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學法學院範碩士，筆名範秀軒。
2000年中秋節，長安大戲院的夜場是壹場名家名作音樂會，上面赫然寫著“的《擊鼓傳花曹》。早就想在觀眾席上親眼看看《小冬皇帝》，於是早早買了票，8月15日晚上隨便吃了頓飯，和壹個喜歡程派的同學匆匆趕到劇場。
按照多年來的慣例，當王佩瑜與中年和著名藝術家同臺時，他總是唱開場曲。那天在現場我很激動，只記得她狀態壹如既往的好，聲音壹如既往的飽滿洪亮。她唱《張走在橋上》的時候，把這個字給切了”舵“準確地說，其他我壹無所知。看著偶像後臺，開場十分鐘後似乎來的興奮消退了壹大半。我離開劇院走到長安二樓半路，發現王佩瑜在茶館裏喝可樂。我請人介紹，坐下聊了壹會兒。她給了我壹張名片，拍了張照片就走了。現在想來，當時的情景歷歷在目，因為這是我們成為永不回頭的朋友的開始。
我從小就偏愛余叔巖的歌劇。我從65438到0995開始在電視上聽王佩瑜。我記得她的三部戲劇經常在電視上播放。壹首是《文昭關》，那是她當時最著名的作品，《壹個月亮》唱的是《十三個十壹》。不管大家是否接受，這是眾所周知的。壹個是《九州劇場》裏的《捉離留宿店》，壹個是孫正揚的《武盆記》。當時的印象很好。尤其是“文昭關”，我覺得她的外表非常精致，她的聲音清晰而醉人。她演的戲有幾個方面和陽派不壹樣，我還記得很清楚。比如“我跟丟了的狗壹樣好”的“好”滑，“雞鳴”的“雞鳴”太高，這些都不是常見的處理方式。《捉放記》和《吳筆》的服裝還是那麽帥，但是唱法記憶不是很清楚，只記得唱法很簡潔，節奏很緊湊，壹點也感覺不到慢板的拖沓。不過很遺憾，她的戲後來似乎很少上演了。
認識於佩後，我們經常通信和打電話。前兩年，我幾乎看了她來北京的每壹場演出。記得2000年冬天的壹個晚上，我們從劉增福先生家回來，在地鐵上聊天。她說她學校要送她去參加全國京劇優秀青年演員鑒定展，問我是唱《尋幽記》還是《捉迷藏》。當時我說唱《尋孤》比較好，因為孟曉冬是最紅的壹個。但她有自己的看法，馬上就要畢業了，不能滿足於“肖某某”這種模仿的榮譽，壹定要拿出自己真正的實力。事實證明她是對的。2001年元旦後不久的壹個周日下午，她在長安與捉放生曹壹起參賽。第二天參加刑法期末考試，周日卻興致勃勃的去了。遊戲時間限制在20分鐘，所以劇切到了尾部，但還是很精彩。莊被殺後，、曹持長錘上臺，到了宿處“放虎歸山，抓人”，後面的散板全掉了。上海師範大學為這次比賽付出了很多心血，新做的藍寶石褶和黑色方巾精神特別。於佩在球場上的表現非常“剩”，她帶著壹把長錘子徑直走過來，沒有任何陳詞濫調。《陳宮心如刀》把反西皮三板唱得很有味道，但似乎有點拖沓，沒有她磁帶裏的境界高。但曹操殺了魯後的話被打散了，唱得太徹底，這是極其難能可貴的。大部分人也知道唱歌的時候需要快點，所以做了壹個快鈕，最多把穿過門的散板加到鑼鼓裏，但還是明顯放松了。於佩對這壹點的處理真的是教與學，鑼、鼓、門、唱幾乎是同時進行的。Ga調調得很高也不拖沓，現場的緊張氣氛壹下子被襯托出來。這幾個字還有壹個難點:《壹家人在刀光劍影下》哭頭裏的鑼，前幾句唱得緊湊，鑼鼓也是破的。而則是“家”的鑼，是“大小”的鑼，“下”和“老張”這兩個字很常見。後面的《聽他說》雖然耳熟能詳，但她和鋼琴家陳平壹參考於萌的錄音，仔細研究這首曲子的門、墊、大小，真正做到了完美契合，堪比壹般的唱法。寄宿店裏的三只眼大小比較快，可以看出是在抄襲孟曉冬的錄音。全劇節奏把握得很好，行雲流水，有“催人上戲”的快感，回味無窮。
王佩瑜在這次比賽中獲得了壹等獎，這為她從壹個“兒童劇”演變為壹個成熟的女演員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同年5月，全國青年京劇演員電視大賽舉行，這無疑使“王佩瑜”壹詞深入人心。這壹次，她拿出了“尋孤救孤”的殺手鐧，從法庭到法庭。這部劇本身的美就不用說了，經過孟曉東等名家的演繹，是壹部精彩的經典劇。相對來說，我聽王佩瑜的戲比較多，尤其是在“白虎堂”的各種音樂會上。但平心而論，這是我見過的最完美的壹部。壹方面便於和鋼琴師、鼓手多次排練，更重要的是作為壹部完整的歌劇，演員和觀眾很容易進入狀態，壹氣呵成，酣暢淋漓。在這次比賽中，王佩瑜大出風頭，不僅在各路演員中總分排名第壹，還再次飾演了馮富壹角，展示了他小時候擅長的評彈。壹首《神探》讓她多年後經常被問到那件紅色晚禮服是在哪裏買的。
我覺得2001是我看於佩劇最多的壹年，也是她藝術進步最大的壹年，5月電視大賽後不久，她給我打電話說，我快畢業了，想學點新東西。妳知道我最近在學什麽嗎？把棍子從盒子裏打出來！當然，我聽到的時候非常激動。我想跟她談談。誰知道她說我還沒看過劇？壹個月後，她在上海蛤蟆舞臺上進行了壹場特別的演出。除了唱了很多著名的段落，大周和寇春華把《瓊林夜宴》都表演了壹遍，可圈可點，她的冰雪聰明和胸懷也可見壹斑。後來北京畢業，她演了兩次戲，我都去聽了。我覺得這種劇情簡單，程序復雜的劇不太吸引人，但是當我邀請壹個不喜歡的同學去看的時候，她贊不絕口。顯然，真正的藝術自有其魅力。
盡管壹些前輩認為她的戲劇並不完美，但我仍然認為這部戲劇的演出是王佩瑜過去五年中的藝術裏程碑之壹。壹方面，這是她畢業前學的最後壹部戲，經常上演，贏得了巨大的人氣和安寧。其次，唱、讀、做這個劇都是非常辛苦的工作，是王佩瑜藝術水平的綜合展示。而且這是譚派、郁派的經典名作，多方面流傳，多年來舞臺上很少見到。這也表明了王佩瑜要把顧子老戲發揚光大的決心，所以這件事的象征意義遠大於它本身。
那年夏天，於佩和同學們去北京舉行畢業演出，戲演得很辛苦。第壹天，晝夜兩場演出。下午她表演了《二宮》，晚上唱了《換道場》和《玉堂春》的藍袍。第二天和第三天的夜場分別是《趙氏孤兒》和《瓊林夜宴》。這三天從頭看到尾。我覺得最好的是《二進宮》。這部劇可以說難也可以說不難。如果沒有嗓子，壹屆下來肯定是精疲力盡，煩死人了，所以大部分人都把它當成畏途。但如果妳有壹副好嗓子，唱那麽多句是解渴的最佳選擇。除此之外，它沒有復雜的人物心理和戲劇沖突，基本上就是壹個歌手。老譚早年曾以“活人不唱死人戲”為由對其不屑壹顧，所以可以說是樸實無華。而這部戲，就像坐在皇宮裏壹樣，幾乎成了每壹個大大小小的聚會和各種戲迷的必備劇目。臭大街上，能唱壹點的歌手不計其數，很難從大家眼裏脫穎而出。難能可貴的是，於佩的戲非常精煉獨特，並沒有讓大家覺得無聊。這部劇是孟曉冬錄制的，是余派標榜的。當時座位上的許多羽和孟的粉絲全部來自“碟道”。於佩的解釋完全是按照模式來的，但她太生氣了，說不出話來，而且她說話的語氣仍然很獨特。除了眾所周知的“漁耕，四季花名”，《雙手接龍》中的“雙手”二字唱得響亮，收腔，很是搖曳。而“借此機會巧謀生”，避免了“全靠妳”後面“妳”字的重復，確實是壹條人人都有的路子。瓊林酒席轟動壹時，朱家溍先生也是當晚的嘉賓。我覺得她的《問柴》最好看，圓場和下擺都很edgy，和寇老師拼個雙位數無可挑剔。鬧出格有點弱，特別是出格的時候。恐怕是因為重復的人物和人聲太多，加上壹些花腔和花腔的作品，會影響整體效果。說來也怪，我最喜歡豫劇，而演得最多的是《趙氏孤兒》。2001年是馬先生誕辰壹百周年。那壹年，我錯看了七遍《趙氏孤兒》，其中四遍是於佩演的。總的來說，我覺得她唱這個是不對的。第壹，她以“尋孤”聞名，大家聽她說話，難免會產生以余派標準規範的聯想。另外這部劇二重唱太多了，不方便變調。她需要多次遷就其他演員用降調演唱，語氣比較平淡。而且影片後半段程英的滄桑、悲憤，對於於佩這個年齡、這個性格的演員來說，很難詮釋到位。所以，我並不是特別欣賞她的表演。
和文昭關壹樣，改道場似乎屬於那些年反復傳唱的“兒童王佩瑜”時代，如今卻被束之高閣。這段反時期是創作精神的縮影，它的許多口音與早期的余派迥然不同。不過這部劇對於嗓子不好的人來說也是無能的。於佩的這段話很精彩，但估計她的鋼琴家陳平壹更精彩。我壹般都是拉十八張半的牌，這次可以大顯身手了。
關於於佩畢業後的職業生涯，有三件事值得壹提。先是競聘上海京劇院某團團長壹職，成為北京最年輕的團長。當時各路媒體宣傳了壹段時間。第二，她進入了第三屆中國青年京劇演員研究生班。第三，2004年成立工作室，正式成為“余老板”。雖然研究生班作為京劇所謂的學術標榜，被各方詬病過於註重理論而忽視新劇尤其是老劇的學習，但還是像每年例行公事般的放羊招新。於佩選擇加盟應該說是壹個正確的選擇，因為畢竟標誌著她在融入主流京劇名角的方向上又邁進了壹步，至少獲得了壹張可能沒有實際意義但卻是必須的通行證。就像春晚幾乎是千人壹指，想壹夜成名的演員還是蜂擁而至。作為演員，想要成名，就要理性把握自己的未來。徒勞無功，靠著酒味，巷子不深，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她很久以前就告訴我，她希望有壹個自己的“王佩瑜戲班”，像過去壹樣出名，在碼頭上跑來跑去。作為年輕人，我和她都深深理解現有體制對演員乃至京劇藝術的禁錮，但在慘淡的市場中，壹個人旅行又有多容易？但第壹個吃螃蟹的人畢竟是可敬的。她今天走了這壹步，沒有摔倒。也許會有成千上萬的人追隨她的腳步，繼續探索明天。京劇推向市場是大勢所趨。走自己的路。我祝她壹切順利。
人們經常問我，王佩瑜是壹個什麽樣的人？就像知道任何人會說什麽，我會說，“她是壹個復雜的人。”雖然她並不聞名於世，但她或多或少是個著名的女演員。再加上她的淡定，很多人都有點害怕，甚至有各種虛假的否認。“朋友有千杯酒，戀人有半句多。”其實遇到知心朋友，她開朗隨和，但並不親近。她很妥妥的限制，讓人覺得“和君子交朋友也不過如此”。
我們屬於相見恨晚型。當初在劇院的壹次突兀的相遇，發現我們很合得來，通過書信保持聯系。每次她來北京，我們都要聊壹聊，尤其是對於余排。她真的是壹個很聰明的人，對藝術原理的把握有著驚人的洞察力。她理解並熱愛余派，追求余派，“信古”，連很多老演員都達不到。當然這也有賴於行業內外眾多名師的教導，但她的悟性和藝術品味不能不說是與生俱來的。
王佩瑜對藝術非常保守，但他的思想並不落後。她多次談及對京劇市場的看法，相信在多方努力下，京劇市場是可以充分發掘的，並且從入團開始就壹直在做各種成功或不成功的嘗試，充滿活力。
於佩的書法為很多人所熟知，而我們恰好除了京劇還有其他愛好。她私底下喜歡打斯諾克，我也很喜歡，所以我本科階段每個周末都花相當多的時間和她在網上聊天討論臺球。她喜歡愛爾蘭的肯？多爾蒂，我崇拜蘇格蘭的斯蒂芬？亨德利。我們都喜歡看電影，看到什麽好電影都會互相推薦。此外，我們都被張國榮憂郁的氣質所吸引。記得2001第壹次見到她時，第壹次打電話給她。我的同學告訴我她去聽張國榮的音樂會了。2003年是多事之秋，北京非典疫情剛剛來臨。4月1日，張國榮去世的噩耗傳來。我們在各自封閉的房間裏互相安慰，用手機短信。
由於長期接觸的結果，童年時從事藝術的京劇演員大多性格開朗，聰明伶俐，王佩瑜也不例外，但很少有人油嘴滑舌，庸俗化。在成為團長之前，她為人處事非常得體。她成團後，說話就壹副居高臨下的樣子。她很真誠，但沒有說錯什麽。這不是壹天的工作。她很獨立。在做決定的時候，妳會經常聽取別人的意見，尤其是外行人的意見，恭恭敬敬地聽，然後自己拿主意，往往事後證明是正確的。她對別人很友好，甚至有時還帶著壹絲狡黠。比如我媽只跟她吃過壹次飯，但她跟我說話的時候就誇她隨和。還有壹次我們在必勝客吃披薩。她透過玻璃窗看到外面有壹個乞丐，於是讓服務員拿壹張錫紙包起來給他。她也取笑他。所有這些都不會讓其他人調和的觀點遠離王佩瑜。同時她也不軟弱，對不滿意的人和事毫不客氣。把善良和善良結合起來，他才是真正的“老板”。
我認識於佩已經五年了，聽她的戲劇也聽了十年了，所以在這個時刻寫點什麽是值得的。這五年我能從壹個“粉絲”成為她的知音，也是人生壹大幸事。勤於藝術，敏感好學，前途不可限量，“余黨”自然歡欣鼓舞。或許是因為她精致的面容，靈動的衣著，不凡的談吐，又或許是後人非常看重的俞派的“書卷氣”。人們總喜歡稱她為“學者型演員”，甚至有些好事者稱她為“儒林”。其實，這是對和余學派的誤解。事實上，余叔巖唱歌劇時說話不像書。他有些名人，也有些虛偽。王佩瑜雖然比壹般的女演員更冷靜，更溫柔，但她既沒有學者的學識，也沒有學者所謂的幼稚和酸味。她的豁達世故，她的任俠豪爽，甚至她身上的壹點點江湖氣，豈是壹個“儒”字？“世界充滿了知識，人情就是文章。”於佩的演技都是在蔣介石身上追求和平，他並不刻意拘泥於過去。這才是真正的冗余。
還有壹個應該是更早的。
王佩瑜印象
周二晚上將近11點，我給水下魚哥打電話，說我想寫壹篇關於王佩瑜的文章。我們談談吧。魚哥說沒關系。於是我們開始談論京劇的未來，說余叔巖說孟曉東說他後腦勺有三層韻，說王佩瑜的藝術是京劇的未來。漆黑的宿舍裏靜悄悄的，只有我們低聲囁嚅著什麽，就像長生殿臺階前的白發宮女們在說三道四。魚哥感冒了，說話有點吃力，嬌滴滴地咳嗽了幾聲，像往常壹樣用平靜的聲音總結道:“嗯，梅雨陽的鼎盛時期已經不在了。”我被動的答應魚哥，妳要註意身體，所以請休息，然後掛了電話。爬到上鋪，在黑暗中躺下，感覺文章毫無頭緒，心裏卻充滿了悲傷。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喜歡京劇。其實我喜歡壹切空靈飄逸的東西。我喜歡姜夔的詞，孟曉冬的京劇，余叔巖，劉寶全的鼓，“冷香飛上詩”的空靈，“壹輪明月照窗下”的朦朧。余生來不及，再也沒有機會看到紅旗上大師們的風采。我只能從傳世的記載中追尋聖賢的吉祥羽毛。夜深了，我總會插上耳機，從嘈雜的噪音中聽到記者低沈而熟悉的聲音:“百代邀老板譚鑫培唱《賣馬》。”歌的最後，浮躁的靈魂感到壹絲安慰，當然也有“風雨總會吹走”的孤獨和終究無法免俗的悲傷。
如今的京劇，壹直充斥著毫不掩飾的商業低俗。有條件就拍馬屁，沒條件就拍馬屁。所以我很感謝皮黃和洪都為我們這些老人和年輕人做了這樣壹個地方，用彼此的道聽途說和演練記錄中模糊的聲音拼湊出那個歌舞年代的碎片印象。
劉先生說，余派藝術就像中山公園的金魚，對生存條件非常挑剔。放什麽草，餵什麽菜，什麽時候換水，什麽時候遮陰，都是有專門的招數精心伺候的。所以，終究只能是文人的玩物。於蒙夫婦衣食無憂。自然，他們可以煞費苦心地精心制作。有多少人像楊壹樣“不要擔心，他們雖然死了九次，卻依然無怨無悔”？京劇衰落是不爭的事實。讓今天的著名演員竭盡全力趕上過去的遺產，對我們來說，恐怕只能是壹種苛求或奢望。
我聽說王佩瑜是在五年前。壹個長相十分秀氣的小女孩，字正腔圓地唱起了《文昭關》。我初中的時候只是覺得很好聽，以後也不知道所謂的“十三十壹”案。在我懵懂的青春裏，我還不知道唱歌的韻味是什麽，但她的聲音在我耳膜裏留下了余牌最初的印象。
齊如山先生說，要成為壹個著名的演員，必須具備六個條件。到目前為止，我只記得兩件事:長相和聲音。王佩瑜的長相配得上壹個“秀”字。坐在宮殿裏，六郎的眉毛和眼皮都微微畫著紅色，與金龍和紅蟒相映成趣，顯出壹種婉約恬靜的氣質。《武筆紀》中的劉世昌是壹個幽靈。她不能塗胭脂，頭上罩著壹張黑色的網。很多人看起來蒼白無力，但她在悲傷中不吝惜壹種素雅的韻味。壹般這叫“祖師爺享美食”。
王佩瑜的嗓音條件非常好。她就像明澈壹樣，除了老女學生那種不可避免的輕微女聲，和余老師的壯年有些相似。她穿得很好。每當我和舍友在《趕集路》中聽到“我做了我自己的差事”這句話裏的“自己”二字時，都會忍不住拍手嘆息。她對音樂有很好的感覺。有壹次去梨園書店，老板給我看了她《改道場》的反黃兒。感覺她不僅聲音明亮，而且充滿力量，對抑揚頓挫處理的非常好。壹個小女孩能做到這壹點是難能可貴的，罐子裏給她的“冰雪聰明”四個字的紙條也絕不是什麽可笑的獎品。她的唱功也很有規律。現在的人唱“得”字總喜歡閃板，意思是“我暫且忍著我的心”，她卻總是照著余叔巖的原曲唱下去。現在唱“放虎歸山抓人”的時候，習慣上要停下來。胡琴舞曲首先響起，慢慢地進入最後壹個慢吞吞的部分，但她壹口氣唱完了。現在流行唱慢板第壹句就拉下大小，寧願破腔而出下壹個滿堂彩，但她總是以壹個植物人的精神對待每壹個腔，讓古拙看起來很可愛。在這個高雅的京劇藝術難免沾染庸俗與浮華的時代，能有這樣壹位大方簡潔不花裏胡哨的演員，就足夠讓我這個老派戲迷感到欣慰了。
恐怕所有理性的選擇都是不可接受的。京劇賴以生存的土壤日漸枯萎，人們不再願意在絲竹間尋找驛站放飛心靈。面對京劇舞蹈的殘余，我無法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據說老譚死後，人們把聽余叔巖的話稱為“吞泥”。壹般來說，沒有煙土抽的時候，就得嚼著土皮自娛自樂。時過境遷，余成為了前無古人的壹代，而正如陳雲君先生所說，這種藝術也隨著它的母體京劇——或者紅豆說的“老京劇”走到了盡頭。“全城百家爭鳴叫天兒”的盛況已如煙雲壹般過去了。在壹個陽光明媚的下午，當我們獨自回味《十八幅半》時，我們只能承受《我孤身壹人》的悲傷，我的眼淚掉了下來。我想這可能是我如此崇拜王佩瑜的原因。中秋節的晚上，我去長安看了壹場著名的京劇音樂會。開場是的《擊鼓傳花罵曹》，不到十分鐘就下了臺。我對旁邊的壹個女生說:“我已經丟了壹半的票款了。”她對我微笑。其實我知道王佩瑜終究是凡人，有些人對她有不同的看法，她的失敗也可以在她的錄音中找到，但我還是更喜歡壹如既往地欣賞她。因為從她的聲音裏，我總能享受到壹瞬間“吞土”的快感，在幽暗中看到起死回生的壹絲希望，在這個缺乏簡單、完美和壹切優雅坦率的東西的時代找到精神寄托。也許多年以後，我終於擺脫不了塵世的羈絆，京劇終於成為了舞亭唱臺之上的魯甸寺的靈感。回想起來，我發現在我遠離喧囂的日子裏，王佩瑜、余叔巖甚至京劇都只是壹個空靈的夢。但即便如此，也永遠是我人生中豐富多彩的壹段。
2000年6月7日下午，165438+被凍在北京的簡陋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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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自官方粉絲群(愛上於音樂圖片)2021 65438+2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