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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快樂的靈魂——紀念我的姑姑

我的姑姑,年近70歲,因病去世。2018深秋,陽光明媚,近中午。活在當代,即使年近70,也看不出衰老的跡象,姨媽也是,不像老人。

我和姐姐去看望姑姑的時候,她已經永遠閉上了眼睛,前後只有十分鐘。

我相信命運。也許我應該最後壹次送我阿姨。她走得很安詳,看不到被病魔折磨的痛苦,仿佛剛睡著——我姑姑在生命的最後壹刻留下的壹切,就是讓親人安心。

我姑姑的兒子和兒媳都出席了。他們很孝順,眼圈紅了,眼淚也溢出來了。看著就心痛——還有什麽比失去母親更難過的?

舅舅更像個孩子,不願意相信舅媽離開的事實。我和姐姐踏進門的時候,他還在搖著我姑姑,用手輕撫著她的背,輕聲卻急促地喊著:睜開眼睛看壹看;我打電話給妳,妳答應我...而姨媽聽不到舅舅暖心焦急的哭喊...

當我把媽媽哥哥姐姐要去看望阿姨的錢拿出來遞給叔叔的時候,他就像壹個失去了依靠的孩子壹樣,迷茫地哭著:“妳阿姨走了,我拿著錢去給誰買東西?”

聽到這裏,我們這些在場的年輕壹代都淚流滿面。俗話說,小兩口總是在壹起,已經失去了姑姑姑父。這壹刻,他們就像失去重心的風箏——歷經40多年的風風雨雨,怎能釋懷?然而,那壹刻,舅舅的反應完全是無意識的,深深地震撼和感動了我。這對單純的情侶從來不會對愛情輕描淡寫,而是用這樣簡單的文字表達了他們深藏在內心的真摯的愛,而這份愛早已深入骨髓,融入了彼此的生活。

我叔叔是六姐妹中唯壹的男性。可想而知,在男人最重要的四五十年代,舅舅受到爺爺奶奶等長輩的疼愛,也受到姐妹們的關心和對待。而我姑姑嫁給我姑父後也享受到了這種獨特的優勢~家裏的每個成員都很關心他們,甚至溺愛他們。同時,姨媽也承擔著這個幾十人的大家庭裏的婚事,忙得不亦樂乎,無怨無悔。凡事總有利弊,這壹點在姨媽的生活中也很明顯。

按照我們老家的習俗,侄子們滿月回姥姥家需要在門口等著,然後接手抱進屋裏。我們的許多堂兄妹,大多是通過姨媽溫暖的懷抱。我姑姑經常把寶寶抱在懷裏,壹邊哈哈哈樂,壹邊評論孩子的膚色和長相,笑得很開心。她壹視同仁地喜歡我們每個人。此刻,仿佛又看到了那溫馨的壹幕,阿姨的眼淚都溢出來了...

阿姨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常常幾十米外都能聽到,讓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阿姨很樂觀。這些年來,我很少看到阿姨生氣擰手,偶爾不高興,幾句話就過去了。姑姑似乎生來就記不起自己的煩惱,對痛苦麻木不仁,就這樣被風帶走了。

我的阿姨非常隨和。每當我媽和其他阿姨回娘家的時候,阿姨都會很開心的和大家說話聊天,興高采烈的時候還能聊到半夜。說出來,煩惱就沒了。我姑姑就像每個人的開心果。說起來就像給家裏加了油,幸福地過著自己的生活。

我阿姨很幸運。這個大家庭雖然人口多,但家裏每個人關系都很融洽,兄弟姐妹相處融洽。姑姑嫁到外婆家四十多年了,我也沒聽說和她有什麽沖突和矛盾,甚至是叔伯兄弟,都相處得像壹家人。作為兒媳婦,姑姑和爺爺奶奶從來沒有過矛盾。我還記得我媽曾經很羨慕的給我講過姑姑的故事,說姑姑會討好爺爺奶奶,比如我在外地幹活的時候,可以像個孩子壹樣耍賴,讓爺爺買冰棍吃。呵呵,我姑姑那時候壹定很可愛。

我姑姑沒什麽文化,也不認識多少字,但活得很明白。與鄰居相處謙虛溫和,不遜於有教養的人。就因為她不認識多少字,對她幫助很大~她沒有被病魔嚇到。直到生命的最後壹刻,親戚朋友都在善意的糊弄她,姨媽自己也沒多想,只是開心的活著。是啊,人,有幾個能活得明明白白?既然改變不了未來,那就用心過好現在才是智慧,我阿姨也做到了。

我姑姑也很堅強。我姑姑生病期間遭受的痛苦是非常難以忍受的。但是姨媽從來不嘆氣,有時候會因為生病而抑郁,但是很快就會恢復,恢復到樂觀的樣子。我姑姑在毓璜頂醫院住院做手術的時候,她異常堅強樂觀,而這種堅強樂觀不是裝出來的,那是我姑姑的天性。我常常驚嘆於姑姑旺盛的生命力,而這種生命力和品質也讓姑姑帶著病魔活了很多年。我的好朋友,我姑姑住院部的護士長曾經跟我說過:按照慣例,這種病的生存期不會太長,也就是三四年,最多五年。而我姑姑剛好活了兩倍,這不得不說我姑姑創造了壹個不大不小的奇跡。這大概源於姨媽堅強樂觀的天性吧。

我尊敬我的阿姨。我姑姑雖然個子不高,但家裏大大小小的事都能攪得沸沸揚揚,很少甚至從來聽不到她的抱怨和委屈。好像在我阿姨那裏,這些都是我工作範圍內的事情,沒什麽了不起的。我姑姑的心好亮。

我阿姨很樂觀。我永遠記得她笑得幾乎要哭出來的樣子。所以,在我的記憶裏,只要有我姑姑,不管什麽,只要我聽她哈哈哈,妳就會覺得這沒什麽,再也不會被打擾了。那些煩人的事就像風壹樣的雲,風很快就會放晴。

我阿姨很開心。在她生病期間,她的兩個兒子和兒媳傾其所有,壹直照顧她,尤其是她的叔叔。我常常想:這大概是姑姑的福氣吧,有那麽多的人可以等待,陪伴她到生命的最後壹刻。

關於姑姑的回憶還有很多,我就簡單寫壹下上面,紀念我有姑姑的那壹天~逝者安息,生者繼續。延續世間的風風雨雨,體驗人生的悲歡離合。

因為人的壹生漫長而稍縱即逝;說短了,好像永遠活不下去,卻在不知不覺中浪費了很多寶貴的時間。但畢竟活壹輩子是很有意義的,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我姑姑是壹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她簡單平凡的生活,也在悄然綻放著自己的光和熱,溫暖和照耀著她所愛和所愛的人。我姑姑的壹生沒有白活。

阿姨,天堂很美,因為沒有痛苦;天堂也很遠。請在妳去天堂的路上壹路順風。阿姨,祝福妳!

?彭霞寫於2018.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