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佚名
我,夏小夕,女,21歲,生物系大三認真學習的標準好學生。
大學上了三年我還沒有曠過壹節課,但是就像她們說的:夏小夕,妳只上了三分之壹,少臭美了!
我哪有?
原因我早就想過了,其實只是我喜歡睡覺,我喜歡走路的時候思考,我喜歡和我家的貓咪玩耍,我喜歡陪我老媽逛街……然後,我就沒有時間看我的手表。等我到了的時候課已經開始了。然後,大搖大擺的從後門進去。
鐵雯是我的死黨她總是坐在最後壹排替我開路。如果遇到鐵雯也搞不定的情況的話,那就只好壹臉無辜,最好找壹個老師最nice的時機化幹戈為玉帛。
《流夏》
不是流火之夏,是流汗的流。當有壹絲絲的暖風吹過的時候,整個夏日的燥熱達到壹種極致,蟬兒在外面聒噪,仔細聆聽似乎比老師的課還有抑揚頓挫。我和鐵雯整節課聽著這些小東西開演唱會,還把他們跟時下的f4,王菲,孫燕姿,小周……對號入座,還評出了幾個R&B,靡靡音,天籟等不同風格的唱將。
老師抱怨:跟他們講了無數次換個有空調的教室,壹個月前就打了兩個洞,到現在還是兩個洞,我是沒什麽,妳們受得了?這蛤蟆也受不了︿︿(是這樣的,為了研究心肌的功能,我們引進了,應該說是我們特意聘請了幾只生龍活虎的蟾蜍,由於天太熱蟾蜍都很蔫兒,據說有心衰的癥狀)
鐵雯很美,但是有點黑,古銅色的臂膀看起來很結實,我特喜歡只是我白,始終曬不黑的那種。不過,鐵雯說:壹白遮三醜,像我姿色平平,白正好。我姿色平庸,她風華絕代,真受不了,她這個自戀狂!我竟然跟她做了三年的好朋友,不是吹的,我忍了三年啊。
我住她樓上。鐵雯有壹頭烏黑靚麗的秀發,人見人羨,只是她熄燈後披散著頭發在宿舍走來走去,有點驚悚。這還不算什麽!?每當我要睡下的時候,總是會咋見壹發絲濃密的鐵雯從上方冒出來,然後輕輕的吐著氣說:我睡不著,發短信給妳行不?
她不想打擾別人,卻從來不怕打擾我。我習慣了壹邊做夢壹邊熟練的盲打,如今我發短信的功夫引得壹堆鼠輩嘖嘖稱嘆,不能不說是她的功勞!
鐵雯洗澡後總是會花好長的時間抹壹些奇奇怪怪的護膚品,左壹層右壹層,絲毫不厭煩,每次我都忍不住先溜之大吉,那天不知怎麽,突然覺得鐵雯樣子很美,尤其是她細致地梳著水淋淋的長發,然後輕輕地壹邊推著雪膚,壹邊用水晶壹樣凝液反復揉搓。
如果我是男生壹定會喜歡鐵雯這樣的女孩。事實上,就是如此,鐵雯不乏追求者。
丫頭,看傻了?鐵雯在壹邊閃動著那會說話的大眼睛。
傻了,妳簡直就不是人!!!我抗議道。
瞧妳說的,好話都被妳說難聽了,快叫仙女姐姐!
我瞥了她壹眼,去死!
不是姐姐說妳,這麽大了,怎麽還這麽粗?女生要細致懂不?
不懂。妳快點啊,再給妳十分鐘,還細致?蘑菇:P
十分鐘後,鐵雯邁著緩緩的步子走了出來,樣子疏懶,嬌縱。而我穿著不合適的大沙灘鞋走在前面,鞋實在不合適好幾次都要摔跟頭。
餵,妳快點行不?
發現她瞪大眼睛。然後,我摔倒,還有玻璃碎碎的散了壹地,還有很燙的水,比熱水澡還過癮。
壹個男孩同樣瞪大了眼睛,站在我面前,直到他說對不起,我才知道。我們撞在壹起,他的壺很滿,打了壹壺開水,水出來了,落到了我沒有任何遮蔽物的腳面,腳不知是不是失去知覺的了,當時竟然沒有感覺出“燙”!
我坐在地上,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妳怎麽不看著點,還有人呢?
小夕,妳不疼?鐵雯在壹邊問。
啊呀,疼,好疼……我大叫。
對不起,小生不是故意的,我送妳去醫院。
啊?我不去醫院。說實話,我不習慣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每次去過後會連續三四天沒有食欲。
那……
妳背我吧,離公寓還有好遠呢,妳看我也走不了了。
我記得,當時,我正處於發育期,還頗有食欲,因此可以算是身體狀況最佳的時期,體重自然也是……不過,那人還是二話沒說就背起了我。
後來,分開的時候,他給了我電話,說有事可以找他。我說不必,於是壹瘸壹拐的上樓。
再後來,聽說他要了鐵雯的電話,並且總在晚上騷擾鐵雯:問我怎麽樣了?
不過結果是以問候我為開始,以和鐵雯相談甚歡結束,這人分明是掛羊頭賣狗肉!
再後來,我知道他和鐵雯很熟絡,當然早就沒有我什麽事了,我還經常打趣說:看我這紅娘當的可是付出了慘痛的血的代價,趕明兒,不求妳們把我供起來,只求請我只頓飯犒勞壹下。
鐵雯總是淺淺地笑著說:凈胡說!
《芒秋》
秋天是我最愛的季節,有芒果的味道,從青青變成橙黃色,但卻香甜了起來。學校的課有增無減,這是忙碌的季節,有著最充實的色澤,最浪漫的憧憬,最懷念的馨香。不論什麽時候,樹葉似乎都凝固出血的鮮活,我知道那是生命的跳動,摸壹下手腕,我知道心也在向往,盡管那生命的潛流在肌膚的深處。
鐵雯和我在壹起的時間少了,因為我的選修課鐵雯很多都不需要選。尤其是周末我要留在學校上國貿的輔修,而鐵雯則騎著腳踏車清爽地回家。
這學期的輔修壹***上了三節課了,我已經被警告了三次。我總是睡過頭,然後也沒有鐵雯那死丫頭叫我,於是就不得不睡到自然醒,然後就不得不自然遲到。
我背著書包壹路小跑向著經管樓的方向,就聽到後面好像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回頭壹看,是那個叫李昕的人,也是那個用開水燙我之後別有目的的人。
幹嗎?我問他
上車,我載妳過去!蝸牛。他說。
我瞪大了眼睛氣不打壹處出,哦?妳也上那課?真是謝謝啦,我才不要。
妳再遲到會把老師氣昏的,這下咱都不用上課了,所以我這是為大家著想,快點!
妳這人真是有夠欠扁,都說了本姑娘不用!
結果,我遲到了,可是那天我很幸運,因為老師生病住院了,留下話說要我們自學。教室裏已經空空了,估計大家第壹時間撤了,只有李昕在那裏。
怎樣?哎,白跑了吧!
要妳管!妳還不走?
我等妳呢,我想看妳什麽時候爬過來。
是啊,我這腳還有後遺癥咧,妳要不要負責?
沒問題,我請妳吃飯。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想都沒想就壹口答應了,還大聲回應:說話算話,不然是小狗?!結果,他壹個不留神就被我暗算了。當時,我早飯沒吃,正等著壹並解決呢,於是決定好好宰他壹頓再說。
我吃得好飽,為了讓他對我客氣壹些,我特意選了韓國燒烤利腓力牛排,嘿嘿,可以說是壹頓解前仇。
校園裏的柿子樹上掛著青青的果實,紅了壹半兒的少之又少。已經是下午了,大大的太陽,藍藍的天,高高的樹,綠油油的葉,肉質感的葉片擋住了太陽的肆虐,只是柿子還很稚嫩,照得越發羞赧紅潤了。瞥見其中壹個青色幾欲退卻的柿子,我瞄準然後助跑,盡力拉伸自己的手臂,可是抓到的只是幾絲陽光,甚至沒有溫暖感,還差點摔倒。
真可氣,我就不信!正當我再次向高高在上的柿子發起沖擊的時候,他拽住了我的手。眨了壹下眼睛,指著上面的柿子說:妳就要這個?我幫妳!
?怎麽幫?我不解地看著他,直到他的雙臂緊緊箍緊我,把我生生擎起來的時候,我吃了壹驚。
傻了?要那個不是嗎?快點,不然等人來了就慘了。
哦。於是,在秋天到來的時候我收獲了壹個青澀的柿子,就像初戀的味道。
從上面看著他,我發現他的睫毛很長,他的身形很英挺,他的眼睛很溫柔,只是說話很冷淡。從前沒有好好註意過這個男生,那天似乎在腦海中描摹出了壹張很完整的圖畫。甚至從同學口中聽到的原本不屑壹顧的八卦,什麽他學習好象不錯,他左右逢源深得老師器重,他為人還算大方,他是建築系的系草……可是名草有主了。盡管鐵雯不承認,可是大家都說他們在交往。
第二天早上,美麗的星期天。
7點10分,收到第壹條短信:懶豬,起床!
7點30分,收到第二條短信:懶豬,妳起沒起?
7點35分,因為上述短信沒有對我造成任何動搖,於是手機響了,我壹掌劈去,關了。
7點38分,宿舍電話,鈴……
這就是美麗的星期天,也是我厄運的開始。
餵——?我接起電話。
夏小夕,怎麽才起?算了,先原諒妳了,今天。快點下來,我在妳宿舍樓下,嗒嗒嗒……
沒等我明白過味兒他已經掛了。等我下去的時候,看見他拿了壹副羽毛球拍說要和我打球。殊不知,我是個中高手,幾個回合下來,汗隨流,氣勢在。最後他不得不承認:看妳平時那麽笨,沒想到四肢還算發達。
哼,嫉妒了吧!我就知道他狗嘴裏只有狗牙。
之後,有好壹段時間,我只知道我的視線會不由自主地跟隨他的身影,就像夏天的綠色沒有隨著秋天的到來而消失殆盡壹樣的他的身影。但我感到內心有某種東西像秋天最美麗的時候的滿山紅葉壹樣在燃燒著,好像壹座休眠的火山隨時有可能噴發。
鐵雯和他時常走在校園裏,看起來很搭調的樣子。而我習慣只是站在壹邊,平時感覺離得很遠,但是周末的時候,他卻像蒼蠅壹樣繞在我身邊。因為他的存在和提醒,我沒有再遲到,但也是因為他,上課的時候,我不再敢睡覺。因為幾次我正在夢會周公都被手機鈴聲驚醒,而我也總是不長記性,忘記調成無聲,這時我會成為老師關註的焦點,而只有他在壹邊偷笑。
我幾乎沒有壹個周末早上睡過懶覺,每次都被他拖去鍛煉。可是越是這樣,我越是覺得我快要瘋了……
清晨,半醒著打籃球,摔了。幾個人圍過來問我怎麽樣,壹個男生走過來要抱我起來。我說沒事,於是拍了拍土站了起來。
他走過來說:走,我送妳去校醫院!
我不去,我沒事兒,妳看?然後跳了兩下。
結果他推開很多人,鐵青著臉:快點,上來!
我都說了沒事,妳幹嘛管我?我是妳什麽人?要去妳自己去!話說出的時候其實我已經後悔了,但是,我喜歡任性。
21:33他來了第壹條短信:妳說妳生什麽氣?摔得不要緊嘛?吃了沒?
21:39第二條:我還沒吃呢,這樣妳就別氣了,我肚子已經對妳表示歉意了:(
22:01第三條:怎麽不回我短信?難道妳真的不明白?
電話鈴響了,其實當時我才醒,沒吃飯睡了整整壹天,接電話的時候輕柔極了:
餵~夏小夕?妳怎麽不回我短信?是李昕。
我問:啊?我……
他說:妳真不明白?
我問:明白什麽?
我剛剛睡醒的原因壹直感覺腦子進水,可是他的那句話卻聽得格外清楚:我是因為擔心妳,才會那樣的,妳懂不懂?真要我說我喜歡妳妳才明白?
過了好壹會兒
我好像突然醒了,因此不太敢相信,什麽妳說……
我說喜歡妳!
……
我來不及掛電話飛壹樣地跑了出去。李昕就站在宿舍樓門口,手裏拿著手機壹個勁兒地餵~~~看見我劈頭壹句話:我當妳死了!怎麽不說壹聲。
那個,我想下來看看,我睡了太久,剛剛好像做夢,妳有沒有說,那個……那個。
我說喜歡妳!他站在燈光下,頎長的影子,柔和的光,壹切像芭蕾舞者身上的紗裙壹樣夢幻。我肚子適時地叫了幾聲,他笑了,妳也沒吃飯,呵呵……走,哥哥帶妳吃飯去!
然後,秋天最燦爛的時候,我,夏小夕的人生中多了壹個喜歡我的人。
《栗冬》
我們在壹起了,從秋天開始。只是冬天的腳步近了的時候,我更喜歡依偎著他,因為那種感覺特溫暖。雪花輕輕的飛過,然後落在他的肩膀他看不到,雪花落在我肩上他幫我抖落,那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李昕是個好細致的人。就像鐵雯說的:全世界最粗枝大葉的就是我了。
我問過李昕問他當初是不是喜歡鐵雯?
李昕笑笑說:那敢啊?我怎麽也得對妳負責!
因為我被妳燙了?
不是,因為妳太不像話了,有點對不起社會主義,所以我辛苦壹點,調教妳就成了肩頭的重任了。他說話的樣子篤定而不容置疑,我才不管劈手就是壹下正打在他鼻子上,紅紅的,估計,嘿,很疼。
走過初雪落滿的小路,我看見旁邊有賣糖炒栗子的,我垂涎三尺,駐足。
李昕故意說:怎麽這麽香,小豬都饞死了吧!
什麽?我成豬了。我生氣地甩開他,還摔了壹個雪球給他。結果落雪的時候,我們成了兩個雪人。他說:春天來的時候,我們可以壹起融化然後變成壹汪水。這樣就分不開了。
我說:呃……肉麻死了!大哥!
圖書館的暖風吹得好舒服,很適合睡覺。李昕不知道去了那裏?我無聊之間只好給鐵雯發短信,這死丫頭竟然說:別打攪她,在看書!
我只好睡了,呼呼……
手機震動把我從睡夢中拉回來,沒想到,醒來才發現,我造了壹座小池子(不知怎麽口水竟然有淺淺壹潭)我望了眼四下的人都走光了,才敢擡起頭。那時才發現:李昕的工程設計圖早已湮沒,整張紙開始呈現痛苦的扭曲。
怎麽辦?這是李昕畫了三個半天才畫好的,就差最後壹部分了。
這時候,最不該出現的李昕帥氣地笑著,還對我說:猜猜我給妳帶什麽了?
我不敢吭聲,低著頭。
他驀地從身後拿出壹個紙包,栗子!丫頭吃吧,上次看妳那麽饞?
那個,我……不吃了。
為什麽?
我低下頭去,淚都快擠出來了。
我的圖……李昕發現了。我臉倏的紅了,其實剛剛就很紅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剛剛睡覺來著……
夏小夕!我真是,我真是……
別急,妳怎麽罰我都行!
他無奈地看看我說:還發什麽,妳把口水都獻給我了,我還敢罰妳?不過明天就得交了,今天晚上通宵的話應該沒問題。我不送妳回去了,妳自己小心,外面冷,別著涼!
我不走。我幫妳!
天真得很冷,圖書館也關燈鎖門了,我們最後只好去附近的咖啡館。李昕在趕圖,我在壹邊看著,不是給他叫咖啡,就是牛奶。最後我睡了,醒的時候發現李昕和我坐在壹起,蓋著厚厚的羽絨服,那種感覺我到現在還記得,是鴨絨的溫暖,栗子的香!
《春分》
大四的時光透明的就像魚缸,從裏面張望外面的天空總是給外刺眼。忽然離別近了的時候,總是不知所措。鐵雯說我有點傻,還壹副欠扁的樣子,竟讓人擔心,說缺心眼兒不說,都這會兒了還不思進取。:P
鐵雯忙著出國的事情,李昕幹脆忙得不見人影,我整天不知道做些什麽,跟在他倆屁股後面打轉。看著他們忙的樣子,覺得有的時候自己是個多余的娃娃,就會傻笑,什麽也幫不上。
突然有壹天,鐵雯跟我說:
丫頭,我保研了,好不好?
我看著她,打了她的腦袋,臭丫頭,還楞著幹嘛?請客啊!
也輪不到我請客,妳們家李昕該請客。
什麽?我#¥%……—%—%
妳不知道?鐵雯瞪圓了眼睛
我才知道,原來李昕被壹家建築公司設計部看上,寒假實習壹段時間後,畢業設計可以進設計部,如果滿意畢了業就可以直接去那裏上班,可是他竟然沒有跟我提只字片語,我氣不過,連鐵雯都知道他竟然不告訴我。我壹路沖刺,站在他樓下的時候上氣不接下氣,剛大聲叫了壹嗓子,就看見上面開始扔東西,我剛要罵,就發現扔東西正是他,他高高在上地問:死丫頭,想我啦?
我更氣了轉身就走,他急急忙忙追過來,怎麽了,我錯了︿__︿
妳沒錯,妳看來是不要我了,我夏小夕也不要妳了!
夏小夕,妳站住!之後,我就被批評了,我站在那裏聽李昕壹個人念經,念了好久啊,我才聽明白,他是不想讓我擔心,而且他還沒決定要不要去,正想跟我匯報呢!
去啊,白癡,這麽好的機會,別錯過啊,那裏壹定多美女,妳不要見異思遷!
傻瓜,我到了那邊看到美女,當然就不要妳了!
妳敢!
1月27號李昕走了。原來那設計部現在主要項目都在北京,所以李昕走了。
他不要我了,可是每天都給我發短信,煩得我實在受不了了,兩個星期後,我無奈北上。
我的心顛簸,路也顛簸,就像是有規則的正弦曲線我知道終點就在北京。下了火車,我開始迷失在西客站的人流中,怎麽辦?這個時候,我撥通了李昕的電話,電話那邊不停地響著,可是沒有人接聽。
我四處覓食,因為坐了好久的火車獨自開始餓呱呱,然後又開始撥電話,還是沒有人接。我坐在長長椅子上,結果好像睡了,醒來後,發現手機上,五條短信,十個未接電話顯示,都是昕寶寶的問的都是同樣的問題:
怎麽了,想我了?
有事嗎?
怎麽了?
出什麽事了?
怎麽不回我電話?……
嘻嘻,我撥通他的電話:昕寶寶,猜猜……
搞什麽鬼?急死我了,妳怎麽不回我電話?昕寶寶的聲音有點奇怪,說不出來為什麽就是那麽覺得。
我,我在車站啦,給妳打電話不通,後來就睡著了……啊,手機突然沒電了,這氣人!我再開機,用最後壹點點閃爍不定的電量給昕寶寶發了短信:我在北京啊,西客站啦,快來救我!
很快,很快,我就看見有個瘋子,滿世界大喊:夏小夕!!夏小夕!!
這裏,這裏!我沖著他揮舞我的手,那壹刻他抓緊了我的手,可是仿佛也是那壹刻,我們失去了對方,站得那麽近,卻錯過了彼此。
《尾落憂傷》
愛,不過四季,因為四季壹個就夠了。春,夏,秋,冬,因為美麗,所以不可以重復。多少個四季過去了,我還是會想著當時我們分手的時候昕的眼神,我不懂,我真得不懂。
北京是座美麗的城市,我在這裏四年了,沒有想到,那次去了竟成了我人生中的壹次轉折,昕在努力工作,我在逛街,可能命中註定,在壹個茶座,我遇見了壹個傳統音樂策劃,他說他的節目中有穿著古典服飾的女孩對音樂的介紹,只有5分鐘,每期都有,問我願不願意嘗試,他說我喝茶的樣子感覺很書卷味。
我懷著欣喜告訴昕的時候,他的眼神竟然是灰色的薄霧,看不清楚的東西被當時的我忽視了。因著從小喜歡傳統文化,我想抓住這次機會,我以為他會高興我跟他在北京於是第二天就答應了那個人。結果是,我留在了北京這座城市,而昕走了,我問他為什麽,他說有事,我問他什麽事他卻不說,我們吵了壹架,不歡而散。
後來,我給昕打電話,昕總是匆匆的三言兩語就不說了,而且不回我短信,後來,手機停機了。我們失去聯絡。我在北京如魚得水,工作很順利,現在是電臺的策劃,還曾是節目主持人,我是事業有成的單身女子,很多人追求我,我談戀愛,卻沒有愛情。
坐在我面前的此時此刻是鐵雯,這次出差,我居然遇見了我的死黨,她也來上海出差,我們住在同壹家賓館,她驚異的看著我:
小妮子,早聽說妳變了,真沒想到大美人啦!怎麽都不跟我聯系?
我試圖回避說到李昕,但是鐵雯卻在咖啡勺碰杯的瞬間,傾瀉了壹切,她說的每壹個字都刻在我的心上,我開始渾身顫抖,這麽多年過了,我開始顫抖……
他家出事了妳不知道嗎?他的父親得了肺癌,光醫藥費當時就夠他累的了,後來治了半年多,還是去世了,我見過他壹次,在校園裏,匆匆的,他說妳們分手了,不讓我告訴妳。我就沒說。我還納悶妳們怎麽就分手了呢?
我要去找他!!我發瘋了壹樣,沒聽清鐵雯說的最後壹句話,李昕他現在……
他現在還好嗎?我當時的念頭,就是想見到他,好好看看他,狠狠罵罵他。
第三天,我按著打聽的地址找到了他的單位,壹對年輕人騎著車從我面前經過,我走上去問:妳們知道壹個叫李昕的人在那裏嗎?
壹個人對另壹個人說:嘿,找妳男朋友呢!
我忘了當時樹葉是不是沙沙作響,就像是挽歌,我想葉子在這壹季終於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