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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落白衣

壹.人生若只如初見

夜郎廢墟在這個美景無數的江湖裏當真不算出眾,但卻並不妨礙美好的故事在此發生。

?素以壹襲白衫站在空無壹人的夜郎廢墟,呆呆的站著,不為打怪,不為挖寶,就像靈魂已出走遊蕩去了。

其實只是在欣賞這熟悉的風景。

目力所及,壹片青翠草地,不是那種野草高長,也不是那種落葉遍地,而是帶有生命的綠色在緩慢的生長。

忽然,視野裏驚現壹抹艷紅。還是換個地方欣賞吧。

素以策馬而去。

?“妳跑什麽呀?我又不吃人。”

紅衣少年騎馬追來。

?“妳追我幹什麽,我們認識嗎?”

?“我就是好奇妳跑什麽。我有這麽恐怖嗎?”

?“我沒跑,只是換個地方看風景而已。”

?“喔,妳叫什麽名字啊,這衣服挺好看的。”

素以斜了壹眼紅衣少年,這是最近流行的搭訕方式嗎?

“我們認識嗎?我為什麽要告訴妳。”

?“妳告訴我,我們不就認識了嗎?我是真覺得妳這衣服挺好看的。要不我先自我介紹壹下,我叫白衣。”

?“白衣?所以覺得我這衣服好看?”

?“嗯。我喜歡白色衣服。”

“那妳自己為什麽穿壹身紅色?”

“呃,換著穿嘛。怎麽,妳想和我穿情侶裝啊?”

?“想!太!多!”素衣對著白衣翻了壹個白眼。

?“哈哈,開玩笑的,別生氣。”

“嗯,沒生氣。我先走了。”說完揚起馬鞭加速而去。

?“餵,妳還沒說妳叫什麽呢?”

?“素以。”素以的回答和著風聲傳到了白衣的記憶裏。

這江湖,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要妳有心,想找壹個人並不難。比如白衣總能在襄陽和忘憂島各個角落找到看風景的素以。

?“壹個人看風景多無聊啊,我陪妳吧。”

?“壹個人看風景能思考很多事情,兩個人看就光顧著聊天了。”

?“妳要想什麽事情啊,我看妳好像總在思考事情?”

“人活於世,要思考的事情多了。”

?“比如說?”

?“妳說這江湖,人人都想稱霸武林,揚名天下,做到了又如何呢?會多壹塊肉?”

“會多壹個妹子!”白衣奸笑。

?素衣看了壹眼白衣,這人怎麽老這麽不正經呢?

白衣好像看出了素衣眼裏的不滿,“事實呀!妳看哈,江湖紛擾,打打殺殺是免不了的,妹子麽,大都是喜歡被保護的,戰力高才能護著妹子啊。”

“其實這江湖有很多過法啊,稱霸武林只是其中壹種。若壹個人,進可騎馬仗劍天涯,退可居家種花滿地。若有緣,遇壹知己,***闖江湖也未為不可。”

“嗯,每個人選擇的方式不同罷了,只要開心,這江湖就不枉我們走壹遭。”

“嗯。對了白衣,妳有師傅沒,我們倆也算有緣,要不我收妳為徒吧?”

“收我為徒?”

“嗯!”

?“那我有條件的,過年會給我壓歲錢麽?”

“呃,妳想要啥都給,只要我給得起。”素以拂額。

?“哈哈,師傅,妳好笨啊,怎麽老看不出我在開玩笑呢?”

素以壹記白眼讓白衣沒了話。

二.畫地為牢

江湖路遠,壹同前行。

?“賣冰糖葫蘆了!冰糖葫蘆咯!”

?“師傅,給我買根冰糖葫蘆吧,當做見面禮?”

“妳多大了?還吃冰糖葫蘆?”素以嘴上這麽說著,卻還是去買了。

“喏,妳要的冰糖葫蘆。”

?“謝謝師傅。”

?“妳吃慢點兒,滿嘴都是。”素以擡起衣袖替白衣擦了擦嘴角。

?“師傅,我咋覺得妳像我媽呢?”

?“去妳的,我有那麽老麽?趕緊吃妳的。”

“哈哈。” 冰糖葫蘆其實並沒有那麽好吃,也並不是那麽不可或缺。

只是,或許,我們都需要這樣壹份記憶,告訴自己,有人寵,有人愛是壹件多麽甜蜜的事情。

?“吃完了沒?吃完走走消消食兒。“

?“恩。”

師徒二人沿著襄陽城寬闊的街道前行。襄陽不愧是千年古城,熱鬧非凡。白衣像猴兒似的上躥下跳。

”師傅,妳看這個玉佩好不好看?”

素以拿起玉佩左右看了看,“恩,色澤艷麗,質地上乘。”

?“老板,這塊玉佩多少錢?我要了。”

?“少俠好眼力,這玉佩乃稀有玉蟬佩,要壹千兩元寶。”

“恩。”白衣掏出元寶,捧著玉佩,“師傅,給。”

“恩?給我幹嘛?”素以莫名。

?“拜師禮。“

這世界是真的存在這種人的,人敬我壹尺,我敬人壹丈。人對我好,必以十倍奉還。

?“徒弟,為師不缺,以後別亂花錢了。“素以雖這麽說,卻還是小心翼翼的收藏了這壹份拜師禮。

?襄陽城如此繁華,路人摩肩接踵,商戶鱗次櫛比,稍有不留意,便能在人群中走散。

白衣輕扯素以衣袖,就當這是牽手了吧。

?“走,徒弟,我帶妳去個好玩兒的地方。“

?“哎喲,不錯哦,師傅還知道好玩兒的地方。“

?”說什麽呢,我好歹闖蕩江湖也有數載了,對這襄陽還是比較熟悉的。” 素以帶著白衣穿過壹個又壹個路人,來到了壹個十字路口。 “喏,到了。”素以說。

?白衣舉目四望,壹個十字路口,分別通向西北、東北、西南、東南四個方向,算是整個襄陽城的中心了,在每個路口都有兩根高大的紅木,掛著火紅的燈籠。

“我沒看出來有什麽特別的啊?”

“妳再仔細看看。”

“這裏有個小姑娘。”

?“恩,可以點她唱歌哦。”

“真的假的?”

“恩,真的。”

“居然還有歌單?”

素以和白衣就坐在十字路口,按個兒聽著歌單裏的歌,靜靜看著來來往往步履匆匆的行人。

誰說這樣的日子就不好呢?

?“都挺好聽的,我最喜歡這首《畫地為勞》。深情得令人心碎,得愛到怎樣的程度才會用壹生畫地為牢等壹個不會回來的人。”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離歌且莫翻新闕,壹曲能教腸寸結。”

“師傅,如果我離開了這江湖,妳會等我回來嗎?”

?“也許不會吧。我說不定比妳更早離開呢。”

三.素以的徒弟

?“走吧,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素以望著漸漸下落的夕陽。

?“恩。”白衣乖巧地點了點頭。

兩相無言,各自回了家。表面上的平靜,內心卻都早已作出了決定。

數日後,忘憂島。 “師傅,妳又偷偷在這看風景。“白衣遇見素以的時候素以正在忘憂島的赤心花旁打坐。

“師傅,妳再不給我傳功,我要休了妳。”

素以翻了個白眼,“不就是忘了嗎?走吧,傳功去。”

素以帶著白衣來到了素以軒。素以軒是素以的家園,二級家園,簡單富足。

?“師傅,妳家挺漂亮的啊。特別是這棵桃樹,我挺喜歡的。”

“還行吧。這棵樹栽了挺久,有些年頭了。其實我壹直想在院子裏種滿鮮花來著,現在才種了壹點點,看著有點亂。”

“沒有,挺漂亮的。不過要整個院子都種滿鮮花還是得要壹點時間的。”

“恩。好了,不說這個了,先傳功,傳完功有東西給妳。”

?有時候,妳不得不承認,在這個江湖裏,師徒之誼是最無私最讓人動容的,從來付出,不求回報。

但有多少人許著師徒壹心,同去同歸的願望,卻又次次落空。

?“好了,傳完功了。”素以起身走進房裏拿出壹枚紅色的劍穗。“糖葫蘆作拜師禮太寒酸了。我初見妳時,妳壹襲紅衣,身背長劍,這是為師親手編的,紅色跟妳很配。”

白衣伸手接過素以手裏的劍穗,看著那火紅的流蘇,通瑩透亮的白玉,壹時不知該說什麽好,“謝謝師傅。”這是師傅親手編的,親手為我編的。

?“我為妳戴上吧。”

?“恩。”白衣取下身後的長劍,看著素以掛上劍穗。這把劍終於完整了。

?“好了。”

?“謝謝師傅。師傅,我給妳舞幾個劍花吧。”

白衣拿起劍壹個飛旋,劍穗隨劍飄舞,火紅火紅的,似壹團火,要燒到人心裏。劍鋒所指,桃花片片飄落,鋪滿了整個素以軒。

?“徒弟,妳功力不錯嘛,以後更要好好加油修煉哦。不要辜負為師壹片期望。”

?“恩,放心吧,師傅。”

?“恩。”

以後如果師傅不在,看著這個也能偶爾想起吧。

?“師傅,以後帶我壹起做活動吧。”

“恩,其實,以妳現在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獨立做的。”

“師傅,妳這麽說就不對了,都讓我壹個人來,我要妳這個師傅何用?”

?“呃……行行行,妳堅持的話,就壹起吧。”

於是開始了每天壹起掛機刷怪打boss的日常。

?四.小幸運

?“師傅,我們今天去洞庭湖刷小怪吧。“

“恩,可以。”

於是白衣和素以去洞庭湖畔刷小怪。

刷小怪其實挺沒意思的,但是為了提升經驗,有時候還是不得不做不喜歡做的事。

白衣拿著長劍上下左右揮動,漫不經心的。

實在是打小怪太容易了,壹劍壹個小怪。

素以則撫琴退怪,泰然穩重。

半個小時後,白衣癱坐在地上,“師傅,好無聊啊。”

?“不是妳說要來刷小怪的嗎?“素以看著癱坐在地的白衣壹臉無奈。

?“是我要來的,可是確實也挺無聊的。師傅?”

?“幹嘛?”

?“要不,妳唱首歌來聽聽?”白衣笑的陰森森的。

?“妳想聽什麽?”

?“隨便,都可以。”

以琴作武器就是好,進可殺敵,退可奏曲。

素以坐在草地上,架好西江月,手指輕撫,好聽的音階緩緩流瀉出來。

?我聽見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我聽見遠方下課鐘聲響起

可是我沒有聽見妳的聲音

認真呼喚我姓名

愛上妳的時候還不懂感情

離別了才覺得刻骨銘心

?為什麽沒有發現遇見了妳

是生命最好的事情

也許當時忙著微笑和哭泣

忙著追逐天空中的流星

人理所當然的忘記

是誰風裏雨裏壹直默默守護在原地

?原來妳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

?……

白衣雙手撐在身後,閉上眼睛呼吸著洞庭湖清新的空氣,聽著素以唱的優美的歌曲,這種日子就這樣壹直下去吧。

?也許是歌聲太優美,吸引了附近的大boss大地狼王。

白衣還沒來得急起身拿好長劍,就被大地狼王踩了壹腳。

素以迅速調整琴音,壹連串音浪襲來直沖向大地狼王,白衣乘機起身拿著長劍刺向大boss,壹劍射中大地狼王的腹部,可惜力道不夠,未能重傷它卻反將它激怒了。

大地狼王沖白衣撞過來,這壹撞壹條命去了八成。

?“白衣,白衣,妳沒事吧,快走。”素以加快攻擊速度,掩護白衣撤離。

?“師傅,那妳怎麽辦?”

“妳先走,我壹會兒去安全區找妳。”

“好,那師傅妳小心。”

素以見白衣已撤,壹記空山凝雲強力攻擊,趁大地狼王未註意也抽身逃脫。

素以背著琴在安全區找到了白衣,看著白衣壹身鮮血,紅了眼眶,“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妳。”

“師傅,妳別自責,我沒事,休息兩天就好了。”

“恩。走,我帶妳回家。“素以帶著滿身血的白衣回了素以軒。

?“妳先好好躺著,我去弄點草藥幫妳敷壹下。”

“恩,謝謝師傅。”白衣看著師傅單薄的背影,若有所思,也許真的是我們太弱了,這世界並不能像我們所想的壹直歲月靜好下去,只有提升戰力,才能保護自己,保護師傅。

五.壹舉成名天下知

白衣修養了壹個多月,終於養好了身體。

?也許是知道了自己有多不足,也許是因為有了想守護的人,白衣開始努力提升戰力。

日復壹日的修煉,掛機、打坐、升級裝備,參與各種能增加經驗的活動,白衣如自己所想的壹日壹日強大了。

?“師傅,聽說襄陽城最近有壹個英雄挑戰的活動,我們去看看吧。”

“我要在家種花,妳自己去吧。”

?“哦……” 白衣身背長劍,來到了襄陽城的比武場,來參加英雄挑戰的各路俠士已經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比武場地。

當然這些也不全是來比武的,來看熱鬧的也很多。

白衣找了壹個視角好的地方看著比武場上,壹個300萬戰力的武當和壹個290萬戰的和尚,和尚的操作看起來比武當熟練很多,武當放大招,和尚都能躲過,而且還能找到武當出招的空隙丟壹個大招過去。 這個和尚玩得不錯,壹會兒有的壹拼。

?白衣蹦跶著看各路高手過招,分析每個人的路數特點。

比如,有的人只是戰力高,但操作很爛,完全不懂躲避;又比如,有的人雖然戰力不是特別高,但是逃跑的功夫壹流,蛇形走位,等對手耐心耗盡,壹招制敵;再比如,有的人眼神特好使,攻守兼備,專找對手大招之間的空隙丟招數,其余時間就躲。

這是壹場智力與戰力的挑戰,白衣當然也是報名參加了的。

他要驗證自己的能力。

?很快就到白衣了。

手持長劍,白衣飄飄。和他對戰的正是剛才那個和尚,兩人戰力相當,而且從前面的對戰來看,這個和尚並非金玉其外 敗絮其中的草包,還是有些能力的,這是壹場硬仗。

白衣持長劍,和尚拿禪杖,旗鼓相當的人先發制人是壹個比較好的選擇,就看手速了,白衣登上比武臺的瞬間,手中長劍舞出無數劍花,劍心直奔和尚而去。

和尚當然不會坐以待斃,禪杖擋住了七八分劍氣,然而依舊掉了兩分血,和尚後退十步,繼而飛身上前, 激起的飛沙砸向白衣,禪杖趁機招呼過去。如果不是經驗老道,這壹招至少得掉五分血。

可是,這是白衣啊,根據之前對和尚的觀察,這壹招已在預料之內。

只見,白衣飛身而起,躲過了禪杖,來到了和尚身後,迅速穩住身形,然後長劍向前,直刺和尚脖子。

?“少俠,我輸了。”

?“承讓。”

“少俠叫什麽名字?”

?“在下煙雨傾城的清雨落白衣。”

這場比武的最後,白衣拿到了最後的勝利。

?可謂壹舉成名天下知。

師傅,我能保護妳了。

白衣騎上馬飛奔回家,他想把這個消息和師傅分享。

六、清雨已化清淚

“師傅!師傅!”白衣推門回到素以軒。

師傅不是說要種花,花園沒什麽改變啊。

白衣疑惑的走向屋內,大廳的門虛掩著,案幾上放著壹疊艷紅的衣服,旁邊放著壹個信封,信封上寫著,白衣親啟。

?白衣打開信封。

?“白衣:

當妳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

我知道妳今天壹定會成功的,每天看著妳那麽辛勤練功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桌上是我為妳縫制的衣衫,初見妳時的那身紅衣已經舊了。

明天是妳的生日,這身衣服就當作為師送妳的生日禮物吧。

穿上新衣服,才能揚名天下啊。

徒兒乖,以後的江湖路,就自己壹個人走了,也沒幾個人能欺負妳了。

?最後,妳永遠是我的徒弟。

?素以留。 ”

白衣顫顫巍巍的捧著信件和衣服,紅了眼眶。

師傅,我能保護妳了啊,妳怎麽就走了呢?為什麽?到底為什麽? 白衣抱著衣服和信件在素以軒院子裏的秋千上坐了壹夜。

細雨飄零,落在白衣的臉上,雨絲夾著眼淚從臉頰流下。

微風輕拂,吹落幾片花瓣兒,花瓣兒落地,沾上些許泥土。

?師傅,妳看天亮了呢,今天是我的生日啊,我的生日啊,為什麽連生日都不陪我過完呢?

師傅,妳回來,我換衣服給妳看好不好?

師傅,妳看,這身衣服很合身呢,和這把劍好配,還有妳送的劍穗。

?白衣在素以軒坐了三天,滴水未進,卻依然沒有等回素以。

白衣關上了素以軒,回到了自己家。

從素以軒到白衣家不過短短幾公裏的路程,壹路上無數的人和白衣打招呼。

“白衣,恭喜妳取得了英雄挑戰的勝利,不過,妳怎麽看著那麽不開心呢?”

贏了又怎麽樣呢?師傅走了啊! 白衣並沒有回答,徑直回了家。

他把自己關在家裏。

?師傅,妳說妳喜歡花,是不是我種滿院子,妳就會回來?

?白衣什麽也不想幹,每天就在素以軒和自己家裏徘徊,在兩個院子都種滿了花草。

?除去種花,白衣最喜歡做的就是去曾經和素以壹起呆過的地方看風景。

襄陽好像還是那麽繁華,又好像變冷清了,都沒有人和白衣日常互懟了。

忘憂島真的是壹個忘記憂愁的好地方呢。

?兩個人看的是風景,壹個人看的是寂寞。

轉眼,三年都過去了,素以還是沒有回來。

素以軒和白衣家都已經鮮花滿園了,師傅還是沒有回來。

? 七、木兮林的師傅

某天,白衣和往常壹樣,在忘憂島看風景。

?“大俠,妳叫什麽名字啊?妳也喜歡在這裏看風景啊?”壹個壹身翠綠的小翠煙和白衣搭話。

?“清雨落白衣,我每天都在這看會兒風景。”

?“白衣?那妳為什麽穿紅色的衣服?” 白衣有壹瞬間的恍惚。

“換著穿。”

“噢。我叫木兮林,初入江湖,看到這裏風景很漂亮就多呆了會兒。”

?“嗯。不過這個江湖風景漂亮的地方還有很多。其實壹個地方之所以與眾不同並不是因為風景,而是因為在那裏遇見的人和發生的事。”

?“嗯。對了,妳有徒弟嗎,能不能收我為徒啊?聽說初入江湖的人都會拜壹個師傅。”

“沒有,但是我不想收。”

?“哦。”

第二天,忘憂島。

?“清雨落白衣,妳能不能當我師傅啊?”

?“我昨天不是跟妳說我不想收徒嗎?”

“那是昨天啊。不代表妳今天還不想。”

?“那如果我今天還是說不想呢?”

“那我明天再問壹次。”

?“妳壹個小女孩怎麽那麽執著呢?”

?“我也不知道。”

?“好吧。”

?“清雨落白衣,妳就答應我了吧。”

?“呃……嗯。”

?“真的嗎?師!傅!”

?“嗯。”

“師傅,那妳以後是不是能帶我做任務了?”

?“嗯。”

?“還能帶我掛機?”

?“嗯。”

?“那能陪我看風景嗎?”

?“呃……”

“聽說襄陽風景也很漂亮,能陪我壹起去去嗎?”

?“妳壹直話都這麽多嗎?”

“初入江湖,難免興奮嘛。”

“妳話再這麽多,就把妳丟了。”

?“妳舍得嗎?”

?“舍得啊。”

“師傅,別這樣嘛。”

有人陪伴的日子會讓人忘記很多曾經的傷心欲絕和刻骨銘心。

?某日。

?“師傅,妳有過師傅嗎?”

?“嗯,有過。”

?“那妳師傅呢?”

?“她離開了。”

?“她去哪兒了。”

?“她離開了這江湖。”

“師傅,妳在等她嗎?”

?“嗯,她會回來的。”

……

“師傅,妳為什麽叫清雨落白衣啊,我第壹次聽到妳名字的時候就覺得特別好聽。”

“好聽麽……自她走後,清雨已化清淚,自此再無白衣。” 白衣望著遠處的風景出神。

……

“師傅,我給妳寫了壹首詩。”

“說來聽聽。”

?“ 清雨落白衣

?清風拂面葉飛旋,

?雨灑紅蓮影綽綽。

落日映照忘憂島,

白馬壹騎絕塵去,

?衣衫勝雪入夢來。”

?……

“師傅,以後我陪妳好不好?”

……

?“徒兒,走,我們去做任務吧。”

給不了承諾,不如不承諾。

素以如此,白衣亦是如此。

?某日,夜郎廢墟。

?“師傅,我們就在這掛機好不好?”

?“嗯,好。”

?“師傅,最近怎麽沒看妳穿我第壹次見妳的時候那件紅色衣服了?”

“妳想聽故事嗎?”

?“嗯。”

?“我和我師傅第壹次見面就是在這兒,我當時穿著壹件紅色的衣服,還把我師傅嚇跑了。”

“那後來呢?”

“後來,我師傅走了,走的時候留給我壹件紅色長袍,就是妳第壹次見我的時候穿的那件。”

“所以,那天妳是想師祖了對嗎?”

?“嗯,是吧。她離開好久了。”

八、同去同歸

?也許吧,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第二天,白衣壹如往常去素以軒給院子裏的花草澆水施肥。

壹陣推門聲,壹身白衣的素以站在院子門口。

?“師傅?”白衣拿著水壺呆呆地站在院子中間,聲音發著抖,眼淚不可控制的往下落。

?“白衣,我回來了。”素以走上前。

?“師傅。”白衣好像終於反應過來是怎麽壹回事了。

?“妳還記得我說想要壹個花園。”素以看著滿院的花草,伸手觸摸著壹朵開得正艷的紅花。

?“嗯。”白衣低著頭,眼淚不再順著臉頰流,而是直接掉到了地上。

?“白衣,對不起。”素以擡起白衣的臉,替他擦掉眼角的淚。

?“師傅,回來了就好。”白衣伸手覆蓋著素以的手,蓄滿淚珠的眼滿是深情。

?師傅,妳知不知道,這諾大的江湖,如果沒有妳,壹點意義都沒有。

?“師傅,晚上我們去壹品閣吃飯吧。”白衣看著素以把衣服壹件件放進衣櫃。

?“不用了,我們就在家裏吃吧。就我們倆,好嗎?”素以看著白衣問。

?“恩,好。”白衣回答。“師傅,那我現在去買菜吧。”

?“恩,去吧。”素以繼續整理著衣櫃。

?素以做了壹桌子菜,筒子雞,清蒸鯽魚,什錦豆腐,鍋燒白菜。

白衣給素以倒了壹杯女兒紅。

素以拿起杯子壹飲而盡。

白衣看著素以,欲言又止,伸手拿起自己的酒杯,壹仰頭,壹杯下肚。

?“白衣,妳不問問我這三年去了哪裏,做了什麽嗎?”素以扶著酒杯,輕輕地撫摸著杯沿。

?“師傅這三年去了哪裏?為何不說壹聲就離開徒兒?”白衣直直地看著素以。

?素以回望,用眸子描繪著白衣清瘦的臉龐,“我知道妳在想什麽。”素以輕抿壹口酒,”如果只是為了自己,妳斷不會那麽拼命地想要成為天下第壹吧。壹開始,我只想把妳當徒弟的。我心裏也曾住著壹個人,我怕我給不了妳想要的東西。”

“那現在呢?又為什麽回來?”白衣又灌了壹杯酒。

?“離開的這幾年,我去過很多地方。我還是喜歡看風景。但是我發現,每壹個地方都沒有了妳。”素以看著白衣。

“我壹直在這裏。”白衣也看著素以,“以後妳想去的地方都會有我。”