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冰心女士在《小說月報》第12卷第4期發表了短篇小說《超人》。在發表的時候,我也覺得標題很新穎,就帶著滿滿的好奇翻看了壹遍。我記得我當時的感受。第壹,我覺得有點被那個標題騙了。第二,總覺得裏面有幾個大窟窿,作者本人好像從來沒有看到過。最近在《小說月報》第13卷第9期看到壹篇署名為Kenzo的評論性文字,在《小說月報》第12卷第11期也找出了潘垂桐君的評論,好像說冰心女士的這部作品是她整個思想的最高表達。但是當我第二次看完的時候,我還是覺得壹年多前的感覺沒有太大的變化,我固執地主張自己,雖然中間有兩個詞不能說是文學批評。?
這部小說為什麽叫超人?雖然董芬君的註裏說“誰要是不哭,他就不是超人”,我還是不明白,但這是作者的自由。作者可能對“超人”這個詞有特別的看法
解,但是要知道作者在這部作品裏真的沒有告訴我們超人是什麽,她也不用起訴。
抱怨;所以如果有人說何斌是作者心目中的超人,說這個是超人那個不是超人,那麽
不僅武斷,還會被作者嘲笑。(題目與本文無關,但很多人經常誤解,我順便提壹下。)?
就以上兩段來說,好像我是在批判。批評家的觀察和表現是否正確也是可以批評的,但我的目的是在這裏評論冰心女士的超人——和其他批評家壹樣,謙虛壹點,所以我想在這裏談談我自己對超人的看法。?
冰心女士的作品我看的不多,但從她的小說中,我可以看出她作為詩人的才華很高,作為藝術家的功力很足。甚至她的這部小說也比那些詩人的傑作更有詩意。她豐富的想象力和真摯的心情,既可愛、細致的描寫和巧妙的用筆寫作,也充分發揮了女性的特長。但是,我不敢說超人是壹部成功的小說。現在我抱著純粹的態度,寫下我的看法,供大家參考。?
哪裏有壹種文藝可以作為我們批判的對象,那就是:
觀察
藝術?
表示
文藝?
想
有效性?
情緒
雖然效率和藝術不能獨立分開,但當它們是文學批評時,不妨分開研究。?
小說《超人》的目的,有人說作者的意圖是想表達壹個從Verneinung到Bejahung的過程,那就是:
負面肯定?
這種過程本來可以通過各種路線實現,但是超人給我們展示的方法是什麽可以實現呢?有人說是愛的實現,那麽這個過程就是:?
否定愛情,實現肯定?
如果把超人分解成這種形式,會覺得每個部分的表現還沒有做到位,作者的觀察還沒有深入,被客觀現象蒙蔽了雙眼。?
比如寫何斌的否定,作者的描述只是壹些客觀可見的現象,主觀現象很少提及。這確實是性能上的缺陷。而第壹句就說“何斌是個鐵石心腸的年輕人”,
後來他說的臉都涼了,好像作者真的想用壹種極其負面的方式來寫何斌,這是非常錯誤的。現代人
精神上的痛苦不在於否認壹切,而在於只有懷疑和苦悶,什麽都不能確定。否定
這是壹種消極的肯定。如果現代人真的能否認,也能減少痛苦,但現代人不能否認,就像他不能確定壹樣。真的,現代人就是多疑,抑郁。苦澀的是,他們既不能肯定,也不能否認。何彬對程奶奶說的話,流露出他的懷疑,但並不深刻,也沒有寫下他內心的苦悶,只是增加了他的冷淡。這個地方,感覺作者觀察不深,沒有客觀現象,但是被客觀現象欺騙了。而從極端的否定到肯定,是不可能通過壹個媒介的。這樣壹個從壹邊到另壹邊的轉移,壹定有它的可能性,也就是首先要達到壹個零點,可以是左,也可以是右。這樣的零點,就是現代人無法確定也無法否認的懷疑和壓抑的狀態。從零到肯定,必然有壹個媒介,從否定到零,也必然有另壹個媒介,所以把從否定到肯定的整個過程寫出來的時候,就是:?
負面媒體A零媒體B肯定?
換句話說,解釋的時候是從否定到肯定。需要從被媒介A的角色否定到零點,再從零點到被媒介b的角色肯定,所以像超人壹樣把主角寫成極端否定,不僅理論上不合理,而且在結構上也造成了壹層缺陷。我們不僅要觀察壹個現象的表面,更要看到隱藏在表面下深處的現實,這樣才不會被客觀現象所蒙蔽。像何斌這樣的人,在超人的後半段真的很容易受影響,他的眼淚似乎時不時會盈滿眼眶。如果寫得像超人,那只是壹個神經質的多愁善感者(sen。
Timentalist)。因此,如果超人真的想表現達到肯定的過程,也應該把懷疑和壓抑的熱度與
寫出來,不要摘下來,更不要說那些冷冰冰的話。《小說月報》的壹位評論家對這首冷峻的詞贊不絕口,說:“這是作者嘔心瀝血寫出來的,寫得很傷感,含了很多淚。看了這篇文章,還好。
想到這個冷字不哭真的很沒心沒肺。“這種老式的、不合理的、狂熱的批評,不僅對文學批評毫無益處,而且會使人產生誤解。批評文藝的人應該更冷靜、更嚴肅,應該對整體的有效性和藝術的觀察力有深刻的理解——用冷靜、嚴肅的態度去觀察,用冷靜、嚴肅的態度去表現。?
再比如寫愛情的實現,用壹個夢,這自然是壹種非常經濟的寫法;但這個夢是插在“大多數人沒有夢”之後的,這真的是平白無故建立起來的“往事三宿”的效果,已經被砍成了強弩之末。之前的夢“他睡著的時候覺得特別熱”,雖然馬上用“我累了兩天,日常生活自然不正常”等女性特有的邏輯進行了註解,但也掩蓋不了不情願的痕跡。有人說陸二的信太不現實。本來我們現在的社會層次太低,他們的表達能力太弱。原來不僅壹個無知的陸二是這樣,我們現在的上流社會和知識分子階層也是這樣。我們不能在他們的言論中。
表達我們的思想和情感,但在這方面,我不僅不說作者不好,因為我經常感覺。
對於同樣的痛苦,我不禁對作者表示同情。我想我們可以警告這裏的年輕作家停止思考。
用現在普通人的話來說,我們暫時要失去這條路,以後只能這樣了
在所有幹癟淺薄的言行中,我們走壹條彎彎曲曲的路,慢慢暗示我們的思想。既要考慮事實,又要避免摔倒。
恐怕沒有其他的方式來描述單純的博物學家,這很難,但我不這麽認為。
不可能的。?
最後作者寫何斌的肯定,感覺熱度大於實力。原來壹開始那麽冷,後來我好不容易安排了壹個夢,然後我讓陸兒寫了壹封很不情願的信。整體效率已經很勉強了;作者在給何斌寫肯定的時候,只用了壹封感傷的信,滿臉淚水,但言談舉止依然沒有擺脫當初的灰暗和冷淡。從他的肯定中,我們根本看不到正能量的作用,所以整個過程就像壹陣微風吹過,在水面上吹起了漣漪,很快就又歸於沈寂。我真的壹定要有壹種這輩子永遠消除不了的躁動,不遺余力地在讀者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冰心對這個地方有點大意。有人說,看了何斌的信,有被逼哭的感覺,但這是這封信感傷主義的成功,不能和整體效率掛鉤。小說家最大的努力,
要註意整部小說的戲劇效果,評論家也要采取冷靜的態度。
註意壹些地方,不要模仿那些老戲迷的掌聲。老戲迷不懂藝術,也不講效率。他們唱得又高又長,舞跳得很詭異,不惜大聲歡呼。至於這些歌舞與整部劇的藝術和效率的關系,他們並不關心。壹件真正的藝術品,從來不取決於哪壹部分是完美的;藝術作品的完美也在於他的個體和整體。這整個群體應該是多元統壹的,如果其中壹部分人炫耀得不好,就會破壞團結。超人的這封信能讓人落淚,真的是它意想不到的成就。但是,我覺得這封信說什麽都是太熱了。?
我上面說的是基於很多評論家的評論,把超人作為壹部描述壹個人自我否定到肯定的過程的作品,然後進行解剖。我們不知道冰心女士寫這個短篇到底是什麽意思。所以,這種批評的意義是什麽,完全不得而知。但是,從壹件作品中,並不是說我們永遠看不到作者做那件作品時的意思。某種程度上我們可以看出來。我們可以看到作者的意思和作者當時自己的意思是否壹致,能否壹致取決於批評家觀察的大小和作者自己意識的明顯程度;有時候評論家能看到作者還沒有意識到的,也有壹些。冰心女士寫《超人》的時候,很多人說她想描寫壹個人從否定到肯定的過程。但這種觀察方法難免偏向印象,難免舊遠印象不作新。
我被印象蒙蔽了,所以我覺得最好用歸納法。?
當我們仔細閱讀《超人》時,在本濤印象中的跌宕起伏中,有三個比較突出:壹是沒有愛情的孤獨生活;第二,對過去的回憶;第三,愛情的實現。他們的關系是:?
沒有愛情的生活,對過去的回憶,對愛情的實現?
是壹個從沒有愛情的孤獨生活,從回憶往事到體會愛情的過程。我在這裏提到了。
回想壹下,或者有人不認同,但我敢說超人最重要的內容就在這裏。我認為作者當時
它的意思無非是描述我們與過去的關系——壹種永遠不會結束的關系。我不想待在這裏。
談我們怎麽也忘不了自己的過去,怎麽懷念,怎麽向往;然而,我們的人生歷史卻被無情地壹頁壹頁翻過去,沒有回復的可能。越是不能,越是想不開。只在我們的向往中,多少回復了過去。我們在過去發現了多少悲傷和歡樂——所有這些都需要我們心存感激!當我們表現出這種醉人的感激之情時,誰能不被狂熱的共鳴所喚起?超人的力量就在這裏。?
但是,就我的新故事而言,超人的藝術似乎還有我前面提到的幾個缺點。她寫沒有愛情的生活,只是描述了客觀現象,把何斌寫到極端否定是不對的。她寫過去的回憶,也很勉強地插入;她寫的是愛情的實現,但是天太熱了,寫不下去。而作者似乎並沒有看到愛的真諦。真正純粹的愛是付出而不是接受,付出而不是索取。愛好勝過黃昏的鳥兒。他們想找個樹枝棲息,沒有地方就不能安息。可是,何斌是那麽的無力和冷酷!?
另外,還有壹個最後的觀察,真的很符合作者的初衷。賀斌在信中說:“妳半夜的呻吟讓我想起了很多往事,首當其沖的就是我的母親”“她帶著妳的愛來感動我”。在這些地方,似乎作者的本意只是想描述壹個無愛的人是如何記起慈母的愛。如果作者真的是這個意思,那就更猥瑣了。?
我寫這篇文章的時候,並沒有超人故意壞的偏見,只是想把我的看法寫出來,供大家參考。有很多事情肯定有人不同意,也有很多事情沒有說完全。冰心女士的詩人才華很高,我前面說過,不用我再說了。但她的作品,無論是詩歌還是小說,都有壹個共同的缺點,就是作品被抽象的描寫弄得有些臃腫。壹部作品的戲劇性效果,
不能靠抽象的描述,行動才是最重要的。最好將抽象的描述投射到行動中。
英寸我們的舊小說大多是被行動(事實)破壞的,但是被抽象的描寫破壞的太多了。這可能是
冰心更註重想象,而不是觀察的結果。在這裏順便說壹下,可能對我有好處。
1922 165438+10月30日?
(原載《創造季刊》第1卷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