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次在美團上點外賣。送貨員到了應該怎麽做?需要給他看看訂單什麽的嗎?還是什麽?
艾瑞咨詢的壹份報告顯示,在評價用戶滿意度時,送餐的準時性、送餐人員的態度、送餐的速度已經成為僅次於支付便利性的指標。用戶對平臺的這些要求,正逐漸成為各平臺調整策略的標尺之壹。作為深度用戶的觸角,外賣平臺之間的戰略競爭和成本控制,以更直接甚至殘酷的方式展現在送餐員的八小時送餐路上。“交通違章率100%,”陳山說。“為了趕上時代,我們不得不倒退。”。黑心作坊頻頻被曝光,商業模式屢遭質疑。其實外賣平臺和送餐員在2016的商業競爭中是逆行的。帶著紅領巾的餓了麽蔣師傅和美團外賣小李在街上相遇。他發現小李這幾天壹直戴的袋鼠頭不見了:“太醜了,罰款我也不戴了。誰愛穿誰穿。”袋鼠頭是美團外賣為滿足“餓了麽”而推出的新營銷手段。在社交網絡中,壹排外賣員戴著袋鼠頭的照片獲得了大量點擊率。壹周前,餓了麽為了迎合新的廣告詞,給所有騎手都戴上了紅領巾。美團外賣員還沒來得及嘲笑姜師傅,他的袋鼠頭就被送了下來,很有“象征意義”。專門考察穿著情況的人告訴小李。配件大戰是外賣平臺大戰的壹部分。2065438+2005年9月,陳杉申請做外賣的時候,百度外賣剛剛宣布完成2.5億美元融資。餓了麽宣布完成6.3億美元融資。陳杉趕上了中國互聯網行業壹場眾所周知的戰役:外賣平臺的燒錢補貼戰。陳杉是外賣平臺的壹員。根據壹家物流配送平臺的計算,外賣平臺要想招到壹個像陳杉這樣的配送員,不算工資,大概需要支付1500元。這意味著外賣平臺在招聘配送員方面至少要燒22億元。持續燒錢的影響體現在陳杉的工作時間上。每月500單的任務並不算高。我早上10點上班,晚上6點下班。8小時工作制輕松,外賣能拿到4000多月薪。對於很多和他壹樣壹無所有的農村出身的年輕人來說,八小時的工作制,四五千元的收入,還是挺理想的。有不願透露姓名的配送員透露,那段時間甚至有配送員在“吃空餉”。變化發生在去年年底。2015 12,陳杉發現自己手機上的訂單被刷爆了。壹個月過去了,陳杉的訂單號變成了750。和他在同壹區域送餐的餓了麽人,美團外賣平臺的外賣員也越來越多的在路上。美團送來的李健還記得當時的變化。他清楚的記得在送餐的時候看到壹條新聞:2015,17年2月7日,餓了麽獲得阿裏125億美元融資。第五天,美團和大眾點評合並的新美大完成28億美元融資。28億美元,這組難以想象的數字嚇壞了李健。後來,李健發現他的調度機制發生了變化。“平臺從過去的搶單逐漸轉變為派單,就是為了防止外賣吃空餉。”李健有壹次吃了壹頓飯,看見他餓壞了的弟弟指著電動車上的飯盒,壹臉愁容。“妳看,我的飯都是尖尖的,兩個小時都吃不完。”這對李健來說似乎有點殘酷。但是,情感永遠不能納入成本計算。2015年底,有媒體根據百度外賣的融資計劃計算,按照壹線城市配送員平均月薪5000元計算,配送員每天至少可以配送20單,配送站可以實現盈虧平衡。訂單激增和約束措施的背後,是外賣行業競爭新時代的到來。高地項目餓了。姜鵬壹直是發行界的傳奇。他負責配送的餐廳是品牌商家,也就是大品牌的店。這些相對高價的商家是外賣平臺調性維持上限的關鍵。品牌店的商品更容易獲得好評,江鵬幾乎成為當地僅有的兩位五星騎手之壹。但是江鵬的算盤被餓了麽的計劃給打了。從3月開始,內部開始實施“高地計劃”。所謂高地計劃,就是減少大品牌店的訂單,增加小餐館的訂單。“質量壹般的小餐館,訂單越多,公司賺的越多;但我們恰恰相反:我們付出越多,公司損失越多,”江鵬說。星巴克、鼎泰豐等品牌店,如果發1000單,是不會給任何折扣的。所有品牌館的滿減政策,加上運費,幾乎都是公司承擔。政策調整來自於2015各平臺的瘋狂燒錢。據內部人士透露,去年9月,美團每月燒錢高達2億,餓了麽至少6543.8億。尤其是餓了麽去年暑假推出的“壹元下午茶”,完全是因為公司為了搶占客戶量而自掏腰包。外賣平臺的盈利能力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好。美國的外賣行業從2001開始燒錢。到目前為止,已經有無數的公司死亡,但是仍然沒有出現投資者所期待的盈利巨頭。美國媒體《加州評論》解釋說,乘客習慣在市內支付30美元的出租車費,但沒有人會為壹個三明治向優步支付30美元的送貨費。國內壹家為某外賣平臺提供物流服務的企業估算,每個訂單和外賣平臺平均成本的80%是配送費用。所以,高額的派送費迫使外賣公司不得不創造性的解決收入問題。2016年初,所有平臺都用完了。饑餓高地計劃是探索利潤的嘗試之壹。但事實是,品牌館訂單的大幅減少,直接導致騎手工資大幅下降。姜師傅身邊同時進來的騎手都離開了工作崗位,最後只剩下他壹個人。訂單銳減的江鵬陷入面試環節,錯失成為五星騎手的機會。但姜鵬後來認為,高地項目也是公司“非自願”的。他說,“公司去年壹直在融資,而且越來越多。說實話,還是為了賺錢。我自己也經常想,這個政策是沒有辦法出臺的。”據內部人士透露,經過短暫的嘗試,餓了麽認為品牌館的市場還是要占領的,高地計劃無果而終。很快,制定計劃的人餓著肚子離開了。獲得好評的壹百種方法:“外賣送到妳眼前,好吃很難送,但服務滿意就不要贊了,先給我個五星吧”。壹次挫折並沒有減損姜鵬的光環。事實上,在配送領域,姜鵬壹直是個秘密大師:社交網絡上那些被配送員拿來當笑話的可愛短信和順口溜,頗有源自姜鵬的味道。42歲的姜鵬是北京東三環年齡最大的騎手。相比年輕氣盛,姜鵬的劣勢很明顯。但姜鵬意外想出了壹個新技能:在餓了麽平臺上,壹條好評可以獲得壹元獎勵。江鵬已經成為雙井和國茂地區發送短信表揚的先鋒。壹開始有很多問候,後來增加了幫忙帶生活垃圾等比較溫暖的內容。直到今天,姜鵬的短信已經涵蓋了網絡流行語、順口溜、問候短信等諸多內容。他甚至研究了短信的發送時間。“手機鎖屏不開的時候,看不了這麽長的短信。不如把核心內容放在前面,比如可以幫忙帶垃圾的服務。時間要選在4點以後。那時候幾乎白領都是剛工作完。”老蔣的文案和規矩,被同事抄襲,口口相傳,傳遍了北京東三環。這條短信的背後表明,老蔣無意中開始的是外賣平臺的新歷史。無論從數據還是各大平臺負責人的公開表態來看,服務都成為了下半場戰役的主旋律。依靠推、補貼和低價餐廳的方式已經被證明是不可行的。在服務上做文章是外賣平臺下壹階段競爭的默認關鍵。不久前,餓了麽CEO張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提到了服務的關鍵環節——物流配送。他認為人工智能和大數據主要體現在用戶、商家和配送上,最難和未來的價值在於配送。“除了送得快,餓了麽的配送員收入也是行業最高的。”這句話既體現了對配送環節和外賣團隊的重視,也揭示了平臺在某些方面正在為配送環節付出高昂的成本。付出高成本必然要求高回報。今年以來,陳山曾經享受的“10,6: 00”八小時工作制成為歷史。“中午165438+下午0點半到2點半,他必須在崗,晚上5點半到8點半必須在路上。”隨著時間的推移,訂單越來越多,但陳山覺得自己的收入增幅並不高。“因為獎懲政策開始出現,扣錢也很尷尬。”從今年夏天開始,陳山會特別註意他的小飯盒。中午取餐時,哪怕只有壹盒盒飯,他也要從電動車上取下,拎進店裏。“壹旦沒拿到被檢查人員拍下來,扣5分,壹分25元,飯盒就別提了。75塊錢沒了。”6月165438+10月,給陳山350元門票。他大概是中午著急打飯的時候忘了提,被扣了。陳山從來不知道是誰拍的照片。“都是平臺上叫QC的檢驗員。他們是便衣。”壹則社會新聞似乎也印證了平臺規定的合理性:6月,11,貴州壹美團外賣員工偷了百度外賣員工電動車上的盒飯。為了避免這樣的麻煩,姜鵬曾經在午飯時間帶著飯盒爬到壹棟寫字樓的66樓。姜鵬看著車友們的小視頻,回憶起勇攀66樓的故事。那個小視頻裏,送貨員餓了就在上海寫字樓裏跺腳抹眼淚,午飯時間電梯裏人頭攢動。但他們餓了麽規定加班費率不得超過2.5%,超過就要扣績效工資。作為“高危行業”註定要消失的錢會通過加班來彌補,這讓他不得不在高峰時段更快地送貨。有壹次匆忙中,陳山的電動車和壹輛車相撞。還好他沒有受傷,但是他給了別人200塊錢。“這個錢平臺和公司都不負責,只能自認倒黴。”前不久,陳山的壹個同事因為闖紅燈急著送餐被車撞倒,導致腿骨折。幸運的是,公司給他上了意外險。“他怕耽誤賺錢,在醫院住了半個多月就出院了。繼續接單。”李健稱送貨員為“高風險行業”。“與汽車、行人發生擦碰是最常見的事故,但只要沒受傷,就把電動車撿起來繼續送。”工作之余,姜鵬和同事們聚在壹起,聊起發生過車禍的同事。根據他們的統計,在過去的壹年裏,至少有四名送餐員在送餐時被機動車撞了。“當場被擊斃,”姜鵬補充道。“違規率100%,”壹位外賣員說。“肯定是逆行。”事實上,越來越多關於配送員交通事故的新聞開始見諸報端,越來越多關於配送員違規的投訴也開始出現。今年6月,有媒體盤點了外賣配送員的四宗罪,交通事故、食品安全、隱私泄露、人身傷害榜上有名。根據上述第三方物流平臺的數據,外賣配送員的平均工作年限只有6個月左右。“能長大的人很少,能生孩子的也不多,”陳杉說。江鵬是個特例。作為送貨員中的老司機,為了陪女兒在北京讀書,他安心享受著送貨員的生活,供養著正在讀大學的女兒。但江鵬還是有危機感。他多次提到,7月份百度外賣宣布與順豐合作,順豐將負責部分百度外賣訂單在午餐高峰時段的配送。如今,朝陽區的百度外賣配送業務已經全部由順豐配送。順豐和ZJS這兩家傳統快遞公司都傳出了進軍外賣配送的消息。這讓江鵬隱隱有些焦慮。姜鵬的困惑其實是CEO的問題。外賣O2O平臺的物流運輸成本,其實到目前為止很難有壹個妥善的解決方案。在外賣行業的競爭中,物流配送是不可或缺的籌碼,因此自建物流配送團隊成為很多企業的選擇,但目前來看,這是壹個投資無底洞。“收的配送費不夠配送員用。”CEO趙建峰在接受其他媒體采訪時承認,“就算把每份6元的配送費全部給配送員,他們也活不下去。”根據前述百度外賣融資計劃透露的信息,百度外賣全國配送站每天至少虧損60萬元,全年僅配送壹項就虧損2億多元。這可能是百度外賣試圖與順豐合作的真正原因。江鵬,他們不知道自己是外賣平臺的壓力源,這種壓力是以降低成本的方式傳遞給他們的。在不斷的焦慮和競爭下,外賣平臺正在尋找顛覆人工送餐業務的可能性。自2015以來,送貨機器人的概念被JD.COM等大型電子商務公司提及。在早前還鎖定在補貼大戰的海外外賣市場,企業已經迫不及待地引入機器人。美國、德國和英國的外賣公司都開始嘗試提供機器人服務。或許,只有機器代替了配送員,配送平臺才能徹底解開與配送員的壓力傳遞結。尋找中國創客的導師李開復表示,未來50%的工作將被人工智能取代。姜鵬:他們可能從來沒有意識到高層的資本鬥爭,但可以預見的是,在未來,他們仍然會以壹種不自覺的方式參與到技術和商業變革的歷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