕磕碰碰,但這麽多年我從沒見過他們吵過架,壹直都是恩恩愛愛。有時候我媽說我爸的時候,他總是笑笑,從來沒見他生氣過。妳不僅從來沒有對媽媽發過脾氣,也從來沒有打過我們,罵過我們。不管我們多調皮,他都和我們好脾氣,講道理。所以每次看到鄰居的玩伴被打,我們都覺得很幸運。
文革後期,父親被批評的少了,也進了壹個企業單位,生活比較穩定。父親在單位負責供銷,所以經常出差。每次出差回來都會給我們帶回壹些蛋糕和糖。雖然不多,但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已經是奢侈品了。父親很幽默,擅長講故事和笑話。當他在家的時候,家裏經常充滿了笑聲。他是我們童年快樂的源泉。生活是艱辛而快樂的。
父親經常告訴我們,書籍和音樂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陽光。要學會熱愛書籍和音樂,它們會給我們帶來意想不到的樂趣。有書和音樂相伴的人生才是幸福的人生。
因為爺爺,父親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和磨難,但他對爺爺沒有任何怨言。粉碎“四人幫”後,香港和內地的大門打開了,我父親壹下子就和我爺爺聯系上了,但當時他不知道的是,我爺爺已經去世了,這些年他們搬了兩次家,我們也搬了幾次家,所以雖然我們倆都在想辦法聯系,但壹時聯系不上。
天氣不可預測。我高考前壹個月,父親突然生病了。那天,他出差回來,精神狀態好像沒有平時好,但看起來並沒有生病。誰知半夜,他不省人事,立即被送往醫院。第二天立即轉到市醫院。但是無論怎麽搶救,無論用多好的藥,多好的醫生去治療,都是無濟於事的。父親壹直對人事壹無所知。在醫院接受了兩個多月的治療後,我們最親愛、最敬愛、最尊敬的父親帶著深深的遺憾和對母親、對孩子深深的愛和眷戀離開了人世。那壹年,他才40歲。
自從我父親在他幾歲的時候離開了他的祖父,他就再也沒有見過他的祖父和他的兄弟姐妹。他們都是在他離開香港後出生的,這成了我父親壹生的遺憾。他去世壹年後,我們和香港的二奶奶二叔取得了聯系,才知道我爺爺已經在文革後期去世了。
未能向父親盡孝,是我們最大的遺憾。“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不親。”那種發自內心的感覺,只有他親身經歷過,才能真正體會到!
親愛的爸爸,我希望在天堂壹切都好,妳已經和妳的爺爺團聚了,對嗎?祝妳在那邊幸福。
我想念我父親的日記。父親走了,突然又匆忙,我還沒來得及跟孩子說壹句話就走了。其實父親已經病了半年多了。因為身體好,壹直在堅持,也因為對父親的壹些誤解,壹直沒有關心過日漸消瘦的父親。
父親的去世讓我措手不及,我的固執和偏見給我留下了終生的遺憾和遺憾。父親趕到醫院時,無言以對。晚上十壹點父親覺得不舒服,但他堅持不給孩子打電話,怕打擾他們。他掙紮著,忍受著,等待著黎明。繼母說:“這是壹個漫長的夜晚,我不能等待黎明。”
這是多麽令人心碎啊!早上繼母打電話來的時候,父親已經心力衰竭了。我知道救援只是壹種人道主義的形式,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但我壹直在祈禱奇跡出現,因為很多對父親的承諾都沒有兌現。
父親在醫院裏只說了壹句“我不再好了”。那壹刻,我心如刀割,淚如泉湧,忍不住哭了。
我壹直握著父親的手撫摸著。我不敢放開他的手。我知道,壹旦放手,就會陰陽相隔。我父親也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他不讓我放開他的手。他壹直掙著虛弱的眼睛,環視著所有的人。在生死關頭,他試圖最後看壹眼自己的孩子。我還是放不下我的孩子。父親無助地看著我,閉上了眼睛。
我知道那眼神裏充滿了依戀,無助和失望。壹想到父親的眼神,我就像壹支箭刺穿了我的心臟。媽媽走後,我在心裏發誓,壹定要孝順爸爸。但是,我違背了自己的誓言,讓父親帶著無限的遺憾離開了。
我陪父親最長的壹次是在醫院的這八個小時。父親在的時候,我從來不和他聊天,也不碰他的手。那壹天,父親的手是那麽冰冷粗糙。
寒冷讓我感受到父親冰冷的心。太粗糙了,我很慚愧。“父母心在孩子身上,孩子心在石頭上”!我父親之前說這句話的時候,很不以為然,認為自己做得很好。實際上,它在哪裏?
今天是我父親去世的第十二天。這些天,我幾乎每天都去以淚洗面,但這有什麽意義呢?我活著的時候不孝順,總是生父親的氣。我壹直覺得父親做的不好,不對,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思維和想法去問父親。
以前聽村裏的老人說:君子若恨君子,君子不願為君子。現在我又壹次體驗到了那種痛苦的感覺。
懷念父親日記4“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又是壹個清明節,想起與我陰陽相隔的父親,父親的音容笑貌縈繞在我的眼前,不禁讓我潸然淚下。再過四個多月,我親愛的父親就要離開我們十年了。
拭去朦朧的淚水,往事歷歷在目。我記得是在20xx年上半年。我敬愛的父親因突發腦溢血而昏迷。經過醫生三個多小時的及時搶救,他終於保住了性命,但神誌仍未清醒。每當這個時候,父親對壹直陪在身邊的兒孫們的反應都是相當的順從和配合。經過醫生的精心治療,孩子的精心調養,父親的堅定堅持,父親奇跡般地恢復得比醫生預期的要好,能夠正常生活自理。
但就在孩子們沈浸在對父親樂觀的態度中時,20xx年9月,剛毅的父親被查出肺癌晚期。父親重病期間,無論何時病痛纏身,在兒孫面前,總是面帶微笑,從不呻吟。這就是我深愛的父親的形象,他總是想著自己的孩子,從不想給孩子增加任何心理壓力,也不想讓孩子為他難過。
20xx年8月1日(農歷六月十六),這是我們全家悲傷的壹天。這壹天,我深愛的父親因肺癌晚期導致身體衰竭,因病疲憊地閉上雙眼,離開了他壹直敬仰和疼愛的孩子們。父親慈祥的面容似乎在沈睡。可能是父親溺愛孩子,即使到了最後壹刻,也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他對我們的愛是全面細致的。但他勤儉持家、謙虛有禮、忠厚老實的美德,將永遠銘刻在我們心中,照耀著我們的成長道路,是我壹生中最大的精神財富。
1935農歷五月十五,父親出生在壹個貧苦的農民家庭。小時候,父親家境貧寒,是家裏的長子。我父親從未上過學。從七歲開始,他就跟著隔壁灣的人學賣犁彎;十二歲時,我學會了全套農活,如犁地、耙地。從那以後,家裏的重擔就落在了父親身上。解放後,國家組織了壹個“掃盲”班。父親每晚下班後都去學習,本著自強不息的精神學習了壹些簡單的漢字,並且能夠正確的書寫自己的名字。從1956開始,他那不識字的父親雖然壹直在灣內做村組辦事員、會計、財務保管員、扶貧協會領導,卻成為了我們灣內第壹批加入黨組織的* * *黨員。父親壹生對工作兢兢業業,認真負責,從不計較個人得失。他用自己的優秀贏得了這個海灣的支持和信任。
我父親壹生勤勞節儉。從小在艱苦的環境中長大,因為家庭基礎薄弱,父親結婚後家庭的責任和負擔變得更重。我母親體弱多病,患有風濕性關節炎。她不能長時間幹重活,也喝不到涼水。家裏家外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她爸爸壹個人承擔。白天出去工作,晚上回家會負責記錄這個灣所有人的勞動點或者會議,晚上會打掃全家人的衣服,也會時刻記得安慰生病的母親。我的父母壹生養育了我們六個兄弟姐妹。那段時間,全家八口人靠壹個半父母的工分生活,壹家人成了遠近聞名的“缺糧戶”。
記得在我很小很不懂事的時候,放學回家看到從公倉灣前的池塘裏打撈上來的魚過年,看到其他村民都在撈魚過年,我很開心。因為當時物資短缺,大部分人吃魚過年真的是暈頭轉向。我也高高興興的提著籃子跑到萬紫公倉準備過年的魚。可惜,輪到我稱魚的時候,組長讓我拿錢去稱。
當時因為“余糧戶”年底在組裏有結余,糧食、年貨等項目可以沖抵,“缺糧戶”在組裏沒有結余,不能分配年貨。我是家裏的“缺糧戶”,買不起魚!年少無知,被別人的輕視委屈哭了。父親聽到聲音,悄悄來到我身邊。他壹邊擦著我的眼淚,壹邊握著我的小手向隊長求情。最後,在這個海灣幾個老人的幫助和勸說下,余念回來了。到目前為止,我的記憶令人擔憂,我感到內疚。後來分田到戶,因為孩子都在學校讀書,父親照顧家裏八口人的糧田土地。雖然有許多領域,他的父親每天都沈浸在他的快樂中。
每當看到孩子放學回來,臉上都洋溢著自豪和幸福。從那以後,每當假期家裏有很多客人和孩子的時候,我的父親總是盡力去外面買些魚和肉等。,招待客人,也是為了自己的孩子不再受委屈。尤其是每年春節,無論多難,父親都會買壹些年畫貼在家裏,主要是讓孩子感受“過年”的氣氛,充滿新的希望。家裏雖然窮,但父母壹直主張孩子好好學習,家裏的農活也不讓我們操心。
至於上學的學費,總是爸爸想方設法從鄰居或者親戚朋友那裏湊,供我們完成學業。不識字的父母經過十幾年的努力,設法從我們六個兄弟姐妹中培養出壹名研究生、壹名高中生和四名大學生,其中五人光榮地加入了黨員。孩子長大了,家庭條件有所改善後,父親還是很節儉,舍不得吃,舍不得花。每當有好吃好喝的東西,他都要留著,等兒孫們放假回來分享。
我父親壹生謙虛有禮。他待人總是寬容大度,處理好親戚朋友的關系。在海灣和周圍的村子裏,他什麽都讓別人做,哪怕是自己的權利,他也總是克制自己和家人,忍氣吞聲,認為這是壹種“和為貴”的關系,維護“鄰裏和睦”。那是20世紀70年代中期的壹個夏天,萬通的壹個年輕壹代怒氣沖沖地來到我家門口,為田間的壹件小事破口大罵。他甚至沖向我父親,打了他壹拳。父親忍氣吞聲,沒有還手。他口口聲聲說是他自己的錯,是村裏人勸他才知道的。
對待自己的至親以及同代的兄弟姐妹,只要有好的東西,他都會分享。在和他同代的眾多近親中,有壹個遠房叔叔,從小就壹個人在異鄉生活。年老體弱時,父親擔心他在異鄉無人照顧,就做母親和孩子的工作,把他接回家,讓他平平安安地過日子,直到去世。
“想看看萬裏的聲音,想壹想月初三晚上的課。”慈祥偉大的父親離開了我們,但他是我們的人生導師,值得我們驕傲。他壹生勤奮、節儉、謙虛、禮貌、忠誠和誠實的優良美德是我們寶貴的精神財富,也是我們的傳家寶。他的壹言壹行,會壹直影響和引導我們做人做事。
我們會永遠把父親對我們兄妹說的話作為我們前進的動力,我們會永遠懷念他。我們將永遠把對父親的記憶轉化為力量,像父親壹樣永葆革命青春、對黨忠誠、對人民忠誠;做壹個正直的人,像父親壹樣老老實實做事,勤政持家;像父親壹樣善良寬容地對待身邊的人和事,努力做好本職工作,以優異的成績告慰妳老人家在天之靈。
深夜窗外,回憶是舊日的悲傷,思念的淚水,思念的痛苦。夜半時分,父親的音容笑貌依然如故,深深地印在我們的腦海裏。親愛的父親,妳感覺到了嗎?我們想念妳!
安息吧!親愛的父親!
想念妳的孩子。
20xx年4月5日
對父親日記的回憶就像潑在我手心的水。無論妳把它攤開還是緊緊握住,它還是會壹滴壹滴地流過妳的手指。
-題字
在穿龍山腳下,在黃土坡上,幾根幹草和壹堆黃土,我的父親,將在這裏安息...
父親是個節儉的人。從我懂事開始,只要壹有時間,我就經常和父親壹起去山上放牛。當時父親是隊裏的動物護工,他管著4、5頭水牛。他每天都去村後的山上放牧。臨走前,他總是把牛牽到村口的淺水塘,讓它們喝水,然後堆積牛糞和牛尿。按照他父親的話,壹方面可以保持村道的整潔,壹方面可以節省農家肥。"莊稼中的壹朵花完全依靠肥料."事後,他把我放在牛背上,自己背著擔子殿後,加入其他牛隊,向山頭走去。像往常壹樣,我可以在晚上挑壹車幹草回家做飯。
我父親是壹位敬業的大師。幹壹行,愛壹行,爸爸是動物護工,天生愛牛,天天給牛理毛。他常說:人無橫財不富,牛無夜草不肥。他老了也積累不了幾毛錢,可見橫財並沒有來拜訪他,但是夜草壹直在。他經常去河邊和田埂上割些草,給牛吃。幾頭牛又肥又壯,他的父親經常為它們感到驕傲。
每到春耕和雙搶季節,父親照例用牛為隊裏犁地耙地,換取工分。午休時,我們的孩子去散步,讓牛和人休息。這個時候,我們經常會在河邊、田野裏看到小牛。壹天中午,烈日炎炎,沒有壹絲風。田裏的水在冒泡,太熱了。當我牽著牛走到封閉的村道旁的清水塘時,看到壹群朋友在水裏玩耍。水中的涼爽和對遊戲的興趣誘惑了我。我馬上把牛趕下池塘,讓牛泡在水裏。我也和我的朋友壹起去水裏玩。這出戲太黑了,我都忘記時間了。直到看到父親滿臉憤怒的站在池塘邊,紫色的臉越來越黑,我才知道世界末日要來了...
我乖乖地跟著爸爸把牛牽到了田頭。這壹次,父親顯得異常冷靜。他不急著耕田,而是把牛放在壹邊吃草,叫我下到田裏去。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父親把犁蓋搭在我肩上,叫我去拉梨,並說如果我能拉10米,就原諒我。可憐我想吸奶,犁卻深深埋在土裏,紋絲不動。藍天、白雲、烈日、熱水、空曠的田野,離開了我和父親。我哭了,眼淚隨著汗水壹滴滴流下來,父親也沒有勸阻我。當我虛弱到坐在水田裏的時候,父親叫我在田埂上休息,看他用牛犁地。他壹邊耕田壹邊罵我,讓我明白勞動的艱辛,明白我沒有照顧好牛的過錯,明白什麽是責任。那壹幕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裏。以後做任何事都會想到責任二字,不敢大意。那壹年,我12歲。
父親能說會道,什麽話到他嘴裏,都會找到新花樣,讓人開心。比如在講壹個小孩子爬樹挖鳥巢的瑣碎故事時,他會勾勒出細節:孩子費了好大的勁終於爬到了樹頂,把手伸進了鳥巢,自言自語:這次妳還活著嗎?話還沒說完,我腳下壹滑,撲通壹聲摔倒了,直挺挺地躺在草地上,朋友們圍過來看是不是沒事。他們互相開玩笑:看妳死還是它死...當場就把人逗笑了。父親還擅長編壹些無傷大雅的民謠給孩子唱。有壹首民謠說:竟陵東邦織畚箕,朝南,龍勝織米篩,喬站作香,大嶺果日市(竟陵、東邦、朝南、龍勝、橋站、大嶺為鄰村村名)...短短幾句話就概括了周邊村莊的特點。我覺得有幾個老師是我家以後出來的,可能是因為父親潛移默化的影響。
我父親也是壹個堅強的人。他常說:只有人比山高,沒有山比人高。家庭約束,父親總能變著花樣,不讓我們兄弟姐妹挨餓。今天在山上采幾個蘑菇,明天在河裏摸幾個河蚌,後天停溪吃幾個泥鰍...雖然我們缺油少鹽,但這是那段艱苦歲月裏最美味的。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大哥和二哥相繼成家,分居。父母帶我和兩個未婚的姐姐,壹個才七八歲的姐姐住在壹起。那時候我年少無知。剛剛偷偷看見兩個姐姐抹著眼淚說爸爸把所有的角落和偏僻的田地都留給了自己,會殺了他的。但在家裏經常聽到父親爽朗的笑聲。小時候,我也在父親的陰影下無憂無慮地生活。現在想想,父親主動挑起生活重擔,照顧年幼的我們,有多難啊!
有壹件小事,不知道該不該提。初中的時候,我去了鎮上讀書。父親很開心,額頭的皺紋好像舒展了很多,但我還留在學校,無疑給家裏增加了壓力。壹個周末的晚上,我放學回來,順便跟我爸說,回學校要交夥食費。結果爸爸把錢箱搬出來翻了壹遍,30塊錢都不夠。他苦笑著對我說:這是我們的家。我不知道父親是怎麽支撐起這個家的。
晚年父親崩潰,壹場大病差點帶走他。病榻前親友探望,他還不忘開玩笑:這對老骨頭沒用,現在只給大家看。臨終時,他的茶和米飯難以下咽。每當我看著他骨瘦如柴的身體,我就像在我的喉嚨哽咽。他看著,卻安慰我:以前和天地抗爭,現在要和病魔抗爭。閻羅王不敢接受我。別擔心...無論病魔如何折磨他,在他面前都沒有呻吟,父親把力量詮釋到了極致。
現在,善良的爸爸終於可以徹底休息了...
黑暗善良的地球母親,希望妳珍惜他的靈魂...
我記得我父親的日記。小時候家裏有壹張油漆斑駁的舊八仙桌。邊上有三個抽屜,最裏面的壹個鎖著。每次我好奇的問,我媽都說:“裏面是妳爸爸的寶貝!”"
父親小學畢業,是村裏同齡人中的“秀才”,所以在村裏做了很多年會計。每天晚飯後,幹了壹整天農活的父親像豆子壹樣,從油燈下鎖著的抽屜裏拿出賬本,偶爾撥弄壹下舊算盤。這時我能看到抽屜裏有壹個幾乎沒動過的黑色硬皮筆記本。那時候在我眼裏絕對是高大上的東西。我經常想怎麽給自己留著。多次失敗後,他問父親:“爸爸,那是什麽?”父親摸著我的頭說:“那是我父親的壹個夢!””語氣中沒有遺憾。記完賬,父親會教我背誦壹些有規律的東西,後來我知道是古詩,三字經,弟子規。有時我猜謎語。當同齡人都在猜:壹條線,我坐在爸爸膝蓋上猜:三個人同壹天去看花,百個朋友是壹家人,兩個人並排坐著,兩個瓜在夕陽西下。說也奇怪,我對放學後學的很多東西都沒有印象,但當時能背誦很多詩詞和三字經。比如:弟子規,聖人訓,第壹次孝順,第二次信任。還有沈李的《悲憫農民》,張宇的《蠶女》。
後來,在我懂事的時候,父親給我講解了《聖紫晶》和《弟子規》的內容,教會了我做人的道理。快要上學的時候,父親教我用算盤,把我垂涎已久的硬皮拿出來給我看。原來是我爸爸在學校的算術筆記。到現在,我還清楚地記得裏面的幾個話題。壹個是:雞兔籠,頭40,腳100。雞肉和兔子多少錢?答案是:雞30,兔10。現在看來,壹個簡單的方程組就能解決問題,但當時它困擾了我好幾年。即使是放學後,我也對方程式和珠算有著特殊的感情,這也是我學得最好的部分。直到現在,它依然能給我帶來巨大的幫助。
又是壹個父親節,我親愛的爸爸。我們現在都很好。希望妳在天堂也壹樣幸福!寫到這裏,眼淚已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