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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興》劄記:星城之下

雖然都屬於湖南,但是湘西周邊地區和長沙為代表的地區是完全不同的地方。

湘西位於湖南邊境地區。不知道這個地方在外省旅行者眼中是什麽樣的印象。可能很多人覺得湘西就是鳳凰,或者張家界。是沈從文。是邊城嗎?還是壹個關於“土匪”、“趕屍人”、“放生方法”的神秘區域?但對我壹個“內陸湖南人”來說,它只是壹片偏僻之地的凈土。

去第三拱橋的路上,路過各種有趣奇怪的地名。我只希望我不能把我的手拿出來寫在壹個小本子上。車開到村口,轉了幾圈也沒看到入口。原來是壹條狹窄不顯眼的小路。門口有壹個食堂。十塊錢可以買好多包辣條。村口有幾家“自助”餐廳,十幾個菜十幾塊錢自己夾。附近還有唯壹壹家奶茶店,有wifi和空調。小姐姐討人喜歡,生意也不錯。

三公橋小學門衛大叔,說普通話,口音不明。據說他過去是壹名英語老師?後來年紀大了,(可能學校覺得他教的不夠好),就當了看門的。說實話,我不太相信他會說英語...但我不敢問。

在這裏,黎明時分,清澈的河流和平靜的大海開始了。

人起床後,就開始了日復壹日的忠實生活。

夏天,太陽壹出來,我就把被子扛到河邊,用大石頭壓著,打開太陽。天氣難以忍受的時候,可以脫下衣服跳進河裏洗澡。男女皆宜,老少皆宜。

不知道為什麽,這裏的壹切都有壹種治愈感:夜幕降臨,山間泛著藍色的黃昏不斷升起,直到廚房的炊煙籠罩了整個村莊,去河邊裸浴的小男孩,見陌生人就害羞的小女孩,各家門前端著碗飯的男女老少,被自家門檻絆倒的大母雞, 那個吃著讓我尊敬的食物的孩子,還有這裏人們黝黑的皮膚,甚至老人臉上的皺紋。

還有半夜肉眼可見的最美的,會走的星星。時間在這裏靜止了。沒有人關心明天的匯率和娛樂新聞,只是偶爾抱怨壹下天氣和收成。

咳咳,給妳們城裏人解釋壹下:在固定的時間,大家帶著自己的產品到同壹個地方交換或買賣,這叫“趕集”或“趕集”湘西的趕集還有壹個可愛的名字,叫“趕集場”。在這個掏出手機就能買下全世界的時代,湘西依然保持著這種民俗。

據說河庫的集市最“苗”,發生在農歷初壹、初六(咳咳,給各位城裏人解釋壹下:就是每個月農歷初壹、初六、十壹、十六、二十壹、二十六)。那天出門前,我翻了翻黃歷,那天正好是農歷二十六。書裏沒有謊言!

五點半是早上五點半,所以我們會在岱嶽出發。這是壹個清晨,妳仍然可以看到流星。

從我所在的地方到谷倉要坐將近兩個小時的車。還沒睡醒,就被安排開了壹條狹窄蜿蜒的山路。開這條路是什麽感覺?是穿著薄底鞋在山路上奔跑時那種刻骨銘心的刺腳感,是用壹雙爛滑板刷柏油路時那種實實在在的震腳感。然後把這兩種痛苦結合起來

然而,現在為我承受痛苦的是輪胎。路蜿蜒到每壹個拐彎處都要按幾次喇叭,窄得根本無法掉頭。我只能冒著爆胎的危險往前開。後座的三個女孩總是隨著道路的起伏尖叫。......

六點半,太陽開始渲染遠處的山峰,我們在壹塊空地上停下來準備迎接黎明。然而,此刻,我心裏只有輪胎。......

在我們停下來的這個攤位上,我們經過了許多卡車和小型貨車,車上坐滿了從各個村子來市場做生意的老奶奶們。另外,還有徒步的人。

開車快累死我了。徒步旅行是什麽概念?而且這個年紀,這個虛弱的身體,這麽重的籃筐。......

我喃喃自語,要不要請奶奶坐壹坐?其實大家都想,但是車內空間真的有限。但這時候壹個老奶奶真的招手讓我們搭車,她不好意思不停車。即使她很擁擠,她仍然可以壹個人坐在裏面,所以我們決定帶她壹起上山。她的籃子勉強塞進後備箱,後備箱裏裝著壹捆柴火似的東西。

回想起來,我們出發的夠早,開了壹個多小時的車,到達了這個地方。他們也是步行到達的,那麽應該什麽時候出發呢?我不敢想。

但是,就算妳順利的把這個籃子扛到了目的地,就算妳成功的做成壹筆買賣,用柴火換來足夠的錢或者滿意的商品,值得嗎?

然而,我很快就為自己的功利猜測感到羞愧。這是他們的生活,這是他們忠誠的生活,所以沒有必要讓妳這個被利益玷汙的遊客來評判自己。

我們壹路經過了很多老奶奶,但是車裏真的沒地方了。看著後視鏡裏消失的身影,我暗暗感嘆,這才是真正的徒步者和越野神。沒有任何物資,沒有任何先進的裝備,壹雙布鞋,還要負重,走在這條滿是石頭和塵土的路上。

連司機都覺得我們是歷經千辛萬苦才到達的,順利到達多虧了車上的奶奶給我們指路。終於可以看到市場的入口了。這條路很窄。我們把車停在入口處。

我在這裏和我奶奶說了再見。她背著壹個籃子,走了另壹條人少的路。我們闖入了繁忙的市場。此時,太陽已經完全升起,毫不吝惜地露出它的光芒,照在路邊的水果攤上。閃閃發光的桃子和西瓜讓人頻頻咽口水。

市場的高峰在上午11和下午1之間。我們到的時候人不多(徒步的老奶奶們還來得及,所以好像不會“關門”)。我們壹路停下來,邊吃邊拍,最後選擇在市場盡頭的壹家粉店解決早餐。因為裏面太熱,我們就把它拿到路邊吃了。壹邊聊粉壹邊欣賞路邊的各種路人,同時被路人觀察,也是壹種很好的體驗。

街上的女人大多背著籃子,或者用各種繡花布把孩子綁在背後,來來去去買自己喜歡的商品;

我的老祖母頭上裹著壹條深色手帕。聽說裏面有水果之類的小產品,但因為身高有限無法確認。......

男孩通常戴帽子。我們想買壹個,但是試了壹下發現直徑太大了。

街對面賣瓜的大叔饒有興趣的看著我們,我壹邊聊粉壹邊漫不經心的聽著他喇叭裏的叫賣聲。......

偶爾會有拿著大相機的大叔路過,在人群中顯得那麽格格不入。就像我們壹樣。突然覺得有點難過,我在這裏,卻完全融入不了。

當我們談完粉往回走的時候,太陽升得更高了,市場也變得更嘈雜了。

街上沒有太多奇怪的食物讓我好奇。大部分都是油條,不太對胃口。湘西好像不是以美食出名的。對於我來說,早上的粉,哦,我還是不評論了。而北京小姐,壹直很好奇米豆腐是什麽。

我們逛了壹家刺繡布店,在路邊買了壹個風車,吃了桃子和西紅柿,找到了土匪抽的當地煙草,在blingbling買了壹個粉色的發帶。當我們再次走到正確的路徑時,太陽已經刺眼了。

瞇著眼睛看眼前的景象,煙霧繚繞,人聲鼎沸。

人類市場才剛剛開始。

廖奶奶的房子從外面看像黃土,壹點裝飾都沒有。但只是,有壹股濃濃的家的味道。尤其是當我看到他們壹家人敲打著鍋碗瓢盆,準備吃飯的時候。我看不清桌上的食物,但我手裏的熱飯是壹大碗。

有人在家時,三扇木門全部打開,沒人在家時,全部關閉。總覺得在這樣的村子裏,不關門睡覺應該沒什麽問題。

昨天,我跟我奶奶說,我想去她家的瓜田看看。她知道我們要去,提前摘了兩個瓜,但是我們實在不好意思也不方便拿著,就不肯拿。那天去她家的時候,全家人都在吃飯,看起來很好吃......然後第二天,他們厚著臉皮要求去她家吃飯。

她的兒媳婦又懷了壹個孩子。之前都是女兒。好像這是第三胎或者第四胎。大孫女在醫院幫忙照顧媽媽,今天只有奶奶壹個人在家。

下午六點多準備去奶奶家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我突然想到,穿過瓜田前面的小路會更近,也不會那麽陽光明媚。當我終於穿過小路找到那棟黃土房子時,我看到她的門關著。我以為奶奶以為我們不來了,就出去了。就在我們要離開的時候,我們聽到奶奶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她從對面走來,仍然微笑著。每次見到她,我總是那麽熱情,皮膚皺紋都在壹起。原來她在村口等我們,我們因為走的小路完美錯過。T.T

奶奶帶著濃重的口音說,但聽了幾遍後,已經能流暢交流了。

奶奶把三扇木門都打開了,卻沒有打開家裏的燈。桌子上有五六道菜。她問還要炒什麽?我們再三說不行,她還是堅持要煎蛋。

奶奶拿出四個雞蛋,然後拿鍋倒油。她家還有壹個很老很老的柴火竈。油熱了以後,奶奶突然說,妳來。

壹開始我們不明白她的意思,以為她想讓我們試試她的爐子。然後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我怕我老頭子不幹凈。我們壹直在說事情是怎麽發生的,後來考慮到不能打擾奶奶,我就用鍋鏟煎了四個雞蛋。好久沒吃煎蛋了,但是這個村的面館太懶了,都只做鹵蛋不做煎蛋...

天明顯有點黑了,我們吃飯的客廳也黑了。

在黑暗中吃飯的時候,我們看著夜色中墻上的照片。房間左邊是她孫女們成長的藝術照,另壹邊是她的照片。原來她喜歡旅遊。這些是去了很多地方後拍的照片。

這時,村裏的廣播響起。奶奶笑著說,妳走了我就去跳舞。

後來我們走的時候,在奶奶家門口的水龍頭裏蹭了壹大瓶水,在路上喝了。這裏的自來水可以飲用。

我們準備吃完飯就走,不僅是從外婆家,也是從這個小村鎮。奶奶壹直想送我們,後來半路被送了回來。可能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所以忍不住張開手給了她壹個擁抱。

太陽要落山了,影子好長。在對面的河堤上,哥哥牽著弟弟,光著身子沿著河堤走,向他們平時特定的洗浴基地走去。河堤不寬,他們壹前壹後地走著,時不時要從旁邊的草叢中穿過。就像沒有人看壹樣,可可深情地走著。

黃昏時分,夕陽落入遠處的煙囪。地平線上的縷縷雲朵被夕陽的余暉烘烤著,由粉紅變成藍紫,最後全部融合成壹片深藍。

我們必須在今天星空落下之前離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