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們壹大早就去醫院排隊,拿到病理報告後,就去看提前掛了號的王教授確診。九點多,終於等到護士叫到我的號。
當我打開門走進去的時候,王教授正在埋頭看我面前這位病人的病理報告。
病人四十多歲,臉色病態的黑,胖胖的,腹部凸起。
過了壹會兒,王教授擡頭問她:“妳是壹個人來的嗎?”病人說:“我女兒跟我來的,在外面。”
王教授對護士說:“叫她家人進來。”
護士打開門喊道:“XXX家屬進來。”
這時,壹個二十多歲的瘦弱女孩走了進來。王教授對她說:“妳過來,讓妳媽媽在外面等著。”
女孩把教授說的話告訴媽媽後,病人出去了,護士馬上關上門。
只聽王教授對女孩說:“妳媽媽的病很嚴重,子宮癌已經擴散到很多器官了。在我們這裏,就算是手術切除,也沒多大意義。我建議妳帶她去省腫瘤醫院治療。”
聽完王教授的話,女孩沒有說壹句話。收到病理報告後,她轉身開門出去了。
看到剛才那壹幕,我的心壹緊。這個病人才四十多歲,是他人生中最好的年紀。她女兒已經長大了,該好好享受了,卻得了這樣的病!
我不知道這個病人住在哪裏,家裏經濟狀況如何。但她能來華西醫院檢查,說明她家還是有壹定經濟條件的。
但是她現在病情這麽嚴重,絕對不是壹天兩天的事情。如果她得到早期診斷和治療,仍然有治愈的可能。我們學校有個女老師得了子宮癌。因為發現得早,手術已經快二十年了,她還活得好好的。
所以,每個人都要對自己好。除了註意身體健康,妳還應該每年定期體檢。壹旦發現問題,及時處理。不要把小病拖成大病。即使是最好的醫生也會無能為力。
器官捐獻阿姨
記得那壹年在心內科重癥監護室,認識了壹個阿姨,是老師。她簽了器官捐獻書,打算死後捐出自己的器官,幫助有需要的人。我記得她頭發花白,但精神飽滿,對生死看得很清楚。休息了兩天回到工作崗位的時候,阿姨已經去世了,看著白色的床單,想起阿姨說過的話。
壹個渾身是洞的年輕人。
壹個30歲的男孩被送進了急診室。他全身有病,沒有健康的器官。他的身體到處都是褥瘡和洞。看著令人震驚。可悲的是,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留下他壹個人。幾年前,他患上了尿毒癥。壹個人支撐著破碎的家,破碎的身體,但他想活下去。他的求生欲望是如此強烈,但命運卻是不公平的。他帶著微弱的氣息和對世界最後的渴望,離開了這個痛苦的世界。下班後,我抑制不住內心的悲傷。我痛哭流涕,感嘆命運的不公,感嘆他悲慘的壹生。如果有天堂,我真的希望他能去那裏,有家人的關懷,有愛的滋養,有健康的身體!
34歲的女兒
她很漂亮,特別出眾。她剛畢業就留在了壹個好單位,找了壹個條件很好的老公,白白生了壹個胖乎乎的兒子,還有愛她保護她的父母。然而不幸的是,她得了宮頸癌,後來轉移到了胃腸道,來我們科室治療。幾年間,她做了四次大手術。即使被病魔摧殘,她依然能看出自己很漂亮,有壹種獨特的氣質。她做了最後壹次手術。她的父母在外面痛哭流涕,壹直說為什麽不能為了女兒生病。她仍然年輕,如此優秀。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什麽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癌癥晚期,她疼得躺不下,每晚睜著眼睛呻吟,父母的心在滴血。後來被父母接回家,她就這樣走完了年輕的生命。醫生說她過完元宵節就死了,終於不用再痛苦了。但是她的父母。
看多了生死,看多了聚散無常,更明白了生命的意義,不再執著於不必要的東西。有時候很多事情就成了心照不宣的告別。如果壹個病人很長時間不來,我們知道他應該已經走了,去了另壹個世界。只有祝福他們,世界才證明他來過!
先說病人本人:
然後,幾個月後,我們收到了壹面錦旗和壹封患者家屬委托的朋友的來信。
壹直記在心裏的就是這兩句話,尤其是患者家屬的那句話,“人要懂得感恩。也許妳認為這是對我很大的幫助,因為妳做了妳的工作”!
其實,做壹個“好人”並不需要妳做什麽重要或者偉大的事情。其實把簡單的事情做好就行了!每當我在生活和工作中感到懈怠的時候,我總會回想起這句話來激勵自己!
人要懂得感恩!
住院期間,我見過各種各樣的病人,其中有壹位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從她身上,我看到了壹個病人面對癌癥時內心的恐懼和崩潰!
2065438+2008年3月在深圳住院。鄰居是壹個50歲的大姐,性格開朗,穿著時尚,看起來還很年輕。她是心理醫生,咨詢費500-800/小時。當時我住進病房,她開玩笑說可以免費咨詢我的心理問題。那時候壹切正常,即使住院也不忘帶壹堆護膚品。
大姐當時身體不舒服,檢查時發現有異常,於是醫生建議她去這家大醫院再做壹次檢查。那天,當檢查結果出來是腸癌的時候,她立刻楞住了,然後壹句話也沒說就睡著了。“到了晚上,她突然坐起來問我,現在該不該把房產過戶到兒子名下(她是單親媽媽,和兒子壹個人住)?我發現她有點不對勁,就安慰她:“不要太悲觀,妳的病情只是第三期,是中晚期,妳會好的。”
第二天早上,她的所有親戚朋友都來看她。有人站在床邊,每個人都在安慰她。當時她假裝堅強,笑著說:“妳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到了下午,朋友都走了,我姐卻不斷接到其他不在場的親戚打來的電話,要她壹遍又壹遍地訴說病情。當時我能感覺到她有多無助。當她接到第五個電話(是她姐姐)的時候,她突然崩潰了,哭著說:“求求妳不要再打了。我想壹個人呆著。如果我再打電話,我就和妳分手。”
當時,她的兒子看到這壹幕嚇得手忙腳亂,打翻了壹杯水。大姐立馬找了個發泄口,指著兒子整整壹個小時,邊說邊哭,很可憐。她兒子壹直不敢說不,怕又惹媽媽生氣。
出院的時候,我姐還沒決定是去廣州還是留在深圳做手術。當時我建議她去廣州,給她留了壹個我以前主治醫生的電話。但後來我才知道,她選擇在深圳做手術,是因為去廣州太麻煩了。當我時隔兩年再次試圖聯系她時,電話號碼早已易主。唉,我覺得她沒挺過來!
當壹個人突然得知自己得了絕癥,內心是非常崩潰和絕望的。這個時候親屬最好不要打擾病人,讓病人有壹個心理過渡期,因為這個時候病人壓力很大,非常脆弱。
我來說說我的故事。
我家境殷實,在二線城市。我媽2011甲狀腺腫瘤。當地醫院的b超結果是鈣化,不規則,有血流信號,指標差。我想知道它代表了什麽。於是我帶著媽媽去了沈陽和北京。b超結果沒什麽不同,只是結論不壹樣。總的來說,好消息和壞消息交織在壹起。
於是在過年前,我做了壹個緊急手術,找關系,碰巧遇到了壹個北京的教授,他是這方面的權威。於是我讓醫生負責當天的麻醉,團隊是全市頂尖的。畢竟,只有壹個母親。我媽最怕去醫院,更別說手術了。
手術當天,全家人都在手術室外面。兩個小時,我的腿抖了兩個小時。醫生喊家屬看切除的時候,我壹聽到我媽的名字,我就在壹起了,腿都軟了,直接跪下了。我手腳並用的爬起來去看醫生。看過家屬後,醫生說,我現在可以告訴妳,是良性的,和b超完全不壹樣。我還記得它又白又圓,甚至到現在我都覺得它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美的東西,也是我聽過的最好的消息。手術結束後,我被推回病房,主刀和麻醉壹起過來了。主刀醫生說我沒動甲狀腺,完全剝離了。妳不局部切除甲狀腺的可能性不大。麻醉說,我配的藥,我的獨門絕技,以後人就醒了,這幾天刀口不疼了。當時真的覺得這兩個吹牛技巧很牛逼,真的很佩服,是世界上最牛逼的吹牛技巧!
我在對面床上遇到我壹哥們,48歲,膽管腫瘤切除後出院,吃不下飯。
2065438+2008年2月中旬入院,當時臉色黝黑,吃不下東西。他入院後,我們聊得很開心,期間他可以喝點粥和湯。我虛弱的時候做過化療。不知道是家人讓我做的還是醫生讓我做的。做完之後,整個人基本都趴下了,間歇性低燒,能吃多少吃多少。我們都是病人,每個人都會和他分享壹切,但我們能吃的很少。這個時候,我做完化療回家了。壹周後,我再次住院化療。他開始發高燒,每天都超過40度。醫院無法退燒,就剩下他自己調節。10天後,他離開了。我在想,壹個人身體那麽虛弱,在地上上廁所都困難,怎麽可能給他化療?
作為壹名醫生,我在行醫過程中肯定會遇到或經歷很多印象深刻的病人。對我來說,過去最難忘的是那個“從暈厥開始,到肺栓塞死亡”的女患者。
說起來,也是近二十年前的事了。記得那年春節剛過,我出診的時候,接待了壹位來自農村郊區的女患者。壹位52歲的患者因“反復暈厥半年”來到門診。這位病人在過去的半年裏暈倒過三次,每次都是幾秒鐘的昏迷,僅此而已。醒來後,壹切如常。我去過當地醫院和我母親家所在的醫院兩次。發病後去過醫院,但每次都失敗,很難明確診斷是什麽病。
事實上,任何壹個醫生遇到“暈厥”的病人都會感到頭疼。因為,很多時候,病人都是出了院,失去意識後的幾秒鐘什麽都不知道。醒來後壹切恢復正常,包括心電圖、Hoⅰter、腦CT、腦電圖等檢查往往不能提供異常線索。妳認為如何診斷這種疾病?有的患者“暈厥”已經很久了,當時也沒來看。以後他們可能不知道是誰告訴他們這個病很嚴重,就去醫院看了。這時,患者們才想起去看醫生。當他們遇到這種“猴年馬月”事件時,主治醫生也是壹頭霧水,感到很無奈。因為“暈厥”絕大多數與心腦血管疾病有關,患者在心內科和神經內科之間來回奔波,有的甚至去醫院做了詳細檢查,但最終結果可能是壹無所獲,帶著“以後後續預防”的囑托出院了。如果有些患者不是“初犯”,但“患病”不頻繁,現在就可以進行植入式霍特檢查。這裏簡單介紹壹下植入式升降機及其檢查的目的和方法。植入式動態心電圖儀,又稱植入式心電事件記錄儀,是壹種可埋置於胸部皮膚下的長期動態心電記錄裝置。可記錄半年甚至更長時間,大大增加了對心律失常的捕捉、記錄和診斷機會,特別是對發作次數少的心律失常和心律失常引起的暈厥。診斷率高,是目前診斷不明原因暈厥的重要手段之壹。壹旦患者出現“事件”,即暈厥發作,可以到醫院取出記錄儀,然後用專用設備讀取儀器中的心電圖記錄,獲取發病時的心電圖信息,或診斷或排除相關心律失常疾病。然而,並不是每個醫院都能配備植入式動態心電圖儀。患者壹聽說要去外地大醫院或者北京醫院做這個檢查,有的嫌麻煩,有的怕手術。事實上,真正接受植入式動態心電圖檢查的患者非常少,大多數患者不再期望做出明確的診斷。
幸運的是,這位暈厥患者的既往醫療資料比較完整。最近壹次暈厥發作是在患者春節去娘家的時候。患者母親家離醫院比較近,被緊急送到醫院後做的壹個心電圖也沒什麽問題。但心電監護記錄中間出現了“二度竇性傳導阻滯”和“竇性停搏”,其他檢查如心臟彩超、腦部CT、血常規都沒問題。詳細詢問了患者的發病情況,結合患者昏厥後被就近送往醫院所做的心電監護記錄,應考慮“迷走性暈厥(心臟抑制型)”。為了防止將來暈厥發作,需要對患者進行起搏器植入治療。
顯然患者和家屬對“迷走性暈厥”這種疾病並不太了解,所以咨詢了很多問題。迷走性暈厥,又稱“血管迷走性暈厥”,是指各種刺激經迷走神經反射,導致內臟器官和肌肉的小血管擴張,血壓明顯下降或壹過性心動過緩甚至心臟驟停,導致腦血流突然減少或中斷,進而導致腦內急性缺血缺氧,結果患者暫時暈倒在地,失去知覺,無神經定位跡象。根據發病時的血壓和心跳,醫學上可分為“血管抑制型、心臟抑制型、混合型”三大類。血管抑制型主要表現為外周血管擴張,血壓明顯降低;心源性抑郁的主要表現是心率突然下降,可以是竇性心動過緩、竇房傳導阻滯、竇性停搏、房室傳導阻滯或結性逸搏。而混合型具有前兩者的特點,可引起壹過性血壓降低和心率減慢。大部分患者可以自行康復。
關於預防措施,文獻中推薦了許多方法和藥物,但療效難以確定。本來這種病的發病是不確定的,有的只是偶爾發作,長期服藥是不現實的。但對於“心臟抑制型”或混合型,植入雙腔起搏器是壹種有效的方法。當患者和家屬聽說要植入心臟起搏器時,頓時面露不悅,臉上流露出不情願的表情。猶豫了很久,他們說回去考慮壹下。的確,讓壹個病人接受“聞所未聞”的起搏器植入治療,肯定會讓大多數人壹時難以接受,這是可以預見的情況。所以我沒有特別強調起搏器植入治療的方法。
時間過去了很久,我甚至都忘記了有這麽壹個病人。大概是三四個月後的壹個星期五的早上,值班醫生打電話來,說有個病人家屬來了,讓他們裝個心臟起搏器,妳也知道。我壹時想不起是哪個病人,就回復說家屬會來病房找我。當我見到我的家人時,他們是病人的兒子,我回憶了病人的情況。他說,母親這幾天經常暈厥發作,已經決定植入心臟起搏器。先聯系床吧。當時病房沒有空床,第二天剛好有個出院的病人,但又恰逢周六,我就委托給值班醫生,安排病人住院。
周壹壹上班就遇到了已經住院的暈厥患者。患者和家屬壹看到我,就好像遇到了救星,要求我們盡快給患者裝上心臟起搏器。原來,患者在這段時間內多次暈倒,令人難以忍受。就在昨天星期天,病人暈倒在病房的走廊裏,值班醫生也很快。他立即幫助病人回到床上休息,並立即做了心電圖,給予連續心電監護,還記錄了“竇性停搏、結性逸搏”的證據。我問了壹下這幾天的情況。患者暈厥發作較以前更加頻繁,但與以往不同的是,暈厥發作後完全恢復正常,而在此期間,暈厥發作後會出現頭暈、胸悶、憋氣或出冷汗等癥狀。我又看了看病人的心電監護儀。雖然上面記錄的血壓正常,但心率顯示很快。患者平臥休息,心率110 120次/分。然後,氧飽和度只有90%左右。顯然,患者目前的病情絕不是“迷走性暈厥(心臟抑制)”這麽簡單。我們趕緊請了呼吸科醫生會診,查了血氣分析和D-二聚體,高度懷疑是“肺栓塞”,最後決定給患者做肺動脈CTA。
家屬們感到非常不解。他們以為裝上心臟起搏器就萬事大吉了,沒想到做了這麽復雜的檢查。詳細說明病情後,家屬才平靜下來。20多年前的CTA考試,不可能像今天這麽快。檢查大概是第二天早上,也就是周二,也是心內科的導管手術日。病人原本希望在周二植入她的起搏器。周二早上下班後,我像往常壹樣檢查我負責的病人,還特意叮囑醫生陪病人做肺動脈CTA檢查。如果這次檢查沒有問題,我們將為病人安排手術。當然,植入起搏器前我們會做常規的電生理檢查,希望能為植入起搏器找到越來越充分的證據。然後,我跟著主任去了導管室。誰知道,我們在導管室上臺不久,病房打來電話,說妳們周六接診的暈厥病人生命垂危,正在搶救!我暗暗吃了壹驚,像是大禍臨頭,當時就有點懵了,恨不得馬上趕回病房。但當時我在做手術,所以我讓導管室的護士長轉告病房的醫生,妳下臺後壹定要盡全力搶救,盡快回到病房。
等到手術結束,病人趕回病房時,病房值班醫生已經通過氣管插管和心肺復蘇搶救了40多分鐘,病人已經沒有自主呼吸和心跳。考慮到病人已經臨床死亡,他們打算放棄。家屬們壹時接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再三懇求我們繼續搶救。也不忍心看到家屬絕望的表情,我們繼續搶救了半個多小時。病人沒有治療的希望。如果繼續按壓心臟,恐怕肋骨會被壓斷。在反復向家屬說明後果後,我們停止了搶救。按照規定,病人的屍體應該盡快轉移到太平間。沒有人忍心直接問家人。我們只是委婉地告訴他們,穿上壽衣後就要送去停屍房。
然而,死者的兩個家屬似乎沒有聽到。壹個是死者的丈夫,壹直在死者身上哭,壹個是死者的兒子,跑到病房外打電話。亡夫心碎的哭聲響徹病房,撕裂了醫生的心。此時此刻,除了這兩個人,最不想讓病人死的人,就是主治醫生。作為壹個主管醫生,妳有多希望病人活下來,看到病人健康出院,活得開心,活得幸福?!
就這樣,死者的丈夫只是趴在死者的屍體上不停地哭,兒子回電也哭了。他們嘴裏不停念叨,不是說有個起搏器就好了嗎?他們怎麽能殺人呢?護士和醫生幾次提醒他們把死者推進太平間,但他們壹直哭啊哭,好像沒聽見...
工作結束時,死者還沒有被推出病房。這時,村裏和死者家屬來了十幾個人,把我和主任圍在病房走廊中間,要求給個說法。我們把壹群人勸進了醫生辦公室,然後醫院保衛科的人也來了,站在旁邊看著。主任耐心的給這些人解釋病人的病情變化,這群人根本不聽。其中壹個矮個子獅子開口要兩百萬元的賠償。他們反復喊,要談好了,拿出兩百萬,他們才算完。很明顯,這是壹群“醫鬧”,他們在憑借數字做著不合理的糾纏。爭吵中,醫務處馬主任接到電話,趕緊趕了過來。壹看到馬主任,我差點抓到救命稻草,趕緊躲到壹邊。馬主任先做了自我介紹,然後和群眾交流,但群眾就是不聽。馬主任真是解決醫患糾紛的老手。他和“醫療鬧事者”談了很久,最後明確了醫院的態度:第壹,最好做屍檢,病情有時比較復雜。醫院也想搞清楚病人死於什麽;第二,向醫學會申請鑒定。如果我們的診療過程是錯誤的,醫院願意賭壹把,輸壹把。顯然,這些“醫鬧”並不想走正規程序,仍然堅持賠償200萬。就在僵持的壹瞬間,壹個人進來了。原來是衛生局法規處的壹個領導。他表示會代表政府部門與患者家屬溝通。馬朱珠讓我和主任先離開,留下他們來處理後事。這個醫生辦公室的門,壹邊通向病房,另壹邊與內部通道相連。我和導演悄悄從內部通道離開。聽說我們走後不久,他們很快達成協議,可以把病人推到太平間,但事情並沒有結束。第二天,他們繼續討論醫院大樓裏病人的死因。
接下來的兩天,家屬們沒有再來病房無理取鬧,而是帶著壹群“醫鬧”搬到了醫務科。據說在醫務處,他們還在鬧得不可開交,但醫務處堅持要屍檢並申請醫療簽字,或者走法律程序。第三天,家屬沒有去醫務科大吵大鬧。與此同時,壹位自稱是某單位退休醫生的男長輩來到病房,點名要我,說想了解死者的病情和死因。我馬上意識到這可能是死者家屬派來的“高級醫學顧問”,於是很客氣地接待了他。我覺得,這個人既然是專業人士,就能更好的溝通和交流。我仿佛看到了解決醫患糾紛的壹線希望。當然也不能排除。這個人是專門被派來尋找我們診療過程中的“毛病”和“瑕疵”的。反正我詳細回答了他的壹些問題。壹、為什麽非要懷疑壹個簡單的“暈厥”就是“肺栓塞”?我已經清楚地理解了我們的理由和觀點,他點頭表示贊同;第二,患者反復暈倒這麽長時間。我以為裝個起搏器就好了。為什麽病人住院幾天就這麽快死了?我說肺栓塞有輕有重。小的肺動脈分支栓塞可能被誤診或漏診,而大的血栓突然堵塞主肺動脈分支,可能導致患者猝死,甚至比急性心肌梗死更嚴重。他認為可以理解;但是,第三,既然妳懷疑有肺栓塞,為什麽不用阿司匹林治療呢?在這裏,我要明確壹點,抗血栓治療包括抗凝治療和抗血小板治療。前者包括靜脈註射肝素、皮下註射低分子肝素和各種口服抗凝藥(早期的華法林,現在的達比加群和幾種“薩班”藥物),後者主要包括阿司匹林、氯吡格雷等藥物。肺栓塞應該用抗凝治療,而不是阿司匹林。這位長者顯然很困惑。我理解這位長者的意圖,但我沒有糾正他。我說沒用阿司匹林的原因是怕出血,因為可能要做起搏器手術。第二,我們只是懷疑“肺栓塞”,沒有100%的證據可以確診。醫院告訴家屬可以屍檢,其目的無非是為了查明死因。這位長者又問了幾個問題,然後說了幾句客氣話就離開了。
第二天,死者的兒子來科裏拿了死亡證明,和家人壹起把死者帶到火葬場火化了屍體。當我打開死亡證明時,死者的兒子臉色鐵青。我不敢看他。我把死亡證明遞給他,迅速轉身離去。
很長壹段時間,我都很害怕死者的兒子鬧事,那段時間壹直提心吊膽。好在他終究沒來,也許是時間久了,他想通了,媽媽病了...
俗話說,壹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雖然我們還不能完全確定死者是否死於肺栓塞,但從那以後,每次遇到“暈厥”的患者,尤其是那些頻繁發作的患者,我都會想到“肺栓塞”這種病,但只要有可能,我都不會忘記檢查血液D-二聚體,進行篩查,以免造成嚴重的悲劇!
在醫院認識了壹個女生,至今印象深刻!
醫院,我覺得是大家都去過的地方,當然也是大家都不想去的地方。可能大家對醫院的理解都會是壹個看病治病的地方,但我對醫院的理解略有不同。我認為醫院是壹個人們可以看到各種生活的地方。每個人都習慣把自己最好的壹面展現給外人,但只有在醫院裏才能展現自己最真實的壹面。
我之所以對醫院有這些看法,來源於壹個同事。她是壹個樂觀積極的女孩。我經常在想,為什麽她總是在這麽小的年紀就把積極的壹面展現給外人。好像擔心、焦慮等負面情緒與她無關。她告訴我,她也有煩惱,有時候心情不好,但是每次心情不好都會去壹個地方。是的,這個地方就是醫院。她會站在醫院門口,走在醫院大樓裏,靜靜地觀察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大部分都是健康異常的人。看到他們急切的表情,同事們會覺得他們所有的煩惱和他們比起來都不值壹提!
是的,聽了她說的話,我非常贊同她。對人來說,沒有什麽比健康地活著更重要。在健康面前,所有的煩惱真的不算什麽。聽了她這麽壹說,我偶爾也會去醫院靜靜的呆著。就在我有壹次去北戰區總醫院的時候,在去醫院住院樓門口的路上,我看到了壹個女孩。我不認識她。女孩蹲在路邊,壹個人,頭深深埋在胳膊裏。我不知道她長什麽樣。我只能聽到她的哭聲,讓周圍的人都停下來,想靠近,卻又不忍靠近。那是壹個年輕的女孩。那是壹個哭的讓人心酸的女生。我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麽。我不知道她家發生了什麽事。我知道的是,她壹定經歷了她無法承受的事情。我很能理解這個心碎的女孩在路邊哭泣。雖然沒見過這個女孩的樣子,但是這個女孩在路邊哭的畫面還是讓我印象深刻!
其實我覺得我們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的出發點都不壹樣,但是結果都是壹樣的。可能每個人的追求不壹樣,情況不壹樣。有人會追求金錢,有人會追求權利,有人會追求地位。我覺得每壹個為了自己的追求而努力的人都是可愛可敬的,但是我想真誠的對妳說壹句話,希望朋友們在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的同時,保護好自己最寶貴的健康。
祝大家都能健健康康,心想事成!
壹個年輕的女孩,在事業的巔峰,壹臉茫然的來到醫院,看起來更加不開心。她和男朋友壹起來醫院,而不是她父親,但她和男朋友住在壹起——乍壹看,她看起來很困擾。醫生查出她意外懷孕,因為耽誤不起事業,就說不想要孩子,想打掉。壹直沒有表情,壹臉不開心的樣子。據我爸說,我事業巔峰的時候不想要孩子,但是因為和男朋友住在壹起沒帶避孕套,所以意外懷孕了就要摘下來。
在醫生的勸說下,他還是堅持要把孩子脫下來,但被告還是堅持要告訴他自己受傷了。....
多得數不清。今天看到壹個美女患者在問別人的病。原來是醫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