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親上吊自殺了,但她沒有死。當他兩歲的時候,他去了壹個很遠很遠的地方。臨走前,他留下壹段錄音:妳要聽奶奶的話,不要淘氣,好好學習,考上清華北大...去大城市工作,找壹個愛妳的女孩,幸福的生活。
結果,十三歲的劉就和奶奶相依為命,靠開小賣部為生。
劉有壹個筆記本,他會做他在上面寫下的壹切。他寫在筆記本上的大部分是他努力學習的計劃。此外,筆記本上還記著“明天把錢給程爽”。
四年級的時候,暑期補習班來了壹個漂亮霸道的女生,叫程爽,是羅素娟老師的侄女。
在程爽的威懾下,劉十三每天都給她帶好吃的,壹種懵懂的情感漸漸萌發。不經意間,劉十三得知程爽得了絕癥,隨時可能死去。
在這樣壹個炎熱的夏天,少年的後背被女孩的悲傷燙傷了,這種悲傷貫穿了他的內心。
暑假快結束的時候,程爽被發燒的媽媽接走,沒有和劉十三告別就走了,留下壹張紙條:妳好!我開始上學。如果我能活著,我會做妳的女朋友。足夠忠誠。
劉十三的生活壹如既往。他預習,努力學習,卻沒有考上重點高中。他漫長的學習生涯是需要規劃和毅力的,但是世界上很多事情妳是做不到有規劃有毅力的。
劉十三沒有按照他媽媽的意思去做。他考上了專科學校京口科技大學,而不是清華北大。
送小牛在大田開摩托車帶他去長途汽車站,他的大學生涯開始了。
上了大學之後,劉有許多課都是伏案而眠,夢見這個城鎮在下雨,開花,刮風,結霜。大壹那年,臨近寒假,劉在吃麻辣燙的人群中認識了牡丹,並與之墜入愛河。
兩年後,牡丹調到南京,提出分手。
劉傷心欲絕。他拿起奶奶送的雲邊鎮特產,最後壹次去車站看牡丹。在他離開牡丹的車站,時隔十年,劉和程爽又見面了。
在程爽和我舍友誌哥的慫恿和鼓勵下,在雪夜裏,他們護送劉十三打車到了牡丹轉學的地址,來到牡丹宿舍門前,看到了被“平頭”牽著手的牡丹。原來牡丹從大壹開始就和平頭在壹起了。
劉失去了理智,被現實徹底擊碎了。兩個敵對的戀人在冷雨中進行了壹場不堪忍受的決鬥,壹切都結束了。
這天下午正好是劉十三補考的日子。當他進來時,試卷已經分發了。
身心俱疲、遍體鱗傷的劉回答不出這個問題。想到自己的倒黴、無能和卑微,他終於忍不住在考場上用盡力氣哭了起來,上氣不接下氣。
他哭著說:我沒事,我會沒事的!我會改過自新的!再也不會失敗了!
智哥和程爽在場邊為他加油。
補考還沒結束,程爽就走了,還留下幾行短短的字:妳好!這次不會。如果我還活著,我會活著再見到妳,上次說的話也算數。
劉十三補考失敗,好不容易畢業。
畢業後,劉十三和誌哥合租壹個房間,住在壹個小四線城市。誌哥找了個網管的工作,劉十三是個突破口。他連續通過了各個公司的試用期,沒有得到轉正的機會。
後來劉十三誤進了壹家保險公司,三個月內,壹單都沒出。罵人之後,公司不情願地把他再延長了壹個月。
誌哥受不了網吧老板的壓力,於是辭掉工作,環遊世界,準備去更大更現代化的城市,追尋自己成為引領潮流歌手的夢想。
正處於試用期第四個月的劉十三,東奔西跑,毫無建樹。
轉折點出現的時候,手機收到了團隊成員吳嫂的消息,叫他回公司開月度會議。前路狹窄,等待主持會議的經理竟然是“平頭”。
原來這個會是平頭為了羞辱劉十三專門組織的。會上,劉十三不得不得知“平頭”和牡丹訂婚的消息,腦子轟鳴。
智哥走後,劉十三的成績依然不見起色,窮困潦倒,終日借酒澆愁。
奶奶從程爽那裏得知了孫子的病情。70歲的王瑩瑩勇敢地打破駕駛記錄,開了壹整夜拖拉機,把他綁回了雲邊鎮。劉十三後來得知奶奶已是肝癌晚期。
回到雲邊鎮的劉十三,在平頭和同事們的嘲笑聲中,打了壹個賭,要壹年完成1001單。王瑩瑩煮了壹鍋泡椒,這讓劉十三的豪氣稍稍打了折扣。
其實程爽現在已經回到雲邊鎮了。羅老師提倡全面發展,改革學校體質,說服校長重視學生的全面發展。暑期補習班加了繪畫,程爽自告奮勇從新加坡遠道而來做美術代課老師。
在王瑩瑩、程爽和球球的幫助下,劉十三拿到了雲邊鎮每個人的詳細資料,做了評估,挑出那些推銷保險成功率較高的,展開地毯式轟炸,初見成效。
在跑保險的過程中,劉十三見證了牛大川和秦小真的愛情,見證了惡業婷婷姐姐對弟弟毛誌傑的愛與無奈,見證了老和的告別,見證了母親球輸給瘋爸爸王勇的堅持。
今年中秋節,劉十三拿到了整整兩萬元的提成,買了四件禮物,包括他自己的——鎮上最貴的包。王瑩瑩做了壹桌美食,和程爽、球球吃了最後壹頓團圓飯。
臘月二十三,王瑩瑩咕噥了最後壹句:“十三,小霜,妳要好好活著,活得漂亮”,然後閉上了眼睛。
除夕夜,群山被大雪封山,鞭炮齊鳴,雲邊鎮充滿了過年的氣息。劉十三腰間系了壹盞燈,胸前帶了幾個打火機和壹瓶煤油,出發了。他想在山頂上為他的祖母掛壹盞燈。
這是雲邊鎮的習俗。據傳說,人死後會在天上遊蕩。如果他們的靈魂回家,他們很容易走錯路,在山裏迷路,變成鬼。所以沿著山路掛燈籠,直到到達山頂,這樣靈魂才不會迷路,找到回家的路。
壹個多小時的山路,雪夜裏,劉十三爬了七八個小時,程爽爬了十個小時。
第二年三月底,花瓣悠閑地落在地上,堆積成壹層粉紅色。
程爽最後壹次告別了劉十三。劉十三沒想到,性格開朗的程爽從來沒有接觸過外界。他甚至沒想到,每次她冒險走出醫院,都是沖著他來的。
程爽沒在意,得意地說:“放心吧,這次不是偷偷溜出來的。吃藥是沒有意義的。手術定在4月,讓我自由活動吧。”
程爽拍了拍裙擺,花瓣從裙擺的褶襇滑落。她站直了身子,含著淚對劉十三笑了笑:“所以,我要走了。”
劉朝桃樹舉起手掌:“我要吃好,睡好,住好,越來越好。”
聽完他的誓言,女孩蹦蹦跳跳的走到門口,轉過身說:“最後兩個字。第壹句,別來找我。如果我活著,我壹定會去找妳。無論妳在哪裏,我都會找到妳。”她伸手去畫,雙臂張開。“因為妳是我生命中如此明亮的壹盞燈。”
女孩對著劉燦爛地笑了笑,笑得很刺眼:“第二句,如果下次我們再見面,我們就結婚吧。有預約嗎?”
劉用力地點了點頭,很鄭重地說:“好”。
程爽走的時候,春風經過雲邊鎮,花瓣紛飛。
2018 65438+10月29日,劉十三登陸新加坡。按照羅老師給的地址,他見到了程爽的媽媽,程爽不在。
客廳正中央掛著壹幅畫:壹個低矮的院墻,兩個人並排坐在壹棵桃樹下。壹縷陽光斜斜的,花瓣飛舞,女孩的頭微微靠在男孩的肩上。
畫的下方,用鋼筆寫了幾行字,字跡很漂亮,仿佛帶著微笑:
生命中有光。
在我出去之前,我能做的就是讓妳開心壹點。
我愛妳,妳要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