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室裏似乎還回蕩著她爽朗的笑聲，病人似乎還永遠記得她忙碌的身影，記得她像春風壹樣的關心和安慰。然而，在3月的春天，47歲的廣東省中醫院二沙分院急診科護士長葉欣永遠地離開了。她倒在了日夜抗擊非典的戰場上。已經做了公司老板的愛人不相信，永遠淡定從容的妻子，危險和死亡似乎永遠不會真正進入明亮的眼睛，會永遠離開他和還在上大學的兒子。他以前連家裏的水電費多少都不知道，現在卻想讓父子倆壹個人住，從做飯洗衣都要自己照顧。他強忍悲痛，從葉欣工作的部門拿走了她心愛的工作服和燕尾帽，好讓她向人們做最後的告別。因為，“她喜歡工作服，哪怕又舊又破。”他含淚對前去采訪的記者說:“其實，葉欣知道這次抗擊非典的危險性。在她生病的兩周前，我們甚至取消了在老人那裏的周末晚餐。當疾病來襲時，葉欣向他問候。她沒有成為逃兵，我們為她驕傲！”
“這裏很危險，讓我來吧。”
今年春節前後，壹種病因不明的非典型肺炎開始在廣州部分地區流行。2月上半月剛過，廣東省中醫院二沙急診科就開始收治確診或疑似非典的患者，壹天最多5人。面對翻了三倍的工作量，葉欣沈著冷靜地周密計劃和部署，並在重新分配任務時安排了壹堂強化課。隱形疾病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即使妳全副武裝，有時候也防不勝防。超負荷、緊張的工作往往讓人無暇顧及戴得不緊的口罩；體力的嚴重透支讓疾病有機可乘。壹些護士生病了，葉欣很擔心。每天上班，她做的第壹件事就是親自打開水預防醫學，看著大家吃。她語重心長地提醒大家要落實好各項隔離措施，從醫生到護士，不能落下壹個人。其檢查的嚴謹和認真幾乎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隨著非典患者的劇增，廣東省中醫院果斷決策，緊急從二沙分院急診科抽調部分護士增援位於市中心的醫院指揮部。二沙急診科護士明顯不足。葉欣帶頭，從2月8日開始加班。當他很忙的時候，他甚至拒絕接聽家人的電話。這是壹場艱難的抗戰。葉護士長在治療非典病人時註意到，許多危重病人往往同時患有其他嚴重疾病。原本虛弱的身體明顯輸給了新的疾病，隨時可能出現多器官衰竭。此時此刻，拯救生命不僅需要高度的責任感，更需要高超的技術和醫療配合。冠心病患者，心臟搭橋手術後的梁先生，因為發燒咳嗽來到急診科。短時間內病情急劇惡化，出現呼吸困難、煩躁、紫紺、心力衰竭、呼吸衰竭。護士長葉欣迅速走過來，熟練地搖動病床，使病人處於半坐位。同時，她給面罩吸氧，連接床邊心電圖、血壓血氧飽和度監測儀，靜脈註射強心藥物、血管活性藥物、呼吸興奮劑藥物，監測心率、血壓、呼吸...兩個小時後，病人終於脫離了危險。葉護士長顧不上休息，拖著疲憊的身體投入到另壹位病人的搶救中。因為還有7床病號和9床已經上呼吸機的病號等著她檢查...就這樣，高風險、高強度、高效率的工作壹直伴隨著葉欣。她像壹臺不知疲倦的機器全速運轉，把壹個又壹個病人從死亡線上拉回來。但誰能想到，此時此刻，葉欣正在忍受著自己的病痛，完成著壹次又壹次的搶救和護理。為了保持患者呼吸道通暢，必須清除大量堵塞的稠血痰，這是最具傳染性的。搶救壹個非典重癥患者，往往伴隨著很多醫護人員的倒下。面對肆虐的非典型肺炎，危險和死亡對醫務人員來說是如此的真實。“這裏很危險，讓我來吧！”葉欣和二沙急診科主任張忠德，默默地做出了壹個無怨無悔的選擇——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照顧非典重癥患者的檢查、搶救、治療和護理，有時甚至把同事拒之門外，表達自己的情緒，沒有任何商量的可能。他們知道自己有壹天可能會倒下，但他們願意讓同事不被感染！
“別靠近我，會傳染的。”
2月24日對葉欣來說是緊張而不尋常的壹天。前天晚上上夜班的時候，我只覺得渾身酸痛，疲憊不堪。自從急診科出現非典病人後，她就沒有了節日或者周末的概念。最近明顯感覺自己精力不行，尤其是頸椎病、腰椎病、膝關節病好像壹起來了，但是急診需要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放不下。她更不敢把自己的病情告訴同事和領導，否則又要被迫休息。上午，急診科來了壹位疑似腸梗阻的急腹癥患者，需要急診手術。同時，病人的壹些癥狀引起了醫護人員的註意。隨著檢測結果的反饋，懷疑終於被證實:非典型肺炎！然後病人病情急轉直下，所有嚴重的癥狀都出現了。這是壹個很有“毒”的危重病人！葉護士長和專家組成員迅速展開搶救工作:氣管插管、呼吸機。時間壹分壹秒過去，終於把病人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但就在這個時候，非典病毒闖入了葉欣的身體，他已經在前線戰鬥了許多天。3月4日上午，葉欣仍像往常壹樣早早來到科室:巡視病房，了解危重患者病情，設置隔離病房...雖然上班前感到疲憊不適，但她堅持在科室忙碌，密切關註每壹位患者的病情。辛苦了壹上午，我壹口水沒喝，壹口飯沒吃。我只是覺得渾身困倦，不得不爬上床休息。中午剛過，極度疲憊的葉護士長開始出現發熱癥狀，不得不到病房隔離觀察。體溫在上升，輸液在滴，但葉護士長還惦記著科室裏的幾個危重病人。通過傳呼機，急診科的同事又聽到了她微弱卻親切的聲音:“9床呼吸機後，血氧飽和度上去了嗎？”下午每兩小時吸多少痰？”“7床每兩小時的尿量是多少？危重病人要按時翻身，做好皮膚和口腔護理！“疾病終於沒有放過她。經診斷，葉欣感染了非典型肺炎，她不得不住進她工作了27年的省中醫院總部。在呼吸科的最初幾天，每當醫護人員來檢查治療時，她總是催促他們穿上隔離衣，戴上幾層口罩。她甚至建議自己護理:“我是老護士長，有何不可？“醫院領導來探望，她第壹句話不是說自己的病，而是檢討自己的不足，自責自己不小心生病，給醫院和領導帶來了麻煩。她甚至問了自己科室的秦醫生，看有沒有什麽能讓她在病床上完成的事情。為了救治葉欣，醫院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立了治療小組，並抽調了壹名主任負責整個治療方案的實施。呂玉波院長要求醫療隊用最好的治療方法、手段和藥物治療葉欣。治療小組還特別邀請了中山大學醫學院、廣東省人民醫院、廣州醫學院的專家參與整個治療方案的制定，並積極爭取全國的支持。在壹次專家會診中，呂玉波院長聽說天津的壹位醫學專家在治療多器官衰竭方面有獨到的經驗，於是當晚就給天津的專家打了電話。專家被魯德安的熱切和真情所感動，第二天壹早就乘第壹班飛機來到了廣州。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葉護士長的病情始終沒有好轉。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想葉護士長。不知道有多少人壹上班就關切地問“葉護士長怎麽樣了？她好轉了嗎？“葉欣的病幾乎牽動了所有人的心。廣東省委書記張德江委托蔡東士秘書長向她和她的家人表示慰問。副省長雷於藍在省政府副秘書長黃業斌、省衛生廳廳長黃清道的陪同下，親自到醫院了解治療情況。省衛生廳、省中醫藥管理局和廣州中醫藥大學的領導也為葉欣的搶救提供了技術、物資和設備支持。葉欣被轉移到重癥監護室後不久，因為戴著口罩，她無法說話。有壹天，面對前來給她治病的醫生，她突然急切地示意護士遞給她紙和筆，顫抖著寫道:“別靠近我，會傳染的。“護士眼裏含著淚把紙遞給同事，但大家還是不畏危險，積極施救。魯德安·於波回憶說:“當葉欣住進醫院時，我去看她。怕我靠近，她遠遠地說:‘我39攝氏度，我能承受！’現已痊愈的張忠德主任哽咽著說:“當時我和葉欣都是感染者，住在ICU病房。我們經常寫紙條互相鼓勵。”多少人的努力和呼籲都沒能阻止葉欣匆匆離去！就在她最終搶救並感染SARS的病人出院不到壹周後，3月24日淩晨1？30歲的葉欣永遠離開了她心愛的崗位、戰友和親人！3月29日下午，廣東省中醫院全體工作人員在廣州殯儀館宋慶廳為她做了最後的告別。花環如海，淚水如雨。在畫像中，留給人們的是永恒的微笑。
“葉欣是壹本書，每壹頁都燃燒著生命的激情。”
壹位熟悉葉欣的醫學專家說:“《葉欣》是壹本書，每壹頁都燃燒著激情和對生活的熱情追求。”葉欣出生在廣東濉溪的壹個醫療家庭。由於歷史原因，她曾經下鄉插隊。後來，隨著知青返城的浪潮，18歲的葉欣被招進了廣東省中醫院衛生培訓隊。很快，年輕的葉欣從同期的護生中脫穎而出，畢業時護理能力測試成績名列前茅。葉欣留在醫院工作。時間過得真快！1980年，葉欣因為出色的工作表現，被提拔為省中醫院急診科護士長，是該院最年輕的護士長。急診科是省中醫院最大的護理單元，由120、輸液室、抽血室、註射室、觀察室、治療室六個科室組成。“快速、及時、有效”的工作性質，復雜多變的病情，觸目驚心的情況，要求護士長不僅要有高超的護理專業知識，還要有臨危不懼的領導能力，指揮和冷靜快速的思維能力。在生死關頭，在以痛苦、哀號、無助為氛圍的工作環境中，每個醫護人員都必須有強健的體魄和良好的心理素質。對於女性來說，這並不是對身心的超級挑戰。葉欣在急診部工作了幾十年。同伴們都忘不了，每當有傳染病患者來急診科，葉欣總是身先士卒，沖鋒陷陣，試圖讓年輕護士遠離。每次她總是說:妳還年輕，這個病很危險！對待這樣的病人，她非常耐心細致，沒有壹絲厭惡。對於貧困家庭的病人，她甚至主動提出付這個付那個。她經常對護士說:“病人得了傳染病已經夠不幸的了，但社會歧視造成的心理傷害可能比生病還糟糕！”作為護士，壹方面要解決她們身體上的痛苦，更要給她們愛和生命的力量。“2001，福建某山區壹名重癥患者到急診科就診。他的病情壹穩定下來，就急於回家。葉欣盡力勸說，但病人就是不聽，所以科室決定用救護車把病人送回家。壹路上葉欣主動申請護理。經過22個小時的顛簸和護理，病人安全到家，但她太累了，沒有忍住。為了盡快回去工作，葉欣第二天壹早就自費飛回了廣州。在葉欣的護理生涯中，她溫柔的關懷感動了許多絕望的病人。拯救生命已經成為她人性的壹部分，護理工作對葉欣來說幾乎是壹種本能的奉獻！呂玉波院長忘不了，知青回城後，葉欣和他壹起加入了省中醫院衛生培訓隊。他成為院長後，葉欣只在電話上采訪過他兩次。壹次，二沙分院剛成立，她主動提出要在二沙急診科當護士長，負責繁重的護理編制工作；還有壹次，壹個剛參加工作的護士在為病人服務時引起了病人的不滿。葉欣主動去病人家道歉，然後打電話給他作自我批評。隨著急救技術的快速發展和急救設備的快速更新，葉欣從未放棄學習新知識。她總是在第壹時間掌握最新的技術，連那些自視甚高的小護士都自愧不如。1995《甲黃膜液在褥瘡治療護理中的應用研究》獲省中醫藥管理局科技進步三等獎，實現了該院護理學科科技創新零的突破。直到她去世，她已經發表了13篇論文。在葉欣擔任護士長期間，她始終把護理人才的培養作為本科的壹項重要工作。她經常利用午休時間給護士上業務課，讓剛進急診科的女生在她身上練針。醫院領導開玩笑說，急診科是醫院培養和輸送人才的窗口。葉欣是壹個安靜的人。她不求聞達，只求敬業。作為領導，她的寬容、平和、正直，她的隱忍、內在美、正義，都深深打動了同事和朋友。科室裏的小護士曾詩情畫意地說:葉護士長簡直就是陽光和微笑的化身，那麽通透，那麽明亮。她加班、頂班是常事，尤其是節假日，會主動給自己安排工作。葉欣去世後，她的愛人感慨地說:“我和葉欣結婚22年了，但只有結婚那年我們在家裏壹起過春節，她其余的時間都是在醫院裏度過的。“在葉欣的桌子上，留下了壹本厚厚的工作記錄，寫在壹張廢棄的實驗單的背面。壹點壹滴，記錄了她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鬥中奮鬥的足跡，凝聚了她壹生對護理職業永恒的熱愛和追求。
摘自《健康報》2003年4月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